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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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任憑姜德海想破了腦袋,恐怕也猜不出秦妙與司馬家的關係,不過既然司馬老夫人遞了帖子,他也只能將人帶到關雎宮中。

  司馬老夫人年紀大了,身體自然是比不得年輕力壯之人,偏偏在禁宮之中不能乘坐軟轎,只能一步步往關雎宮的方向走去。

  木質的拐杖抵在地上,按在薄薄一層積雪上,發出有些沉悶的響聲。

  老夫人氣喘吁吁,面色漲的通紅,就連額角都冒出汗來,但她腳步卻依舊很快,半點兒也沒有放慢速度。

  過了小半個時辰,老夫人終於走到了關雎宮前,而姜德海並未跟在老夫人身邊,他畢竟是大內總管,總是要伺候在陛下身邊的。

  老夫人走到石階前,衝著守門的太監道:

  「勞煩通報一聲,司馬于氏求見夫人。」

  守著宮門的太監也不敢怠慢,輕聲道:「還請老夫人稍等片刻,奴才這就去通報。」

  秦妙雖然沒有正經的名分,但她日日都能在元琛身邊兒呆著,而陳妃與鍾妃卻連陛下的面都見不著,這般詫異,著實是雲泥之別,連帶著這些宮女太監們,伺候秦妙時都帶上了幾分小心,根本不敢開罪了這位貴主子。

  此刻秦妙正在寢殿之中看話本兒,頭午正趕上元琛上朝,她也不必太早去到養心殿中,得空看看這些新鮮的話本,也挺有意思的。

  今日她看的話本,是一個狐仙被書生矇騙,在書生忘恩負義想要求娶大家小姐時,把書生的心給挖出來吃了,這樣的結局。可比書生坐享齊人之福好的多。

  太監走進來,秦妙眼皮子都沒抬一下,便聽到他開口道:

  「夫人,司馬老夫人在宮外站著。」

  自從元琛對司馬家動手那一天起,秦妙就知道司馬家不會坐以待斃,不過她倒是沒想到司馬老夫人會親自入宮,畢竟這位今年都已經過了六十,身子骨兒雖說並不很差,但也算不得康健,若是折騰的久了,說不準會落下什麼毛病。

  到時候,秦妙就算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外頭天寒地凍的。將老夫人請到正殿之中坐著吧。」

  即使這麼說了,秦妙仍倚靠在軟榻上,半點兒也沒有起身的意思。

  太監不敢抬頭,低低的應了一聲,隨即便出了門子。

  宮裡頭的太監一個個都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他臉上擠出一絲笑,衝著老夫人做出一個請的手勢,道:

  「老夫人先去正殿之中坐坐吧。」

  聽到這話,老夫人臉上露出一絲喜色,言語之中露出些急切,道:

  「夫人可願見我?」

  「奴才也不清楚,不過外頭的天兒冷得很。殿中通了地龍,老夫人在那兒等著,總比在此處好。」

  司馬老夫人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冷風呼呼的吹在她身上,讓她心裡都涼透了。

  若是早知今日,當年就不應該對素素那般冷漠,現在導致與忠勇侯府離了心。

  老夫人坐在正殿之中的八仙椅上,就有幾個穿了綠腰裙的丫鬟端著茶盞出來了,青花白底的瓷盞上盛滿了顏色清亮的茶湯,香氣撲鼻。

  端起茶盞,老夫人只輕輕的啜飲一口,潤了潤有些乾澀的唇瓣,並未大口大口的喝茶。

  畢竟在禁宮之中,如廁實在是複雜的很,這關雎宮內也沒有可供她換洗的衣裳,還不如省些事才好。

  老夫人身子一動不動,即使年邁,仍舊穩穩地坐在八仙椅上,等了足足一個時辰,臉上也沒有露出半分不耐之色。

  等到秦妙出來之後,便笑著道:

  「司馬老夫人久等了。」

  看著眼前明艷到不可方物的女子,老夫人嘴裡發苦,輕輕的喚了一聲:

