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8 驚弓之鳥 一飛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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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離開之後,尼奧回頭看了眼緊密的大門,隔絕了那個女子神秘的背影。

  眼角不經意覷到心不在焉的奧古納拉,從剛才見到他就是這樣,跟丟了魂兒似得,不由得笑道:「王子殿下這是怎麼了?」

  奧古納拉腳步虛浮,臉色白的不正常,眼神空洞無神,整個人跟神遊太虛似得。

  仿佛就沒聽到尼奧的話似的。

  尼奧挑了挑眉,湊近他一步,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子殿下,我問你話呢?」

  「啊……。」奧古納拉猛然驚了一跳,一下子跳了起來,整個人就如同驚弓之鳥一般,緊接著很是狼狽的摔在了地上。

  尼奧一頭霧水。

  奧古納拉今兒表現的很詭異啊……

  「別……別打我,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奧古納拉抱著腦袋蜷縮在地上,害怕的瑟瑟發抖起來。

  尼奧:「……!」

  誰能告訴他這是怎麼回事?

  勞德淡淡的瞥了眼奧古納拉,長腿一邁,事不關己的走遠了,留給眾人一個冷酷高大的背影。

  西蒙快步走過來,將奧古納拉扶起來,「王子可能昨夜沒休息好,以致今日精神不濟,讓大公見笑了。」話落扶著奧古納拉飛快的走了。

  尼奧站在原地,勾唇笑了笑,有意思。

  「王子怎麼樣了?」西蒙沉聲問道。

  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醫生抽回拿著聽診器的手,看著縮在床上環抱成一團瑟瑟發抖的男子,眉頭緊蹙起來。

  「王子殿下身體沒有任何不適。」

  「不可能。」西蒙沉聲道,冷冷的看著醫生:「王子如果有什麼事……。」

  醫生下意識縮了縮脖子,「王子近期是否受過什麼刺激?」

  西蒙凝眉細思,半晌喃喃道:「沒有啊……不對。」他忽然抬眸,眼底划過一抹冷戾:「昨晚被人攻擊過。」

  醫生彎腰重點檢查了一下腦部,被奧古納拉猛然抓住手狠狠的咬了一口,醫生疼的臉都扭曲了,愣是咬牙沒有發出聲音,西蒙快步走過去用巧勁將他的手從王子虎口下解救出來,然而手背上已經有一個血淋淋的咬痕了。

  醫生忍著疼,看著臉色似惶恐又似驚乍的王子,開口道:「王子頭部有傷口,可能是腦部遭到重擊致使傷到腦部神經,以至精神受損,這才做出各種不合常理的舉動。」

  「當然具體的還要給王子的腦部做一個CT才能確診,現在也只是我的個人猜測罷了。」

  西蒙眼眸一厲,難道真的是被勞德打的嗎?

  如果真和勞德脫不了干係,勞德休想置身事外,他們萊斯國雖國小,卻也不容許被人欺負到頭上了還忍氣吞聲。

  西蒙立刻派人去聯繫女王,子魚管家安排了人送奧古納拉去醫院。

  檢查結果出來,奧古納拉腦部雖然有外傷,但沒有大礙,排除了神經受損的可能。

  可看著王子依舊失魂的模樣,幾位專家會診,依舊沒有頭緒。

  西蒙眼眸陰了陰,「勞德……。」

  就算跟他無關,這個屎盆子也要往他頭上扣。

  ——

  勞德得知公主病了,整個人愣了愣。

  昨夜她還和他共舞,少女的幽香仿似還縈繞鼻端,鶯鶯耳語言猶在耳,一整夜輾轉反側,腦海中少女的如花笑靨揮之不去,第一次、他失眠了。

  她怎麼會病了呢?

  他下意識站起身就要往門外走去,走了兩步,折返回來。

  端端正正的坐在沙發上。

  數年鐵血生涯,他的心、早已鍛鍊的如同雪域冰峰一般冰冷而堅硬。

  他為什麼要留下來呢?

