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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驍王聞言一笑,潔白的牙齒在月光下閃著微光:“原來你竟是知道的……當時的北翼山口,其實本王已經一早便埋伏了重兵,只是準備揮旗敲鼓時,卻驚見一佳人在立在山口的紅楓樹下。若是本王記得不錯,那時的你也如現在,身著一身素袍,如月宮仙子一路輕踏降臨凡間……只是儀態雖美,卻太過顯眼,如刀劍之靶。若是山口兩軍對峙,本王便是有心護花,也怕嬌花凋零在亂軍鐵蹄之下……”

  他……竟是因為自己而甘願一兵不發,放棄了北疆的咽喉要地?荒誕!荒誕至極!

  尉遲飛燕聞聽到這裡,握著酒杯的手指一軟,酒杯未及滑落,便是被驍王輕巧地接住了。

  “彼時乃是驛站醉酒一別,本王心知燕兒一心思慕那樊勇,本是不欲攪動紅塵孽緣,便是只當一時心動,無緣的雪月一場……可是樊將軍實在是不懂惜花之人,本王當時便是想:吾若能得此佳人,怎會任她立於危邦之下,亂軍之中?”

  飛燕有些接話,卻是只覺得身子綿軟,連說話的力氣似乎都被盡卸了下來,身子歪歪一栽,便是倒在了驍王伸過來的長臂之中。

  “你倒是給我飲下……飲下了什麼?”

  飛燕心知那酒杯里的梅子酒應是被動了手腳,不然她怎會只飲了這麼一些,便渾身綿軟無力了?

  驍王輕巧地抱起了懷裡嬌弱的女子,毫無愧色地說道:“方才見愛妃沐浴多時不肯出來,閒極無聊,便是在愛妃的杯沿處抹了些太醫開的安穩心神,鬆懈肌理的藥劑。愛妃這幾日與本王同榻,總是緊繃嬌軀,半宿不能入眠,本王看在眼中實在是心痛……今日用了藥,倒是可以鬆緩了疼痛,愛妃一會且不要怕,便是緩緩疼愛,絕不讓燕兒疼到……”

  今日白天無意中窺見了他那毫髮無傷的後被,看著驍王當時笑得別有深意,便是擔心著今夜一劫,想不到他竟然對自己用了藥,當真是卑鄙!

  飛燕被輕放到了床榻上,被驍王輕巧地剝了睡衣,露出了絲緞的肚兜、脛衣,便是白生生地晃花了人眼。

  “你……下作……”

  聽聞了飛燕的痛罵,驍王露齒一笑:“愛妃當真是誤會了本王的憐花之心了,你我已然成禮,便是如何寵幸於你,都是你為人婦的本分。

  只是本王天賦異稟,倒是略雄壯了些,看著愛妃身體嬌弱,便是憐惜你初次的不適,此番用了藥,便可耐過這一遭,以後與本王朝夕相處,盡透了雨露後,便可嘗到魚水之歡的滋味了……”

  飛燕被他這番無恥已極的言詞說得早就羞臊得睜不開眼,更是唬得有些魂飛之感,倒是藏了什麼毒蛇蟒怪?竟是得灌了藥才能消受?

  此時秋風漸歇,屋內幔簾紗帳之中卻是風雨湧起。

  飛燕久在軍營,原是以為自己見慣了男子赤膊操練兵器的場景,更是見識過兩軍對陣的血肉博弈,原以為自己便是要比一般的閨秀多了解些這等粗獷的莽漢。可是待得自己渾身無力,被死死地壓在了粗喘的男人身下,才驀然驚醒,原來在這床榻的隱秘之所,男兒的野性才是是與野獸無異的。往日裡的斯文淡然,俱是尋不到一絲影蹤。

  門外伺候聽差的婆子侍女們們聽了半宿的床板搖曳之聲,又聽著側妃的嬌吟聲是越發地短促,便是互相望了望,心道:又不是新婚頭一遭的花燭之夜,這驍王怎的都不歇口的,到好似久曠了的鰥夫一般,弄起來便不知道了飽足?可不是要將這嬌滴滴的新婦活脫脫累得散了氣兒?