  「妙妙,你是不是還在記恨著司馬家?」

  秦妙臉上流露出一絲詫異之色。道:「老夫人莫不是記錯了吧,我名秦柔,並不是忠勇侯府的二小姐。」

  見著秦妙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老夫人有些急了,道:

  「眼下司馬家已經陷入危難之地,你外祖被貶為國子監祭酒,你難道真的如此無情,眼睜睜的看著司馬家敗落嗎?」

  秦妙抬起手揮了揮,示意殿中伺候的丫鬟退下,此刻殿中只留下金銀一人伺候,便聽到秦妙言語中帶了一絲嘲諷,道:

  「若說無情,這天大哪個比得上司馬家?當年母親失蹤,沒見著司馬家出動一兵一卒,怎麼?現在只不過是右相大人被貶為了國子監祭酒而已,也不是什麼天大的事情,怎能讓老夫人這般著急,甚至不顧身份,來求我一個小小的婢子?」

  秦妙這話說的著實有些尖酸刻薄,但卻沒有半句虛言。

  因為她與相爺年紀大了,所以對於家中的事情管的也不多,全部都交到了司馬淳手中。

  豈料司馬淳眼中只有利益而無血脈親情,當年素素失蹤,司馬家原本想要派出侍衛前去尋找一番,偏偏她那好兒子不知從哪裡得到了消息,收到了一封信後,將候在院子中的侍衛都給遣散了,說什麼都不派人去找。

  此事司馬淳一直瞞著老夫人與司馬雲安,等到事情過了許久,再派人去找司馬氏的蹤跡也毫無用處。

  想到此處,老夫人身子晃了晃,臉色灰敗,問:

  「妙妙,你究竟要怎樣才肯幫一幫司馬家?」

  女人的一張俏臉冷若冰霜,即使嘴角含笑,但那笑意卻未曾到達眼底。

  「老夫人,您今日記好了,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幫司馬家的。」

  聽到這話,老夫人好似受不住打擊似的,兩手搗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見狀,秦妙衝著金銀吩咐道:

  「把老夫人送回司馬家吧。」

  金銀應了一聲,扶著司馬老夫人往外走,此刻司馬老夫人也顧不得什麼儀態,滿臉是淚,哭喊著:

  「妙妙!妙妙!你為何如此心狠!司馬家是你的血親啊!」

  對於這些聲音,秦妙充耳不聞,她本來就不是什麼良善的性子。既然司馬家無情,她又何必趟這趟渾水?

  見了老夫人一面,秦妙心情更差了,正待此時,正殿之中的雕花木門被人從外推了開,發出吱嘎的響聲。

  她探了探頭,沒有看到人影。

  眉頭微微皺起,秦妙往門口的方向走去,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突然衝出個三頭身的糰子,直接往她身上沖,這一下的力道當真不算小了。秦妙差不點沒扶住他。

  蹲下身看著小卓安,秦妙點了點她的鼻尖,問:

  「怎麼現在來關雎宮了?」

  小卓安一雙眸子生的黑亮,此刻看著秦妙,眼裡好像會發光似的,奶聲奶氣道:「卓安想娘了,不想跟娘分開。」

  被小孩的眼神盯著,秦妙只覺得整顆心都要化了,她伸手將小卓安抱在懷裡,走到一處軟榻坐著,小聲說:

  「娘不會再跟你分開了。」

  聽到這話,小卓安笑的兩眼彎彎。像是兩隻月牙兒安在臉上似的,他容貌本就生得好,又是從秦妙肚子裡爬出來的,在這個娃兒面前,秦妙總覺得沒有半點兒抵抗力。

  見著秦妙的神色認真,半點兒不像是在撒謊的模樣,小卓安當真十分歡喜,兩手緊緊攥住秦妙的胳膊,道:

  「娘,今夜兒子住在關雎宮中好不好?我想跟娘一起睡。」

  秦妙臉上露出一絲為難之色。

  「不行嗎?」

  小卓安眼中蒙上了一層水霧,可憐兮兮的看著秦妙。

  「行!」

  秦妙連連點頭,元琛什麼的此刻也顧不上了,她現在只想跟自己的孩兒住在一起。

  ******

  長春宮中。

  一個宮女走到了陳黎面前,輕聲道:

