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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話不是她說的。
你不是不想讓我好名聲嗎。
就先讓你嘗嘗這個滋味。
當然了,她還有另一個目的。
正好,將來她總是要離開的。
可不能讓人提起來就說李菊這個人好命苦,養了個沒良心的女兒。
要提起來,也要對她唾棄三聲,說一句活該!
*
出了鍋爐廠,阮程就直奔著醫院去了,找了王護士長,傷口很快就得到了處理。
“還好傷的不深,不用縫針,但是,也不能大意了,畢竟傷口有點大,要是沾了水,發炎了,就不好了。”
王護士長對阮程印象極好,處理完傷口後叮囑道。
“會留疤嗎?”阮程問。
“那得看你的皮膚情況了,如果皮膚好,恢復得快就不會留疤,如果皮膚不太好,復原慢,疤痕就免不了了,不過你還年青,就算是有了疤痕,也能慢慢長平,還好是在手臂上不是在臉上,也不會太明顯。”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阮程想起奔著她臉來的鍋鏟,眸子一縮。
處理好了傷口,她就去了裁縫鋪子。
盼盼似乎沒有受昨天的事的影響,今天已經來上班了。
阮程看到她,心底里也鬆了口氣。
不過,她手傷的事,到底也免不了解釋一場。
郭師娘看她手受傷,就說讓她休息兩天。
她也沒有拒絕。
正好昨日,她換上了新做的高腰褲,之前換下來的褲子沒有拿回去,店子裡又有她給自己新做長襯衣,她便在鋪子裡換了身衣服,然後和郭師娘道了別。
長衫衣袖子很大,正好將愛傷的胳膊遮了起來,看不出什麼。
她出了裁縫鋪子當然沒有回家。
而是直接去了車站,上了一輛去水庫的車子,當年的事,她想自己親自去打聽打聽。
寧建軍正巧在車站周圍有事,抬頭就看到她上車的那個心事重重的背影。
邱華去了鍋爐廠,他身邊跟著的是另一個公安,李明。
見他看著車子發呆,不禁問:“看什麼呢?那車有問題嗎?”
*
水庫離漢北油田,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很有些偏僻。
名為水庫,其實也是一個大型水處理廠。
漢北油田和附近的幾個小城鎮的水都是經過這邊處理然後流過去的。
車子說是去水庫,但是,卻並不是在水庫停,而是停在一個水庫邊上的小集鎮上。
阮程下了車,問了路,就往水庫那邊走去。
通往水庫的路,其實就是一道大堤,一道防洪大堤。
這道大堤,不但要保證附近幾個村鎮不被水淹,關健的時候,還要分洪,漲水的季節不讓水過多的湧入長江。
她在水庫外逛了一圈也沒看到什麼人。
最後,將目標鎖在了水庫守門的門房身上。
那個門房看著五十多歲,應該是幹了很多年的。
這個年代的門房,與後世的門房不同,基本是住在門房裡的。
阮程靠近的時候,那門房大爺正在門口架了個爐子,準備燒水,她上前去討水喝。
那大爺也很和藹,讓她等著,從屋裡端了碗水出來。
她喝了水,笑眯眯的問道:“大爺,我問您個事哦,聽說,從那邊有個小竹林,能將水庫的風景全部都看到,怎麼走啊。”
她當然不是來看風景的,不過是找個話起頭。
那老大爺搖了搖頭,“那邊是不錯,可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一個人的話還是不要去了。”
阮程哦了一聲,看樣子很是失望。
那大爺說道:“你怎麼想到到這裡來玩?”
阮程笑說:“我當年是在這裡出生的,又聽人說這裡風景好,所以突然間就想到這裡來看看。”
大爺一聽來了興趣,“哦你是在這裡出生的?說說看你爸媽是誰,看我認不認得,我在這裡可是呆了有二十多年了。”
他這一問正中阮程下懷,阮程狀似無心的說道:“我爸姓阮叫阮為嵐,從前是鍋爐廠的技術員……”
“技術員?”
老大爺陷入思考,片刻一拍腦門。
“哦~當初建這個水庫的時候,是有個技術員姓阮,對了,那個時候,他老婆快生了,他又不能回去,他老婆還特地找了過來看他,結果一不小心掉到了水庫里,後來動了胎。真的是慘啊,十一月的天,天寒地凍的,她被人救了起來,不但沒給凍死,還生了個女兒,居然還母女平安!”
阮程訝異的張開嘴。
這話和李菊說得一點不差,難不成,李菊還真是她親媽。
她言不由衷,乾笑:“那還真是幸運。”
那大爺卻是像打開了話匣子。
問她,“你是不是叫阮程?”
“您認識我?”
“你小時候,你爸帶你來過一次,說是為了記念這個工程的成功所以給你起了一個單字程。”
阮程:“……”
仍然不死心的掙扎:“我出生的那年有什麼特別的事發生嗎?”
“有!就是建水庫出現了問題,不過幸好有……第二年過年的時候,水庫就建好了,好多知青都往上報功,提前回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