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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越山到他們引到了客棧里,讓他們慢慢相敘。說到師門慘案,師徒倆抱頭痛哭。水若雲給他們倒了杯茶,年心芙忙介紹了一個這兩口子,還有不在場的梅滿等人,說幾次都是他們相救,這次童天策派人擄她,正好又遇上了。喬英對凌越山他們是千恩萬謝,他現在就剩這麼個徒弟了,多虧是遇上了貴人相助啊。

  喬英又道:“這童天策果然陰險可惡,阿芙你還是要多加小心才好。為師目前找了個落腳處,又集了些人手,咱們的滅門大仇一定要報。童天策他身為官職,武藝高強,明里跟他對抗恐怕不易。你跟著凌少俠他們,太過顯眼,不如跟為師走吧,大家都以為為師已經身故,你與為師一起更容易隱匿行蹤。”

  “可我還有一個舊時好友,現在無依無靠的,我想帶著她。”年心芙趕緊說了一下樑弦歌的情況。喬英一付為難的樣子:“我們可是有滅門大仇要報,你又是在被追緝的狀況,帶著一個弱女子,目前不是太方便。”

  水若雲忙道:“梁姑娘可以跟我們在一起,我們會照顧她的。只是喬門主,現在外面情況既然這樣亂,不如你也與我們一道,大家互相有個照應也好。”凌越山驚訝的看了她一眼,這寶貝蛋今天怎麼了。

  喬英連忙推辭,年心芙看師父這樣的意思,也就允了。便要回屋去跟梁弦歌交代一聲,收拾東西後就跟師父出發。

  水若雲急急忙忙跟了過去,凌越山一想,怕是她惦記著幫梅滿說話呢。也是,年心芙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又見面,梅滿說今天回來就表白一事,恐怕又泡湯了。

  那三個女孩也不知在屋裡幹些什麼,好半天也不見人影。等了半天,終於見水若雲與年心芙手拉著手出來了。喬英急忙要帶著徒兒告辭,年心芙笑著師父的急性子,伸手去幫師父理了理衣領子,看得出來,師徒二人果然是感情深厚的。臨走,年心芙轉身抱住了水若雲,大呼捨不得她,兩人抱著說會悄悄話。直抱得凌越山心裡直起毛,都要伸手去搶人了,終於放開了來。

  喬英師徒二人走了,水若雲沖年心芙揮手笑笑點點頭。凌越山一把把她拉著回屋,不滿意了:“你怎麼一下子跟她這麼親熱了。”

  水若雲卻沒有搭他這話,急急的拉他的手:“越山哥哥,你能找到梅滿他們嗎?快讓他們回來。那個喬門主有古怪。”

  凌越山一皺眉:“他是假的?易容的?”關於易容凌越山也聽說過,可沒見過。

  水若雲道:“年姑娘說不是,她剛特意湊近了看了,沒有易容。對他們師門的一些小事也知道的清楚。”

  那他就不懂了:“那是她真的師父,有什麼問題?”

  “可他為什麼一點都不好奇童天策為什麼要抓年姑娘?他對童天策沒有多問,卻說童天策武藝高強。難道不古怪嗎?”

  事情真相

  童天策?凌越山細細一想,的確,喬英確實沒有好奇問童天策為什麼要抓年心芙。他們也並沒有提過童天策有武藝,事實上童天策在他們面前只動過兩次手,一次是黑剎大會上搶下了宗仞司和竇升勇,一次是將這二人殺死。此外,他們也沒有再見過了。而喬英一直未提與童天策有過接觸,卻突然說了童天策有官職,武藝又高超,確實有些讓人意外。

  “難道童天策把喬英收買了?讓他過來誘騙自己的徒兒?”凌越山想到的最壞的情況是這樣。

  “我也不知道,我在那聽他說話,就是抓到這個語病,不好說是什麼問題,但是就是覺得古怪啊。”水若雲自第一眼看到喬英背影,誤認為是竇升勇後,就被第一印象框住了,怎麼都覺得他古怪,連聽他說話也特別仔細,於是聽出了毛病。

  “我跟著年姑娘回房,把懷疑跟她說了,可她說言談舉止上並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所以她下來的時候特意留意了有沒有易容喬裝。剛剛告別的時候她跟我說了,並沒有易容的痕跡。這個真的是她師父。”水若雲有些著急:“年姑娘說她師父是個好人,從小都待他們極好的,門裡很多人都是師父收養回來,而且羅艷門那次她師父也受了害,她覺得斷不可能對她有什麼詭計。”可水若雲心思敏感的毛病又發作,就是覺得怪怪的。

  凌越山想想也是的:“羅艷門的時候,的確她師父也被擄了,聽說也是受盡折磨,年姑娘的大師姐死前親口說的,她還讓年姑娘去救師父。”

  這些水若雲都知道,可她就是擔心:“這些我們都只是聽說,誰都沒見過。越山哥哥,是我多疑了,可還是謹慎些好。年姑娘說過,那九尾公子曾經派人去救,可沒有找到她師父。出事這麼久,除了她大師姐,誰都沒有見過。現在突然找上門來,話說的不圓,又不願與我們一起。照理,你打敗了羅艷門三大護法,在江湖上現在小有名氣,他要報滅門之仇,為何不拉攏拉攏你?我看他的樣子,躲你都躲不及。再說羅艷門已被滅了,就算餘下些小兵小將,他要報仇,又何必急於一時,趕著把年姑娘帶走呢?”

