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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著沈屹抽身,這場戰爭中,他們能貢獻出的力量,又有多少?

  穆奚自認為是最慫的穿書者,她拉進度條的習慣讓原書中關於戰火的章節近乎失落,她不能預言,無法改變命運,便也不可承擔起因她的模糊的記憶,而帶來的後果。

  那是人命關天。

  現在首要的任務就是冷聽荷,她自問有救她的可能,而之後種種,靈巫或是平衡,她鞭長莫及,難以改變。

  隨著乾旱時日增加,西唐民間的謠言雖被力壓,人心還是有些慌了。

  冷聽荷的門府前跪了許多人。

  穆奚意料到了這個局面,沈屹勸冷聽荷離開西唐,不要去魏,去到一個足夠隱秘的山嶺,等到度過這個夏天,再出山不遲。

  這個提議實在大膽,穆奚記得那場雨就是在冷聽荷死後才落下來。

  那麼冷聽荷的生死會不會影響到天象,這個誰也說不準,但穆奚不相信,她不信靈巫真的有逆天改命的能力,如果連天都能干預到,那麼再不存在什麼恆定和威嚴。

  驕陽將街道照耀地無比光亮,穆奚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

  戰火在冬天燒起,那會是哪一個冬天?

  商賈並不應天氣炎熱而停止生活,這座城池生機勃勃,穆奚在西唐的街道上已經走了太多遍,就算再不留心,也在慢慢熟悉。

  甚至比她在魏,還有有親切感。

  在魏她受困於穆家,提防於一處宅內的鬥爭,少有機會感受身旁的人與物,而西唐這裡不一樣,除了那個國師晏鳴,西唐的生活悠然且祥和。

  她阻止不了這份祥和被打破,穆奚有時候會想,她豁出去搏一搏把真相捅出去會怎樣,而結果註定是誰都想活,人們愈發恐懼,在時間面前,恐懼無限地膨脹。

  穆奚問沈屹:“你會感到無力嗎?”

  沈屹說:“會。”

  “那麼……你會覺得這是極其自私的決定麼?”

  沈屹就看著他,“沒有人能否定其他人的決定,就像是不能讓人輕易去送死,誰會一定要為人犧牲呢?不如順其自然,讓選擇,去選擇。”

  在這番談話後的第十五天,為期三十天的大旱的最末一日,冷聽荷策馬揚鞭,從山林回返,登上祭壇。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覃山柏:咳咳咳咳咳咳!你回來幹啥?!!

  穆奚:冷師父,你回了幹啥!!會送人頭的!!

  沈屹:師父……你……

  冷聽荷:都閉嘴!

  第43章 雨

  起初穆奚在街角恍惚一眼見到冷聽荷,還當自己被曬得暈了神。

  ‘

  穆奚不清楚覃山柏究竟是怎樣勸冷聽荷避開這場劫難,但在他和沈屹的兩相規勸下,冷聽荷即便再不情願,最終依然遠走。

  她只需要等待夏天的結束。

  穆奚由衷感謝著沈屹和覃靈巫的信任,畢竟她的說辭太過狂妄,幾乎已經透露出可窺探未來的暗言。

  大抵靈巫這些人本就自持異稟,對奇人怪事的可受力較高。

  推開院落的大門,冷聽荷正坐庭中的石凳上,覃山柏站在旁側一株高大的桃樹下,氣氛凝滯,兩人誰也沒有說話。

  沈屹走出來,按住她的肩膀將她輕輕向外推,穆奚跟著他離開,回頭時,兩位靈巫的身影在夏日的熱浪中變得模糊不清。

  “冷師父她為何……”穆奚不解,原先心知若是有百姓求到冷聽荷那裡,她就定然迴轉,故而覃山柏給她指定的隱居之處乃是極其隱秘之處,不會有其他人找到。

  何況穆奚心知在原書中這一章的漏洞,他們要尋的是一名靈巫求雨,而這名靈巫,並未特指冷聽荷。

  “師父說如果這是她的宿命,她願意承接。”沈屹沉聲,穆奚幾乎瞬間就炸了:“什麼宿命,冷師父是認命的人?這和什麼都不知道有何區別?明明是可以改變啊,偏要無所作為?”

  沈屹沉默,聒噪的蟬在枝頭放肆高歌。

  冷聽荷策馬迴轉的那一日,盛夏的驕陽將大地烤裂了口子。

  她的回返將一切推到正確,卻也是最錯誤的路途上。

  仿佛冥冥之中,他們誰也沒有改寫命途的走向,不論是否提前預知了結局。

  開壇祈雨的儀式緊鑼密鼓在進行,冷聽荷與覃山柏的冷戰已近冰點,兩隻最薄情的飛蛾向炙熱的火焰撲去。

  穆奚在無比焦灼,和沈屹把祭壇的周遭可能埋伏刺客的地方走了一遍又一遍。

  民間對靈巫的呼聲一日比一日高昂,穆奚無法理解他們為什麼要將虛無縹緲的天命壓在一個或兩個有著一些非凡能力的人身上,是註定還是人為,許多事無法盡數揣測。

  殷青也親自來祭壇看顧,殷相如今不復往日風姿,鬢間添了白髮,形容憔悴。

  西唐的君王陷入了從前一般詭異的偏執之中,他放任了民間對靈巫的過度依仗,賜了冷聽荷異姓王的殊榮。

  封名那天西唐的國土再也養不出一根禾苗,這是註定顆粒無收的一年。

  直到開壇,穆奚都未曾見過冷聽荷。

  她來不及去問這位曾浪跡天涯的靈巫究竟在想些什麼,她讀過她的生平,她與她面對面交談,靈巫的世界並不是世人想像的那麼複雜神秘,冷聽荷年輕時也愛話本子,她繡過鴛鴦,騎過烈馬,看遍塞北的黃沙和江南的煙雨,她心尖上也有一個舊日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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