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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瞬間,蒼嵐至少有十種方法反擊,可惜他在遲疑。
有時,局面的變化就在片刻之間。
只聽‘格’的一聲,熠岩已將他的手臂反扭向後,用力推向上前的刑夜!
“……熠岩!”
被刑夜接住,蒼嵐顧不得其他,立刻轉身,仍抓了個空,熠岩停也不停地朝著行冢撤走的方向趕了上去。
沒等他再有所動作,一旁的青嶺竟撲上來死死拉著他,
“不行!蒼嵐,別去!”
如果沒有被青嶺阻攔,蒼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去追,他甚至認為自己腦袋壞掉了,明明有很多話要說,
“她在利用你。”
這麼簡單的一句,看著那個頭也不回的背影,居然什麼都沒能說出來。
“陛下,讓弓箭手……”
沈昊哲最先把注意力從蒼嵐身上轉到逃遁的一行人,他布下的弓箭手中,不乏準頭好的,或者能命中行冢門主也未可知。
被大將軍提醒,蒼嵐攔下就要追出的刑夜,緩緩掙開青嶺的手,木然道,
“不行,還沒到時候。”
什麼時候才到時候?
蒼嵐也不知道,他只清楚一點,他不能殺了行冢的那個女人,起碼不能在熠岩面前。
由著大將軍和青嶺的意思,在青嶺買下的密宅住下,蒼嵐又一次失眠了。
也不知躺了多久,終於要睡過去時,突然察覺有人進了房間。
“陛下……”
也不知是太過疲憊,還是認得這人的嗓音,他沒從半夢半醒之間清醒過來。
接著房內也沒了聲息,他渾渾噩噩地幾乎以為對方已經走了的時候,一隻溫熱的手撫上了臉。
那隻手小心地停在臉頰,過了好一陣,又一點點下移。
這感覺既陌生又熟悉,當對方經過肩膀滑到敞開的襟口,蒼嵐到底發現不對勁。
覆在身上的手輕緩摩挲著,有意來回掠過胸前的一點,另一隻手漸漸游向小腹……!
身體隨著對方的動作有了反應,他差點低吟出聲,也睡意全消,猛地睜開了眼。
青嶺的臉就在上方幾寸,見他醒來,不僅沒住手,更埋下頭輕噬他的頸項,一路來到胸口,含住一邊的突起。
“……青嶺!”
實在沒料到青嶺會做到這個程度,蒼嵐這才記起拉開對方。
不過帶著濃重酒味的吻不管不顧地又落在唇上,他頓時明白了原因,
“你喝醉了?!喝了多少?”
“蒼嵐……”
青嶺抬起頭,眼神迷濛地看著他,頰上的緋色借著微弱的月光竟也能看到,
“你聲音真好……讓人心癢……”
蒼嵐不覺一窒,被挑起情慾而變得暗啞的聲音,聽起來如何,他還是明白的。
他索性閉了嘴,先打發對方離開再說。
只是豁出去的人又豈是那麼容易善罷甘休的,兩人拉拉扯扯,青嶺不但不退,還整個人壓了上來,
“蒼嵐……我想要你……”
穿得並不嚴實的裡衣早凌亂地敞開,蒼嵐鎖住青嶺雙手,感到對方在懷裡扭動著身體,想擠進兩腿間,細膩的肌膚輾轉摩擦,帶出一陣陣本能的愉悅……
與感官刺激相反的是他的心情,並沒有用太大的力量制住青嶺,只是壓低的聲音已透出幾分沉怒,
“你給我適可而止!”
青嶺似乎被嚇了一跳,應聲停了下來,一動也不動地伏在蒼嵐身上,許久,低低的說話聲還有著濕意,
“……你長大了……”
這委屈的口吻算哪碼子事?自己才是被偷襲那個吧?
“……”
蒼嵐深吸了口氣,也沒打算講道理,
“你找錯人了,我不是……”
話沒說完便戛然而止。
他忽地記起,熠岩也曾說過同樣的話,甚至清晰得就像烙在腦中。
蒼嵐不知不覺鬆了手,感到青嶺又緊緊攀著自己,他神色複雜地道,
“……你將成為京王,別再這樣行事了。”
黑暗中,青嶺的悄無聲息地睜開眼,眼中變幻不定,到底沒有抬頭察看蒼嵐的表情。
蒼嵐也沒有等青嶺回應的意思,接著道,
“商家有意孤立你,已經把你推倒浪尖上,再隱藏實力,會有很多眼淺的人認為你不過是人人可取代的傀儡,進而對你不利……你現在的處境,最好全力以赴,這樣也可迫使太子動手……”
自顧說到這,他才頓了頓,
“你要做的事還多不勝數,分神在我這裡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我為何定要做那些事?!做了京王又有何用?”
