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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是冷夜……刑大人查出來的,皇上也知道一二。”

  “我為何要知?”

  在蒼嵐的默許下,冷晝一股腦又道,

  “皇上可記得以前得皇上垂青的庶人女子,那丫頭可並非一般的孤女,她是‘行冢’出身,暗中負責聯絡商家。”

  “有這種事?”

  蒼嵐這次真是怔住,這什麼時候的事?

  冷晝見他確是記不起的樣子,心頭說不出的憋屈,也不管刑夜臉色難看,提醒道,

  “刑大人還因此遭了牢獄之災。”

  回頭望向刑夜,蒼嵐絞盡腦汁,終於‘想起’那件‘陳年往事’,

  “那個我搶來的丫頭?當年就是你因為她,將我抓進大牢那個?”

  也因此得罪‘熠親王’,差點連累家族,最後還被迫做了他的侍衛。

  刑夜根本不想提此事,幾次想阻止冷晝往下說,但找不到理由,又不善言辭。現下被蒼嵐問起,更不知怎麼回話,憋了半天,還是一個字,

  “……是。”

  好像沒感覺出刑夜的迴避,蒼嵐想了想,道,

  “她死在我的畫舫上,所以你推斷是我殺人滅口?”

  這下刑夜又不說話了,冷晝卻接過話,頗為不平地道,

  “那事與當時的兵部侍郎葉大人有關,葉大人一向是皇上的左膀右臂,誰能想到他和京國的商家有來往,還欺瞞皇上,都以為他是聽皇上之命……”

  這顯而易見的挑撥,蒼嵐勾了勾嘴角。

  但‘熠親王’之所以留意那丫頭,確是因為無意撞見這少女和青嶺同游,對她的身份一無所知,非要‘請’來看個究竟。現在想來,此女就是商家與青嶺聯絡人,刑夜追查此事,有人怕露出蛛絲馬跡,殺人滅口恐怕是真,而後……

  蒼嵐猶自沉吟,刑夜在一旁聽到這,卻又開口道,

  “那件事主上並不知情。”

  “我又沒說……”

  冷晝哼了一聲,心道,當年的‘熠親王’那般報復刑夜,不見得不知情吧。

  他哪裡知道以前的蒼嵐比現在更不講理,沒理還攪三分,何況有人敢在太歲頭山動土。

  刑夜當初追查‘行冢’時,的確誤以為背後的主使是蒼嵐,但這幾年跟在蒼嵐身邊,早推翻了原先的判斷,他甚至有些忘記以前的蒼嵐是何形象。是以,對冷晝如此了如指掌倒更覺警覺,冷著臉道,

  “這些事你從何處得知?”

  見刑夜不肯領情,冷晝頓了下,慍道,

  “父親雖然面上將你逐出家門,其實派人暗中留意,怕你又……”

  “我現在的所作所為與冷家沒有干係。”

  “你……!”

  冷晝又被刑夜平靜無波的話慪得半死,隨即一陣沉默。

  蒼嵐揉了揉眉角,忽然想起兩人以前爭吵時提起的隻言片語,他若有所覺,探詢地抬眼看向刑夜。

  對方這時已翻下馬,正蹲在地上察看什麼,然後弓身緩行,在一個隱蔽的地洞停下,又半蹲在地上,閉上眼頓了片刻,一邊丈量著什麼,一邊小幅無聲移動。

  蒼嵐正要上前,只見刑夜突地抽出佩劍,往地上刺出!

  長劍一下沒至劍柄,與此同時,一聲尖細的慘叫從地下發出——什麼動物被刺中的慘叫。

  還真沒見過這樣狩獵的。

  這凍土堅硬,要刺進去絕對困難之極。能輕易刺進如此之深,出劍精準,無聲無痕,刑夜的功力似乎又見長。

  蒼嵐在暗中有了定論,冷晝也是一呆,半晌才想起上前幫忙,也抽出腰刀,用刀鞘兩下扒開土,很快挖出只兔子來,還頗為肥碩。

  “這樣回去,那人也無話可說……”

  冷晝喃喃說著,隨即又抱怨道,

  “你能抓兔子倒是早點下手,非要等到天黑。”

  說完又自覺有點丟臉,他雖是江湖中人,但嬌養著,根本會這些野外求生之道。

  刑夜更懶得理會冷晝囉嗦,兩下將劍擦淨,提著兔子回到蒼嵐跟前,卻沒出聲,似乎想蒼嵐高興,又怕傷了他面子。

  那提著獵物,期待又有點緊張的模樣,像極了某種動物,蒼嵐悶笑出聲來,刑夜更加不知所措,

  “主上……”

