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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名微微躬了躬身:“草民不敢。”

  *

  因著久病難治,蜀王府里有專門的院落用來給沈蹊治病及大夫落腳暫住,決定讓吳名給自己看診之後,沈蹊就命人把自己推去了那裡,吳名和沈令月也緊隨其後。

  到得院內,吳名跟著沈蹊進了裡間給他診治,沈令月則是坐在外面緊張地等著,沈蹊特意命人給她泡了一壺她最愛喝的方山露芽,府里的丫鬟也端上了不少瓜果糕點,但她卻依舊沒有一點胃口,就這麼緊張地等了一炷香左右的時辰,裡頭的竹簾才再一次發生了響動,沈蹊移動著輪椅緩緩而出,吳名也背著藥箱跟在身後。

  “怎麼樣?”沈令月連忙站起身,緊張地詢問吳名,“吳大夫,我二哥這病能治嗎?”

  吳名沉吟片刻,緩緩道:“蜀王殿下患病已久,病氣已入六經大脈,根治起來有些困難,卻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當真?”沈令月大喜過望,“吳大夫,你這話可是說真的?我二哥這病當真能夠治好?”

  沈蹊看上去也很意外,卻也沒有沈令月那麼驚喜,依然維持著一如既往的冷靜道:“大夫此言屬實?本王已經患病多年,早就不抱什麼希望了,就算此疾無法治癒,本王也不會為難大夫,還請大夫實話實說。”

  他這一說,沈令月又緊張了起來,看向吳名道:“大夫,你剛才的話應該都是真的吧?我二哥的病真的能被治好,是不是?”

  吳名微笑著點點頭:“蜀王殿下患的病的確有些難纏,卻並非不能根治,只是需要許多時間,不能一蹴而就。”

  “沒關係!”沈蹊還沒說話,沈令月就已經興奮地笑開了,道時間久不要緊,只要能治好就行,一個勁地催促吳名給沈蹊醫治,吳名卻是緩緩搖了搖頭,說是這病需要藥浴一段時間,他需得回去詢問一下太醫令此前用過什麼藥浴的方子才能擬定藥方,今日是治不成了,最快也要等到明天才行。

  沈令月先是一口應允了,而後才想起正主還在一邊,連忙看向沈蹊道:“二哥,你應該不會介意再等一天吧?”

  沈蹊笑著搖搖頭:“這麼多年二哥都等過來了,怎麼還會介意這幾天?三妹,這次真的要多謝你了,這一份恩情,二哥會記一輩子。”

  “二哥說錯了,”沈令月笑道,“應該是多謝父皇、吳大夫還有齊國公府的柯姑娘才對,吳大夫是柯姑娘回鄉探親時遇到的,也是父皇命我將他帶來給二哥診治的,妹妹只不過是當個中間人而已,擔不起二哥這一聲謝。”

  沈蹊但笑不語。

  因為趕著讓吳名回去擬定藥方,沈令月沒有多待就帶著吳名離開了蜀王府,而在她進府的這一段時間裡,她的車架被大內侍衛移到了較為偏僻的角門旁。周圍人來人往,饒是沈令月已經重新蒙上了面紗,也依然有人時不時地往她這裡投來一瞥,短暫的驚艷之後又被她身邊的大內侍衛給瞪得迅速轉頭離開。沈令月並不在意,搭著留香的手就準備上車離開,可就在此時,人群中卻忽然有人輕咦了一聲,朝著他們走了過來:“吳大夫?”

  沈令月動作一頓,正彎著腰準備上轎的吳名也停下了動作,和她一起轉過身看向來人。

  來人是一名中年男子,鬚髮飄飄,眼含睿智,沈令月只覺得這人有些面熟,卻記不起來到底是誰,倒是他在看見了沈令月之後一愣,有些意外地道:“公主殿下?”

  沈令月這下記起來了:“軍師?”

  郭鴻雲笑著給沈令月作了一揖:“想不到殿下還記得小人,殿下萬福。”

  “是你啊。”沈令月雖然和郭鴻雲只有過一面之緣,但因為謝初的關係,她對此人觀感尚可,便笑道,“你不是應該在章武營嗎,怎麼回城了?你們將軍呢?”又看向吳名,“你剛剛是在喊這位吳大夫?你們認識?”

  郭鴻雲正欲解釋,一隻手就忽然搭上了他的肩膀,一身黑衣勁裝的謝初沉著臉出現在他的身後,語氣森森道:“郭鴻雲,我剛剛的話你有沒有聽進去?才應了軍令就忽然離開,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你——”

  他的話戛然而止:“……令兒?”

  “表哥!”沈令月驚喜不已,笑著上前一步行至謝初身旁道,“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你怎麼也回城裡了?現在應該還不到散值的時候才對啊。”

  感到驚喜的不只是她一人,謝初也望著她笑開了:“你——”

  他剛要說什麼話,吳名就走上了前,微微笑著對他作了一個揖:“草民見過將軍。”

  “吳名?”謝初訝然,“你怎麼來了長安?”

  第95章 蹊蹺

  見謝初居然也認識吳名, 沈令月這下是真的驚訝了:“表哥,你怎麼也認識吳大夫?”她掃視了一眼謝初和吳名,怎麼也想不出這兩個八竿子也打不著的人會有什麼交集。

  直到郭鴻雲上前解釋, 她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原來在一年多前,謝初曾經率軍於漠庭攔截了一列運送糧草的北越軍,卻不想反中了敵人的計謀, 那些繳獲的糧草里混雜了不少在毒水中浸泡過的乾草,戰馬一吃就中了毒,四肢乏力站立不穩, 有些更是直接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軍醫對此束手無策。也就是在這焦頭爛額的關頭,北越軍來了一次偷襲, 好在馬匹雖然中了毒,人都沒什麼大礙,一小部分精良的戰馬也都沒有食用過毒草, 軍隊尚有一戰之力, 就這麼在謝初的帶領下硬是拼著一口氣殺出了重圍。可這麼多的戰馬要是損失,軍中一定會元氣大傷,要是再遇上北越軍,絕對會全軍覆沒, 因此謝初命一列輕騎連夜疾馳回了邊城去請大夫, 不管是醫人的還是醫馬的,只要是會點醫術的全都被請了過來,其中就有吳名。

  “……那些乾草浸泡的並非中原之毒, 毒性霸道罕見,請來的十幾個大夫都沒有辦法,多虧了吳大夫醫術高超,學識淵博,認出了此為何種毒物,研製出了解毒之法,這才治好了軍中大部分馬匹,保全了將軍的軍隊。”郭鴻雲緩緩訴說著,“將軍見吳大夫醫術過人,本想留下他當個軍醫,但見吳大夫年事已高,怕他受不住隨軍奔波,便只要了一些常見的療傷和解毒方子就命人送他回去了。直到兩個月後將軍收兵回了青州,又遇見了吳大夫,這才請他在營里做了三個多月的軍醫,等到將軍再次領軍出征時,吳大夫也告辭離開了青州城,前往他處。”

  “原來如此。”沈令月恍然大悟,嫣然笑道,“沒想到還有這麼一段故事,看來你們還真是有緣分,幾次三番地都能遇見,也算是舊友故識了吧。”

  吳名拈鬚微笑:“相逢即有緣,老夫也沒有想到會在長安城遇見將軍。”

  謝初也是一笑:“是啊,剛剛看見先生時,我也嚇了好大一跳,沒想到先生會出現在長安的街頭,還和三公主待在一塊。”他說著,抬頭望了一眼不遠處的王府牌匾,看向沈令月道,“你們請他來給蜀王殿下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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