青嶺突然起身,捧住蒼嵐的頭,像是用盡全力般緊繃了脊背,
“別總是顧左右言他!你看著我……!要怎樣你才肯看著我?!”
一時被青嶺近乎歇斯底里反應鎮住,蒼嵐差點沒聽清對方變了調的聲音,
“無論怎麼做你都對我不屑一顧……那讓我來好了……!讓我抱你……!”
青嶺說著,已扣住他的手腕,將裡衣扯了開。
火熱的男性象徵頂在兩腿間,隨著迫在上方的人失控的動作,只感到被揉過得地方隱隱生疼,蒼嵐眼底的驚愕漸漸轉冷,
“下來。”
充滿警告意味的命令疏離森冷,不次於一盆涼水,青嶺焦躁和沮喪撐起的膽氣一滯,兩手微微震顫,卻仍不放手,
“……動手好了,我得不到你,死在你手裡也一樣。”
上一刻還意圖用強的人,竟開始指控自己要殺他?還是說以死相挾?
蒼嵐眯了眯眼,又聽對方道,
“……也許我死了,你心裡就會有我了。你明明就不在乎身邊睡的是誰,明明就有那麼多人呼之即來,可偏偏要惦記一個棄了你的人,你這是……”
下面的話,青嶺到底不敢往下說,他是喝了不少酒,可是他知道自己很清醒,
他也知道,以兩人身手的差距,蒼嵐若真的會動手,十個自己也未必是對手。
對方的容讓正是他蠻不講理的憑恃。
過了好一陣,蒼嵐才冷冷接道,
“我這是什麼?下賤還是報應?”
青嶺早已臉色刷白,因為映入眼中的銀眸結冰了一般。
他可以感覺到蒼嵐的在意,但他們之間總是隔著什麼,哪怕近在咫尺,也莫名地無法再進一步。
如同追著永遠不能到手的希望,這痛苦讓他不顧一切想打破那道看不見的牆壁,
“……以前的你絕不會為了一個鬼族委曲求全……”
“以前的我?”
打斷青嶺硬擠出的話,蒼嵐抽回手,沒怎麼費勁就調換了彼此的位置,
“那你還記得,以前的我是怎麼疼愛爬到我床上的人吧?”
青嶺分明感受到蒼嵐駭人的怒意,他幾乎後悔起自己的舉動,即使兵刃相見的時候,對方也不曾如此怒形於色。
不過比起刀鋒般的冷漠,他寧願面對此刻的蒼嵐。漂亮流暢的身體線條,勾勒著掠食動物般的力量和優雅,致命而惑人。
蒼嵐將青嶺的雙手扣在頭頂,察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臉上的神色愈發陰沉,
“你還真是喜歡這個身體。”
聽出蒼嵐語氣不善,青嶺不自覺地想辯解,正不知從何說起,前胸一涼,大半個身體都從敞開的襟口露出,雙手隨即被腰帶固定在床頭。他忽然回憶起以前也被如此對待過,見蒼嵐抽身退開,再也壓不下心頭的恐懼,
“蒼嵐……!你避著我不過是自欺欺人,上次你喝醉之後我們什麼都做了……”
蒼嵐聞言低頭看向青嶺,昏暗的陰影中,面目模糊,只有一雙眼睛靜靜地折she出銀色的微光。
“蒼嵐……”
青嶺啞著嗓子又叫了一聲,蒼嵐才動了動,
“我們做了什麼?”
他確實不記得那晚的事,而且很不喜歡青嶺補充的部分,儘管對方的反應令他有著類似的懷疑。
青嶺被酒勁烘得發燙的皮膚在空氣中瑟縮了一下,本能地選擇了沉默。這個強橫難測的男人失去知覺,任自己擺弄的時刻固然美好,但絕對不適合讓對方知道。
蒼嵐看著青嶺心虛地轉開視線,怒極反笑,伸手從案頭的錦盒中取出個物件,抬起青嶺的腿,將長褲整個褪下丟到了一邊,順勢傾身,分開對方的臀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