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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蘊知入宮拜見,對沈令月的詢問知無不言,並道神醫現下就暫居齊國公府中,若公主還有疑問,可親自見他一面。

  “見,自然要見。”沈令月幾乎是立刻就道,她差一點就想讓夏淳寅備車馬出宮了,可人都站了起來,又慢慢坐回了椅子上。

  她的兩位兄長被禁足,表面上是因為擅用部署圖構陷他人,實際上卻還是和岑勤紀鳴容犯了一樣的錯誤,那就是瞞著父皇在私底下有小動作,她萬不能重蹈覆轍。

  神醫一事,還是要先請示父皇才行。

  “……這件事我不能自己做主。”激動的心情平復下來後,沈令月就變得冷靜多了,她對柯蘊知道,“蘊知,你先回去,等我將此事稟明了父皇再行定奪。在此期間,除了齊國公府之外,誰都不能知道有這麼一個神醫的存在,你可明白?”

  柯蘊知斂衽行了一禮:“蘊知明白,還請公主放心。”

  第93章 吳名

  柯蘊知離開後, 沈令月坐在殿裡好好地想了一番說辭,這才起身在宮女的陪伴下去了延英殿。

  皇帝正在殿內對賦臨帖,見沈令月來了便擱了筆, 笑道:“你來得正好,快過來看看父皇新臨的寒江賦,看看和你母后的那一幅相比誰要臨得更好。”

  沈令月笑著上前:“父皇用筆遒勁, 筆鋒銳利,母后卻是慣常寫得一手簪花小楷,兩者從根本上就是大相庭徑的, 又如何能比呢?”

  皇帝渾不在意,繼續讓沈令月上前一觀,只道看看帖臨得如何, 沈令月卻沒有應下,而是道:“父皇,女兒有一事相稟。”

  皇帝笑道:“什麼事?說來聽聽。”

  沈令月就把神醫一事說了, 略去了柯蘊知曾經給她寄過一封信的事情, 只說柯蘊知回老家探望重病親人,本以為回天乏術,卻不想得遇神醫,治好了親人的沉疴舊疾, 柯家母女深感此人醫術高超, 堪稱神醫,便把他帶回了長安,將其舉薦給她, 道是或許能治療蜀王殿下的腿疾也不一定。

  末了,她真切地對皇帝道:“父皇,我看那神醫應該是個有真本事的,二哥的腿疾總是不見好,天陰下雨還會泛疼,總不能這麼一直折騰下去,咱們就讓那神醫來治治吧?說不定就治好了呢。”

  皇帝皺了皺眉,臉上有幾分懷疑之色:“那姓吳的叫什麼名字,籍貫何處?朕怎麼沒有聽說過濟州一帶有一個姓吳的神醫呢?”

  沈令月道:“他姓吳,單名一個名字,籍貫……蘊知沒有說,不過這不重要,蘊知說他一直都雲遊四方,居無定處,遇見病人就停下來救治,這一次是正好到了濟州,遇見了那個溺水的男童,這才出手相救的。父皇若怕他是個沽名釣譽之徒,大可修書一封給濟州刺史,以辨真假。”

  “這個不急,朕自然會去求證。”皇帝道,“只不過你二哥腿疾多年,整個太醫署的人都對他這病束手無策,名醫也請了不少,都說他這腿疾治不好,這吳名又有多大的本事,能有把握治好你二哥的病?”

  “他沒說能不能治好二哥的病,只說在看過病人之前不能貿然下定論。”沈令月繞過書桌,走到皇帝身邊挽住了他的臂彎,“正是因為這個,女兒才過來和父皇討個主意的。這麼多年來,給二哥看過病的大夫不說一百個,也有好幾十個,每一次都大費周章地折騰一番,再搖頭說治不好,二哥雖然嘴上不說,可我知道他心裡定是失望的,再加上這兩年也漸漸沒了那些亂七八糟的神醫大夫去給他治病,忽然間又請個人去給他看病,他就算面上不表現出來,心裡也一定會抱期望的,可萬一要是這吳大夫也治不好他的腿,那……”

  皇帝看向她:“你的意思是要先把一把關,看看那姓吳的有幾斤幾兩,到底是不是真的神醫?”

  沈令月笑著點點頭:“正是如此。父皇可以把房大人他們詔進宮來,試一試那吳大夫的醫術如何,要是醫術平平,就不讓他去給二哥看病了,要是尚可,便讓他看一看,二哥的腿總不能這麼拖著。”

  皇帝沉吟片刻,點了點頭,採納了沈令月的建議:“也好,那就宣房仁心、鄒德佑、俞立誠、竇浦澤進宮,還有那個吳名,他現居何處?也一併宣進來,當殿考詢,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像柯家人說的那樣是個百年難遇的神醫。”

  他一聲令下,就立刻有人前往齊國公府去宣人進宮,與此同時,正在太醫署研製藥膏的房仁心等四人也被一道聖旨宣進了宮,一炷香後,延英殿裡就齊聚了四名太醫令並一位鬚髮皆白的布衣老者。

  那老者看著已有些年紀,卻雙目炯炯面色有神,向沈令月父女兩人行禮時也動作穩妥,完全看不出一點老者該有的遲緩與顫抖。

  “草民吳名叩見陛下,叩見公主殿下。”

  見他這副模樣,沈令月心裡就有了點譜,身懷醫術者通常身體也會比別人康健一些,看著精神氣就不一樣,看來這個吳名應當不是個沽名釣譽之徒。

  皇帝立於上首,面帶三分笑意,卻是不怒自威,詢問道:“吳名?這名字倒是有趣。姓名有趣的人,通常都會身懷一般人所不能有的絕技,不知你可有什麼長處?”

  吳名叩首:“吳名一介草民,不敢妄稱絕技,只是於醫術一道稍有些鑽研罷了。”

  “朕聽聞你曾在濟州救治了一名落水男童,將其起死回生,可有此事?”

  吳名道:“草民的確曾於濟州救治過一名溺水男童,卻並非起死回生,乃是那男童性命尚在,草民不過略施救治罷了,並非有那等起死回生的通天之術。”

  他這不卑不亢的態度贏得了皇帝的幾分好感:“你倒是實誠,那朕再問你一句,你可知朕宣你進宮所為何事?”

  吳名道:“柯夫人曾詢問過草民能否醫治腿疾舊患,卻並未言明何人患有此疾,陛下宣草民進宮,想來就是為了此事。”

  皇帝心中滿意,看來柯家人還是很有些分寸的,沒有透露是要給誰治病,皇子身患腿疾畢竟不是件什麼光彩的事,就是他當年張貼皇榜廣招天下名醫時,也只說是尋訪名醫,沒有具體說是為什麼。

  他點了點頭,繼續問道:“柯夫人既然問過了你,那你也該知道,有許許多多的名醫都曾經看過此病,卻都治不好,就是整個太醫署,也對此束手無策,你的醫術要比這些人都要高超嗎?有把握能治好這種病?”

  吳名垂著頭道:“世間疾病千千萬萬,且因人而異,便是同一種病,患在不同的人身上也會有不同的結果,在沒有驗看病體之前,草民不敢妄下定論。”

  “你這話聽上去倒有幾分道理。”皇帝笑了笑,“只不過話說得再漂亮,沒有真本事也是不行的,朕今日宣你進宮,就是為了查驗一下你的醫術,你可有異議?”

  “父皇,”吳名尚未答話,沈令月就在一邊笑道,“不知道這查驗醫術需要多久?這位吳大夫都是老人家了,總不好一直讓他在地上跪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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