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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嵐去到初成雛形的‘軍機處’,只有三人在場。

  雷貄油皮滑臉地請安後,瞅了瞅坐在另一邊的沈昊哲和赫連昱牙,笑得好不幸災樂禍,

  “有件急務還請皇上定奪,一個不好,可是要寵妾滅妻了。”

  近來蒼嵐看上去比北征時正常了許多,他說起話來也有點故態復萌。

  這話聲音不小,看來這小子無聊的發慌,想沒事找事。

  蒼嵐沒做聲,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果見沈昊哲面色發青,赫連昱牙一聲冷笑道,

  “什麼亂七八糟的?姓雷的,信不信你新討的小妾會有花柳?”

  雷貄一個哆嗦,忙目不斜視地正色道,

  “皇上,是臣妄言,其實是朝中眾臣上了不少摺子,說是南暉又有圖謀,懇請沈大將軍坐鎮長州。”

  說著,又偷偷做了個怪相。

  “……”

  蒼嵐還是沒說話,翻了翻堆積的摺子,揉了揉眉心。

  不用說,必定是赫連昱牙動的手腳,他得罪人多,但巴結他的人同樣多。丞相的名頭加上皇帝的默許,不過幾個月,見風轉舵去攀附他的人人數之眾,儼然不可小覷。

  “那可沒我什麼事,”

  赫連昱牙起身來到蒼嵐身邊,一如既往、毫不避忌地勾著他的脖子,眯fèng著眼道,

  “霄城確實告急,不過,我已讓馮彥晟前往。”

  馮彥晟豈是可以信任的人,邊關告急讓他去哪能放心,如果不讓沈昊哲去,憑著赫連昱牙在暉國的影響,可能才會真的告急。

  一陣沉默之後,沈昊哲站到案前,叉手道,

  “臣願往……”

  對赫連昱牙的手段洞若觀火,蒼嵐抬了下眉,瞥到紅眸中的森冷,微微皺了皺眉。

  若說智謀,兩人不相仲伯,但要鬥狠,沈昊哲絕對及不上赫連昱牙。

  赫連昱牙可以不顧國家社稷,將士兵的姓名玩弄於股掌之間,沈昊哲卻不能聽之任之,就這一點把柄,送到赫連手中已足夠。

  如果自己不插手,看來他是打算將沈昊哲永遠‘發配’,順便加上馮彥晟做絆子。

  不過自己要暫時離開晅國,為防兩人矛盾激化,沈昊哲一個不慎被算計了去,讓他去長州迴避,更為妥當。

  皇帝不反對,這事基本就是定了下來。

  雷貄驚訝之後,見蒼嵐若無其事的樣子,也不再出聲。

  第一百一十六章 枝節橫生

  沈昊哲前往霄城不久,赫連昱牙又一次發現蒼嵐不見了,而且這一次,不是出遊這麼簡單。

  “好你個葉青嶺!”

  一心對付沈昊哲,對青嶺並不怎麼提防,竟被鑽了空子,赫連昱牙氣不打一次來,按著刀柄在殿內打轉。

  宓柯大氣也不敢出,他隨著皇帝出宮,被吩咐先行打理客棧候駕,直到三天後才收到蒼嵐的書信。現在看來,這封言明要轉交給右相大人的信,裡面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赫連昱牙的殿內踱了個遍,身上的郁躁總算一點點平息,怎麼對付青嶺姑且尚在其次。那可惡的浪蕩皇帝竟然不告而別?對自己竟無一絲顧念?!他絕不能讓他這麼說走就走!

  “給沈昊哲去封書信,把你知道的……等等……”

  拿起蒼嵐的信又放下,赫連昱牙將各國的局勢迅速過了一遍,

  “讓桑吉給北凌王去信……”

  南暉的內亂就要平息,有桑吉為首的赫連舊部支持,暉王險勝在即。左相葛統元氣大傷,現在釜底抽薪,逆轉南暉局勢正是時候。

  赫連昱牙有了定論,又道,

  “馮彥晟身邊可有鬼族的蹤跡?”

  看來主子這怒火是不會撒到自己身上了,宓柯暗自抹了把冷汗,立刻答道,

  “並無回報。”

  據說與臨薛在密林交戰之時,曾有鬼族趁亂接近馮彥晟,與他打交道的鬼族,多半是澤塔瑪爾無疑。但他們都是利字當先的人,不過是互相利用,澤塔瑪爾不可能冒險前來營救。

  宓柯略一猶豫,忍不住道,

  “也許是身邊的人看錯?”

  “看錯?”

