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9 鑽了空子 移情別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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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過去的高考里,他榮獲全省高考狀元,人人都道他雞窩裡飛出的金鳳凰,一飛沖天、前途無量。

  她怎麼可以、毀掉他美滿的前途和人生?

  她會遭天打雷劈的啊。

  「你這個小賤人,生了一張狐媚子臉把我兒子要害死了,我撕了你的臉……。」樸實的農婦一改往日和氣,撲上來抓著她的頭髮又罵又打,恨不得吃她的血喝她的肉。

  她老實的站在那裡,不哭也不喊疼。

  女人見她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噗通」跪在地上,給她磕頭。

  「我兒子從小聰明好學,善良正直,就在剛剛,清華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已經寄到家裡來了,考上清華是他從小的夢想啊……而現在……都被你給毀了……我求求你饒了我兒子吧,下輩子我給你當牛做馬報答你的恩情?」

  一個母親的悲痛和無奈在她面前展現的淋漓盡致。

  她臉頰蒼白,搖搖欲墜。

  唇幾乎被咬出了血。

  「是我對不起他。」奪路而逃。

  她頂了罪,把他摘了出來,他不依不饒,他的母親把他拘在了家裡,她因故意殺人被判死刑,在審判下來的那天,她望著監獄裡那扇小小的天窗外的世界,他已經去大學報導了吧,真好啊,他那樣前途無量的人,不該跟她一個殺人犯扯上任何關係。

  就讓她、在這個世上默默的消失吧,就像從不曾來過這個世上一般。

  她平靜的接受即將到來的死亡,然而就在行刑的前一天,她忽然被人帶出了監獄,跋山涉水來到一個秘密的地方,這裡有很多跟她一樣的女人,相同的地方就是她們全都木著一張臉,那是對這個世界全然不在意的眼神,唯一不同的是、身上穿著的獄服來自世界各地不同的監獄。

  她們經受著嚴苛的訓練,如何做一個最稱職的僕人,為主人分憂解難,她一直努力學習著,有人堅持不下來的時候,有人便會拖著屍體出去,她咬牙堅持下來,曾經抱著必死的決心,現在她只想活著,也許有一天活著出去,她只想遠遠的看他一眼、一眼足矣……

  後來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進了這裡,已經一隻腳踏進了地獄、不,這裡比地獄還要可怕。

  學成的那天,她們被統一絞了舌頭,她沒有感覺到疼,仿佛已經認命了。

  在這裡的日子,雖然緊張且無聊,但最起碼她還活著,有時候看看天空,笑著在心裡對自己說,能和他呼吸著同一片空氣,她已知足。

  一顆心在經年累月的磨礪中變得空寂,她幾乎想不起他的模樣了,卻仍然夜夜被噩夢驚醒。

  這裡就像一座巨大且華麗的牢籠,終此一生都走不出去,孤獨終老就是她的宿命。

  而現在,感受著面前的少女身上散發出的柔和的氣息,心底那些埋藏的秘密再也控制不住的破土而出,她哭的像個淚人,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哭盡。

  每個人活著,都不容易,比如面前這個看起來安靜的女孩,誰能知道在這張平凡的面容下,有著怎樣悲慘的命運。

  比如阿華、她比小南年長兩歲,亦是犯了死罪,她比小南還要冤,本是富家女,卻被惡毒繼母和繼妹聯手陷害,為了爭奪家產陷害她弒父,她在監獄裡生不如死的時候,兩人抱著本應屬於她的家產逍遙法外。

  看,世上悲慘的人不止她一個。

  她又有什麼資格自怨自艾呢?

  雲涯苦笑一聲,抬手落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拍打著,安撫她的情緒。

  「相信我,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擺脫這樣的命運。」

  話落哭笑一聲,她自身都難保,又有什麼資格掌握別人的命運?

  但人還是有點希望,生活才有盼頭。

  小南平定了一下情緒,笑著點點頭,眼眶紅紅的,被淚水洗過的眼珠卻顯得格外的乾淨清新,一點都沒被這個骯髒的世界所污染。

  雲涯喃喃道:「這樣的眼睛、真是漂亮啊……。」

  這時張華生推門進來,看兩人眼眶紅紅的,下意識蹙了蹙眉。

  雲涯靠回床頭,淡淡道:「師父,你去哪兒了?」

  張華生摸了摸鼻子,「出去隨便轉轉。」

  雲涯看著他笑笑:「師父,你知不知道你撒謊的時候會下意識摸鼻子。」

  張華生愣了愣,下意識就要抹鼻子,意識到什麼,訕訕的收回手,尷尬的笑了笑:「是嗎?我咋不知道?」

  雲涯定定的看了他一眼,笑道:「師父,你的心意我明白,但莫要在我身上浪費精力了。」

  「你這傻丫頭,說什麼呢,師父就你這一個徒兒,將來還指望你養老送終呢,難道是你不想養我?這可不成,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要是不養我老頭子我就去大街上吆喝,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個不孝徒。」張華生小鬍子一翹一翹的。

  雲涯無語的笑道:「你是要敗壞我的名聲啊。」

  「哼哼。」張華生得意的說道:「我就賴定你了。」

  小南悄悄退了下去,張華生在房間裡踱來踱去,最後一咬牙,扭頭看著翻著一本書顯得非常安靜的少女,真是美好的不像話,幀幀皆可入畫。

  「師父有辦法帶你走,你可願意跟我走?」

  雲涯訝異的挑眉,這裡守衛嚴密,更別提島外萬裏海域,更是插翅難逃。

  仿佛猜到她在想什麼,張華生挺了挺腰背,眉眼有驕傲之色,「你可別小看師父,師父厲害著呢,你就說願不願意跟師父走。」

  雲涯溫柔的笑了笑,「這個狼窩,是我自己要踏進來的。」話落輕輕搖了搖頭。

  「我不會走的。」

  「雲涯。」張華生氣的跳腳,就差指著她鼻子罵了:「真是氣死我了,她是個瘋子,你也跟著瘋不成?妖孽自有妖孽來收,自作孽不可活,你就等著她的報應吧,又何必賠上自己?讓師父看著好生心疼。」

