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那人就是妖孽,就是妖孽!男人長成了那個樣子就是妖孽!”竟是息榮娘的聲音!

  “你這女人再滿口胡說,可別怪我不客氣!”後而那男聲一出,阿麥更是不禁皺了眉,將身體往大青石後面縮了縮,聽息容娘地聲音就在青石另一邊又清又脆地響起,“你不客氣又能怎麼樣?你打得過我嗎?再說我怎麼胡說了?你那麥元帥如果不是長成這個樣子,唐大哥怎會收起迷惑?”

  張士強被息容娘一頓搶白,幾次張嘴都被噎了回來,好容易等到息容娘噼里啪啦說完了,自己卻把剛才要翻倍的話都氣忘了,只能指著息容娘,“你!你!你!”

  息容娘的聲音更加挑釁,“我怎麼了?我說錯了嗎?有本事你說我哪兒說錯了?”

  老實人張士強噎了一噎,乾脆賭氣般叫道:“元帥就是比你長得好,唐將軍就是喜歡她不喜歡你!你妒忌也沒用!”

  話音剛落,阿麥便聽到那邊傳來張士強的悶哼聲,緊接著一個人影在阿麥頭頂飛過,撲通一聲直落進河中。片刻之後,張士強的腦袋從水面上鑽了出來,衝著岸上怒道:“我不和你個女人一般見——”

  張士強的話戛然而止。

  阿麥站起身來,隨意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淡淡地問張士強:“你就是這樣做男子漢大丈夫的?”

  張士強只傻愣愣地站在水中看著阿麥,一時連話都不知道說了。阿麥扯了扯嘴角,轉過身對著青石後說道:“怎麼?有膽量罵就沒膽量認了?”

  那邊一陣靜默,然後就見息容娘從青石後繞了過來,兀自強硬著,揚著下巴向阿麥叫板,“我就說了,怎麼樣?”

  阿麥也不惱,用手扶了石壁,居高臨下看下息容娘,輕佻地笑著問道:“你也覺得我長得好看?”月色之下,只見阿麥修眉俊目,雙眸含笑,被河面上的粼粼波光一襯,其中仿若有光華流轉,息容娘只覺得心神一晃,竟是答不出話來阿麥輕輕地嗤笑一聲,繞過息容娘往河岸上走去,走了幾步後卻又轉回身來,笑著問息容娘道:“你寨子裡可有功夫好的婦人?”

  息容娘還有些怔怔的,下意識答道:“有。”

  阿麥柔聲問道:“能不能借兩人給我用一陣子?”

  息容娘點點頭,阿麥便彎了彎唇角,道了聲謝,這才轉身走了。息容娘又愣怔地站了一會兒,這才突然回過神來,不明白自己為何就這樣答應了阿麥,一時間又羞又窘,心中更是惱怒異常。轉眼看到張士強一身是水地從河中爬上來,一腔怒火便又都衝著他去了,上前抬腳就要把張士強往水中踢。張士強連連躲閃著,氣得大叫:“你這女人!怎的蠻不講理!”

  幸得息容娘雖刁蠻些,卻是個守信之人,既答應了阿麥借人,第二日臨走前便留下了兩個極為幹練的婦人給阿麥。阿麥也沒多說,直接領了人去徐秀兒處,好好交代了一番,又把親衛小五也留下了,這才回到軍中處理軍務。

  如此一來便隱隱有些流言傳了出去,偏生徐秀兒與徐靜還是同姓,軍中一些高級將領又曾聽說過徐靜乃是阿麥叔丈的傳言,有人便猜想徐秀兒本就是阿麥髮妻,更給補充出阿麥不認她的理由來,那就是現金局勢不穩,阿麥怕妻室遭北漠人報復,這才一直藏著掖著的。

  對於暗底下的議論,當事人阿麥並不知曉,就連一向耳目聰靈的徐靜也沒聽到過什麼。再說他二人也沒閒心注意這些,崔衍帶的北漠先鋒部隊一反以往衝動莽撞的風格,改走謹慎老練毒辣的路線了。阿麥曾安排了幾個營對其進行伏擊騷擾,不是被崔衍避過就是被他擊退,更有甚者還反被崔衍“包了餃子”。

  戰報傳來,就連阿麥與徐靜也不覺有些意外。

  “看來他身旁是有高人指點了。”徐靜緩緩說道,又習慣性地去捋鬍子。

  阿麥問道:“可探聽到是什麼人?”