  他想了半天,始終找不到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

  他想起父親總是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他也老大不小的了,該成家了,父親約了好幾個政要家的千金,讓他有時間去見一面。

  是啊、他是該結婚了,以前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是覺得自己這一輩子都要獻給國家、完全無法想像到自己的一生將要和一個女人綁在一起是什麼模樣。

  可是想到那個人、心臟不受控制的猛烈跳動了一下……

  他惶然起身,腳步有些慌不擇路。

  ——

  藥太苦了,雲涯一口氣喝完,眉頭都不皺一下。

  藥碗還沒遞迴到小南手上,藥碗掉在地上「哐當」摔了個粉碎,雲涯扒著床沿彎腰嘔了起來,剛才喝的藥悉數全都吐了出來。

  長發散落,少女單薄的肩膀在嘔吐的動作中而微微顫抖起來,更添幾分憐弱。

  吐出來的全是藥和酸水。

  倒空了胃。

  修長如玉的手指緊緊揪著被子,手背上青筋暴凸。

  好難受啊……

  小南嚇了一跳,反應過來趕忙彎腰去扶她,雲涯順著她的力道直起腰來,一張臉虛弱而蒼白,然那眉眼鼻唇在蒼白的背景板上,更顯出一種驚心動魄的驚艷。

  未施脂粉、超凡脫俗、天然去雕飾的美。

  雲涯喘了幾口氣,抬手落在胸口,輕輕撫了幾下。

  小南急的淚水都出來了,擔憂的看著她。

  雲涯笑了笑,抬手擦掉她的淚:「哭什麼?我又不是死了……。」

  她這樣一說,小南更難受了,這樣美好的女子,老天為什麼要折磨她?

  可是她說不出話來,只能張著嘴,發出「啊啊」模糊的聲音。

  雲涯看懂她的唇語,笑道:「老天造一個我這樣的妖孽不容易,不會那麼輕易就把我收回去的。」

  小南眼淚流的更凶了。

  雲涯靠回床頭,笑著看向她,小南年紀不大,眉眼清秀,哭起來真真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也不知道這樣的女子、是犯了什麼樣的罪才致使落到這樣的命運。

  「你坐下,陪我說說話。」雲涯笑著將她拉坐下來。

  小南乖乖的坐下。

  「我精通唇語,你以後就用唇語和我交流。」

  小南抹著眼淚點頭。

  「你今年多大?」

  小南用唇語說道:「二十二。」

  真年輕啊!

  「可以告訴我你的故事嗎?」雲涯柔聲說道。

  那樣溫柔的目光,一下子就觸動到了小南心底最柔軟的地方,一瞬間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眼淚洶湧而下,看起來是那麼悲傷。

  她哭的一抽一抽的,卻不妨礙雲涯了解到她的故事。

  她出身華國南方的農村,卻生來多艱,父親在母親懷她八個月的時候在工地上出事死了,母親聞噩耗難產,生下她撒手西歸,小小女嬰生下來就沒了雙親,被奶奶拉扯大,但奶奶卻罵她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對她動輒打罵,好不容易長大,卻被嬸嬸為了給堂哥籌集娶媳婦的錢,把她賣給了鄰村一個有家暴傾向的鰥夫,那一年她只有十六歲,她哭著求奶奶救救她,奶奶卻狠心的把她推出門外,被惡毒的嬸嬸堂兄敲暈了綁進了新房。

  新婚夜,她差點被新郎打死,那是一個又丑又猥瑣的四十歲老頭,年齡可以做她的爸爸了,那是她一輩子揮之不去的噩夢,即使現在想來,身體依舊控制不住的瑟瑟發抖。

  雲涯輕輕的握住她的手:「都過去了……。」

  她害怕極了,被打的滿身傷痕也不敢反抗,鄰居家的小哥哥……那個清朗的少年……總會在她最狼狽最無助的時候出現……那是她地獄般的人生里唯一的光亮,然而這樣狼狽的人生……卻讓她生出深深的自卑!

  當老頭誤以為她和那個少年有苟且,氣的要掐死她的時候,那個少年失手之下殺死了他,她永遠記得他失魂落魄的站在那裡,滿手的血、滿目驚慌。

  「我……我殺人了……。」

  他抓起她的手就跑,「我們離開這裡,到一個誰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

  剛剛過去的高考里,他榮獲全省高考狀元,人人都道他雞窩裡飛出的金鳳凰,一飛沖天、前途無量。

  她怎麼可以、毀掉他美滿的前途和人生?

  她會遭天打雷劈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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