  赫連冷哼了一聲,思及前情,他當然不會以為澤塔瑪爾是為馮彥晟而來,必是為了交換什麼消息,若造成混亂,順便救出馮彥晟倒是很有可能,

  “這個人藏得很深,那個自裁的太醫和他脫不了干係。”

  還沒搞明白澤塔瑪爾到底謀劃了什麼,本想留著馮彥晟引出那個鬼族,卻久不見他現身,

  “既然那個鬼族不再出現,留著馮彥晟已無用處,差不多是時候清理乾淨了,也讓桑吉給馮彥晟送封密信……”

  赫連昱牙突然盤算著除掉馮彥晟,蒼嵐自然一無所知。

  蒼嵐的護衛充作青嶺的隨從,加上青嶺自己的扈從,近百人的車隊已出了晅國國境。途經小國邾國,青嶺派人示意性的將過關文書送上,在國境停下車隊休憩。

  北地的嚴寒推遲了春天的降臨,連人跡都少了很多,一路上幾乎只有皚皚白雪和蒼茫的凍土。

  蒼嵐最是怕冷,但他現在卻不能窩在馬車裡。

  將頭髮染黑束起,象徵侍衛身份的束帶繞過前額,換了藏青色的勁裝,不說那漫不經心的神情,至少打扮是十足的侍衛。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擦著劍刃,瞥著刑夜在旁,又要過他的劍,胡亂擦拭起來,一看便知是無聊至極。

  車隊前頭,寥落雪在馬車裡和人說著什麼,把車簾掀開一隙,望了眼蒼嵐又放了下去。

  不一會,從車中鑽出個青年,直直地向這邊走來,到蒼嵐跟前一站,頤指氣使地道,

  “殿下萬金之軀,這幾日路途勞頓,不能只用乾糧,你去獵些野味來!”

  冬季還未完全過去,要人在這樣的荒蕪的季節去捕獵,絕對就是找茬。

  而且說話的人還聲音不小,周遭的人大半是蒼嵐的侍衛,聞言立刻齊刷刷盯了過來。這青年是商家派來‘迎接’青嶺的武士,當下全當自己八面威風,扯出一絲獰笑,等著蒼嵐回話。

  對上那張陰測測的笑臉,蒼嵐挑了挑眉,有些不想理會,刑夜已出聲道,

  “主……浩侍衛不是隨從。”

  “有何分別?”

  青年冷笑一聲,垂下手來,袖筒里短刀隱隱露出,黑色刀柄的暗紋翻絲絲亮紅,格外惹眼,

  “難道不是伺候仁王殿下?”

  這人有武功在身,說話間竟準備出手。刑夜將對方滑出的短刀看得分明,厭憎之色一閃而過,掃了眼遠處青嶺的車駕,已暗暗蓄力,卻見蒼嵐站起身來,淡淡道,

  “為仁王殿下效勞,在所不辭。”

  蒼嵐解了弓箭翻身上馬,逕自走了,刑夜一滯,隨後跟了上去。在旁的冷晝冷哼一聲,也忙追上兩人。

  這樣一拳打在棉花上,尋釁那人只覺說不出的彆扭,又發現三人放馬款款而行,哪裡像去獵野味,倒像去散心,心頭更難受得緊。回頭望了馬車的fèng隙,找回顏面般罵了聲,

  “裝模作樣!”

  悻悻地回了去。

  蒼嵐早看出這人是被寥落雪攛掇著來生事,打算在雪地走一圈了事。見刑夜低著頭默不作聲,顯然心中不忿,只是自己沒有發難,也只能隱忍不發。他思及此處,遂向對方低笑道,

  “反正也是無所事事。”

  “主上……”

  蒼嵐被人呼來喝去,刑夜自然不覺得是小事,雖然面前的人看起來一點也不在意。察覺蒼嵐有意出言寬慰,他抬頭望去,淡然笑容映入眼中,再對上此刻溫和的銀眸,一瞬間把什麼事都拋到九霄雲外,脖子上騰地出現一抹可疑的紅色。

  蒼嵐見狀,眼底異色閃動,張了張口,話到嘴邊,只是一句,

  “何況有人刁難也好,以免被識破。”

  他藉口找得再勉強,刑夜也不會反對,冷晝卻是不敢有異議。

  於是三人無話,信馬由韁地晃蕩了一個時辰,眼見天色漸暗,仍沒碰到半個活物,冷晝究竟沉不住氣,上前道,

  “那商家的儈子手就是想逞威風,他已達到目的,皇上,我們還是早些回去吧……”

  說著卻一停,偷眼看了看刑夜。

  蒼嵐看在眼裡,按下不提,勒轉馬頭,淡淡道,

  “你認得他?”

  “不認識,不過屬下認得他刀柄上的圖案,那是在江湖上出了名的殺手組織‘行冢’的標誌,”

  冷晝策馬跟在身後,言辭篤定,說著,又瞅了眼刑夜,

  “他們暗地裡還為京國商家賣命。”

  “你好像很清楚。”

  覺得出冷晝有話要說,而且此事多半與刑夜有關,蒼嵐沒察看刑夜的反應,把話接了下去,果聽冷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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