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合縱連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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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垂著頭,秦妙臉上刻意流露出一絲端莊之色,但她本就是極為艷麗的容貌,今夜宮宴,妝容更重,所以將她的五官描繪的十分清晰,就好像濃墨重彩刻畫出了一般。

  端起酒樽,秦妙小口小口抿著桂花釀,還沒等喝醉呢,便又感覺到一道十分灼熱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這一次她十分肯定,自己沒有感覺錯,定然有一個膽大包天地東西往她這裡看,著實放肆的很。

  抿了抿唇,秦妙沒有抬頭,反倒不動聲色的繼續小口喝著酒液,時不時與晉文帝低語幾句。

  借著說話的空檔,秦妙終於察覺了那道目光的主人,不是那個遼國的攝政王還能有誰?

  不著痕跡的皺起眉頭,秦妙心中有些不虞,總覺得這些遼國的蠻子實在是太不懂規矩,自己身為后妃,無論如何也不是他能看的,這般直勾勾地打量,當真是個不要臉面的。

  面上沒有表露出半點兒異樣,秦妙看了一眼水清兒,鳳眸中露出一絲欣賞。

  水清兒對上秦妙的目光,有些受寵若驚的瞪大眼,小臉兒微紅。看起來十分羞澀。

  但秦妙心裡清楚地很,這女人的野心有多大,只可惜水清兒野心是有,但卻沒有與之相應的本事,以至於最後在忠勇侯府那種那等丟人現眼的腌臢事兒,讓秦妙現在想起來,都恨不得剝了她的皮。

  卓雲瀾此刻也看見了秦妙的神色,唇角勾起一絲諷笑。

  她現在只覺得水清兒實在是個蠢鈍如豬的,不過是個五品官的女兒罷了,又並非什麼極為出挑的人物,又怎會得到陛下青眼?

  現在為了所謂和親之事沾沾自喜,等到了遼國之後,也不知道水清兒有沒有趙芙蕖那麼好的運氣,保住一條命,之後再順利產下孩子。

  夜宴主要是討論糧草之事,雖說晉文帝已經決定要派送糧草到互市之中,但到底送過去多少糧草,便成了兩方爭執的關鍵之所在。

  此刻司馬正從八仙椅上站起身子,臉上帶著薄紅,也不知道到底是醉了還是怒了,只聽他道:

  「為了兩國百姓,我晉國自然是可以往互市中派送糧草的,但晉國這兩年的年景並不算好,國庫的糧草著實不多,只能在秋季派送十萬大軍糧草。」

  聽了這話,慕容欽微微皺起眉頭,他原本就生的極為俊美,此刻露出一絲愁緒,竟然讓人心生憐惜,反倒沒有多少惡感。

  「司馬大人心中清楚,若是只往互市中派送十萬大軍的糧草,便根本不夠我國百姓撐過一冬,屆時定會有不少百姓忍飢挨餓甚至於流離失所,你們晉國有句古話:人不獨親其親,我們遼國的百姓也是活生生的人,司馬大人難道就忍心看著他們受苦受難?」

  慕容欽身邊的一位幕僚如此開口,聽在晉文帝的耳中,他面色也不由嚴肅幾分。

  晉國一向以天朝上國自詡,現在他總不能承認不顧遼國百姓的死活吧?那樣所謂的仁義禮智信該放在何處?

  倒是秦妙眼神閃了閃,在晉文帝耳邊低低開了口,因為聲音極低,所以旁人也沒有聽清這位容貌傾城的皇貴妃到底說了些什麼。

  晉文帝眼神一亮,放下手中的青銅酒樽,道:

  「依朕看來,此言差矣,我晉國除了人不獨親其親之外,還有一句古話,所謂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近年來我晉國本身的收成就不佳,百姓生活十分困苦,能拿出十萬大軍糧草送到互市,已經是極為艱難了,總不能讓我大晉的百姓無糧可吃,而遼國的百姓都能吃飽穿暖吧?」

  晉文帝這話說的在情在理,一時之間,慕容欽也想不到該如何反駁,他身邊的幕僚眼中帶著急色,但卻不好開口,最後只能悻悻的低著頭,兩手死死握拳,看著十分不忿。

  慕容欽饒有興味的看了秦妙一眼,他知道剛剛是這個女人在晉文帝耳邊不知說了什麼,否則以晉文帝的模樣,反應應該也沒有這麼快。

  在他看來,能得到多少糧草根本不重要,反正都是白得的,若是遼國的百姓食不果腹,自己便會去到邊城取,又哪裡會餓肚子?