  「娘娘,剛才司馬老夫人去見了關雎宮的那位。」

  陳黎皺了皺眉,道:「若是本宮沒記錯的話,司馬家與關雎宮那位根本沒有半點兒關係,為什麼要去見她?」

  宮女臉上有一絲猶豫,陳黎見狀,說:「不必隱瞞,有話直說吧。」

  「奴婢聽到司馬老夫人管關雎宮那位叫『妙妙』。」

  陳黎早就知道秦妙的閨名,畢竟在邊城時,元琛就是這麼稱呼她的。

  「她叫秦妙,有何不妥之處嗎?」

  這宮女在禁宮之中待著的時日也不短了。知道的事情自然不在少數,當即便說道:

  「這京城裡的確有一個叫秦妙的貴女,不過那姑娘應該在幾年前就死了,關雎宮的那位,伺候在陛下身邊時,用的可是『秦柔』這個名字。」

  「秦柔,秦妙?這到底有什麼不同?」陳黎剛剛入京,對京裡頭這些世家了解的也並不很深。

  「若關雎宮那位真名叫秦妙的話,那她就是忠勇侯府的二小姐,司馬老夫人的外孫女兒,這樣一來,司馬老夫人入宮求見。也就說得通了。」

  陳黎眼中划過一絲冷色,紅唇喃喃道:「忠勇侯府?」

  她真是想不通,為什麼有人會這麼好命,有著艷冠京城的容貌不算,還得到了帝王的寵愛,現在看來,秦妙的出身不低,竟是忠勇侯府的小姐。

  心中轉過此番想法,陳黎就恨不得撕爛了秦妙的那張臉。

  強行將胸口的那股子鬱氣也壓下去,陳黎問:

  「太后何時回宮?」

  宮女道:「聽說太后一行人已經到了京外,約莫明日就能入宮了。」

  想起白氏對秦妙的厭惡,陳黎心頭舒坦了不少,無論如何,白氏都是陛下的生母,有她在後宮之中,秦氏那賤人的日子,想必就沒有現在這麼舒坦了。

  塗了蔻丹的指甲狠狠摳在掌心中,但陳黎卻好像感覺不到疼一般。

  畢竟秦氏都已經將她的丈夫完完全全的給奪走了,心裡的疼可比肉疼更加難受,她又怎會在乎?

  宮女見著陳黎面色不虞,也不敢多說什麼,就好像木樁子似的,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

  ******

  等到了元琛下朝時,回到養心殿,環視一周,並沒有看到熟悉的人影。

  英挺的劍眉微微蹙起,他轉頭看著姜德海,問:

  「秦氏呢?」

  姜德海現在也知道秦妙在陛下心裡的分量,看出陛下有些惱火,當即便滿臉堆笑,小心翼翼道:

  「夫人現在在關雎宮中,陛下不如去瞧瞧夫人?」

  元琛冷哼一聲,怒道:「她這宮女日子過得可真舒坦,伺候朕也半點兒都不盡心,現在朕都下了朝,她竟然還呆在關雎宮內。著實沒有規矩!」

  聽到陛下這般著惱的話,姜德海微微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一個字兒從蹦不出來。

  見著他這幅模樣,元琛恨得直咬牙,怒道:

  「擺駕關雎宮!」

  「諾。」

  姜德海應了一聲,便跟在年輕的帝王身後,往關雎宮的方向走去了。

  關雎宮是距離養心殿最近的宮室,也不必乘坐龍輦,走上一刻鐘功夫就到了。

  今日元琛不知是因為動怒,還是其他什麼原因,腳步快得很。不到半刻鐘,已經到了關雎宮的宮門前。

  守在宮門外的太監一見著元琛,登時便跪倒在地,行禮道:

  「奴才給陛下請安。」

  元琛沒有理會這些奴僕,大步流星的往寢殿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遇上的奴才都給元琛請安,這人還沒走到寢殿內,秦妙就聽到了外頭的聲音。

