第五零一章 故人遠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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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祐琛並不驚訝,劉家有意向官家投誠,已經試探過好幾次,劉太妃此舉,顯然是遞投名狀。

  畢竟此前劉太妃,已經有意無意的,當過太后好幾次「豬隊友」了。

  「這次咱們動了皇后,接著巫蠱之術,宮中要清洗一番。先前咱們說的,後族定是要瘋狂反撲了。你們黑羽衛盯緊了。」柴祐琛撩起了帘子,馬車已經到了國子學附近了。

  夕陽西下,有不少學子已經換掉了顯眼的學子服,三五一群的穿著艷麗的便服,戴著香囊搖著摺扇,往那茶樓楚館行去。

  放榜在即,此刻哪裡還有人,讀得進去書去。

  朱門大戶門前,家丁正忙著掛燈籠,昏黃的燈光,隱隱約約的,好似有飯菜飄香。

  要廢后的消息,並沒有傳出來,大街小巷還是一片歌舞昇平,祥和得不像話。

  謝景衣扭過頭去,看著馬車外,燈火倒映在她的眼睛裡,讓她的眼睛變得亮晶晶的,溫暖起來。

  「我若是她,窮途末路,謀逆在即。」

  她眼中溫暖,說出來的話,可一點都不溫暖。

  柴祐琛看了謝景衣一眼,並沒有說話。但兩人均已經領會了對方的意圖。

  一陣風吹過,樹上的桃花瓣兒飄落了下來,落在了柴祐琛的頭髮上,謝景衣玩心四起,站起身來,猛的吹過去,想將那花瓣吹出窗外。

  豈料柴貴吆喝一聲,停了馬車。

  謝景衣一個踉蹌,將柴祐琛撲倒,後腦勺重重的撞在了馬車壁上。

  「咳咳咳!」

  門外傳來了一陣熟悉的咳嗽聲。

  謝景衣扭頭一看,討好的笑了笑,「爹,你怎麼在門前?」

  謝保林清了清嗓子,一把將謝景衣拽了下來,拉扯到一旁,壓低了聲音說道,「逸天前途遠大,如今已經是御史少卿,他日定有大作為。」

  謝景衣無語的掙脫開來,「敢情阿爹在門前候著,就為了誇耀一下自己個女婿?馬馬虎虎吧,也沒有你說的那麼好。」

  你是不知道,你女兒已經成了比御史少卿品階還高的大人物!今兒個還把太后按進了河裡,讓皇后給你二閨女騰了位置!

  這麼一想,謝景衣覺得,自己個簡直就是大陳帝國的猛虎!

  謝保林搖了搖頭,「他是御史,平日裡更是要注意風評。你這孩子,也不分個場合,若是叫人瞧見了,小心被參。」

  沒辦法,柴祐琛嘴過的人,已經能夠繞著東京城站一圈了。

  這些人個個都等著揪他的小辮子呢!

  謝景衣方才恍然大悟,謝保林支支吾吾的,在說這個呢!

  她有些哭笑不得,「阿爹你想什麼呢?我就是一下子沒站穩,給摔了。你還沒有說,你站在門前做什麼?可是尋我們有事?」

  謝景衣老臉一紅,咳了咳,「一田從杭州來了。你阿娘今夜擺……」

  謝保林說著,突然停住了,指著謝景衣的頭道,「先前我還沒有注意,你這頭是怎麼了?怎麼還有血呢?你今日不是同慧知進宮了麼?怎麼受傷了?」

  謝景衣捂住了額頭,「此事說來話長!阿爹,大堂兄怎麼來了?咱們快快進去。」

  說話間柴祐琛已經揉著後腦勺走了過來,「太后砸的。」

  他正經的補充道。

  謝保林一驚,「一會兒咱們書房說。」

  柴祐琛點了點頭。

  花廳之中,已經瀰漫著一股子肉香,謝景澤同謝一田坐在雕花窗前,手舞足蹈的說著話兒。

  「大堂兄何時來的京城,怎地也不早送信來?早知道我今兒個便不出門了。」

  謝一田一聽,忙站起身來,對著謝景衣拱了拱手,「我就知曉,要被你埋怨,這不心有戚戚,方才不敢吱聲兒。」

  柴祐琛老老實實的上前見了禮,「大堂兄。」

  謝景衣見謝一田有些拘謹,忙擺了擺手,「你不是要同阿爹敘事麼?正好我同大堂兄先說說話兒,一會兒阿娘的飯菜做好了,再去叫你。」

  柴祐琛點了點頭,跟著謝保林又出了門。

  謝一田伸長了脖子,看著柴祐琛遠去的背影,驚訝的問道,「這是小公爺?怎地脾性同在杭州時,大不一樣了?」

  柴祐琛對謝家長輩客氣,對他們可是照嘴不誤,哪裡有這般聽話。

  謝景衣嘿嘿一笑,「你在誇你阿妹馴夫有道?」

  話音剛落,謝景澤已經一巴掌拍在她的腦袋上,「你仗著柴二讓你就作吧,頭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謝景衣揉了揉頭,「沒事,撞樹上了。且不說這個,小花怎麼樣了?大伯呢,大伯娘呢,身體可還好。一晃三年了,我成親的時候,你們也不來,可真是傷心死了。」

  謝一田剛坐下,又起來拱了拱手,「謝三娘子,我錯了,你可別埋怨了。打小的時候,你便一直這樣叨叨叨的,同你一道打魚摸蝦,全被你嚇跑了。」

  謝景衣吐了吐舌頭,開心的坐了下來。

  他們還是很親密的,年幼的時候,經常一塊兒玩耍。比起長大後的情誼,幼年之時的回憶,總會自動潤色,讓人覺得無比的幸福。

  「小花好著呢,去歲生了個胖小子,婆家高興得不得了。我阿爹還好,身子康健得很,阿娘前年的時候,下山不小心摔了,養了一百日,方才養好。如今啊,也不想著幹活了,也算是因禍得福。」

  「一山先頭得了個閨女,我出來的時候,弟妹又有孕了。一水還沒有成親,也很好。我這番進京來,是來考春試的。我學問不精,今年也就是勉強一試,想熟門熟路了,下科心中就有了准了。」

  不光是謝景衣,就連謝景澤都驚訝了起來,「你來考春試,怎麼不來家中住,我也好提前帶著你,多去見見老師。在京城裡混個名頭出來,於科舉有益處。」

  謝一田憨厚的笑了笑,「我怕考不中,到時候給二叔鬧了笑話。現在來,也不算遲。一道來的,鄉里鄉親的人不少。我若是來了,他們也都要跟著來,會給二叔添麻煩。」

  謝景澤捶了謝一田一拳,「你這個人,真是的。麻煩什麼,都是一家人。」

  謝一田笑了笑,突然摸了摸腦勺,「對了,翟清宴還托我帶了禮物,還有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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