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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雋上前一步,低聲說:“我想你跟我回去。”

  “哈?”溫絨望了望天,“林雋,你要一個你計劃中的工具回去做什麼?”

  林雋一愣,忽然想到那晚自己說過的話。

  “你還真是活在自己的世界。”溫絨偏過頭,不冷不熱地說,“我不想再提那件事,也不需要你給我時間,我只想重新過我的生活,沒有你的生活。”

  林雋沉默了會,說:“我們已經訂婚了。”

  “那只是一場戲,隨便你找個理由都可以搪塞過去,我不介意你找什麼藉口。”

  溫絨重新提起桶,手卻被林雋握住:“我沒有說不娶你。”

  “我沒有說嫁你。”

  這人厚顏無恥得天下無敵了,到現在竟然還能說出這樣的話!溫絨掰開他的手,末了還嫌棄地往身上擦了擦。

  “你希望我怎麼做,告訴我。”

  林雋活到這個歲數,第一次放□段追求女人,這個樣子勢必會被彭銳嘲笑說: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溫小絨不明白了,這老男人纏著她到底還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麼?她已經沒有什麼可以供他利用了。於是,溫絨想了想,拿起大勺子從桶里舀起一勺子豬飼料,掂量了下這坨色香味俱全的東西,然後,眼睛都不眨一下,甩手把這很具分量的東西澆在林雋肩上。

  完事後,她拍了拍手,把勺子放下,回頭對表情隱忍的某人說:“是不是覺得很噁心?你能原諒我嗎,我不是故意的,我剛才只是一時情緒失控。”

  林雋初時驚訝後,立刻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做,所以他看都不去看肩上的污漬,說:“我可以原諒。”

  “嗯,是了,你可以原諒,這算什麼事,只是髒了件衣服,洗一下就好了,又或者你直接扔掉買件新的也可以,因為你不傷心。”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所以,我道歉了。”

  他越來越覺得在她面前詞窮,好像有很多話不應該這麼說,但說出來卻聽在耳里卻是那麼生硬。

  溫絨搖頭:“你不知道,你以為說句對不起什麼事都可以一筆勾銷嗎,不要拿你的那套標準去衡量別人。人心既不是那麼容易收買,也不是那麼容易修復的。你說你重新調查過了,可是現在做這些有什麼用,我已經無所謂了。”

  人是會變的,在經歷了某些事後。你後悔了,不代表別人還在為你等待,就如同她受傷了,就不會在意你是不是後悔。

  林雋忽然有些煩躁:“所以我說,怎樣才能原諒我?”

  “原諒你,可以呀。”溫絨撇撇嘴,“等你喪失性功能那天。”

  林雋眉頭一跳:“我是說真的。”

  溫絨瞥他:“我也說真的。記得你說過,可以原諒我一次,但不會次次原諒我。雖然我不知道我有什麼需要你原諒的,但現在,我要說,我可以次次原諒你,但這次我不想原諒你,所以,請你離開。”

  一個“請”字把兩人的距離拉開了十萬八千里,似是有無限深的溝壑橫在眼前,無法跨越。

  溫絨轉身要走,林雋繞到她身前,試圖阻止她,奈何溫絨手腳比他靈活許多,一個閃身避過他:“你煩不煩。”

  林雋低下頭,像是想到什麼,眼神忽而柔軟,又像是想到什麼,表情急轉而下:“我並不知道你那時候喜歡我。”

  一句話把溫絨打入十八層地獄僵死過去,然後又打了滿身雞血從地底復活:“林雋,不要臉三個字你會不會寫啊!”

  “我戒菸了,先從這個開始。”

  又一句話把溫絨丟進清水池裡,全身全心的火化作噗噗青煙。但不多時,舊火復燃,真是不能跟這個人說話,一說話,她所有的淡定都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溫絨剛要開口,秦謙走了進來,他看到溫絨和林雋頓時愣住,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他有點吃不准來的是不是時候。

  然而,溫絨一看到秦謙,突然計上心來,她甩開林雋,跑到秦謙身邊,吸了口氣,伸手拉住小秦老師的手:“林雋,訂婚什麼的大家心裡清楚是怎麼回事,那個束縛不了我。我現在有新的生活,如果你對我有那麼一點點歉疚,就不要來破壞。”

  秦謙靈魂出竅了好一會,直到溫絨悄悄掐他手心,他才回過神來,清秀的臉泛起淡淡的紅暈,他很聰明,沒有多說話,任由溫絨拉著他的手。

  林雋變了臉色,盯著他們相握的手,眼中光影沉浮之間,神情不定,半晌後終於冷靜下來,慢慢笑開,溫聲道:“溫絨,這沒有意思。”

  溫絨也笑開,不緊不慢地說:“你以為我和秦老師在這裡一起支教是巧合?”

  林雋突然眯起眼,唇線一點點僵住。

  溫絨不再去看他,拉著秦謙往外走:“我們走吧。”

  等走出一段路,回頭看林雋沒有跟來,溫絨鬆了口氣,立馬放開秦謙,雙手合十,拜道:“不好意思,剛才情急之下出此下策,謝謝你沒有拆穿我。”

  “沒什麼,”秦謙好脾氣地笑笑,“你和他在鬧矛盾嗎?”

