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生是元家的人,死是元家的鬼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秦馥現在雖說早就不是皇貴妃了,但到底也不好一直待在月如眉的長春宮之中,否則定會引起非議,晉文帝本就是心思細密之人,在離開長春宮之前,便開口對秦馥道:

  「等著關雎宮收拾好了,你便帶著宸兒先搬回關雎宮中吧。」

  秦馥臉上露出一絲受寵若驚,連連搖頭,眼中蒙上水霧,咬唇道:

  「陛下,臣妾已經不是皇貴妃了,若是住在關雎宮的話,恐怕有些不妥當。」

  晉文帝微微皺起眉頭,道:「朕讓你回去便回去吧,有什麼不妥當的?」

  說完,晉文帝便昂首闊步地離開了寢殿之中,往外走去,看著男人的背影,秦馥微微勾起唇角,明明是十分清麗的打扮,卻愣是透出了幾分妖嬈的味道。

  走到長春宮宮門口,晉文帝在上龍輦之前,腳步頓了頓,他知道秦妙現在還呆在長春宮之中。此刻正昏迷著,但晉文帝卻不知道自己應該用怎樣的面目來面對秦妙,他對秦妙這個女人感情極深,不過身為晉國的皇帝,對於一個膽敢謀害龍嗣的后妃,是絕對不能留情的。

  指尖微微顫抖著,晉文帝沒有回頭,在一旁伺候著的福德見著帝王的神情,身子前傾,試探著問了一句:

  「陛下,咱們回養心殿?」

  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晉文帝直接上了龍輦,幾個孔武有力的太監將龍輦抬了起來,往養心殿的方向趕去。

  此刻天色早就已經黑了,內侍們手中提著燈籠,影影綽綽的燈光昏黃,隨著火焰的躍動搖晃著。

  晉文帝手指輕輕敲著椅背,腦海中卻不斷浮現出那個女人的一顰一笑,生動的好像一副畫似的。

  頹然地閉了閉眼,晉文帝到底還是做下了決定。

  回到養心殿之後,晉文帝走到案幾前,衝著福德道:

  「福德,傳旨下去,將皇貴妃打入冷宮之中。」

  對於晉文帝的性子,福德早有了解,但是此刻他仍問了一句:

  「陛下,那皇貴妃娘娘的封號?」

  微微皺起眉,晉文帝忽然掃見腰間掛著的絡子,是秦妙之前打出來的,她本身就並非細緻的女子,也不算心靈手巧,所以能得到妙妙打出來的絡子,對於晉文帝而言,也不算是易事。

  深吸一口氣,晉文帝道:

  「不必奪其封號,便先讓皇貴妃在冷宮之中思過吧,什麼時候想清楚了,什麼時候再出來。」

  聽到這話,福德便明白了晉文帝的心思,陛下明擺著還對皇貴妃娘娘有情,所以才只是將人打入冷宮之中,沒將封號給奪了。

  不過宮裡頭慣是個捧高踩低的地界兒,只要皇貴妃娘娘從延慶宮搬出去,那後宮之中的妃嬪們,定會使出渾身解數,也要讓皇貴妃娘娘永世不得超生。

  這個到底陛下不是不懂,只是不願深想。

  他一邊做出一副情深不壽的模樣,一面又不得不為晉國的江山考慮,如此優柔寡斷,與先帝當真極為不同。

  心中轉過此番想法,但福德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畢竟他雖說是大內總管,但到底也只是一個斷了根兒的閹人,若是對主子的事情干預的太多,恐怕過不了幾日,項上人頭就保不住了。

