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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再不留餘地地往外走,可還沒走到大門口就被身後的人抓住手腕。

  “你是無視我,還是怕見我?”

  溫絨條件反she地皺起眉,然而,她立即對自己說,別當真,當真就輸了。

  溫絨反身側過頭,林雋淡著笑容看著她,溫絨無所謂地扭了扭手腕:“林老師,看來強迫別人真是你的興趣愛好,我就是不想吃飯,你看怎麼著吧。”

  林雋微怔,目光順著溫絨的臉頰上移到她的雙眼,這是一雙不會說謊的眼睛,任何一點小心思都沒法掩藏,所以,她現在的淡漠也是如此真實。`

  溫絨被看得快要沒有耐心,她已經做好準備,只要林雋敢再繼續,她這次就讓他的左手粉碎得更徹底。可是,林雋卻放開了手。

  “既然如此,溫老師就去做自己的事吧。”

  這傢伙又在裝吧,肚子裡又在謀劃著名什麼見不得人的算計吧,溫絨警惕地盯著他看了一會,林雋已經走回教室,立在門口,回頭笑道:“還是一起去吃飯?”

  溫絨扭頭就走。

  這算什麼,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他怎麼還能在她面前笑得出來。他究竟要來做什麼,如果是他怒氣衝天地找上門她還好應對,不得不說,此人臉皮厚得慘絕人寰,擺出這麼個大好人模樣惺惺作態,搞得人莫名其妙,她信2012地球毀滅也不信他是來支教的。但是,溫家的事,林家的事,她已經擺明態度,她什麼都不管,他找她還能有什麼事,難道是跟她算手臂的帳?開玩笑,她打斷他十條胳膊還是她虧了。

  晚上宿舍會拉電,她必須在8點前儘快把作業批改好,效率很重要,然而這越批越熱,越熱越沒法靜心。溫絨抓起一把扇子猛搖,忽然聽到屋外有人聲,村長的大嗓門吆喝得最響,相較之下,林雋的聲音真是溫潤俊朗,和風細雨。

  “林老師,不好意思,俺們這只能安排出這間屋子,你湊合住一下。哦,秦老師和溫老師就住在你隔壁。”

  “沒關係,這樣就很好。”

  溫絨一把丟下扇子,哼道,裝吧,就你這種享受慣了一年四季中央空調室內恆溫的嬌貴生物能忍受這裡媲美烤爐密不透風蚊蟲肆虐的環境?

  想到這,溫絨又笑了,林雋怎麼受得了這種住宿條件,不出三天,他絕對原形畢露,打道回府。她根本無需為此煩心,很好很好。

  村長敲響了她的房門,溫絨放下筆跑去開門。

  “溫老師,在改作業呢?”村長笑得滿臉褶子難得的油光發亮,看來喝了不少。

  “嗯,有事嗎?”

  “呵呵,林老師以後就住你隔壁了,他剛來,吃住如果不習慣,你們相互照應一下啊。”

  溫絨不用抬頭就能感覺到林雋向她投來的視線,她糙糙回道:“這點小事,林老師一個大男人還處理不了麼。”-

  “溫老師說的是,既然她都沒有問題,村長,你不用擔心我。”林雋微微笑道,“今晚多謝各位的款待,沒事的話,大家都早點回去休息吧。”

  村長帶著幾個村民離開了,氣氛一下子冷卻。林雋站在溫絨門口,看上去沒有要走的意思,溫絨正要關門,見到秦謙走來,又停下動作。

  秦謙走上前,思量了下,對溫絨說:“溫老師,洗漱了嗎,我那還有兩桶水。”

  “哦,沒事,我已經打好水了。”

  “聽說這裡用水很緊張,每天都要去十里外打泉水,是嗎?”

  林雋發問,溫絨自然當做鬼在叫,秦謙猶豫了下,回道:“是的,本來村外的有條河,但河水被上游的村子搭的壩截住,只有翻過這個小山頭去打水。”

  林雋點點頭:“是這樣,不好意思,我不太清楚這裡的情況,前兩天也是村長幫我準備了水,今天你能先借我一桶水嗎?”

  “啊!”溫絨一拍掌,猛然道,“我突然想起來了,我今天忘記打水了。秦老師,你那兩桶水借我吧,明天我幫你打。”

  說完,直接跑到秦謙屋裡把兩桶水提到自己屋裡,隨後對著空氣感嘆了一句:“這沒水的日子真難過啊。”言畢,她又笑眯眯地對秦謙說,“謝謝了。”

  “不客氣。”秦謙略顯為難地看向林雋,“林老師,這個,我現在也沒多餘的水了。”

  月朗星疏,天高地廣,山裡的夜色就是比城裡明亮許多,把林雋每一個表情都照得格外細緻。他笑容不減,唇邊的弧度,眼角的彎度,就連鏡片後溫脈的眼神都不曾變動,唯有面色似乎被月亮的光輝照得更白了一些。

  “沒關係。”他看了她一眼,低聲說。

  這個樣子仿佛一下子回到他們初識的時候,他總是掛著一臉笑,說著一些肚子很黑的話,哪怕是爭鋒相對,也給人一種絕不會生氣的感覺。

  但她是見過他殘忍一面的人,她很清楚衣冠禽獸這四個字貼在這人的腦門上是再適合不過。所以,哪怕他笑得再溫和,語氣再恭謙,那都是偽裝,林雋專屬的奢華面具。

  她別過臉,把視線看向暗處:“哦,對了,秦老師,王大姐說最近村里晚上會有野狗出沒,如果聽到響動最好不要理會,免得被誤傷。”

  “野狗?”