  “回去吧。”

  蒼嵐當然不會解釋自己冒出的聯想,眨了眨眼,笑道,

  “幸虧有你在。”

  他隨口一句戲謔,見到刑夜發亮的眼,嘴角的笑卻不覺一點點擴散。這人如此好騙,叫他怎麼放心……

  三人也算完成任務,回到車隊停歇的地方,冷晝便去將那獵物交給伙夫,低聲吩咐了兩句,才神色自得地尋了火堆坐下。

  蒼嵐早在篝火旁暖著手,接過侍從乘上的粥,見刑夜如常站在身後,往旁邊挪了挪,示意他坐下。

  刑夜一怔,本覺僭越,但附近的人都在篝火旁團團圍坐,自己反而惹眼。低頭默了一會,比蒼嵐靠後半尺的地方坐了下來。

  蒼嵐側頭,掃了眼危襟正坐的人,正要說什麼,忽然聽見喝罵聲起,很快看見之前尋釁的‘行冢’大踏步衝來,怒氣騰騰地一指蒼嵐,喝道,

  “你!竟敢在殿下面前多嘴,說我指使你?!”

  蒼嵐挑了挑眉,目光投向冷晝,對方已站起身道,

  “既然是殿下想吃野味,我叫伙夫問下殿下想吃什麼,讓浩侍衛下次去獵。”

  “你們別以為抬出殿下就能沒事!”

  那人怒極反笑,陰沉地看過三人,卻不再多言,轉身走了。

  對方由挑釁變成威脅,刑夜再不能忽視,正要悄然起身,蒼嵐有意無意往後退了退,將粥遞了過去。

  大概是蒼嵐的動作太過自然,刑夜想也沒想就伸手接下,末了,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蒼嵐再取了一碗,見刑夜仍捧著碗發呆,勾唇道,

  “你可別悄沒聲地走了,我還有話要問你。”

  刑夜起身時的斷然的殺意,可不像臨時決定,似乎有什麼東西促使他對這個人格外提防,甚至不惜要先下殺手。

  在窄小的馬車中,蒼嵐和衣而臥,仍是覺得冷。他腦中整理著事情的頭緒,一時卻是拿不定該從何問起,畢竟,他看的出,刑夜一點也不想提起過往。

  蒼嵐正自遲疑,一旁靜候著刑夜忽然一晃,臉色變了變,目光暴長投向剛剛命人送來的炭盆,一撩車簾,將它整個挑了出去。

  炭盆落在雪地的聲響之中,另一陣幾不可聞的破空聲入耳。

  有人在炭盆里動了手腳,然後窺伺在外……

  蒼嵐心念急轉,伸手扣住起身欲追的刑夜,

  “那人既然是商家的爪牙,沒了他,商羽會起疑心,先放著他吧。”

  隨行的侍衛眾多,冷晝和刑夜都是耳目果人,對方的手段雖然麻煩,尚不足畏懼,比讓商家警覺要好得多。

  蒼嵐瞬間已權衡利弊,同時感到刑夜的手臂微顫,難以克制的怒意和激動少見地浮現在臉上。

  他肯定其中潛藏著更深的隱情,收回思緒道,

  “炭盆里有什麼?”

  “加了迷亂心智的藥物……”

  很快察覺刑夜面色異常,蒼嵐目光一沉,一探對方的額頭,

  “你中毒了?”

  刑夜屏住呼吸,還沒說話,冷晝壓低的聲音隔著車簾急急響起,

  “皇上!冷夜他是不是去追……”

  他顯然發現刑夜仍在車內,鬆一口氣又道,

  “恕屬下無禮,只因刑侍衛以前曾中過此類暗算……”

  刑夜依舊低頭不吭一聲,蒼嵐看不到他的表情,視線落在抿緊的唇上,片刻,到底問道,

  “怎麼回事?”

  話音並不高,命令的口吻卻不容規避。

  “主上降罪,”

  刑夜一僵,語調毫無起伏地飛快道,

  “屬下幼時曾在‘行冢’待過。”

  第一百一十七章 折返

  這是什麼意思?刑夜做過殺手?

  蒼嵐皺了皺眉。

  殺手雖然也有武功不俗的,不過名聲和武林俠士可是天壤之別,以冷家在江湖中的名頭,是不可能讓嫡親的兒子去做殺手的,除非……

  “冷家揚名江湖,歪魔邪道都視如眼中釘,家父早年與一賊人交手,不慎讓他逃脫。”

  在皇帝面前當差的人,歷來都是富貴出身,做過殺手如此不光彩經歷,難免引人猜疑,冷晝久不聽見兩人說話,卻是急了,替刑夜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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