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九章 結髮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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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景衣問歸問,可並沒有打算給皇后反悔的機會。

  也吃准了,她對太后盲目信從慣了,又豈會聽她一個敵人的話改口呢?

  謝景衣接過了柴祐琛遞過來的帕子,捂住了腦門,她並不喜歡用不貞,背德這種罪名,來弄死別人。

  可她喜歡,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是太后同皇后,先用這一招,來置她於死地的。她不過是還回去罷了。

  試問今日那些人進門,發現她與官家共處一室,官家尚能活著,她謝景衣絕對只有暴斃一條死路。把別人推上死路的人,也應該試試死路的滋味才是。

  「我這並非是針對皇后。畢竟事關官家,有必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官家走後,皇后去了水榭,做出了那等……我去了之後,田嬤嬤誤以為裡頭是官家,想要陷害於我……」

  「可我被壽高郡主叫走了。皇后是什麼時候走的,之後又去了哪裡?為何水榭鬧得這般大,卻始終不見你的蹤跡?」

  「連官家都自證清白,皇后涉及其中,便是為了官家的安危著想,也該如實說明才對。不然的話,如何能夠弄清楚事實真相,知曉是誰要害官家呢?」

  皇后身子一震,垂下了頭,「我……我在……我……」

  謝景衣盯著皇后瞧了又瞧,「你在做什麼?有什麼不可說的呢?」

  官家抿了抿嘴唇,站了起身,「皇后,你那時候在做什麼?」

  他的語氣少見的低落,顯然已經是失望至極。

  皇后慌忙的抬起頭來,瞧著官家的臉色,整個人徹底得癱軟了下去,「我……我在……」

  正在這個時候,劉太妃身邊的一個小宮女,突然跪了下來,朗聲著說道,「奴點萍,今日早晨,去西邊的小樹林中擼椿樹葉子,撞見了皇后。」

  「皇后在那裡的小……小廟裡拜神。」

  官家驚訝的看了過去,「宮中西邊的小樹林裡有廟,朕怎麼不知道?」

  點萍睜大了眼睛,「也算不得是廟,就是一個極小的神壇。奴小時候在老家的山上,曾經瞧見過。就是用三片瓦,搭出一個困神的籠子。然後把一個內里塞有人生辰八字的觀音像,放在籠中。」

  「傳聞這樣,便能夠讓心上人一生只愛她一人。娘娘一片痴心,為何不直接說出來呢?劉太妃愛吃椿樹炒雞蛋,點萍隔三差五的,便要去,不是頭一回瞧見了。」

  劉太妃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一把拽住了點萍,罵道,「你個剛進宮沒幾個月的小宮女,知曉什麼?簡直是一派胡言,這天底下哪裡有這等事?」

  點萍被嚇了一大跳,咬了咬唇,「可是我確實瞧見了……」

  官家已經是面色鐵青,「曹公公,你帶著這個女婢,去西邊的小樹林,一探究竟。」

  待他們出去之後,屋子裡徹底的寂靜了下來。

  謝景也垂了垂眸,後退了一步,站到了柴祐琛的身後。

  不一會兒功夫,曹公公便托著一個觀音像走了進來。

  官家看了他一眼,說道,「砸了。」

  皇后一瞧,猛衝了過去,一把搶過那佛像,可是為時已晚,佛像已經摔在了地上,露出了一片金黃色的紙,曹公公立馬撿了起來,只看了一眼,便嚇得跪在了地上。

  那紙上,的確是寫著官家的生辰八字。

  皇后腿一軟,跌坐在地,碎瓷片劃破了她的手指頭,鮮血頓時流了出來。

  「官家,官家,這個真的不是什麼巫蠱之術,就只是我的心愿罷了。未嫁進宮之前,我便心悅官家,想著不說舉案齊眉,白頭到老,那也一定要同官家……」

  官家聽了一半,甩了甩袖子,奪門而出。

  太后急怒攻心,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頓時暈了過去。

  ……

  回府的馬車上,柴祐琛拿布條兒,小心翼翼的幫謝景衣纏著頭。

  「嘶……疼死了,你輕點……也不知道會不會留疤……老妖婆下手太狠了。」

  柴祐琛輕輕的吹了吹,打了個結,「你為何不躲?以你的機靈勁兒,只要想躲,一定能躲開,為何不躲?」

  謝景衣呲了呲牙,「我這麼善良,這麼溫和,不受點傷,怎麼顯得大義凜然,寧死不屈,鐵骨錚錚……」

  柴祐琛無語的捂住了謝景衣的嘴,「差不多行了啊!」

  謝景衣嘿嘿一笑,靠在了柴祐琛的身上,「你就不怕麼?不怕開門的時候,我真的同官家在榻上?」

  柴祐琛鄙視的看了謝景衣一眼,「官家拿你當爹。」

  謝景衣一梗,隨即又哈哈大笑起來,「今日可還精彩,巫蠱之術,還回去了。」

  官家的生母是為何而死?便是因為巫蠱之術的罪名而死,今日,她謝景衣替官家還回去了。

  困住心上人的巫術?誰知道呢?指不定是操控皇帝,左右朝綱的巫術呢?皇后便是有一萬張嘴,那也是說不清楚,道不明白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柴祐琛也有些好奇起來,畢竟上輩子,他都不知道,皇后還曾經信過這個。

  謝景衣摸了摸並不存在的鬍子,驕傲的抬起了下巴,「這天下有何事能夠難倒我諸葛景衣……」

  「說人話。」柴祐琛沒好氣的說道。

  謝景衣吐了吐舌頭,「當時我同官家,的確是被那個田嬤嬤,鎖在屋子裡了。」

  ……

  「阿衣阿衣,時辰不早了,咱們趕緊出去吧,要不該來人了。要不我直接將門撞開來。」

  謝景衣搖了搖頭,「先不說撞開會引人注意,就咱們兩個弱雞,門沒撞開,先把自己個給撞暈了。」

  官家一頭霧水,「你要幹嘛。」

  謝景衣毫不猶豫的說道,「脫衣服!」

  官家嚇得一抖,「好漢饒命!我看著你每次都忍著沒喊爹。」

  謝景衣脫衣服的手一頓,心中罵了先皇一萬句。

  她罵著,手一抽,抽出了一個紅肚兜來,塞到了枕頭底下。

  官家一愣,著急的說道,「你腦殼進水了麼?還怕他們不夠證據,自己給留一個?」

  謝景衣搖了搖頭,「你這個人,可真無情無義,這肚兜你瞧著就不眼熟,不是我的,是皇后的。」

  誰還不是個聰明人,謝景衣坦坦蕩蕩的看著官家,那紅肚兜就在那裡,伸手就能抽走藏起來。做與不做,全憑官家。

  官家自嘲的笑了笑,「走罷,哪裡有一直挨打,不還回去的道理。你不知道,皇后剛進宮的時候,太后連我每月同她圓房多少次,都規定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我也不是沒有待她好過,結髮夫妻,結髮夫妻。可惜了,比起我的妻子,她更喜歡做齊家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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