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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無非是給這些不愁吃喝的年輕人以擴展交際圈的機會。

  校長倒是深諳高層教育之道,這些年輕人高中之後,沒有幾個會在國內上大學,讓這些孩子保持著比較優異的成績的同時,家長們更希望自己的孩子們可以在高中時代就積攢起寶貴的國內人脈。

  於是成人禮晚宴,在第一年舉辦的時候就大獲成功,以後每年春季的時候,學校都會拉來贊助商,大張旗鼓地舉辦著大型Party。

  郝遙雪面無表情地看著那張請柬,伸手一點就把郵件丟進了垃圾箱裡。

  記得她剛入校的時候,爸爸還笑眯眯地對她說,這個學校會給每一個年滿十八歲的年輕人一個盛大的成人禮,到時候,他會給女兒買一艘遊艇作為禮物。

  可是,現在爸爸註定是要食言了……身邊缺少了父母的成人禮,還有什麼意思?

  當她回到臥室,漱洗完畢躺下的時候,臥室已經上了鎖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郝遙雪緊捂著被子望過去,男人端著一杯牛奶出現在了門前。

  “喝了再睡。”

  樂恩澤把牛奶遞到遙雪的面前,看著女孩乖順地喝掉了牛奶,便伸手替她揩拭了嘴角的奶痕,然後若無其事地問:“學校有活動?”

  遙雪心裡一沉,因為她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對的,他果然是監視著自己的郵件。

  “沒什麼重要的,自願參加,我不願湊熱鬧,想在家裡複習功課。”

  男人聽了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輕輕拍了拍女孩的臉頰,低下頭,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郝遙雪僵著身子,任憑男人的嘴唇印在額頭,在男人終於抬起頭時,不露痕跡地鬆了口氣。

  樂恩澤慢慢地站起身來,淡淡地說:“以後房門不用上鎖,麻煩……”

  是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樂恩澤儼然已經是這裡的王,區區一把鐵鎖怎麼可能阻攔得了他呢?

  可是她要在自己的心上按好鎖,決不會向這個無恥之徒卑躬屈膝……

  許是牛奶的作用,父母離世後,總是在噩夢中驚醒的她一夜安穩地睡到了天亮。

  等到第二天再去上學時,課間她們這個年組每一個學生掛在嘴邊的事情都和明天的成年禮有關的話題。

  陸鳴萍覺得穿著裙子,扮成淑女狀在眾人面前微笑實在是很無聊的事情,不如在搏擊場上玩空手道慡快。所以當她聽到郝遙雪也不打算參加時不由得眉開眼笑,興奮地建議著明天遙雪陪她去擊劍館看哥哥公司的員工舉辦的西洋擊劍比賽,據說還有奧運獎牌得手前來參加熱場。

  在教室的另一角,劉佳佳正同另外幾個女孩眼帶輕蔑之色的竊竊私語著:“還算郝遙雪有眼色,不然估計她連一身得體的衣服都湊不出來,我聽我爸爸說他們郝家的大宅子已經被查封拍賣了。就算她隨身帶了衣服,也都是過季了的貨色了,而且啊……”

  說到這,劉佳佳故作神秘地停頓了一下,引得旁邊的女生連連追問,她才不緊不慢地接著說道:“你們知道嗎,宮健把她給甩了。我就說嘛,宮學長那麼高品位的人怎麼可能要這樣一個克父克母的掃肇星。”劉佳佳說到了最後,那聲音實在不算是竊竊私語了。

  陸鳴萍聽了,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就要往她那走,卻被郝遙雪一把拉住了。“算了,你堵得了人前嚼舌,也堵不了人後是非。她願意說就讓她說去吧。”

  陸鳴萍倒是頓住了腳,卻轉身從自己的椅子下掏出了幾隻網球,衝著劉佳佳那邊運足了勁就砸了過去。不愧是學校上屆棒球賽的最佳投手,一下子正中在劉佳佳略寬一些的面門之上,打得女孩哇的一聲捂著臉大哭起來。陸鳴萍卻漫不經心地揚了揚手,毫無誠意地說道:“抱歉啊,手滑了。”

  可是轉身偷笑著對郝遙雪說道:“叫她美!不用大牌的裙子,明天頂個紫腦門去參加成人禮。她一準是這次的最上鏡公主。”

  郝遙雪拿陸鳴萍的脾氣沒有辦法,不一會班主任就把這鬧騰的兩位“請”進了辦公室。

  郝遙雪有些擔心陸鳴萍,便在辦公室不遠處的走廊里等待著。

  當宮健走過來時,正看見女孩倚在窗台前,長發披散在頰邊,青蔥美好的樣子。

  每當想到這女孩已經再不是自己的了,他的心裡就一陣隱隱地不甘。這些天來的每個無人的夜晚對於他來說都是煎熬,想著愛著的女孩在那個男人的大床上嬌媚的模樣,五臟六腑都像燃燒了一般。

  他真希望時間可以倒流,那麼他一定要頂住父母與兄長的施壓,拉著女孩的手攜手走天涯……如果……

  可惜現在一切都晚了……當郝遙雪再次抬起頭來時,才發現宮健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遙雪,你……還好嗎?”

  看清了來人,郝遙雪的身子一下子站直了,眼中的厭惡之情快要溢滿了。

  原想著再見到這個人時,一定要大聲地責罵怒問著他,為什麼要做出這樣卑鄙齷齪的事情?