  徐靜搖頭,阿麥不禁皺了皺眉頭,想崔衍身邊到底是來了什麼高人,顯然對江北軍的戰術打法很是熟悉的樣子。阿麥眼前突然晃過一個人的身影,可卻又緊接著搖搖頭否定了自己的猜測,他好歹也是一軍主將,怎會自降身份來給崔衍當個謀士!

  徐靜又說道:“你發現沒有,崔衍先鋒部隊雖然進了山區,卻和山外的周志忍大軍遙遙呼應,幾乎是在並駕齊驅。看似是我們在牽著他的鼻子i走,可崔衍卻實為周志忍放入山中的一條誘餌,幸得我們沒有一口吃掉崔衍部的打算,否則一旦被崔衍纏住,周志忍大軍很快便能撲人。”

  阿麥點了點頭,“不錯,這是這樣,所以我們也無須太過理會崔衍,只要將他在山中拖上一拖,待黑面在陵和準備決戰即可。”

  徐靜說道:“雖是如此,我們也不能大意,總得做出時刻想要吞餌的樣子來,這才能引得周志忍跟著我們走。”

  阿麥抬眼瞧向徐靜,“先生有什麼打算?”

  徐靜低頭看了地圖片刻,用食指敲著一處道:“就是這裡——打糙溝!”

  第五章 伏擊 交手 助力

  打糙溝,地處太行山脈東側,是南太行到北太行的必經之道。溝兩側坡上糙木茂盛,是個極好的伏擊地,唯一的缺點就是它太適合打伏擊了,任誰走到這裡都會先警惕幾分。

  阿麥與徐靜比大軍提前兩天到達打糙溝,將四處都仔細察看了一番後,徐靜便望著山腳下那個只有十幾戶人家的小村子有些出神。此時正當飯時,村裡有幾乎人家正在燒火做飯,屋頂的煙囪上有裊裊的炊煙升起,順著風吹過來,其中還音樂有著孩童奔跑歡笑的聲音。阿麥順著徐靜的視線看了看,說道:“提前將村子裡的人撤走吧,叫士兵假扮了村民在此,以免被韃子探馬看出馬腳來。”

  徐靜聽了回過神來,卻是緩緩地搖了搖頭,“怕是沒那麼好糊弄過去,你看……”徐靜用手指了坡下的村子,“這村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你如何叫士兵假扮?而且從前幾次伏擊戰來看,崔衍身邊定有高人,過著打糙溝之前必會派出探馬細查,尋常的障眼法定然糊弄不過他!”

  阿麥理解徐靜的顧慮,軍中士兵大都是青壯男子,若要細看定能看出與普通山民的區別來。可若不提前撤走村民,江北軍在此伏擊必會引得村民們的恐慌,他們也會自行躲避到深山中去,所以提前安排村民撤走,然後再叫士兵住進村中假扮反而是最好的選擇,阿麥看向徐靜,問道:“先生有什麼想法?”

  徐靜沉吟片刻說道:“我們去村里看一看再說,最好能勸動村民留在村中不動。”

  阿麥聽了大為驚訝,戰場上刀劍無眼,尤其是一方潰敗之後,潰兵還指不定往哪個方向逃竄,村民留在村中難免有性命之憂,這怎能泉得眾人留下?

