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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撐了撐額頭,語氣中透出濃濃的無奈與疑惑,強忍著疼痛道:“這麼多回都熬過來了,我並不需要大人為我壓制寒毒。大人趕緊走吧,一眾的廠衛就在外頭,若是讓人知道掌印督主被人掉了包,恐怕對大人不好。”

  他聞言寥寥一笑,“我的事不必你來操心。倒是你,如今泥普薩過河自身難保,寒毒發作一次比一次厲害,若沒有我,你絕撐不到一年,我可不想一切心血付諸流水。”

  聽了這話,阿九微微錯愕——原來是擔心她半途死了前功盡棄麼?她眸光微動,看他的眼神仍舊有些懷疑,“真是因為這樣麼?”

  他神色寡淡,“不然呢,你以為是為什麼?”

  一句反問教人啞口無言,阿九被堵了個結結實實,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只能愣愣地望著他,面上的神情有些呆滯。眼睜睜地看他走到跟前兒來,伸手攥了纖細的手腕輕輕一拉,她便直直撞進了他懷裡去。

  修長指尖從光裸在外的手臂上撫過,她第一次知道他的手也可以帶著暖意。

  他的目光在殿中掃視一遭,復彎腰將她抱起來往矮榻走。方才一通口舌之爭,早令她精疲力竭,這時候腦子已經不大清醒了,模模糊糊感到後背一軟,她半掀開眸子看他,眼前的人影修長而挺拔,背著光,看不清面上神情。

  “你……”

  她不解地歪了歪頭,唇微動正要說話,他卻逕自俯身扯她身上的輕紗。她被唬了一大跳,心頭生出幾分慌張,無力地伸手推拒,口裡道:“這是做什麼?”

  沒有聽見他答話,她只感到身上一涼,所有蔽體的東西都在剎那之間被剝離得乾乾淨淨。她心頭一沉,面上驚惶交錯,忽然眼前的所有景物都化作了一片熾烈的紅,鮮艷如血,砌滿了雙目,是他拿紅綾蒙了她的眼。

  看不見東西,身體的其餘感官變得異常敏感,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蠱蟲在血液中游移,極緩慢,卻掀起驚濤駭浪一般的劇痛。仿佛被人扔進了才化雪的湖水中,寒氣由內而外,從五臟六腑升騰起來,如蛛網般爬遍全身上下的每一處。

  她口裡溢出一陣難以壓抑的呻|吟,身體蜷縮著在矮榻上痛苦地扭動。

  姿色傾城的姑娘,尤其還有一副妖艷勾人的身段。阿九渾身上下不著寸縷,白如玉瓷的嬌軀上覆著一層薄霜,雙眸處覆紅綾,赤紅與雪白的對比禁忌而強烈,輕微的一個顫抖便能讓人神魂顛倒。

  血液中的慾念又在一點一滴地溢散而出,腦子發脹,謝景臣合了合眸子發力地揉摁眉心,好半晌才定了心神緩緩睜開眼。他抬起雙手去解壓領,除了衣衫上了榻,在她身後緩緩躺下來,雙臂收攏將她抱入懷中。

  肌膚相觸,猶如臘月的冰遇上烈日,他身上的溫度熾熱,與她的冰涼緊密貼合,燙得懷中的人輕輕顫慄。整個天地全是他身上獨特的香,寒意稍稍淡退幾分,她倒吸一口涼氣,微微一個側身,光滑如綢的肌理從背後的胸膛上蹭拭而過,仿佛剎那間點燃了一簇火。

  理智一寸寸地從腦中抽離,他眸光明滅,眼底縈繞的赤紅徐徐加深。未幾,他的唇落在她的頭頂,沿著幽香的發徐徐往下,薄唇微啟,咬上她瘦削的左肩。疼痛襲來,她羞憤交加,因發狠地掙紮起來。

  然而到底是個姑娘家,原就沒什麼力氣,這點掙扎於謝景臣根本無關痛癢。他鉗住她的雙手握在胸前,唇從左肩移開,轉而侵襲她的背脊,沿著曲線分明的脊梁骨一路緩緩下滑,吻上她的腰窩。

  身體各處的疼痛在徐徐減弱,轉而卻有另一股cháo水鋪天蓋地湧來。阿九沒想到他會這時候失控,登時被嚇個半死,心頭又驚又怕,想要掙脫卻被他的雙手鉗製得死死得。她急了,低頭狠狠一口咬了下去,極用力,用力到唇齒間腥甜瀰漫。

  謝景臣略皺眉,捏了她的下頷迫使她抬起頭。她唇上沾著他的血,蒼白的色澤被染得鮮紅,微張著口喘氣,胸口急劇起伏,風光大好。

  死一樣的寂靜,偌大的白玉池中只能聽見嘩嘩的水流聲。阿九屏息,膽戰心驚地大氣不敢出,忽然蒙眼的紅綾被人摘下,映入眼中的是一張面無表情的臉,他光裸著上身,俯視她的雙眼分明清清醒醒,哪裡有半分失控的樣子!