  晉國拿出的糧草越少。到了最後,苦的也只能是邊城的百姓。

  夜宴進行了一半,看著殿中的霓裳羽衣舞,秦妙有些微醺,用手揉按著酸脹的太陽穴,微微閉著眼,看起來透出了疲乏之色。

  晉文帝見著秦妙這幅模樣,有些心疼的主動開口問道:

  「妙妙,你不若出去透透氣,也能舒服幾分。」

  秦妙因為之前傷了心脈,經過太醫診治,晉文帝總以為她會犯心悸的毛病,其實在服食過血靈芝之後,她的身子骨兒已經與尋常人並無差別了,只不過之前用了假孕藥,她體內的惡露還未排淨,便仿佛小產了一般。

  強扯出一絲笑意,秦妙低低道:

  「臣妾多謝陛下。」

  說完,秦妙便直接站起身子,由金銀攙扶著,順著偏門離開了摘星樓,走出摘星樓後,被夜裡的涼風一吹,秦妙的醉意也消散了幾分。

  漫天繁星,涼風吹拂,倒是個難得的好日子。

  兩手撐在欄杆上,秦妙低低嘆了一聲,在他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道男聲。

  「為什麼嘆氣?」

  聽到這聲音,秦妙當即愣了一下,隨即眼中便帶了幾分警惕之色,猛然回過身去,發現金銀不知何時竟然軟軟的倒在地上,緊閉著眼,而她面前則站了一個高大的男人,面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一手捂著唇,猛地咳了幾聲,使得一張俊美無鑄的臉都漲紅了。

  「攝政王出現的方式,當真是與眾不同。」

  秦妙譏諷的開口,俏臉含霜,一看就知道是動了怒。

  慕容欽見到秦妙這幅模樣,淡色的薄唇扯出一絲曖昧的笑意,聲音有些喑啞,好像貓撓一般,讓人心裡痒痒的。

  「娘娘放心,你這丫鬟並無大礙,我不過只是打算讓她歇會罷了。」

  聞聲,秦妙的神色略微和緩了些,原本她以為以金銀的身手,並不會出大問題,但此刻看著這位攝政王,即使一副病怏怏的模樣,但不想卻是個深藏不露的。

  「本宮是晉國的皇貴妃,攝政王與本宮單獨相處,怕是有些不妥吧。」

  秦妙這話都是十分直白。但凡稍稍知道廉恥的,也不會再在此處逗留。

  但秦妙著實是錯估了慕容欽的臉皮,此人聽了這話,不知沒有絲毫窘迫,反而粲然一笑,藍眸中都被笑意給浸潤了,看著好像一汪水似的。

  「本王也不是刻意非要與皇貴妃娘娘單獨相處,畢竟孤男寡女的,總是容易引起非議,不過本王有話要對娘娘說,若是知道的人多了些,對於娘娘的名聲,恐怕更加不妥。」

  聞言,秦妙眼皮子微微抽了抽。沉默不語。

  慕容欽見著她不開口,也沒有動怒,嗅著女人身上淡淡的桃花香氣,他眼中略帶著一絲迷醉,不過慕容欽乃是個十分自製之人,自然不會表現出來,只淡淡道:

  「娘娘還真是貴人多忘事,邊城一見,沒想到你竟然已經全然忘在腦後了。」

  聽到慕容欽提及邊城,秦妙臉色瞬間慘白,身子都微微顫抖著,她用指甲死死地摳在掌心,那股子鈍痛讓她神智清醒了幾分,強擠出一絲笑意。道:

  「攝政王再說什麼?本宮怎麼聽不懂?」

  見著秦妙否認,慕容欽也不惱,反而上前一步,用手捻起女人被風輕輕吹拂的髮絲,放在鼻間輕嗅著,神態十分曖昧。

  「娘娘忘了也沒關係,本王記得就成了。」

  一邊說著,慕容欽竟然伸出手來,想要攬住秦妙的腰。

  秦妙鳳眸之中幾乎要噴出火光來,她冷了臉色,身子往一旁側了側,壓抑著怒氣道:

  「還請攝政王自重!」

  「自重?」慕容欽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炙熱的呼吸打在秦妙耳畔,道:

  「若說不自重的話,本王又哪裡比得過皇貴妃娘娘?你身為陛下的女人,竟然出現在元府之中,與元琛之間曖昧不清,此事若是被晉文帝知道了,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對你這麼愛重?」