  金銀看了一眼秦妙,小聲道:

  「主子,陛下來了。」

  秦妙點了點頭,還沒等她把小卓安從炕上抱下來,元琛便推門而入,一張臉上沒有半點兒笑意,好像別人都欠了他似的。

  走進殿內,元琛一眼就看見了賴在秦妙懷裡的小卓安,頓時眉頭皺的更緊,只覺得今日看這混小子,哪哪兒都不順眼。

  小孩子最是敏感,小卓安本想興沖沖的喊父皇呢,待對上了元琛的眼神之後,小小的身子往秦妙懷裡縮,好像受了驚嚇的小動物似的。

  「陛下嚇唬他做什麼?」

  秦妙輕輕拍了拍小卓安的後背,也顧不上給元琛行禮,滿眼裡都只有自己的孩子。

  這幅模樣,讓元琛只覺得一股火憋在胸腔里。發都發不出來。

  「秦妙!」元琛咬牙切齒。

  女人抬起玉白的小臉兒,鳳眸中流露出一絲不耐之色,問:

  「陛下可有什麼要事?」

  要事?

  如若不是要事,是不是就不必理會自己了?

  幾步走到秦妙面前,元琛大手一伸,提著小卓安的領子,直接把人從秦妙懷裡頭給拎了出來。

  「你這是幹什麼?小心著點!」

  秦妙急急的站起身子,兩手托在小卓安身下,生怕男人一個不穩,將這孩子給摔了。

  「我幹什麼?」元琛冷笑,他原本就並非什麼俊美之人,此刻一笑。將右臉處那一道傷疤扯動,看起來滲人的很。

  將小卓安撂在地上,這孩子還小的很,不過是三頭身的小娃娃罷了,下了地就再也爬不上來,急得團團轉。

  可是元琛這父親著實是沒良心的很,見著兒子這幅抓耳撓腮的模樣,不止沒出手相助,還衝著金銀吩咐了一句:

  「把他帶下去。」

  秦妙還沒有發話呢,金銀也不想動。

  元琛幽幽道:「青禾……」

  聽到這兩個字,金銀著實沒有半點法子,歉意的看了一眼秦妙,便也顧不上小卓安的反抗,直接將這娃兒抱在懷裡,走出了寢殿。

  小卓安自然是不願離開秦妙的,此刻用小拳頭狠狠的捶打女人的肩膀,偏偏他人小,力氣也小,最後還是被帶了出去。

  此刻寢殿之中只剩下秦妙與元琛兩人。

  秦妙眼巴巴的看著雕花木門的方向,好像丟了魂兒似的,確定兒子一時半會兒不會再回到身邊後,她便懶懶的歪在炕上,漫不經心的問:

  「聽說太后娘娘就要回宮了,陛下怎麼還有空來看奴婢?」

  元琛走到桌邊。端起茶盞,也不顧那隻茶盞是秦妙用過的,就直接喝了一口。

  見著男人這麼不講究,秦妙啐了一口。

  「太后明日回宮。」

  想起白氏那張尖酸刻薄的臉,秦妙只覺得一陣腦仁兒疼,偏偏白氏是元琛的生母,她是無論如何都躲不過去的。

  「那陛下預備如何安置元大人?」

  秦妙口中的元大人就是元知行,按理說,元琛現在登上皇位,元知行就應該是太上皇,不過瞧著元琛的模樣,好像沒有將元知行封為太上皇的意思。

  「父親現在不在京城。」

  秦妙皺了皺眉。她對元知行的行蹤不感興趣,便道:

  「剛才司馬老夫人來了,想讓我跟你求情。」

  一邊說著,秦妙眼中便現出一絲冷色,紅唇微微勾起,帶著極為明顯的嘲諷。

  「不用管她,反正司馬家早晚都是保不住的,又何必太費心思?」

  聽了這話,秦妙心中不止沒有半點兒不忍,反而有些暢快。

  歷經前世今生,秦妙早就不將司馬家當成自己的家人了,反倒像是仇人一般。見著司馬家倒霉,她自然十分高興。

  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唇瓣,秦妙看著元琛,突然道:

  「勞煩陛下拿碗茶過來,奴婢有些渴了。」

  這一道冬天,秦妙就好似冬眠了似的,不止睡覺的時間長了一個時辰,身子骨兒也懶懶散散的,根本不願動彈。

  她使喚起元琛時,當真順手的很。

  元琛此刻還端著剛才的茶盞,走到炕邊,秦妙坐起身子。伸出手來,想要接過茶盞,卻不曾想元琛竟然將裡頭的茶湯送到嘴邊,直接給喝了!