  「奴才知道了。」

  說完,福德便彎著腰退了出去,去到長春宮中傳旨了。

  等到福德到了長春宮之後,因為福德是陛下的心腹,所以長春宮的宮人們對於福德的一舉一動著實關注的很。

  外頭傳來通報聲:「聖旨到!」

  秦妙原本便昏迷著。但因為外頭的吵鬧聲,已經幽幽轉醒了。

  她睜開眼,看著站在床榻前,雙眼紅腫如核桃的金銀,心裡頭咯噔一聲,知道出事了,否則金銀也不至於這幅模樣。

  秦妙只是昏迷過去,又並沒有失去記憶,所以將之前發生的事情仔細疏離一番,她就明白自己怕是落入到了月如眉與秦馥的圈套之中。

  「主子,都是奴婢對不起您,若奴婢當時再小心著些,沒有輕信秋意,現在咱們也不會落到這種地步。」

  金銀口中的秋意,就是那個跟在大皇子身邊的宮女,平日裡看著老實,但實際上,卻是月如眉的人。

  秦妙還沒說什麼,偏殿之中的雕花木門便被人從外推了開,竟然是福德走了進來。

  看著福德手中明晃晃的聖旨,秦妙面色平靜,即使臉色仍有些青白,神態卻十分自在,好似早有預料一般。

  福德早就清楚這位皇貴妃娘娘是心有七竅的,否則也不會在陛下心中占了那麼重的位置,不過即使陛下再寵愛這個女人,也只不過是一個女人罷了,又哪裡比得過江山社稷?

  「皇貴妃娘娘,接旨吧。」

  秦妙點了點頭,只聽福德緩緩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貴妃秦氏善妒,謀害龍嗣,罪行深重,今日將秦氏打入冷宮,靜思己過。」

  聽到晉文帝的旨意,秦妙眼中露出了一絲諷刺,那個男人還真是軟弱的很,明明心裡是在乎她的,但偏偏還要做出一副樣子。

  她皇貴妃的位分並沒有被廢去,一個僅在皇后之下的宮妃住在冷宮中,還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低低嘆了一聲,晉文帝嘴上說著對她有多愛重,其實也就那麼回事兒,說到底,晉文帝最愛的還是他自己。

  這一點,秦妙早就想明白了,所以到了此刻,也沒有半點兒悲痛。

  不過即便如此。還是得演一場戲,否則若是被陛下知曉了,到底心裡頭也不會舒坦。

  只見秦妙怔怔地流下眼淚,臉色蒼白的好像透明一般,就連向來艷麗的紅唇也都沒了血色,配上那張精緻的面龐,即使福德是個沒了根兒的男人,心中也不由生出了幾分憐惜之意。

  「皇貴妃娘娘,請吧。」

  聽到這話,秦妙點了點頭,因為失血過多的緣故,她現在渾身提不起半點兒力氣。費力的從床榻上走下來,金銀趕忙將她攙扶著,就因為這小小的一個動作,額頭上的紗布竟然滲出血來,看上去有些可怖。

  腳步虛軟的站在地上,秦妙問了一句:

  「福德總管,雖然我被打入了冷宮,但身邊也能帶幾個丫鬟伺候著吧?」

  美人兒到底是美人兒,此刻眉頭輕輕皺起,就讓人心疼的不得了,福德以往是看著皇貴妃長大的,現在也不忍心為難她。便道:

  「娘娘還是娘娘,只不過換了一間宮室居住而已,自然可以將瞧得上的丫鬟帶在身邊。」

  秦妙嗯了一聲,說:「那就金銀、寧兒和秋意三人吧。」

  聽了這話,福德也點了點頭,衝著身邊的小太監輕聲吩咐了幾句,那小太監便將寧兒跟秋意帶到了長春宮偏殿內。

  此刻寧兒還好,只是眼眶微微紅了,顯然對於未來的日子有些驚恐。

  但秋意卻慌亂的厲害,面色慘白不說,就連身子都顫抖地仿佛篩糠一般。

  看到秋意這幅模樣,秦妙嘴角的弧度勾起的更明顯了些,她這人最是恩怨分明,從來不喜歡欠別人的債,但若是別人欠了她,也得一筆一筆的討回來!