  “只是矛盾就好了。”溫絨苦笑。

  “沒辦法解決嗎?我看他為了你追到這裡,算是有心了。”

  “我跟他的事一句話說不清。總之,起初是家裡人逼我跟他訂婚,然後他做了些傷害我的事,我不打算原諒他。”溫絨長舒一口氣,思忖了下,說:“秦老師,你能幫我個忙嗎?”

  “你說。”

  這種事叫人幫忙實在是很難開口,利用人的行徑實在不光明磊落,但現在不下狠藥是不行了,更何況對那個人也沒什麼仁義可言,溫絨一咬牙,心一橫,豁出去道,“就像剛才那樣,能假裝我們在交往嗎,不用太長時間,只要等到他走就立即結束。”

  秦謙沒馬上回答,摸了摸下巴像在考慮,溫絨緊張地看著他,見他遲遲沒有回應,嘆了口氣:“罷了,這確實太為難人了……”

  “溫老師,你剛才說我和你一起支教並不是一個巧合。”秦謙微笑道,“你說對了,這確實不是一個巧合。”

  “嗯?”

  “我是特意到這裡支教的,因為你在這裡。”

  溫絨微愕,這話聽起來有點曖昧啊。

  秦謙臉上的紅暈還沒褪去,卻一字一句說得極為認真:“溫絨,如果你決定和他分手,那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不是假裝的那種,是真的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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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1、051 …

  早晨,破舊的教室里傳來朗朗讀書聲,一日之計在於晨,上了三節早課,溫絨又帶著孩子們在操場上玩了一會,中午的時候已經筋疲力盡。

  “溫老師,怎麼不進去吃,外頭多熱呀。”邵老師拿著飯盒坐在溫絨旁邊,“我們這裡夏天很悶熱,是不是不習慣?”

  溫絨已經抱著飯盒在操場一角的樹蔭下呆了很久,這時候回過神,立即笑了笑:“我不怕熱,習慣了,只是沒睡好。”

  “睡不好嗎,有心事?”

  溫絨扒拉著早就涼透的米飯,想了想說:“沒什麼,不是什麼大事,邵姐,不用擔心我。”

  邵老師感慨道:“呵呵,你們能來支教真的很不容易,我們這裡什麼都沒有,比不上城裡。聽說林老師最近一直失眠,大概是不適應這裡的環境。他還帶著傷,吃飯洗衣服都很不方便吧。”

  溫絨順著邵老師的目光看去,透過窗戶,林雋站在講台上,孩子們正圍著他,高年紀的孩子馬上就要面臨升學考,如果能到鎮上的中學讀書,便意味著成功了第一步。他們手裡拿著課本一個勁地向林雋討教,林雋低著頭,笑意流露,耐心地給孩子們一一解答,右手的石膏還未拆除,左手時不時在書本上寫著什麼,不經意看去的這一眼,他是溫柔的。

  陽光毒辣,溫絨眼角微疼,默默收回視線。

  “不知道林老師為什麼會來支教,聽村長說林老師原本是個生意人。”

  溫絨專心吃飯,隨口附和道:“誰知道呢。”

  邵老師對林雋讚賞有加:“林老師是好男人啊。”

  溫絨一口飯沒咽下去,差點被噎死。好男人,禽獸跟這三個字之間隔著幾條銀河,跨越幾千萬光年。

  邵老師又說:“對孩子好的男人大多是好男人。”

  溫絨正欲反駁,轉念一想,林雋雖然為人虛假,手段狠毒,但不可否認,他對子豪還是好的,於是,溫絨訕訕低頭,繼續吃飯。

  “林老師。”

  溫絨眼角瞄到林雋正往她們這裡走來。

  “辛苦辛苦,我幫你留了飯,過來一起吃。”邵老師好心地招呼林雋。

  林雋從善如流地接過飯盒,看了看悶頭不作聲的溫絨,隔了點空間坐下。坐定後,邵老師就和林雋談開了。

  “林老師很喜歡孩子?”

  “嗯。”

  “看你的年紀,有孩子了嗎?”

  “……”林雋卻是沉默了下,才說,“兒子。”

  邵老師立馬好奇:“那來這裡工作,你太太支持?”

  “她應該是支持的。”

  林雋如是說,若有深意地看向溫絨,溫絨屏息,裝作什麼都沒聽到,她不知道林雋葫蘆里賣得什麼藥,今早碰到她也沒問她秦謙的事,這男人到底是在醞釀什麼見不得人的詭計陰謀?

  她夾在二人中間實在食不知味,還好秦謙再次頂著天使的光環降臨。

  秦老師笑起來就更像天使了:“我剛從鎮上回來,去買了點菜。”

  “你去鎮上了?”

  溫絨吃了一驚,從這兒去鎮上每天只有兩班車,早班車清晨5點就發出,回程就更不方便了,只有晚上一班,所以中途回來運氣好的話能碰上個踩三輪順道的,運氣不好的話只能徒步。

  看秦老師滿頭大汗的模樣,多數是後者,再看他手捧的飯盒,溫小絨內牛滿面,對她這個吃貨而言,熱不算什麼,髒也不算什麼,唯獨餓要了她半條命,雖然她忍耐力堅強,但再面對一個多月未見的新鮮飯菜時依舊無法淡定。

  “你昨天不是說胃口不好嗎,我就幫你買了點,雖然不是很多。”

  瞬間,小秦老師周身散發出強烈又溫暖的光芒。

  邵老師推了推厚重的眼鏡,曖昧從齒fèng間泄露出來:“秦老師特地為溫老師去鎮上買菜,我們卻只能吃到饅頭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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