  但真的見到他時,才發現自己一個字都不想跟他說了。

  可宮健卻偏偏拽住了她的手,低低地說:“遙雪,我也是迫不得已,你如今也是嘗到了生活的不易,該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那男人……對你也不是真心的,忍一忍,總有他放手的時候,到時候……我會好好地照顧你的。”

  這番自相情願的肺腑之言,感動得郝遙雪都要笑出眼淚了。

  事實上,她的確是笑著問:“照顧?怎麼照顧?你宮健宮二公子該不會是要開積善堂吧?親手奉上,再親自回收……宮健,你還能不能再讓人作嘔些?”

  宮健被女孩罵得臉色一變,又說道:“我聽說你不打算參加成人禮了,要是因為沒有衣服的話,我會幫你買……”

  “宮同學倒是蠻大方,看來令尊給的零花錢很充足啊。:”

  清冷的語調突然在走廊邊響起。

  郝遙雪回頭一看,走廊的拐角樓梯處居然走上來一大堆西裝革履的人,大部分都是學校的領導以及校董,走在最前面的,赫然是樂先生。

  樂先生的臉色不大順暢,連帶著走廊都有種掛霜的壓迫感。

  宮健那點子“亡命走天涯”的氣魄,在被樂恩澤冷冷地瞟了一眼後,頓時打了折扣,甚至有種做賊了的心虛。

  “樂先生,會議室往這邊走。”校長滿臉帶笑地伸著手給樂恩澤帶路。

  可是樂恩澤偏偏腳底下生了根,直直地站在走廊上,半垂著眼皮,衝著自己身邊的助理說:“宮氏的眾泰最近的紅利是不是有些太多了,看來宮老爺子是緩過來了,不再是親自跑來向我請求融資的落魄了,你去跟宮老爺子說一聲,這家業振興了,也要兒女懂得惜福,買了不該買的,再大的家業也是要敗光的……”

  這番倡導勤儉節約的深意,恐怕在場的只有2個人明白其中的意思。

  宮健就是其中一個,他規規矩矩地樂先生鞠了一躬後,便一臉惶恐地匆匆離開了。

  而樂恩澤也抬起腳,帶著身後誠惶誠恐的一群人繼續向前走去,經過郝遙雪的身邊時,看都沒有看向她一眼。

  ☆、十二

  日理萬機的樂先生為什麼會出現在學校?

  郝遙雪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她直覺這裡面不會有什麼好事!

  果不其然,第二天清晨的時候,樂恩澤在餐桌上說道:“你們學校的這次成人禮由我的公司贊助。”

  郝遙雪正低頭喝著辱鴿熬燉的米粥,聞言微微抬起頭來,男人喝了一口咖啡接著說道:“你也要參加。”

  遙雪低著頭,平靜地說:“我爸媽的百日還沒有過,我不想去。”

  “成人禮的舉辦時間推遲了三個月,你到時候去參加,也不算對逝者的不敬。”樂恩澤開口說道,“十八歲只有一次,如果錯過就太可惜了。”

  郝遙雪聞言一驚,她抬起頭來審視著男人。

  這個男人總是讓她捉摸不定,甚至拿捏不好他究竟對她抱持著什麼樣的想法,樂恩澤的慷慨周到,總是突如其來,讓人無跡可尋,仿佛與那個強迫她換掉衣服的可怕男人分割切裂成兩個人。

  記憶中,樂恩澤給自己當家教的那段時光曾經是還算美好,甚至他可以稱得上是個體貼的大哥哥。對法語略懂的人都知道,這門苛刻的語言就像驕傲的法蘭西民族一樣,矜持得不容許人輕易掌握,從發音到繁複的語法都讓人抓狂。

  那時,郝遙雪自認為自己學習能力還算可以,可是還是被樂恩澤指出發音不夠標準,甚至有一次發音時用力過猛,咬到了舌頭,痛得她當時就留下了眼淚。

  也許是她的模樣太過可笑,樂恩澤第一次在她年前露出了露出了笑意,並答應送她一隻剛剛換掉絨毛的金剛鸚鵡,才逗得她破涕而笑。

  那之後,爸爸去找樂叔叔喝酒時,她也蹦上車子跟著爸爸去樂叔叔在郊區的小型農場。

  樂叔叔是個巧手的人,不到三畝地的農場,紅色的磚房四周籬落分明,紅色的西紅柿,綠色的青椒一應俱全,十來只母雞在黃豆架下轉來轉去,這一切都讓耿佳慧覺得新奇。

  大人們在喝酒時,樂恩澤送給了遙雪一隻可愛的綠毛鸚鵡,還有一個木製刷漆的鳥架子也是他親手製成的。

  這讓遙雪愛不釋手,對這個心靈手巧的大哥哥也好感倍增……

  可惜這時段時光太短,美好的像沒有發生過一般。

  吃完飯後,郝遙雪起身要上樓取書包,剛邁上兩步,憋了許久,終於說出了一直想要說出口的話:“樂恩澤,那時的確是我不懂事誤會了你,後來我也跟你道歉了,為什麼不能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樂恩澤定定地看著她,起身來到了台階下,慢慢地看口問道:“你想要什麼事情沒有發生?是我被人陷害是偷東西的賊?還是你我從來都不認識?”

  他伸手拉過了女孩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還是你能當做這傷疤可以自動消失?”

  說到這,男人嘴角嘲諷的笑意逐漸加大:“那時你還小,傷害別人的時候,可以只需要默不作聲和一個眼神就可以完全做到……天真無知,多好的藉口……”

  遙雪被男人的眼神駭得倒退了幾步,卻又被樂恩澤拉了回來,他貼近了女孩的耳垂,“雪雪,咱們倆——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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