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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他沉聲道:“道長如何稱呼啊?”

  “貧道俗名凌雲志。”

  “凌雲志……這名取得妙啊……凌道長以後便跟隨本王可好?”

  凌雲志再次笑了起來:“求之不得。”

  待那些道士們作法完畢,湯兆隆從座椅上站起,一邊鼓掌一邊笑道:“道長們果然神通廣大,這王府的邪氣一除,本王的頭痛病果真不治而愈。”

  西惜目瞪口呆地看著湯兆隆,心道這傢伙又發什麼瘋?

  那幾個道士面面相覷,其實他們也知道這法事不過就是唬人的把戲。

  那名年長的道士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皆因王爺龍血鳳髓,那群小鬼只敢躲在暗處叨擾王爺,這法事就是把他們從暗處揪出,他們一見王爺怎會不嚇得屁滾尿流,撒丫子逃跑呢?”

  湯兆隆哈哈大笑了起來,擺了擺手:“道長太抬舉本王了,還是道長神通廣大,法力無邊。”

  那名道士拱了拱手:“若王爺身體已無大恙,我等就回觀里去了。”

  “道長慢走,本王就不遠送了。”

  幾個道士微微頷首,準備離去之時,卻發現凌雲志仍然站在那裡,沒有要走的意思。

  “雲志,該回觀了。”

  凌雲志還是不挪窩。湯兆隆略帶歉意地笑道:“就在剛剛,凌道長已經決定跟隨本王,就留在這王府上了。”

  聽了這話,四下皆是一驚。

  西惜拼命地給湯兆隆使眼色,意思是你留這麼個丑道士是何居心啊?另外的四個道士瞠目結舌地看看凌雲志,再看看湯兆隆,不明白凌雲志是怎樣勾搭上王爺的。

  那年長的道士重重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對凌雲志說:“雲志,你可好自為之啊!”

  說罷,便帶著他三個小徒弟離開了。

  行至府外,年長的道士對他的徒弟說:“這冀國,怕是要大變天咯!”

  ***

  西惜將湯兆隆拉至房中,屏退了丫鬟,關上房門問道:“夫君將那道士留在府中是怎麼個意思?”

  湯兆隆又拿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架勢,他脫了鞋靴,仰在床上滿不在乎地答道:“哎,你還真別說,這法事還挺靈的,為夫的頭痛當真輕了不少!”

  西惜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坐到湯兆隆身邊:“你休要扯這些有的沒的,我問你為何要留下那道士!”

  西惜打心眼兒里不喜歡凌雲志。她認為那凌雲志生得一對三角眼,面相刻薄奸詐,怕不是什麼良善之人。再加上,他在法事進行之時,竄到景王身邊,鬼鬼祟祟說了些什麼,還露出了讓她不寒而慄的笑容,談話的內容她雖不得而知,但她知道那絕對不是什麼好話。

  更重要的是,她對“凌雲志”這一名字心懷芥蒂。她知道在這個時代的幾百年後,會出現一句詩——“他日若遂凌雲志,敢笑黃巢不丈夫。”[2]這是一句著名的反詩,雖說這個時代的人取了這樣一個名字,可能僅僅是巧合。但她認為這總歸是不吉利的。

  湯兆隆悠哉地把雙手枕在腦後,閉上了雙眼:“這府上邪氣重,怕再生什麼事端,為夫就想著得留下位道長時不時驅驅邪。”

  西惜深吸了一口氣,問道:“那凌雲志與你說了些什麼?”

  湯兆隆睜開眼睛看向西惜,那對烏黑的瞳仁此刻變得異常深邃:“他說想留下為本王抓鬼,這是他拿手的。”

  西惜定定地直視湯兆隆的雙眸,想要從那對眸子裡看出些說謊的痕跡,然而湯兆隆也毫不躲避地與她對視,眼神真摯得不容置疑。

  良久,她嘆了口氣:“我信你,你可別騙我。”

  湯兆隆咧嘴一笑,像個得了蜜糖的孩子。他猿臂一撈將西惜摟入懷中。低頭吻了下西惜的頭頂:“為夫怎會騙你?”

  西惜偎湯兆隆的胸口,感受到那人的胸膛一片熾熱:“但願如此。”

  第二日一早,從京城來了位信使,帶來了個震驚了王府上下的消息:遼王在京城被逮捕了!

  湯兆隆知道了這個消息,就把自己鎖在了書房,誰也不見。

  他癱坐在藤椅中,裹著一件厚厚的裘襖,呼出的霧氣在他面前繚繞飛散。

  遼王的罪名是通敵,證據確鑿,他自是百口莫辯。但湯兆隆知道,這不過是項“莫須有”的罪名而已。

  他了解皇上,了解皇上身邊的那個鐘祖燁,更了解遼王湯兆武。

  湯兆武是從小被他欺負著長大的,湯兆隆明白,膽小如鼠的老五,就算有通敵之心,也斷不會有那個膽子的。但他有沒有那個膽子不重要,他做沒做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想讓他“通敵”,皇上想將他整垮。

  皇上想整垮的僅僅是一個遼王嗎?還是他意識到了現今存在的“藩王”對他的皇位構成了威脅,而想一步步地瓦解這種制度?第一個是遼王,接下來會是誰?

  不管下一個是誰,湯兆隆都知道,皇上是絕對不會放過掌握十幾萬兵權的自己的。

  他和皇上是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他知道皇帝陛下自幼勤學好問,熟讀聖賢之書,然而卻過分優柔寡斷,多愁善感。在他看來,湯兆文的胸懷與抱負是不足以支撐他的帝王大業的,只因他是嫡長子,這皇位就註定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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