  雲涯靜靜的看了他一秒,那樣幽深的眼神,看的張華生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

  「我確實是個瘋子,所以師父,還是別跟一個瘋子講道理了。」

  張華生氣的吹鬍子瞪眼睛,「你……你真是氣死我了。」扭頭摔門而去。

  雲涯閉了閉眼,幽幽嘆了口氣。

  無痕伸臂攔住了來人,面無表情的說道:「閒雜人等,禁止入內。」

  來人將近一米九的個子,站在那裡遮天蔽日,無形的威壓迎面逼來,然而無痕卻面不改色,絲毫不怯。

  「聽說公主病了,特來看望。」冷硬的語氣夾雜著少見的柔情。

  無痕嘴角翹起一抹冷笑,不咸不淡的說道:「公主正在休息,不見外人,勞德少爺請回吧。」

  勞德蹙了蹙眉,看了眼緊閉的房門,正要轉身離去,這時房間門忽然開了,一個長的頗為秀氣的女僕走了出來,看了眼無痕,嘴唇蠕動了一下,勞德沒有聽到聲音,但他卻是識得唇語的。

  那個女僕說的是——公主請他進去。

  在這座宮殿裡服侍的女僕全部都被絞去了舌頭,變成了啞巴,不得不說、那個女人實在是夠狠。

  無痕眉頭緊蹙,冷冷的掃了眼勞德,雙拳緊握,最終退開一步。

  勞德瞥了他一眼,整了整衣領,信步走了進去。

  小南關上房間門,安靜的侯在門口。

  「勞德少爺。」

  少女面色雖蒼白,但笑意溫柔,一雙漆黑的眼珠盈盈望來,仿若夜空里璀璨的星辰,勞德的心臟就像被什麼東西猛然擊了一下似得。

  握了握拳,將心口一股莫名的衝動壓下去,不動聲色的走到床前幾步開外的距離站定,抬眸靜靜的看了她一眼。

  少女眉眼彎彎,大大方方的任他打量。

  「你……還好嗎?」

  「就是感冒了而已,沒那麼嚴重,不過我答應過你,要請你吃飯的,可能要推遲了。」

  「吃飯什麼時候都有時間。」話一出口就有些懊惱,他的嘴實在是太笨了,連話都不會說。

  「噗哧。」少女捂嘴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的看著他,「你是不是沒有跟女孩子打過交道呀?」

  勞德抿了抿唇,高大個子的男人站在那裡,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他確實沒有跟女孩子打過交道,這是第一次,他和顏悅色的跟一個女孩子說話,記得以前部隊有下屬跟他調侃,以後娶了媳婦就愁了,他這性子實在不會哄女孩子開心,要他跟著多學學,那時候只覺得聒噪,煩不勝煩,這時候有些後悔了……

  「我……。」氣氛有些冷場。

  雲涯笑道:「沒關係的,我也沒跟男孩子打過交道啊,慢慢來嘛。」

  這時窗外一陣大風颳來,窗簾被颳得飛了起來,高高揚起。

  雲涯有些冷,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勞德撈起沙發上的毯子,披在了雲涯身上。

  「注意別再感冒了。」

  雲涯仰頭朝他笑笑,兩人離的很近,近到一低頭,就是少女白皙甜美的容顏,心口驀然一動,他不動聲色的退了一步。

  這時風颳得更強烈了,雲涯瞄了眼窗外,眸光黑黝黝的,辨不清分毫情緒。

  「氣風了啊……。」她喃喃笑著。

  勞德瞥了眼窗外,還想說什麼,卻在看到少女恬靜的側顏時,所有的話都吞進了肚子裡。

  不知為何,他忽然感覺後背有些發涼。

  「你好好休息,有時間我再來看你。」話落轉身走了出去。

  雲涯勾唇笑了笑,風太大了,把她身上的毯子都吹掉了,雲涯攏了攏毯子,笑道:「勞德少爺慢走。」

  勞德高大的背影很快消失在眼前。

  小南走了進來,很奇怪怎麼會刮這麼大的風,飛快的跑到窗前把窗戶給合上了,天氣預報沒說今天颳大風啊?

  這時張華生風風火火的衝進來,劈頭就是一句:「那什麼少爺的來看你了?」

  雲涯笑著點點頭:「是啊。」

  張華生氣的跺腳,他就熬個藥的功夫就被人鑽了空子。

  「你真打定注意要嫁人了?」

  「勞德少爺有錢有勢,既俊美又高大、軍功卓著,是女子夢寐以求的好男人,我嫁給他、好像不吃虧吧。」雲涯似笑非笑的說道。

  「別拿這一套誆我,你是有未婚夫的人。」

  雲涯挑了挑眉,漆黑的眼珠流轉著神秘幽冷的光澤,漫不經心的說道:「你就當我移情別戀了吧。」

  「哐當。」擺在牆角的花瓶忽然摔在了地上,名貴的古董花瓶支離破碎,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分外清晰。

  小南嚇了一跳,窗子都關上了,沒風了啊,花瓶好端端的呆在牆角,怎麼忽然摔在地上了?

  見鬼了!

  雲涯眼底飛快的掠過一抹異芒。

  張華生沉浸在雲涯的移情別戀中,沒注意到花瓶的異樣,氣呼呼道:「別以為三言兩語就能蒙我,跟師父比,你還嫩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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