  凌越山也覺得媳婦兒說的在理,他把她拉到懷裡,輕輕撫她小腦袋:“你別著急,你說的都對,還是小心些好,我馬上派人去找梅滿回來,那喬英和年姑娘現在也沒走遠,讓人跟好了,不會有事的。”

  另一邊,年心芙跟著師父走了很遠,到了一個偏僻的農戶里,屋裡沒有別人,只他們倆。或許是被水若雲危言聳聽之後,年心芙的心思也受到了影響,她也開始覺得師父有些怪。她特意找了些舊時的話題,一些只有她跟師父才知道的小事聊了聊,師父對答如流。於是她又找了幾次機會不動聲色的近地里觀察,確認沒有易容,這個師父確確實實不是假的。但到底哪裡覺得古怪呢,她也說不上來,她暗想,或許真是這近一年,經歷了太多的事了,所以自己都變得有些糙木皆兵起來。

  喬英在年心芙八歲時將她收養,教她習字學武,而後又帶她走南闖北,在江湖上是混出了些名氣。在年心芙心中,喬英就象一位慈父,對門裡的每一位弟子都很好,他樂於助人,在年心芙之後,還收養了不少無家可歸的女娃娃。

  年心芙看著喬英臉龐上熟悉的皺紋,問:“師父,那個童天策如此利害,你是如何知道的,那我們該如何應對才好?”

  喬英一愣,隨即笑道:“我一路回去尋你們,一路打聽近來江湖上的一些事,聽說有個御史童大人最近是呼風喚雨的,所以知道了一些他的消息。”年心芙一想,也對,師父這麼利害,打聽得一些內幕消息也是尋常,當下覺得自己對師父有疑心著實有些羞愧。

  當天下午,喬英親自下廚做晚飯,給年心芙做了幾個她愛吃的菜,師徒二人有說不完的話。提起年心芙那些死去的師兄妹,又不免一起傷心難過。喬英哽著聲落了淚:“可憐我那幾個乖徒兒被這些個惡徒所害,居然曝屍荒崖,幸好你將他們找了回來,也讓他們得以入土為安。”年心芙倒在師父的膝上也泣不成聲。

  當晚,年心芙在西邊的小屋裡沉沉睡去。屋門打開,喬英走了進來,站著聽了一會她的鼻息,而後走來,探了探她的脈,又走了出去。

  他在屋外站了一會,夜色中,幾個錦衣侍衛裝扮的人隱隱現在陰影暗處,一個高瘦的人影飄然而至。此人鳳眼鷹鼻,雙目有神,正是童天策。

  他看到喬英,笑了,施施然走近了二步:“沒想到真的是你。”

  “怎麼老夫死不掉,讓童大人意外了嗎?”

  “第一次沒死成,第二次總該會死的。”

  “呵呵,恐怕這次童大人捨不得讓我死了?”

  童天策不語,冷冷笑著盯著喬英,似乎對他這話很不以為然。他走上前二步。喬英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二步,急忙開口:“阿芙已經在我手上了。”

  “哦?”童天策一揚眉,笑意更深:“那敢情好啊,你死了她一樣也會歸我的,你以為你還能把她藏得住?”

  喬英冷道:“我是藏她不住,不過我也不打算藏,我只是下了毒,你要是不怕引毒上身,就直管拿她去練功吧。”

  童天策往前的腳步一頓,看著喬英,哈哈大笑起來:“好你個喬英,居然想到使這招。你以為這樣我就不會殺你了嗎?”

  “哼,我以為,比起要我的命,你更看重練成神功。”喬英孤注一擲。

  童天策盯著他半晌,直盯著喬英有些發毛了,突然問:“條件呢?”

  “我保證不會透露半句,竇升勇已死,而你也不必再有滅口的念頭。”

  童天策盯著他,不語。喬英頓了頓,又道:“你我已各取所需,日後井水不犯河水。你也即將神功告成了,只缺阿芙這一味藥,你又何苦與我過不去。”

  “也許我覺得讓你永遠閉上嘴也很重要。”

  “童天策,你不要苦苦相逼,我敢現身自是有了萬全的把握。我死,阿芙也活不了,你的神功永無練成的一日。之前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事,苦心經營十年,試問誰還能做到,我的功勞最大,你卻在最後關頭背信棄義。現在我也不爭什麼,只求保命而已。”

  “就是因為你的要求太簡單,讓我不能相信。”童天策微眯鳳眼,冷冷一笑。“喬英,你太利害,你說對,你能做到的那些事,不是誰都能做的,這也是我當初選上你的原因。現在你這麼主動的出現,拿年心芙來要脅我饒你性命,我要殺你的心,你不是早明白了,我怎麼能夠相信,你相信我會放過你。”他不會放過他,同樣的,他也不會放過他。

  童天策現在是有點不敢收年心芙,他不太相信喬英能給他一個完好的能用的藥引,因為無論如何,他是不可能留這個知道太多秘密的人在世上。他殺過喬英一次,這個人城府之深,怎麼可能還會相信他為了年心芙會放過他。但他的確很想要年心芙,非常非常的想,所以他猶豫著,要怎麼辦?

  喬英當然不可能真的給童天策一個完好的藥引,他是在賭。年心芙身上,他下了毒,沒有他的解藥當然不行,他求童天策,是做給童天策看的,因為他雙手送上年心芙,童天策當然不敢收,可如果他拿來談條件,童天策就會相信,他怕他了,他想活命,所以就有可能答應條件,然後接收年心芙,到時他奉上的所謂解藥,會是另一味毒藥,只要童天策用年心芙練功,那他必死無疑。到時候,自然就不會再有人要殺他了。而他,還可以頂著百禽門主的身份,東山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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