  這般想著,秦妙鳳眸之中划過一絲精光,看著秋意的眼神,就好似看著一個死人一般。

  秋意的呼吸此刻都有些不穩了,臉上強擠出一絲笑容,卻比哭都難看,原本月妃娘娘答應過,只要她引著大皇子上了假山,最後就能保住她的性命。

  但剛剛秋意想要求見月如眉。卻被長春宮的宮女也攔住了,根本連月妃娘娘的面都見不到。

  秋意想要強行闖入到寢殿之中,但她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罷了,又哪裡比得過那些侍衛?

  被月妃娘娘身邊的宮女狠狠警告一番,秋意生怕自己丟了性命,也不敢再鬧,所以便只能乖乖的待在皇貴妃娘娘身邊,也不知道皇貴妃娘娘到底會如何處置她。

  金銀攙扶著秦妙往外走,剛剛走出了偏殿,秦妙便聽到了一道耳熟的聲音。

  「且先等等。」

  原來是秦馥站在迴廊處,看著秦馥這幅素淨的模樣,著了月華色的衣裳,面上粉黛未施,看起來全無半點兒心計,柔弱非常。

  但秦妙對她這位好姐姐當真了解的很,知道這幅模樣只不過是秦馥的偽裝罷了,所謂最毒婦人心,在秦馥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娘娘可有吩咐?」

  眼下秦妙還是皇貴妃,而秦馥身上卻並無位分,所以福德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秦馥,便只得以娘娘代稱。

  聽到福德的話,秦馥臉上的笑意微微僵了一下,顯然也想到了這個關竅。不過她到底是心有成算之人,很快便恢復了自然,溫和有禮的道:

  「福德總管,我有話想要跟皇貴妃說一聲。」

  因為一直伺候在晉文帝身邊,所以福德對於秦馥與秦妙之間的關係,了解的十分清楚,有時候,他這個閹人甚至比晉文帝看的都要明白,畢竟旁觀者清這句話可不是白說的。

  微微點了點頭,福德道:「娘娘說就是了。」

  話落,福德衝著周圍的奴婢一擺手,眾人便識趣的退到一旁,只剩下攙扶著秦妙的金銀沒有離開。

  眼見著周圍並無旁人,秦馥露出笑容來,她的臉與秦妙生的有七分像,只不過眉眼之間有些不同罷了。

  以往秦妙認為,自己這個姐姐最是柔弱,說是掃地恐傷螻蟻命也不為過,但自從入了宮後,她才知道,人竟然可以有兩副面孔。

  「你要說什麼,就直說吧。」

  秦妙淡淡的掃了秦馥一眼,眼中沒有一絲波瀾,就好像站在她面前的女人並非自己的親姐姐,而是一個毫無關係的陌生人罷了。

  見著秦妙這幅神態,秦馥也不惱,走的更近了些,發出低低地笑聲,仿佛銀鈴一般。

  「妙妙,風水輪流轉,之前是我待在冷宮之中,現在終於輪到你了。」

  「那有如何?」

  秦妙微微抬起頭,看著秦馥,接著道:

  「其實我有一件事一直想不通,希望你能為我解惑。」

  秦馥道:「你問吧。」

  上前一步,秦妙直直的看著秦馥的眼睛。問:

  「陛下雖然算不上自律之人,但他那夜在忠勇侯府的表現也實在太過反常了,你告訴我,究竟是什麼原因?」

  聽到這話,秦馥臉上的笑意更為濃郁的幾分,抬手輕輕將秦妙耳邊散落的碎發別在耳後,道:

  「你這麼聰明,不是早就猜到了嗎?野鹿的陽精當真好用的很呢!」

  說完,秦馥看也不看秦妙半眼,直接轉身往寢殿的方向走去。

  看著她的背影,秦妙緊緊抿起唇瓣,嘴裡乾澀的厲害。誠如秦馥所言,她的確是早就懷疑秦馥了,不過礙於兩人之前僅存的血緣上的羈絆,秦妙仍是不願相信,秦馥從那麼早就開始算計她。