  秦妙面色不變,其實心裡頭已經翻江倒海,若是真如慕容欽所言,此事被晉文帝知道了,以晉文帝的性子,最恨別人背叛,在一怒之下,可能會殺了她也說不定。

  她心裡怕極了,但在面上還不能表現出來,否則若是被眼前這個無恥之徒看出端倪。恐怕對她更為不利。

  「攝政王怕是認錯了人吧?本宮前幾年因為身體弱,一直留在金陵,最近才回到京城,以往也從未去過邊城,你這麼說,豈不是欲加之罪!」

  看著秦妙到了此刻還在嘴硬,慕容欽不但不惱,眼中還露出一絲欣賞之色,剛才這女人在晉文帝耳畔不知說了什麼,才讓晉文帝駁倒了他的幕僚,如此一看,此女倒是比遼國的一些貴女強出不知多少。

  「無論如何,本王都已經認定了皇貴妃娘娘,若是陛下捨得,本王當真想要讓皇貴妃娘娘做我的王妃,而不是那個不知所謂的水小姐。」

  說著,慕容欽竟然棲身上前,高大的身軀緊貼著女人的身子,炙熱的溫度透過薄薄的一層衣料傳遞過來,讓秦妙瞬間冷了臉色,面上露出一絲薄怒,道:

  「慕容欽!」

  聽到女人略有些尖銳的叫聲,慕容欽臉上露出一絲邪肆,伸手輕輕撫摸著秦妙的面頰,他摸得很仔細,從臉頰一直撫摸到了耳廓,而後用帶著繭子的兩指夾起耳垂,輕輕揉捻著。姿態著實曖昧的很。

  秦妙本就不是什麼好性兒的人,當即便高高揚手,想要甩慕容欽一耳光。

  只可惜秦妙還沒有碰到慕容欽的臉,手腕就被男人給握住了。

  「小貓兒怎麼這麼不乖,還伸出爪子要傷人了!」

  慕容欽即使看著瘦弱蒼白,但手上的力氣卻大的出奇,否則也不會無聲無息之間將金銀給打昏過去。

  手腕被男人捏的發青,秦妙疼的直皺眉,但紅唇卻緊緊閉著,沒有求饒。

  女人這幅抗拒的模樣,更是激起了慕容欽的征服欲,遼國的貴族身體裡都帶著野性,最喜歡馴服這種不聽話的獵物,即使是女人,也不例外。

  張口含住了女人的紅唇,慕容欽竟然伸出舌尖添了一下,淡色的薄唇上沾了胭脂,看起來帶著幾分靡艷。

  「真甜。」慕容欽微微眯起眼,姿態曖昧的開口。

  聽了這話,秦妙氣的渾身發抖,偏偏她此刻被眼前的男人給制住了,根本不能動彈。

  突然,遠處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秦妙面上帶著一絲慌亂,還沒等她開口,慕容欽便主動放開了她,在金銀身上點了兩下,隨即消失在夜色之中。

  倒在地上的金銀嚶嚀一聲,只覺得自己腦袋漲的厲害,漢白玉的地面著實冰冷地很,秦妙拉起金銀的手,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

  金銀還沒等開口呢,就見著月如眉從拐角處走了出來,她身上帶著盈盈依蘭香,嗅在鼻間,讓人覺得十分好聞。

  「妹妹還真是會偷懶,從殿中走了出來,在這裡躲清閒。」

  聽了這話,秦妙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看著月如眉走近了,便道:

  「姐姐不是同樣如此?又何必拿妹妹取笑?」

  越是靠近,月如眉身上的香氣便越是濃郁。秦妙眼尖,即使借著月色,也看見了月如眉脖頸處的一道紅痕,若是她沒記錯的話,這幾日晉文帝並沒有留宿在長春宮中,那這紅痕究竟是何人留下的,秦妙一想而知。

  月如眉的膽子當真不小,平日裡看著柔柔弱弱的,沒想到竟然膽敢在禁宮之中與福王偷情,難道她就不怕事情敗露?

  女人的眉眼舒展,帶著淡淡的媚態,一看就是剛剛被雨露滋潤過的。

  月如眉走到秦妙面前,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女人,發現秦妙並無一絲異樣。

  難道是她看錯了?

