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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滾落在地的人頭仍然大大地睜著眼睛,呈現一種從欣喜向驚訝轉變的狀態。

  馮剛的鮮血濺了鍾祖燁一身,染紅了他的一襲白袍,一朵朵盛放的血花像極了來自地獄的曼珠沙華。

  鍾祖燁嫌棄地聞了聞自己的衣袍,飛起一腳踹在那個砍人的護衛腹部:“你他媽殺人不會看著點?老子好端端的衣裳都被你糟蹋了!”

  那侍衛捂住劇痛的腹部跪倒在地:“大人恕罪,是屬下不長眼,屬下該死!”

  鍾祖燁煩躁地揮了揮手:“滾,別再讓我看到你。”

  那人知趣地回到了隊伍的後排。

  鍾祖燁被衣袍上的血弄得十分不自在。他是一隻驕傲的花孔雀,在眾人面前,他永遠都是體面的,華麗的,一絲不亂的,他還會在腰間掛上裝滿花瓣的香囊,以至於當他走動起來時,會帶動陣陣香風。

  而他最不能忍受的,莫過於有人毀了自己那份體面。想到這裡,他氣得一腳踩上馮剛的人頭,在地上碾動著,直至把馮剛的兩個眼球碾了出來。

  ***

  自從阮詩萍走後,這王府倒是清淨了不少,可是湯兆隆卻好端端的犯起了頭痛病來。

  這頭痛就像風一樣,時有時無,時輕時重,攪得他晚上睡不好,白天吃不香,連他的寶貝鸚鵡福貴都許久未曾被他“臨幸”了。

  請了幾個大夫來看,可大夫都說王爺身體十分康健,根本啥毛病都沒。於是意思著開幾服藥吧,結果湯兆隆喝了一點用都沒有。

  西惜見自家夫君整日整夜被頭痛折磨得不得安生,幾天之內就消瘦了一圈,也是十分的心疼。

  她也沒有法子,只得把湯兆隆的腦袋摟在懷裡,輕輕幫他按摩著太陽穴。這個時候,湯兆隆的頭痛仿佛就緩解了一些,有時甚至會在西惜膝頭沉沉睡去。

  這天,胡管家神神秘秘地對西惜說:“王妃啊,老奴看王爺這病啊,八成是中邪了!”

  “我呸,休得胡言亂語,好端端的中甚子邪?”

  “哎喲喂,”胡管家的胖臉皺了起來,“王妃您還別不信,這王府怕是混進了不乾淨的東西,照老奴說啊,請個大仙兒來做做法,王爺這病包好!”

  回去後,西惜把這事兒當笑話給湯兆隆講了,結果湯兆隆卻沒笑,只是按著腦袋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西惜也停下不笑了,推了他一把:“怎麼著?難不成你也信他的鬼話?”

  湯兆隆慢慢地轉頭看向她:“那就請個大仙兒來吧,沒準還真是個法子。”

  西惜無話可說了。她沒那個閒心給古人做唯物主義的思想普及,她想,既然他們信,那就由著他們吧。

  就這樣,在某個黃道吉日,王府里迎來了五個道士。

  西惜看到那些道士,心想這“大仙兒”倒不像她想像中的那般古怪瘋癲,個個看起來清瘦脫俗,甚至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

  湯兆隆慵懶地坐在那裡,雙腿交疊,一隻手撐著太陽穴輕輕按壓著。

  那些道士拿出一沓黃符,把王府張貼個遍。他們在案台上點了一排香,其中一位看起來年紀最長的道士一手揮舞著拂塵,一手變換著千奇百怪的手勢,口中“嘰里呱啦”地念著咒語。

  “驅邪儀式”進行了許久,西惜百無聊賴地坐在那裡,法事剛開始的時候,她還感到幾分新奇,可是如今只覺得昏昏欲睡。

  湯兆隆的眉頭越鎖越緊,那道士念的咒語讓他心緒不寧,他甚至覺得那群道士不是來驅邪的,是來催他的命的。

  就在湯兆隆忍無可忍,準備立馬掀桌子發飆讓他們滾蛋的時候,他聽到有一個沙啞的聲音在自己的耳邊叫了聲“王爺”。

  他回過頭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張清瘦乾癟的臉龐。那人眉毛寡淡,眼皮下垂,將眼睛堆成了三角的形狀。湯兆隆認得他也是被請來的五個“大仙兒”之一。

  “道長可有事?”湯兆隆覺得那張臉不甚美觀,於是便不盯著看了,轉過頭去裝作看法事的樣子,問道。

  “恕貧道直言,這法事就算再做個十年八載,王爺的病怕是也好不了!”

  “此話怎講?”湯兆隆將視線重新移到那張不美觀的臉上。

  “王爺的頭痛之病乃心病也。”

  “哦?”

  “王爺可願聽我一言?”

  “道長請講。”

  那道士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三角眼被擠成了一條縫。後來,湯兆隆每每回憶起這個笑容,都會感嘆那絕對是陰謀得逞的奸笑。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兩更!

  ☆、快到了

  那人湊到湯兆隆耳邊,輕聲說了幾個字,就是這幾個字,讓湯兆隆內心劇震,身體也控制不住地戰慄起來。

  他說:“貧道想送王爺一頂白色的帽子。”[1]

  眾所周知,“王”字上加一頂白色帽子就是“皇”,那道士的居心顯而易見。

  湯兆隆用一種複雜的眼光審視著面前的道士,他發現這道士說得不錯,聽了他的話後,湯兆隆的腦袋確實不疼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暗流在他的心頭橫衝直撞,搞得他心亂如麻,眼前一陣暈眩。

  湯兆隆抿著嘴唇,繼續看剩餘的幾個道士神神叨叨地作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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