  現在看來,她還真是天真到了可笑的程度。

  人家從來沒有將她當成妹妹,偏偏她自己上趕著往宮裡湊,最後遭了算計,也怨不得人。

  站在秦妙身旁的金銀見著主子的神態,一時之間心疼的厲害,卻又不知該怎麼勸好,只得緊了緊扶著秦妙的手。

  輕輕搖了搖頭,秦妙道:「我沒事,你不必擔心。」

  即使秦妙這麼說,但金銀跟在她身邊的時日也不算短了,自然清楚主子是個要強的人,就算心裡再是難受,面上也不會表現出分毫。

  正在此時,福德走上前來,見著這人,秦妙便跟著福德,往冷宮的方向趕去。

  冷宮之中自然是比不得延慶宮的,不過秦妙也不在乎這些細節,衝著寧兒吩咐道:

  「收拾一下這裡吧。」

  寧兒這丫鬟對於秦妙的吩咐。根本生不起一絲一毫的違抗之心,她動作也麻利,打了水來,用抹布將此處擦洗乾淨,秦妙就坐在圓凳上,看著跪倒在地的秋意,眼中划過一絲冷色。

  「秋意是吧,月如眉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你才能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

  秦妙雖說心計重,但卻從來不會對幼兒出手,這算是她的底線了。

  不過秦妙有這種底線,不代表所有人都有。以秦馥的心狠,對於一個與自己毫無血緣關係的孩子,自然不會有半點兒在乎。

  聽到秦妙的話,秋意的身子抖了抖,她張了張口,卻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才好,眼淚含在眼眶,要落不落的,瞧著甚是可憐。

  不過這偌大的禁宮裡面,可憐的人多了,而且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秦妙又怎會輕易放過她?

  走到秋意面前。秦妙微微彎下腰,用手指挑起秋意的下巴,輕咦一聲,問:

  「你怎麼不說話?是沒聽見本宮的話嗎?」

  說著,秦妙捏著秋意下顎的手,猛地一用力,修剪得宜的指甲直接刺入細嫩的皮肉中,登時湧出殷紅的鮮血來。

  秋意雖說只是個小小的宮女,但卻從來沒有受到過這種折磨,登時豆大的淚珠兒便順著面頰滑落,噼里啪啦的,好似不要錢一般。

  「說!」

  「娘娘饒了奴婢吧!奴婢也是鬼迷了心竅。才會做出這種事,您饒過奴婢!求求您了!」

  一邊說著,秋意一邊衝著秦妙磕頭,腦袋砸在青石板的地面上,發出碰碰的響聲。

  看著這一幕,秦妙嘴角的諷刺越發濃郁,說:

  「別磕了。」

  秋意以為秦妙心軟了,小臉兒上露出一絲喜色,還沒等怎麼著呢,便聽到秦妙接著道:

  「金銀,去把這丫鬟送到慎刑司去,就說手腳不乾淨。」

  因為今日之事,金銀早就對秋意恨入了骨子裡,此刻眼神就跟淬了毒似的,目光如刀,恨不得能從秋意身上刮下肉來。

  聽到秦妙的話,秋意更加驚恐,即使她入宮的時日並不算長,但對於慎刑司也有幾分了解,知道那裡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即使是好端端的人進了慎刑司,想要全須全尾的從裡頭走出來,幾乎沒有可能。

  想到那些身上帶著殘疾的宮女太監,秋意額角不斷冒出冷汗。磕頭磕的也十分用力:

  「娘娘饒命啊!」

  金銀臉上露出一絲獰笑,她本就是習武之人,手上的力氣自然是極大的,走到秋意面前,一記手刀砍在秋意的後頸處,等到此女終於安靜下來後,金銀便提著她後頸的衣裳,直接帶著人往慎刑司的方向趕去了。

  等到秋意離開之後,秦妙復又坐在圓凳上,而寧兒此刻在房中打掃著,偌大的院子中,除了秦妙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人。

  月涼如洗,清冷的月光透過樹影,輕輕搖動著。

  突然之間,秦妙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她以為自己聽錯了,仔細一看,眼前卻多了一個人影。