  秦妙瞪大眼,抿緊了唇。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元琛大掌捏住秦妙的唇,高大的身體順勢壓了下來,直接將女人壓倒在了炕上。

  薄唇緊貼著柔軟的唇瓣,男人的動作熟練又靈活,直接將緊閉的唇瓣給咬開,口中的茶湯就直接哺了進去。

  秦妙沒有做好準備,茶湯就順著嘴角滑了下來。滴在纏金絲軟枕上。

  女人嘴裡發出悶悶的聲音,伸手推搡著男人堅硬如石的胸膛,只可惜秦妙力氣小的很,怎麼都推不開元琛。

  兩人的氣息交纏,秦妙推拒的動作也小了幾分。

  不知何時,盤扣被修長的手指給解開了……

  又過了整一個時辰,秦妙筋疲力盡,恨恨的瞪了元琛一眼,連話都不想說。

  元琛指尖輕輕纏繞著女人黑亮的發,說:

  「明日太后入宮後,你不必請安,即使慈寧宮來人傳話。也不必理會。」

  聽到這話,秦妙的眉頭挑了挑,一時之間心裡頭有些感激。

  以白氏的性子,早就看她不順眼多時了,以前有元琛護著,白氏都三番四次的刁難,現在秦妙沒了身份,只是小小的宮女,但白氏卻貴為太后,兩者對上,秦妙哪裡還會有好下場?

  柔若無骨的小手拉起男人粗糙的大掌,秦妙低低道:

  「多謝陛下。」

  聞聲,元琛似有若無的勾了勾唇角,就連臉上的那道傷疤,看起來也沒有先前猙獰了。

  養心殿中還有不少奏摺,元琛吩咐姜德海將奏摺給搬過來。

  聽到這話,秦妙問:「在關雎宮中批閱奏摺,恐怕有些不妥吧?」

  「朕願意在哪裡批閱就在哪裡批閱,有什麼不妥的?」

  元琛看都不看秦妙半眼,他看見那些奏摺就覺得頭疼,能批閱已經算是不錯了,若是再要求地點,那元琛定會更加煩躁。

  秦妙知道拗不過元琛,也就沒有多說。

  等到天色漸晚。她先去隔間沐浴過了,等回到寢殿時,發現元琛仍在批閱奏摺。

  「陛下,您不會要批一整夜吧?」

  元琛搖頭,將最後一本奏摺給闔上,說:「已經批完了。」

  說完,元琛也直接去到了隔間,聽到隔間傳來嘩嘩的水聲,秦妙有些走神兒,只覺得好像回到了邊城似的。

  正待此刻,雕花木門被人推了開,秦妙看著三頭身的小娃娃。瞪大了眼,踩著繡鞋就走到門前,低聲問:

  「兒啊,你怎麼來了?奶娘呢?」

  小卓安癟嘴,道:「娘,抱抱!」

  秦妙將小卓安抱在懷裡,往炕邊走著,只聽這小娃奶聲奶氣道:

  「奶娘睡著了,我一個人偷偷跑過來的。」

  縱使養心殿離關雎宮的距離並不遠,但秦妙可不放心這麼大的娃娃一個人在夜裡行走,她給小卓安脫了鞋,又脫了衣裳,板著臉道:

  「日後萬萬不可在夜裡離開寢殿,知道嗎?」

  小卓安連連點頭,身體十分靈活,縮在被子裡,只有小小一團,不仔細看根本看不見這裡還有一個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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