  她來不及羞臊,往後瑟縮了下,一臉戒備地望著他。

  謝景臣垂眸看一眼食指上的一圈兒牙印,目光又落回她臉上,聲線仍舊清漠,問道:“味道如何?”

  她一滯,顯然不明白這話什麼意思。他唇畔勾起個漠然的笑,指尖點在她的唇上,沾起一抹殷紅舉到她眼前,又重複一遍:“味道如何?”

  這個節骨眼兒不能示弱,阿九深吸一口氣,強自鎮定地同他兩相對望,好半晌才低聲擠出幾個字來:“不怎麼樣。”

  謝景臣微挑眉哦了一聲,身子微微下傾朝她貼得更近,她驚恐地瞪大眼,張了張唇正要說話,他的唇卻已經落了下來,將破碎的字句悉數吞入口中。

  疾風驟雨一般的吻,帶著濃濃的掠奪意味。他在她的唇舌間嘗到了一絲腥甜,那是他的血。他發狠地啃咬她柔軟的唇瓣,將她的舌捲入口中用力吸吮,她痛得一聲悶哼,雙手抵在他的肩上拼命推搡。

  他不為所動,右手順著她纖細的腰肢往下遊走,撫上兩條修長的腿。她悲憤交加,渾身劇烈地顫抖,忽然拔下發上的玉簪朝他狠狠刺去,卻被他半道上截住了手腕。

  “……”他放開她的唇,抬起頭看她,眸光沉靜如死水,“阿九,這是你第二次想殺我。”

  “為什麼要這樣?”她咬了咬紅腫的下唇,眸子死死瞪著他,一字一句道:“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事,大人要這樣對我?”

  他的目光在她面上細細審度,指尖拂過她的眉心,半眯起眼道:“也許你從頭到尾就是個錯。”

  ********

  一夜連著幾場驚夢,好容易沉沉入了眠,外頭的天卻已經大亮了。有宮女打起帘子進來傳話,說良妃娘娘請帝姬到永和宮用午膳。

  阿九微頷首,口裡說知道了,復一面揉額角一面下榻,在妝鏡前坐下來,努力遺忘昨晚上浴池裡發生的荒唐一切。

  正思量著,外頭一陣響動,轉頭去看,見是金玉領著一眾宮人進寢殿。那丫頭將手裡捧著的茉莉茶往桌上一擱,提步過來,咦了一聲道:“殿下這麼早就醒了?”

  “夢太多,睡不好。”她拿手背撐了撐額,忽然又轉頭看金玉,吩咐道,“過會子得去母妃宮中用午膳,替我選些素雅的衣裳首飾。”

  金玉忙不迭地點頭,拿起桌上的象牙篦子替她挽發,一面對著鏡中的帝姬細打量,忽然皺眉道:“殿下,您的嘴怎麼了,怎麼又紅又腫的?”

  她心頭一沉,別過臉去摸了摸唇,昨晚的點點滴滴就如走馬燈似的在腦子裡鋪陳開。她雙頰發燒,連帶著耳根子都滾燙,只好乾咳兩聲道:“興許是上火了吧。”

  上火?這可真是個古怪的原因。金玉面上不怎麼相信,然而又不敢反駁,因不再追問,只一聲不響地主子挽發梳妝。

  拾掇妥當後往永和宮趕,乘了御輦沿著西一長街走,快到頭了轉個彎拐進一條夾道,徐行少頃,繞出去便是一片豁然開朗。

  阿九由人伺候著落了輦,伸手扶了扶髮髻理了理衣裳,這才提步上前。繞過漢白玉大石屏朝前走,眼尖的內監瞧見了便吊著嗓子喊:“欣和帝姬到--”宮門外守著的一眾宮人連忙跪下去給她行禮。

  她含笑點頭,擺手請眾人平身,這才提步進了正殿。

  抬眼看,主位上坐著個錦衣華服的貌美婦人,而良妃的右手方還坐著一個翩翩佳少年,面如珠玉,光華璀璨,是元成皇子。

  阿九沒料到會在這兒見到這個弟弟,面上的神色一滯。良妃正在同元成說話,聽見了腳步聲朝門口一瞧,立時綻開抹笑顏來,柔聲道:“帝姬來了。”

  阿九規整規整思緒微頷首,勾起個笑容朝她福福身,“欣和給母妃請安。”

  “和母妃這麼拘禮做什麼。”良妃笑容滿面,起身過來拉她,牽了她的手帶到自己身邊兒坐下,又看了眼邊兒上的兒子,略皺眉道:“對了,帝姬和皇子見過了麼?可不能生分了。”

  阿九側目,將好同元成的目光撞個正著,她很快收回視線,朝良妃微微頷首,“見過了,女兒與皇子可是親姐弟,怎麼會生分呢。”說著稍稍一頓,眼風兒掃向元成,淡淡道:“皇子說是吧?”

  元成那頭心中正打鼓,生怕這個姐姐將她入宮前被自己調戲的事情說出來。見她隻字不提便放下心來,連忙堆起笑容附和地點頭,道:“姐姐說的是,親姐弟怎麼會生分,母妃可是多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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