  直到了深夜,伴著一陣男人粗喘滿足的低吼聲,屋內的床榻之聲才停歇了下來。

  又過了會,驍王才吩咐門外的侍女送進來幾方熱騰騰的手巾帕子和溫熱的白茶,從帷幔里伸手取了幾塊,然後便聽那帷幔內驍王低低說道:“乖燕兒,這般的黏膩倒是不舒服了,且擦了再睡,乖……”

  不一會,幾方沾了雄性麝香異味的巾帕便是被遞了出來。

  侍女紅著臉用托盤接過了素帕,又遞了茶盞,待得茶盞被一飲而盡後,便是連忙退出,將臥室的房門掩好。

  第47章

  飛燕從來不知道睡醒會是這般的痛苦,手腳明明都是自己的卻是像被車轍碾壓過一般,俱是酸楚抬不起來的。

  其實昨夜被下的藥,藥性倒是不甚濃烈,便是過了一陣子手腳俱是能動的了,可是那驍王倒像是吃了什麼虎狼之藥一般,力氣之大,她儘是使了渾身解數都是掙脫不開的。便是只能被碾壓在了那床榻之上,任著身上之人肆意的輕薄。

  以前竟疑心他是太監?到底因著是未解人事的閨女,沒留意過的他的身下異狀。就像他說的那般,那等的雄偉當真是嚇得人魂都要脫了的。當時便是眼睜睜的不能動,任著他蹂躪遍了自己身上的每一處……

  身後的男人似乎是早就醒了,見她微微動了身子,便探頭過來,在她的嬌唇上毫不怠足纏綿熱吻了一會,大掌也是一路輕車熟路深入到了脛衣的fèng隙里揉捏著問:“可是還覺得酸痛?”

  飛燕張了張嘴,有心躲閃可是卻渾身無力,便是沙啞著說:“不要……不要碰我!”

  驍王卻是輕笑道:“你是本王的女人,便是身上的每一寸柔膚都是本王的,如何碰觸不得?”

  便是翻身上去,上下又是撫弄愛憐了一番,但是到底憐惜著她昨日初經風雨,嬌花孱弱,沒有再造次,只待她抖著唇嬌喘時,才漸漸歇了手。

  這般又是胡鬧了一通,竟是在床榻上消磨到了日上三竿。最後是驍王抱著她入了浴桶,經過那溫水浸泡才算是恢復了些氣力。

  從浴桶出來後,驍王便發現這佳人便啞了嗓,一句話竟是都不肯再與自己說了。看來昨日的下了些鬆緩之藥當真是讓她著了惱。

  見慣了她對自己的疏離客氣,這般小丫頭狀的鬥氣模樣也覺得別有一番情致,所以這側妃半日未同他講一句話,竟然也不惱。

  可是這般的情形竟然足足持續了兩日。

  因著憐惜她初次破身,受不得馬車的顛簸,便是在福山下又住了一日,這兩天一夜,小女子便是發了恨,連米水也未進分毫。

  只是懨懨地躺在床上,面朝著內側不肯起,驍王初時還出言逗弄她,可是過了一天,便是看出她竟有些絕食明志的架勢,便不再出言相勸,而是命人拿來了一把古琴,在地上鋪了軟席,便是優哉游哉地撥動琴弦,彈了一首“瀟湘雲水”。

  飛燕半閉著眼,聽著撞入耳中的惓惓之音。

  真是沒有想到,他那雙拉慣了弓弦的手,撥動琴弦竟是有些功底,雖然落弦的音符不似樂師那般的緊湊嫻熟,但是略顯慵懶的落音倒是將水氣裊裊、而雲影飄忽之感演繹得頗有些情景。

  只是那琴聲平緩綿延了片刻,漸漸高昂,如水流一波接一波地向前推動,直牽動著情緒如被牽拉著一般愈加難以控制,煩躁的心緒滿溢,又如同被投入巨石一般,胸口鼓脹得無一反覆,竟是再難控制,抓起了床頭的還未熄滅的香爐直直地朝著那撫琴之人砸了過去。