  明明之前她發現遼國的攝政王一直盯著皇貴妃。之後兩人便一前一後的走了出去,沒想到攝政王竟然沒跟皇貴妃走在一處,還真是有些奇了。

  秦妙看到月如眉的眼神,有些疑惑,但卻並沒有多說什麼。

  「罷了,時候不早了,妹妹就先回去了,姐姐可要與妹妹一同回去?」

  聞言,月如眉搖了搖頭,道:

  「妹妹先回吧,我再在外頭呆一會。」

  秦妙嗯了一聲,便帶著金銀回到了殿中,還未踏入正殿前,便看見了福王站在不遠處,看那模樣,倒是有些深思不屬。

  想到福王與月如眉之間的姦情,秦妙臉上露出一絲諷刺,她直接走入正殿,殿中的歌舞還未結束,此刻當真熱鬧的很。

  觥籌交錯,宴飲正酣。

  等到秦妙離開之後,晉文帝也回到了養心殿中。

  ******

  轉眼間,又過了三日。

  這夜陰沉沉的,風大的很,不過福王府中卻來了一位貴客。

  慕容欽與福王相對而坐,只聽福王問道:

  「今日不知攝政王登門,到底有何要事?」

  慕容欽道:「福王,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今日本王來此,是有事希望福王出手相助。」

  福王微微皺了皺眉,問:「何事竟然能難倒攝政王?」

  「本王想讓皇貴妃入到冷宮之中。」

  「你說什麼?」福王面上帶著一絲驚色,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慕容欽竟然有這種打算。

  「攝政王,皇貴妃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非要讓她去到冷宮內?難倒她得罪了王爺你?」

  慕容欽面色不變,說:「到底是什麼原因,福王不必追根究底,我知道月妃是福王你的人,有月妃里外相應,想必辦成此事也不算難。」

  福王面上仍帶了一絲猶豫,但他不得不依仗攝政王,否則想要登上皇位,對於他而言。無異於天方夜譚。

  「罷了,此事本王會辦妥的。」

  聽到這話,慕容欽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但福王面色卻有些凝重,畢竟以晉文帝對秦妙的愛重,想要讓他將皇貴妃打入冷宮,還保住她一條性命,著實不算易事。

  慕容欽來到福王府一事,不能為外人得知,所以慕容欽在離開福王府時,眼中帶了一絲凝重之色。

  等到慕容欽離開後,福王坐在案幾前,提筆寫了幾個字,將字條藏在蠟丸之中。派人送入宮中。

  長春宮內。

  一個小宮女腳步匆匆的走入寢殿之中,臉上帶了一絲凝重之色。

  月如眉見狀,放下手中的繡棚子,道:

  「這兒不必你們伺候著了,先下去吧。」

  這些宮女們對於主子的意思自然不敢違拗,紛紛魚貫而出,等到人離開之後,這小宮女才從袖籠中取出蠟丸,恭恭敬敬地送到了月如眉面前。

  看到蠟丸,月如眉就知道了此物到底是何人送來的。

  用刀將蠟丸給剖開,她展開字條,上面只寫了寥寥一行字:將皇貴妃打入冷宮,但不可傷及性命。

  月如眉不清楚福王到底是什麼打算,不過為了自己心愛的男人。她連委身於他人身下都做得到,還能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呢?

  杏眸中划過一絲冷光,月如眉抬手將燈罩給打開,將字條放在燭火邊,頓時便被火光燃盡了。

  「主子,不知王爺有何吩咐?」

  這小宮女瞧著雖然不起眼,但實際上卻是福王的心腹,被福王派到月如眉身邊,用來傳遞消息,也能起到保護月如眉的作用。

  「王爺想要讓陛下將皇貴妃打入冷宮。」

  聽了這話,小宮女臉上也露出一絲疑惑,不過對於王爺的吩咐,她也不敢多問,畢竟她只是個小小的宮女,若是知道的太多,只有死路一條。

  月如眉坐在妝匣前,伸手將碧玉釵給取出來,漫不經心道:

  「明日本宮要去冷宮一趟,你記著,莫要讓旁人知曉了。」

  小宮女連連點頭。

  等到了第二日,月如眉剛剛起身,收拾妥當之後,便直接往冷宮的方向去了。

  自打秦妙的孩子沒有了之後,晉文帝震怒,直接將秦馥打入冷宮之中,當年那個風華絕代的皇貴妃,此刻便只能在冷宮之中孤獨終老,宮中的人好像都忘了曾經有這麼一位皇貴妃一般。就連在大皇子大公主面前,也對秦馥的名字閉口不提,好像這個女人從未出現過一般。

  月如眉踩在鵝卵石上,看著冷宮的宮門,只覺得此處著實穢氣的很。

  因為晉文帝在女色上並不算放縱,所以被打入冷宮的女眷並不算多,最近更是只有秦馥一人。

  冷宮外走沒有侍衛守著,月如眉推開那扇破敗的朱門,發出吱嘎一聲。

  走入其中,月如眉這還是第一次來到冷宮之中,裡面根本沒有花草樹木可言,一片荒蕪,連個伺候的宮女都沒有。

  月如眉皺著眉,走了一段路。正好看見了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嬤嬤,便問了一句。

  「秦馥在何處?」

  月如眉這模樣,一看就不是被打入冷宮的女眷,那老嬤嬤也不敢怠慢,指了指不遠處的一間房,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原來是個啞的。