  徐靜卻是眯著小眼睛笑了起來,說道:“若是別人不見得能勸得了村民,可有一個人定時能的。”

  “誰?”阿麥不禁問道。

  “你!”徐靜沉聲說道,見阿麥臉上露出愕然之色,很是得意的笑了一笑,解釋道:“你或許還不知自己在江北百姓中的聲望,你為抗擊韃子東出泰興,幾經死戰,屢獲奇勝,殺得韃子聞風喪膽。同時又治軍嚴謹,對百姓愛民如子,約束軍中將士與百姓秋毫無犯。韃子大軍壓境之時,又是你力排眾議,冒著軍心不穩的危險也要撤青州百姓出城,護得了十幾萬百姓的性命……”

  “先生!”阿麥忽然打斷徐靜的話,問道:“這些都是你找人宣揚的吧?”

  徐靜聽了橫了阿麥一眼,氣道:“廢話!這些事情自己人不說,難不成你還要等著韃子替你早個好名聲?”

  阿麥見徐靜動氣,只得解釋道:“先生誤會了,我只是覺得這些言語有些誇大,未免言過其實,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徐靜卻是一臉嚴肅,正色道:“不管你心中是如何想的,只要你是這樣做的便足夠了。”

  阿麥卻是默了一默,苦笑道:“先生將我架到了這樣高的台子上,就怕他日我再想下來時,就難了。”

  徐靜沒做聲,只只眯著小眼睛笑了起來。

  阿麥與徐靜下了山坡進了村子,尋了村中的老族長出來說話,老族長得知眼前這位年輕的俊秀後生便是江北軍麥帥是大為激動,立時便要給阿麥跪下磕頭。阿麥忙伸手扶住了老人,溫和道:“老伯快些起來,折殺晚輩了。”

  老族長哆哆嗦嗦的直起身來,待聽完了阿麥等人的來意,垂頭沉默了許久,突然撲通一聲又給阿麥跪下了。他跪得突然,阿麥一時沒有防備,待回過神來去扶他,老族長去說什麼也不肯起來了,只堅持說道:“麥帥,你且聽小老兒說句話阿麥見此情形不禁心中一涼,知這老族長定是不會同意了。可貪生怕死乃是人的本性,久經訓練的士兵到了戰場上還有逃跑的,又怎能來苛求這些普通的山中百姓?

  念及此,阿麥便放低聲音,柔聲道:“有什麼話您老人家起來說。”

  老族長卻是搖了搖頭,說道“咱們都知道,麥帥打戰都是為了護著咱們江北的百姓不受韃子殺戮,做人不能沒有良心,咱們都明白。這村中共有十七家一百一十三口,都願為麥帥肝腦塗地,小老兒只有一個懇求……”老族長年歲已高,話說到後面便有些不足,聲音隱隱帶著一絲顫抖:“求麥帥,允咱們每戶送個孩子出去,也算是給家裡留個後。”說完,老族長跪伏倒地,長跪不起。

  阿麥眼睛有些酸脹,彎腰雙手託了老族長起來,一字一句的說道:“老伯,這個要求我應你!我還有句話留給老伯,只要有我一個江北軍將士在,就不會叫韃子的刀落在百姓身上。”

  同一時刻,向南越過數座大山,崔衍的先鋒部隊正在太行山的山道上逶迤而行。隊伍前端,崔衍和一位穿了親兵服色的青衣男子並轡而行,說道:“大哥,你一定要走?”

  這青年男子不是別人,這是本應該在豫州的常鈺青,聞言答道:“這麥穗分明是要引著你與周將軍往北走,其中必有玄虛,我想了想,許是南方要生變故,我得先去豫州,見過陳起之後再南下泰興。”

  崔衍一聽到陳起的名字便有點不忿:“大哥,那陳起分明是故意打壓你,才會在這個時候讓你賦閒,你何必再回豫州!”

  常鈺青輕輕的勾了勾唇角,笑道:“國事是國事,私怨是私怨,不可混為一談,再說這次本就是我的不是。”

  這次阿麥從豫州逃脫,正是假借了他的身份,時候陳起雖未深究,可卻把他請了去,十分少見的坦言道:“阿麥和我確是幼年相識,我原想著你若能叫她做回女子阿麥,這也算是一樁美事,我情願把她當做親妹子一樣看待,可她卻從你那裡逃脫了,她便不再是阿麥,而是江北軍元帥麥穗,我盼你能記住這點。”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