  溫絨攤了攤手,無奈道:“嗯,比如找不到茅坑在哪的野狗,不要理就是了。”

  小秦老師何等智商,立馬醒悟,他飛快地看了看林雋,後者倒是沒什麼反應。

  他低下頭清咳兩聲:“溫老師,快要熄燈了,早點收拾下吧。”

  溫絨跟他道了晚安,秦謙先回房,臨走時有些不安地又看了看林雋,他始終看不透他們之間到底怎麼了,但溫絨不喜歡林雋在這裡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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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走後,溫絨關門,林雋飛快地插上一腳,溫絨不耐地抬起頭,背著屋裡的燈光,神色格外淡漠。

  林雋慢慢道:“我既然來了,就不會輕易離開。”

  溫小絨戲謔:“這可說不定。”

  林雋垂下眼,冷靜道:“你要我從你的世界滾出去,我做不到。”

  溫小絨淡定道:“既然你不肯滾,那我就趕你出去。”

  “溫絨。”

  林雋忽然指名道姓,溫絨立馬展開警備,血槽補血,小白兔瞬間變身金剛刺蝟。

  然而,他接下來要說的是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

  “對不起。”

  林雋一生不曾真心說過兩個三個字,對不起是一個,從小,他看到的聽到的告訴他,這個世界,都是對不起他的人。在此之前,就算拿一把刀把他的舌頭片下來他都不會將這三個字說出口。

  溫絨愣了下,隨即笑開,皮笑肉不笑,緊接著,她一腳踩在林雋的腳背上,用力碾了碾,剎那間抬腳衝著林雋的膝蓋猛力踹去:“不好意思,你說了什麼,我聽不到。”

  050.

  如碧姑娘評價溫小絨的時很是憂慮,這姑娘全身沒多大毛病,就是容易心軟,心軟是病,得治。!

  這個病,現在被林雋治得七七八八了。溫絨堅決奉行三不政策,不管林雋,不理林雋,不想林雋。於是,課照樣上,飯照常吃,當生活忙碌起來,浮躁的心才會沉澱下來。

  如果耳邊不要總是出現“林老師”、“林老師”的,那就更好了。

  這天,溫絨又跑到圓圓奶奶那幫手,午飯時王大姐帶了點吃的過來,湊到溫絨旁邊問:“溫老師,俺家娃子說林老師可熱心了,他昨天送了全班每人一個啥子電子詞典。溫老師,你知道伐,那東西是不是可貴了?要多少錢哇?”

  溫絨啃著饅頭,搖了搖頭:“沒事,他有的是錢,這人窮得只剩下錢了。”

  “啥子?那他到底是窮還是不窮哇?”王大姐聽糊塗了。

  “總之呢,他給什麼就拿什麼,不拿白不拿。”溫絨說的是大實話。

  但在村民眼裡卻不是那麼一回事,有錢人願意遭這個罪,跑到他們這個鳥不拉屎的山溝溝里當老師?這要不是有一顆很紅很正的心,怎麼可能這麼善良。

  於是,林雋老師為慈善事業親力親為的高大形象穩固樹立,溫絨覺得很莫名,這林禽獸憑著一張笑臉,一張賤嘴就把全村的人都打敗了,大大小小全敗倒在他的西裝褲下。孩子們最喜歡林老師上的課,村里人最喜歡和林老師聊天,村長說林老師能到村里,是他們村的幸運,好像前幾天他們才用同樣的話說過秦謙。

  你之大幸,我之不幸。

  溫絨幫著圓圓奶奶餵豬,圓圓奶奶在屋裡休息。六月天,天氣越來越熱,豬圈要及時清理,不然豬豬很容易染病。這等事對一個城裡姑娘來說並不容易,好在溫絨的適應性很強,不嫌髒也不嫌累,要是換做段大小姐,估計早就被豬豬熏得暈過去了。

  唉,她什麼都不掛念,但是想碧碧了,尤其是那張毒嘴,無論何時都那麼有氣勢,她這麼不告而別,碧碧一定生氣了吧。

  “你果然在這裡,難道支教還包括餵豬這項服務?”

  要將狀態立即從憂思情愁切換到冷淡厭煩,這還真是項有難度的技術活。溫絨側過身,看到林雋站在豬圈外,虧他在這種困苦的環境下還能把白襯衣穿出玉樹臨風之姿,丰神俊朗之感。溫絨看得眼睛疼,不理他,回過頭繼續幹活。

  林雋倒是也不在意她的態度,上次的踹人事件也好像沒有發生一般,笑著問:“你打算在這裡呆多久?兩個月?半年?一年?”

  溫絨雷打不動,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想著怎麼把兩頭豬餵得白白胖胖。

  “我把那件事重新調查了一遍。”林雋單手敲著圍欄,似是在斟酌措辭,“是聞藍和你妹妹用了一些手段嫁禍給你。我那時太過生氣,一時沒有控制住情緒才會那樣。”

  溫絨仰頭眨了眨眼睛,把汗水帶出眼角,復又低下頭,仔細收拾了下,提起兩隻桶走了出來。

  “我知道你很難接受那件事,我可以給你時間。”

  溫絨目不斜視繼續走,林雋跟在她身後,繼續說:“你說我只是想要占有,沒錯,我想如果我占有你了,你就不會背叛我,那個瞬間,我的腦中也是一片空白,只有這麼一個想法。”

  忽然,溫絨停下腳步,把桶重重一擱,轉過身。

  “我真的不想跟你多廢話,你到底想要怎樣,這裡不是你這種有錢大爺消遣的地方。”

  她似是一點都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或是,一點都不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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