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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一愣,拍額笑道:“是朕疏忽了,還是令兒心善,來人,給吳大夫賜坐。”

  便有宮人拿著軟墊上前請吳名坐下,吳名先是叩謝了父女兩人,這才在墊子上坐了,表示願意接受考詢,以房仁心為首的太醫令就在皇帝的示意下開始詢問起來,四個人從脈經說到了靈樞經,又從明堂問到了素問,吳名都對答如流,在一些事例上還有較為新奇的見解,讓房仁心都欽佩不已:“陛下,吳大夫於醫術一道學識淵博,臣自愧弗如。”

  他這話說得還是很謹慎的,只說了吳名學識淵博,至於真正的醫術如何卻並未斷言,但皇帝心中已經有了數,點了房仁心以及另外三名太醫令的姓名,道:“你們都是給蜀王看過病的,病症如何想必都心中有數,就由你們來將詳情告知吳大夫吧,也好商量一下對策。”又對吳名道,“你今日暫居太醫署,明日一早就前往蜀王府診治病人,若能治好,朕不但重重有賞,還可以將你封為六品太醫令丞,享有厚祿。”

  太醫令一般從七品官,就是房仁心也不過是正五品,六品的太醫令丞的確算是厚賞了,吳名卻道:“草民學醫並非為了高官厚祿,乃是為了能以微薄之力救助世人,陛下厚賞,草民萬不敢當。”

  皇帝朗笑起來:“這些謙辭還是等你治好了病再說吧,現在說也不怕閃了舌頭。好了,都退下吧。”話語間透露著顯而易見的滿意之色,顯然這個吳名的性格很是合他的胃口。

  等那幾人一退下,沈令月就迫不及待地道:“父皇,你看那吳大夫怎麼樣,像不像個神醫的模樣?”

  皇帝笑著轉向她:“你這丫頭又在說胡話了,神醫豈是用眼睛就能看出來的?不過那個吳名的確是有一點真才實學,你二哥的腿疾或許真能讓他治好也說不定。”

  “真的嗎?”沈令月驚喜地笑開,“那可真是太好了,二哥的病總算是有點希望了,母后要是知道也一定會很開心的。”

  “這件事要先瞞著你母后,”皇帝叮囑道,“你母后為了你二哥的腿疾操了不少心,現在告訴了,萬一還是治不好,豈不是白歡喜一回?先瞞著,等明日吳名診過了再說。”

  沈令月笑著點頭應了:“女兒知道。”

  望著她這幅乖巧可人的模樣,皇帝心中感慨萬千,想他的小女兒在這裡為兄長忙前忙後,真心實意地盼望著他的病能好起來,那兩個不成器的混帳卻是在暗地裡算計親妹,真是良心都被狗吃了!

  一想到這裡,他就忍不住心頭冒火,但見沈令月笑容燦爛,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將怒氣都埋進心底,笑著對沈令月道:“蹊兒能有你這麼個關心他的妹妹,當真是他前輩子修來的福氣。”一邊帶著她走到書桌後面,一同品評起他最新臨的寒江賦來。

  第94章 舊識

  按照皇帝本來的打算, 是要讓吳名在一大清早就由太醫令領著去蜀王府的,但沈令月牽掛沈蹊近況,有心想見他一面, 也怕他不肯答應讓吳名診治,便央求皇帝讓她領著吳名去,皇帝拗不過她, 只得允了,時辰也改到了午膳之後,又親自點了六名大內侍衛跟隨護送, 這才放心地讓沈令月坐了車架出了宮,與吳名一道去往了蜀王府。

  一行人輕車簡從,很快就到了王府門前, 因為大內侍衛都被命令著做了尋常小廝打扮,未著披甲,他們一行人看上去就像是個普通出行的大戶人家, 因此馬車才一停下, 就有御林軍上前驅趕,又在駕車的大內侍衛掏出皇帝手諭後大驚失色地跪下請罪,在沈令月表示不知者無罪後擦著冷汗站起身,回頭吆喝同僚打開了王府大門。

  沈令月蒙著面紗在留香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又命人去後頭的轎子中請了吳名出來, 就在眾人的跪迎下踏進了王府大門。

  蜀王府雖然被御林軍看管住了,但府內的一切運轉還是跟往常一樣,早在御林軍打開大門時就有腳快的小廝去稟報了管事, 因此沈令月沒走幾步路就碰見了匆匆趕來的管事,在其帶領之下經過抄手遊廊去了大堂,而當她走進大堂時,沈蹊已經在裡面等著她了。

  一見到沈蹊,沈令月就欣喜地笑開了,脆生生地喚了他一聲“二哥!”。

  “方才下人來報,我還有些疑惑,想著是誰擺這麼大陣仗來我這裡。”沈蹊笑著放下手中茶盞,看向正揭下面紗的沈令月,“沒想到竟是三妹。三妹,多日不見,你可還好?”

  沈令月隨手把面紗交給留香收著,先是笑著說了一句“我很好”,就開始對沈蹊噓寒問暖起來,先是問他這一個月來過得可還好,御林軍規不規矩,有沒有給他氣受,又問他的腿腳如何,前一段日子下了許久的雷雨,腿疾還有沒有再犯。

  沈蹊一直都坐在輪椅上安靜地聽著,直到沈令月終於問完了那一長串的話,才含笑道:“有勞三妹掛心了,有兩位太醫令幫著針灸,二哥這雙腿的毛病好了不少,就是前一段日子一直下雨,也沒怎麼犯病,不礙事。”

  沈令月見他氣色紅潤,精神氣也不錯,的確不像是在受什麼病痛折磨的樣子,心裡就鬆了口氣,笑道:“沒事就好。”

  沈蹊一笑,沒有答話,把目光移向立在一旁的吳名,視線在觸及他肩上挎著的藥箱時頓了頓:“這位是……?”

  “這位是吳名吳大夫,”沈令月介紹道,“是一名難得一見的神醫,曾經救活過不少奄奄一息之人,醫術高超,就連房大人也自嘆不如。父皇聽聞此事,特意命他來給二哥診治診治,看看能不能治好二哥的腿疾。”

  吳名也順著她的話上前給沈蹊行禮:“草民吳名見過蜀王殿下。”皇帝和房仁心等人雖然沒有對他明言過蜀王是為何人,但從沈令月和沈蹊剛才的那一番對話來看,這位蜀王很顯然是陛下親子,因此他依葫蘆畫瓢地照著昨日叩見沈令月時的情形也給沈蹊行了一個跪拜大禮。

  沈蹊淡淡道:“免禮。”又看向沈令月,嘆息一聲道,“父皇有心了,只是我這腿疾已經犯了好幾年,請了許許多多的大夫都看不好,我也已經認命了。三妹,你讓這位吳大夫請回吧,我這個病是治不好的了。”

  “怎麼會呢?”沈令月連忙道,“二哥,妹妹知道你不想再失望一回,可你的腿總不能一直這麼下去,就算有太醫令幫著針灸減輕疼痛,但這麼一直折騰下去,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呢?二哥,你就讓吳大夫看一看好不好?說不定他就有法子治好你的腿了呢?房大人也說了,這位吳大夫的確醫術高超,有許許多多新奇的見解,或許真的能治一治二哥的腿疾也說不定。就算……就算結果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起色,那也沒什麼損失啊,只是耗費一點時間罷了。”

  沈蹊沉默半晌,終於淺笑著道:“好吧,既然三妹都這麼說了,那二哥就試上一試,總不能浪費了你和父皇的一片心意。”他在沈令月欣喜的目光之下看向吳名,平靜道,“吳大夫是嗎?就有勞你給本王診治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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