  按著這老嬤嬤指的方向,月如眉直接走入了房間中。

  剛一進去,她便見著了坐在炕上的秦馥,因為這房間很小,根本沒有里外之分,所以秦馥也一眼見著了月如眉。

  「你來做什麼?」

  即使現在並非皇貴妃,秦馥身上也帶著一股子逼人的貴氣,畢竟她受寵了多年,又出身勛貴之家,與普通的宮妃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只是往那一坐,身上便透著幾分雅致,即使秦馥粉黛未施,但因為底子生得好,此刻洗盡鉛華,不止不顯得普通,反而透出幾分恬淡。

  月如眉環視一周,找了一張圓凳,用帕子擦乾淨上頭的塵土,便坐在圓凳上,不急不緩道:

  「秦馥,今日我來到此處,實在是有事相求。」

  「你走吧。」

  秦馥低垂著眼。看也不看月如眉,好像什麼事情都不放在眼裡一般。

  月如眉微微皺眉,直接站起身子,走到秦馥面前,略有些急切道:

  「難道你就不想報仇嗎?你被柔妃所害,難道真的能咽下這口氣?」

  秦馥冷著臉,面上雖然沒有什麼變化,但緊緊攥著裙裾的雙手卻暴露了她的心思。

  見狀,月如眉眼中划過一絲異色,接著道:

  「只要你幫幫我,屆時我就能讓柔妃那賤人被打入冷宮之中,如此一來,豈不是為你報了仇?」

  「你想讓我如何幫你?」

  聽得秦馥的話,月如眉的臉上勾起一絲笑意。道:

  「這就得看你舍不捨得了。」

  「你有話就直說吧。」

  月如眉微微彎著腰,紅唇貼在秦馥耳畔,低語幾句。

  秦馥微微皺起眉頭,搖了搖頭,說:「曦兒不行,你不能對曦兒下手。」

  聽了這話,月如眉臉上露出一絲疑惑,問:

  「為什麼不行?若是大公主不成的話,難不成你打算用大皇子作餌?那可是你唯一的兒子。」

  「兒子又如何?若只是用曦兒做籌碼的話,這分量恐怕還不夠,畢竟在皇室之中,皇子可比公主重要多了。」

  一邊說著,秦馥眼眶微微泛紅,面上露出一絲瘋狂之色。看起來有些可怖。

  常言道:虎毒不食子。

  原本月如眉也以為這句話是對的,但今日看見秦馥,她才知道一個女人心狠起來,究竟有多可怕。

  「你可知道,一旦用大皇子作餌的話,他恐怕會傷著。」

  秦馥點了點頭,心裡對趙宸的死活根本不在乎,畢竟趙宸並不是她的親生兒子,隔了一層肚皮,再加上秦馥本就是冷情之人,又怎會在一個棄子身上多耗費心血?

  秦妙搶了她的孩子,搶了她皇貴妃的位分,現在也到了該讓她那好妹妹付出代價的時候。

  心裡轉過此番想法,秦馥眼中閃過一絲陰狠。說:

  「等你找到機會,就將柔妃以及大皇子給引過來吧,屆時等著他們的,便是一場難得的好戲。」

  聽了這話,月如眉只覺得一陣寒意從脖頸後襲來,讓她嘴裡一陣發苦,說不出話來。

  今日她來到冷宮,本來想著利用秦馥,事實上,她們的確達成了共識,但月如眉卻有一種被秦馥利用了的感覺,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

  若是月如眉清楚,大皇子並非秦馥所生,想必心中的疑惑也能解除了,不過此事瞞的很緊,在宮中只有秦馥與秦妙兩姐妹才知道。

  至於紫茹那個丫鬟,在秦馥被打入冷宮的那一日,她便入到了慎刑司,現在恐怕連一條性命都保不住,即使僥倖活下來了,恐怕也得去了半條命。

  看著月如眉的背影,秦馥微微勾起唇角,她現在正愁著不知該如何從冷宮裡出來呢,月如眉便上趕著給她遞橄欖枝,到時候既能除去秦妙那個賤人,又能重新回到晉文帝身邊,當真是一舉兩得。

  想到過幾日會出現的場景,秦馥微微勾起唇角,坐在銅鏡前,看著銅鏡中的女子,柔美動人,笑顏如花,雖然並非二八年華,卻別有一股動人的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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