  眼前的男人,即使化成了灰,秦妙也能認得出來。

  她早就知道,自己假死一事,根本瞞不了元琛一輩子,就算元琛當下不會發覺,但紙是包不住火的,終有一日,他會出現在自己面前。

  「你來了。」

  元琛臉皮微微抽動了一下,看著女人恭恭敬敬地坐在圓凳上,即使身處冷宮這片荒涼的地界兒,依舊仿佛從仕女圖中走出來的一般,眉眼如畫。

  「你好像早就猜到我回來。」

  秦妙笑了一下,反問道:「難道你不會來?」

  元琛走的近了,他一把攥住女人的手腕,獰笑道:

  「你就沒有想想我會怎麼對你?」

  秦妙低垂著眼,沒有說話。

  元琛手上一個用力,直接扛住了秦妙的腰。往肩膀上一撂,足尖輕點,就仿佛一隻蝙蝠似的,沒過多久,就到了御花園之中。

  夜裡的御花園根本沒有人影,就連清掃的太監宮女也不會在子夜時分出現在這裡。

  秦妙被男人扛在肩上,就仿佛一具屍體似的,一動也不動。

  這幅模樣,讓元琛心裡無端生出了一絲挫敗,他壓著秦妙,將人抵在假山上,一手死死扣住女人的脖頸。力氣用的極大,好像要掐斷秦妙纖細的脖頸似的。

  借著月色,秦妙能看清男人眼底的血絲,十分清晰。

  即使她根本透不過氣來,但腦海中依舊沒有停止胡思亂想。

  秦妙覺得元琛好像是瘦了些,下顎上冒出了胡茬,配上臉上那道猙獰的傷疤,就好像是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山賊似的。

  嘴裡泛起一股血腥味兒,秦妙耳畔響起嗡嗡地聲音,她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死了。

  頹然地閉上眼,秦妙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小卓安的模樣,那孩子是她十月懷胎所生。但她卻根本沒有盡到一個母親的責任,將那個孩子拋棄在邊城,再也沒有管過他。

  若是能再來一次的話……

  看著眼前的女子面色漲紅,氣息逐漸微弱起來,元琛只覺得他不是在逼死秦妙,而是在逼死他自己。

  心痛如刀絞。

  明明這個女人狠心到了極點,為了從邊城逃脫,不惜用假死拋棄他們父子兩個,這種冷血無情的女人,留在這世上又有什麼用?

  元琛真恨不得將秦妙直接殺了,這樣一來,他日後再也不用被這樣一個女人牽動心神。

  不過。他終究是下不了手,也狠不下心。

  鬆開了扣在秦妙脖頸處的大掌,沒有了元琛的支撐,秦妙渾身並無半點兒力氣,此刻軟軟的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著,貪婪的汲取著新鮮的空氣。

  聽到女子粗重的呼吸聲,元琛緊咬牙關,額角都崩出青筋,顯然內心也不會平靜。

  過了好一會兒,秦妙緩過神來,看到男人的背影。

  元琛的脊背挺得筆直,顯得有些僵硬,她用手按在草地上,費力的站起身子,忽然笑出聲來,聲音沙啞道:

  「你為什麼不乾脆殺了我?」

  元琛緊緊抿起薄唇,兩手死死握拳,好像在強忍著什麼似的。

  但秦妙卻根本不在意這一點,自顧自道:

  「殺了我不就乾淨了嗎?反正你在邊城也有如花美眷,又何必還要來找我這殘花敗柳?」

  說到底,元琛的背叛對於秦妙而言,就好像扎在心坎里的一根刺,根本拔不出來,秦妙不知道元琛服下忘川而失憶,所以她永遠都不會原諒面前的男人。

  突然,元琛直接轉過身子,眼底露出一絲狠色,怒道:

  「無論你是不是殘花敗柳,生是我元家的人,死是我元家的鬼,這一點,就算你成了皇貴妃,依舊是改變不了的!」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