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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泥笑道:“二姑娘送的東西果真與眾不同,要和白日裡其他姑娘們送的東西放一起嗎?”

  綠蟻問:“姑娘,咱們是不是要回禮?”

  “放一起吧。”沈卻想了想,“開箱子選些合宜的東西給二房的七位姑娘送去。”

  紅泥將沈琉送來的匕首收起來,說:“好,奴婢這就去。”

  “算了,沈緋和沈薇那邊也送一樣的吧。”沈卻有些煩躁。

  瞧出沈卻臉色,紅泥也不多問了,直接拿了鑰匙去開箱子。

  沈卻又對綠蟻說:“你去開箱子找一個檀木長盒子,裡頭有一條嵌著碎玉的鞭子,是前些年先生給我買來玩的。送去給二姑娘吧。”

  “奴婢這就去!”綠蟻應下,“那雲姑娘那邊呢?我瞧著姑娘那件雙面繡的璀翎赤羽屏風不錯,也是出自名家繡娘之手,雲姑娘必定喜歡的。”

  沈卻點頭。

  如此,還沒有回禮的只有沈寧了。

  囡雪悄悄看了一眼沈卻的臉色,問:“姑娘,要開那個箱子嗎?”

  沈卻有點遲疑。

  五年前身在肅北的她聽說自己有了妹妹,高興得不得了,更是牢牢記下了妹妹的生日。每一年沈寧的生日,她都要悉心準備一件小禮物也是真的。她滿心歡喜地回來,帶著攢了五年的生辰禮物。

  可是沈寧指著她的鼻子說:“我不喜歡她!我要趕她走!”

  “算了!”沈卻扔了筆,“隨便選個長命鎖送去就成!”

  沈卻覺得自己寫字已經夠努力了,可是仍舊沒能得到許先生的一次點頭。

  沈家女兒的學堂也是有休息日的,這一日休息,她帶著囡雪悶悶不樂地走在沈家後花園裡,忽然被路邊糙叢里竄出來的人影嚇了一跳。

  “誰!誰在那裡?”囡雪擋在沈卻身前,高聲質問。

  沈休回頭,一看是沈卻,急忙伸出手指擺了個“噓”的手勢。

  “哥哥?”沈卻好奇地走過去,“哥哥你躲在這裡做什麼?”

  “沒、沒事,我這就回了。”沈休的目光有點躲閃,甚至向後退了兩步。

  沈卻拉住沈休的手,仔細打量。

  “呀!哥哥你這臉是怎麼了?瞧過大夫了沒有?”沈卻驚呼出聲,只因沈休的臉頰腫了很高一塊。

  “小點聲!”沈休忙給沈卻打手勢,拉著她往花叢後頭的亭子裡鑽。

  “千萬別告訴別人我傷了,懂了沒?”沈休想恐嚇沈卻,又捨不得。要是被別的妹妹撞見了,那都好說,誰敢告密,他一拳頭轟過去。可是站在面前的是一個指頭都捨不得碰的沈卻啊!

  沈休的確天不怕地不怕,通常情況下,連他父親沈仁都拿他沒辦法。可那也是在他毫髮無傷的情況下,闖了什麼禍都是芝麻大的小事。但若他要是傷著了,那在沈家可就是炸開鍋的大事了。

  尤其,沈休怕死了祖母哭。每次他磕破了點皮,祖母都能哭斷了腸子,沈休時常感慨——那麼瘦小的一個老太太哭起來忒的嚇人!

  沈卻板著臉,嚴肅地說:“除非哥哥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要不然我就告訴祖母去。”

  “能有什麼事兒,不就是和一群無賴打了一架嘛。”沈休不耐煩地說。

  沈卻就說:“又和殷二公子一起?”

