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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爺講了很多,阮程卻沒有什麼心思聽下去。
就算是這樣,她仍是不相信李菊是她親媽。
今天她不會看錯。
李菊的眼神,就是仇恨。
忍了很多年卻不得不忍的那種仇恨。
與平時不是無視,就是不耐煩大有區別。
一定是有什麼地方出了什麼錯!
可是,不管她怎麼問,老大爺也沒說了什麼讓她找出線索的事來,她看時間不早,又客氣了幾句,就起身走了。
阮程走了,門房的屋內這時卻走出一個五十多歲的婆婆。
她端著一盆子洗好的衣服,看來剛剛在裡面洗衣服,應該是那門房的婆娘。
她一邊走一邊問大爺,很是隨意的說道,“你為什麼不和她說,當年她媽生她的時候,還有個知青也生孩子,結果難產生了個死胎,不但生了個死胎最後自己也沒有熬住當時就跟著去了。這樣,她也能知道她媽生她是有多不容易。”
那門房嘆了口氣。
“人家一個小姑娘家家的,隨隨便便的說這些不怕嚇壞人嗎?”
“也是,唉!那也是個可憐的女人啊。”
“那個時候,她爸阮技術員對她很是照顧,將她當親妹子看,結果她卻不知自愛,還沒成婚就和別人搞大了肚子也不知道是誰的……對了,我記得她是從上海來的知青,她,她叫什麼來著?”
“叫什麼我也忘了,好像是……姓程吧。”
“還別說,剛才那丫頭和當年那女知青眉眼間長得可還真有點像……”
“老頭子,你是年紀大眼花了吧,這都八桿子打不著的人,在這瞎說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Get到了什麼信息?
☆、變化好大
阮程出了水庫的門房, 並不甘心,順著水堤一直往前走。
很快就走到了之前她向那位門房大爺打聽的小竹山了。
嗯。
嚴格來說小竹山其實算不上山, 最多只能算是個小丘。 幾十年前修水庫、做大壩、建堤、用了不少的土,都是從小竹山上挖下來的,所以如今就只剩下這麼一個不算太大的小山丘了。
一山全是竹子, 風一吹,嘩嘩的響。 這聲音似乎是個開關,一下子打開了阮程的記憶,越走近, 阮程越是覺得這裡頗有些熟悉, 好像是從前來過一般。
那山上也好像有個什麼地方在召喚著她。 她站在山腳下猶豫了一會,並沒有上去, 而是坐了下來。 坐下來閉上了眼睛,靜靜的聽著竹子的聲音,凝神細思。
這才想起來, 好像是小的時候, 爸爸阮為嵐帶她來過一回的。 大概是四五歲的時候吧, 所以也記不太清楚了,好像那個時候,阮菊剛剛懷了阮勤, 身子懶不想動彈,又怕吵,讓阮為嵐帶她出去玩。
阮為嵐就帶她來了這裡,說是帶她來祭奠一下從前修水庫犧牲了的同事, 還讓她給一個墓碑跪下上了香。
回去的時候還特地叮囑她不要告訴媽媽,說是他們之間的秘密。
後來發生的事太多了,時間一長,又似乎也沒什麼特別的,她便忘了。 如今想來…… 可一個姑娘家上山終是太過危險,有個什麼那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山風靜靜的吹,她感覺到有些涼意,更主要的是,肚子餓得咕咕叫,她這才想起,她從早上到現在,還沒有吃過東西。 她並不是與身體賭氣不吃,而是真的忘了這事,早上和李菊那樣一鬧,又到醫院處理傷口,然後就去了裁縫鋪子,後來又臨時決定到了這裡,心事重重的真沒想起來吃飯的事。
抬頭四周望了望,前面的那個小集鎮上應該是有吃的,便起了身,往小鎮走去。
才走了幾步,肚子就一抽一抽的疼。 緊接著,下面有暖流涌了出來。 她蹲下身來,捂著肚子暗叫糟糕。
這是……月事來了?!
她月事一向不准,而且還痛經,從重生回來到現在差不多二個多月了,這還是第一回來。
可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可怎麼是好。
不知是因為早上失血過多,還是因為肚子餓沒能量,她蹲在地上後,就開始頭昏眼花,然後,肚子像抽筋一樣扯著痛不可擋,比上輩子痛經時最難受的時候要難受百倍。
肚子鈍疼,頭髮暈,之前沒什麼感覺的胳膊這時也跟著疼了起來,一時間只痛得她齜牙裂嘴,不但半天也沒站起來,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有一種叫做絕望的魔鬼從心底突然生出腐蝕著心靈。
他在她腦子裡說道:為什麼,為什麼老天要這麼對我?
為什麼沒有人真心疼我? 為什麼我要遭受這些? 為什麼不讓我死? 老天爺,你既然不讓我死,那麼,就讓她們都去死吧,全都去死。
毒液在心中醞釀的時候,前面有馬達聲,隱約是有一輛車開過來。
她捂著肚子,疼得眼睛都模糊,均出一隻手對著車揮手,只希望她揮手的時候,車能停下來。
哪怕只給口水她喝,也能緩過來。
車在她邊上停了下來,她聽到車門的聲音,抬頭,正看到一張焦急的臉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