  青銅製的香爐咣當便是正砸在了驍王的額角上,隨後滾落到了琴弦上,白色的爐灰將那具不菲的古琴盡蒙了一層狼藉的菸灰。驍王將兩手垂搭在了盤坐起的雙膝旁,任著額角的一股殷虹的鮮血,如同赤色小蛇一般蜿蜒流淌下來,一雙如古潭般的深目靜望著她。

  原被剛毅十足的俊容卻是被這鮮血映襯得通著幾許邪氣。

  此時屋內寂靜,便是只有香爐蓋子在地上依舊垂死的盤旋撞擊出咣啷的聲響。飛燕猛地深吸了一口氣,雖然心知那驍王是故意用琴聲擾亂自己的心緒,可是還是有些訝然自己方才竟會這般失控,靜默了片刻,便慢慢地起身,來到了驍王的近前,慢慢地跪下,掏出素帕伸手捂住了驍王額頭的傷處,半垂著頭,擺出任君責罰的模樣。

  大齊的新貴多暴戾,她在京城裡住的這段時日裡,變聽說過有侍妾因著歡愛時撓破了主家的後背,竟是被鞭子活活抽打而死的後宅秘聞。

  原是想著便是這般萎靡地餓死了,也是好的,最起碼只因為自己身體羸弱,倒是不會拖累了叔伯一家,可是未曾想她就是會被琴聲激得這般暴戾,若是驍王因此發難累及家人,便是萬死難辭其咎。

  驍王順著她的手按住了自己的傷口,表情微微有些發冷:“心裡竟是這般的怨毒?若是床邊擺放的是開刃的刀劍,便也要這般不管不顧地扔甩了過來?”飛燕自知理虧,卻依然不語,低首用素帕沾了那香爐里的灰燼,又復按住了那依然冒血的傷口……

  驍王卻站起了身,長嘆一聲,心裡暗道:自年少便在沙場征討,血雨腥風裡捶打的硬冷心腸到了這悶口葫蘆般的倔強女子面前,竟是入了熔爐一般軟軟地化作了柔水。

  這般外柔內剛的烈性女子,要使些雷霆手段,徹底的揉打折服了心性才能收服得妥帖綿軟。可是就算握著她的數條短處,心裡翻湧著萬千的折辱降服的法子,卻是半樣都捨不得用到她的身上,就連她此時依舊倔強,卻不得不礙著自己的身份權勢而跪著甘願領罰的模樣,都是覺得略有些心疼。

  原是見她經歷了前夜,便是一個勁兒的憋悶著,生怕她心裡憋著苦,別是憋出了毛病來,便是刻意有琴聲撩撥,指望她爆發出來,總是好過如霜打的茄子般的貿貿然狀。

  可是誰知,她雖是一時失控砸來了香爐,卻又是生生憋悶了回去……

  飛燕原是以為驍王會發難,莫說是堂堂的皇子,便是尋常莊戶的漢子被家裡的婆娘砸了頭,也是要羞惱得罩頭要整治一番的。

  可是那驍王見香爐灰止住了鮮血後,便隨便地用濕巾擦了擦,命一臉忐忑的寶珠拿了身衣服,替自己換上後,便是像沒事兒人一般拉著她去用餐了。

  這兩日都是未曾坐到了餐桌前,一時間這滿眼的菜色望過去,竟是激發不起半點食慾。

  見飛燕看著滿桌子的佳肴卻一動不動,驍王拿起了玉箸每一樣都盡嘗了一口,然後將自己用的玉箸遞給了飛燕。飛燕怎麼會不知他的意思,便是告訴自己這些吃食都是乾淨的,沒有下藥的嫌疑。

  此時,經過方才那番折騰,飛燕倒是略略轉了些許驟然開朗的悵然若失,說到底,還是自己矯情了。雖然這驍王假裝著中毒,可是卻從來未曾親口說過一句誆騙之語,便是自己想得太多才誤會了他乃是中毒不舉的體質。既然是奉了聖命成禮,便是要有成為這驍王侍妾的覺悟,事已至此,雖然心內的鬱悶難以消散,可是這般的跟這個向來城府極深的驍王彆扭下去,也是無益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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