  “你怎麼知道?”沈休睜大了眼睛,驚訝地看著沈卻。

  沈卻忍著笑,說:“果真是和殷二公子在一塊的時候就會闖禍。我得告訴父親,讓他再不許你和殷二公子往來。”

  沈卻作勢提腳就要走。

  “別別別!”沈休拉住沈卻,“我的好妹妹,你可千萬別說!你想要什麼,哥哥給你弄去!只要你別告訴父親!”

  “真的?”沈卻笑著眨眨眼。

  沈休覺得自己上當了,可是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他只好問:“說吧,你要什麼!”

  “想要哥哥的一套衣裳,再加小廝一枚。”沈卻眼巴巴地瞅著沈休,滿眼的企盼。

  “你要假扮我出門?!”沈休睜大了眼睛瞪著沈卻。

  沈卻不說話,就用那雙水靈靈的眼睛望著沈休,那一雙會說話的眼睛顯出她淺淺的調皮。

  “哼!”沈休冷哼了一聲,粗聲粗氣地說:“我肯定不會答應的!”

  第12章醉酒

  沈休身邊伺候的小廝叫驚蟬。驚蟬這小子不過十二三歲的年紀,平時機靈得很。這些年跟在沈休身邊,沒少挨訓斥,當然也見識了許多大世面,那膽子也被沈休練出來了。

  怕?

  嗯,他今天是真的怕了。

  驚蟬抹了一把頭頂的汗珠子,湊過去對“沈休”說:“大少爺,咱們轉一圈就回吧!可別遇見什麼熟人啊……”

  “沈休”的臉上英氣稍頓,玉氣縈繞。

  分明就是女扮男裝的沈卻!

  “不急,再轉轉!”沈卻故意壓低了嗓子粗粗地說。可那聲音還是一聽就和沈休不一樣。

  驚蟬暗嘆一口氣,只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跟著。連地上多出來一塊石子兒,都要先一步走過去給踢開。驚蟬不是怕別的,他怕的正是自己的主子沈休!臨出門前沈休可說了沈卻要是有一丁點閃失,哪怕弄髒了衣角都要把他給剁了!

  沈卻忽然停下腳步,側首對驚蟬說:“去沉蕭府,帶路!”

  在繁華的鄂南城,沉蕭府算是個異類。

  沉蕭府明明在這一趟街的盡頭,可是這一趟街的府邸除了沉蕭府都空了。

  驚蟬去叩門,過了些時候魚童才來開門。魚童有些驚訝地看著門口的“沈休”,規矩地說:“見過沈公子。”

  沈卻背著手,像模像樣的點了點頭,抬腿就往裡頭走。

  “等一下!”魚童追上去,眯著眼睛說:“你不是沈休!”

  “居然被你認出來了!”沈卻繞著魚童轉了個圈,“說說看,哪裡不一樣?”

  魚童無奈搖頭,道:“你哥哥不會像你這麼規矩走路。”

  沈卻皺了皺眉,問:“先生在哪兒?是不是又在後院的聊辭亭?我去尋他!”

  她說完,已不等魚童回話跑遠了。驚蟬沖魚童咧嘴一笑,急忙追上沈卻。

  “等……”魚童皺眉,今日聊辭亭可是有客人在的。

  眼看快到了聊辭亭,沈卻放緩了步子,背著手悠哉渡著步子,還不忘如魚童說得那般跨大了腳步。瞧著,十足的俊俏公子哥兒。

  她是想試試先生要多久才能認出她來。

  “沈休!你怎麼來了!”

  忽然蹦出一個俊俏少年,他濃眉如刀,眸黑似墨,面如冠玉,氣若英豪,一身寶藍色的華服,在腰間墜著個白玉墜,為他的英氣添了幾分華貴。只不過此時的他臉上帶著三分紅潤,已有了兩分醉意。

  他大力拍在沈卻肩膀,又將胳膊搭在沈卻的肩上,痞氣地說:“嘿,你臉上的傷好得夠快啊!你沈家居然有這樣的靈丹妙藥!”

  沈卻全身緊繃,搭在肩上的那一隻手仿若千斤重。嬌滴滴養大的姑娘,見過的外男屈指可數,更別說這麼近距離接觸……

  沈卻猛地咳嗦了兩聲。

  驚蟬一個激靈,忙上前說:“殷二爺,我們少爺染了風寒,嗓子疼得說不出話來了!”

  “啊?”殷奪兩手抓著沈卻的肩,將她扳過來拉近自己,問:“咋地了,咋染風寒了?今早不還好好的嘛!”

  沈卻推開殷奪的手,連連擺手。

  驚蟬急忙翻譯:“我家公子沒什麼大礙,就是剛喝了藥。大夫說藥勁兒還沒過暫時不能開口!”

  驚蟬在心裡為自己的急智驕傲。

  魚童匆匆趕過來,瞧著三個人杵在這兒,眼皮跳了跳,他說:“兩位公子別在這兒說話了,快裡邊請。”

  “是是是!沈休,走!咱們進去喝酒去!我跟你說啊,沉蕭君府里的酒可是一絕啊!”殷奪直接拉著沈卻的手腕往裡走。

  沈卻覺得握著自己手腕的這隻手就像烙鐵一樣燙,可她又無法掙開,只好踉蹌著被殷奪拉進去。

  “沉蕭君,你這兒的酒太美味了!沈家公子也來討酒喝了!”殷奪畢竟是個十三歲的少年,雖然力氣大了些,平時跋扈了些,可臉上畢竟沒脫了稚氣,面對戚珏的時候說話也是畢恭畢敬的。

  終於進了聊辭亭,沈卻抬眼去望戚珏。

  戚珏斜躺在一張白玉長椅上,他胳膊支著上半身,正端著裝滿瓊漿的玉壺。他身上依舊披著皓白的衣袍,可是那衣袍此時散開著,露出大半個胸膛。許是喝了很多酒,他玉色的臉頰染上了一絲緋紅,更有美酒順著鎖骨流下,浸濕了他麥色的胸膛。

  沈卻的臉,瞬間紅了。

  驚蟬心裡一陣絕望,急忙將那套說辭拿出來:“見過世子,我家公子先前著了風寒,服了藥以後暫且不能開口說話……”

  驚蟬的聲音都在發抖,這藉口說出來完全沒有了剛剛對殷奪說時的底氣。

  戚珏微微起身,眉峰微皺。

  “沉蕭君不是那麼多規矩的人,沈休,咱們來喝酒!”殷奪拉著沈卻的手腕,拉他到石桌邊坐下。

  戚珏側耳去聽,凌亂的腳步聲落入他的耳中,他的眸光就是一滯。他不動聲色地坐起,拉了拉散開的衣領。

  魚童看了一眼戚珏的臉色,知曉他已知道了,便不再多言。

  “來來來,為了慶祝今早揍了劉大一頓,咱們喝了這杯酒!”殷奪給沈卻倒了滿滿一盞酒,又給自己滿上。

  沈卻看了一眼杯中酒,只恨自己今日出門沒有挑個黃道吉日。

  “喝喝喝!沉蕭府的酒可是難得喝到的!”殷奪將酒杯塞到沈卻的手裡。

  沈卻望著殷奪那雙固執的眼睛,心想這杯酒若是不喝,這個人恐怕能給自己灌進去!她無奈,只好閉著眼一口喝了下去。

  “這就對了嘛!來,咱們再喝!”殷奪咧著嘴大笑,又給沈卻倒了一杯。

  驚蟬欲哭無淚,急說:“殷二公子,大夫交代了,我們公子不能喝……”

  驚蟬的聲音里都帶著絲哭腔。

  “別在這兒哭哭唧唧的,沈休啥時候怕過喝酒?”殷二又問魚童,“府上有沒有碗?喝酒就要用大碗!”

  魚童挑了挑眉,看向戚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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