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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李家的災禍還不止於此啊!兩年前,李鐵柱給那小子張羅了門親事,娶了錢家的姑娘錢小丫,可新媳婦卻在洞房花燭夜的第二天就暴斃了!聽說當時血從下身不停地流出,把一床被子都浸透了!”

  “然後呀,街坊四鄰都傳言說……”老漢壓低了聲線,挑了挑眉毛,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

  “說什麼?”阮詩萍眨巴眨巴眼睛問道。

  “說他,”老漢那食指朝那個少年的方向戳了戳,“說他那玩意兒上長了倒勾!”

  “哈哈哈,還長倒勾?他們以為他是貓啊!”西惜沒忍住大笑了出來。待她收斂了笑聲,便沉下臉來對那老漢啐道,“呸,你少胡說八道,鬼才信你編的故事,這兒還有未成年少女呢,別講葷段子帶壞了我表妹!

  說完就要拉著阮詩萍離開,可是拉了兩下沒有拉動。只見阮詩萍抬著頭張大了一對圓眼凝視著那個少年,眼中有種難以描述的光芒。

  西惜拍了下阮詩萍的腦門:“走了!還戀戀不捨呢,不會你看人家長得帥就動心了吧?”

  聽到這話,阮詩萍臉瞬間就漲紅了,回頭怒視西惜。西惜隨即大笑,扯著阮詩萍離開了。那老漢站在她們身後,無奈地搖了搖頭。

  ☆、心動了

  二人回到王府已是傍晚時分,在外面溜達了一天,阮詩萍可算是累壞了,嚷嚷著腳都快走掉了,就一瘸一拐地回房休息去了。

  西惜安頓好表妹後就去尋找湯兆隆,對這個夫君,她怕歸怕,但不會放過一點撩他的機會。

  湯兆隆正在後院的假山旁刻木頭,和每天早晨滿頭大汗,拿把碩大的鋸子“嗤嗤嗤”不同,此時的他一手拿著把雕刀,一手拿著塊掌心大小的木片,在上面小心翼翼地雕刻著。他坐在一塊石頭上,修長的雙腿隨意地盤著,身旁放著一堆大小不一的銼子,時不時地拿起一把在木片上摩擦摩擦。

  他微微蹙著眉,額頭上布著一層薄薄的汗珠,餘暉將他的肌膚染成淡紅色。西惜看著自己夫君專心致志的樣子,微微一笑,站在他身後不忍去打擾他。

  “回來了。”湯兆隆沒停下他手上的活,低著頭開口,身旁的幾隻麻雀受到了驚嚇,撲棱撲棱地四散飛走。

  “嗯。”

  “玩得開心嗎?”

  “開心。”

  湯兆隆不再開口了,握著把銼子全神貫注地打磨著木料的邊角。空氣安靜得讓西惜有些害怕,她沒話找話地說道:“這城裡可好玩啦,我們還碰到走索的呢!”

  “走索的?”湯兆隆輕笑道,“我記得詩萍很愛看這把戲吧。”

  “可不是!”西惜掩嘴一笑,“她呀,看見走索的就走不動道了!我還打趣她說是不是看上那賣藝的小帥哥了,沒成想這丫頭還真生氣了!”

  湯兆隆沒有搭腔,但西惜清楚地看見他嘴角勾了勾,不禁心裡泛起一絲甜蜜。她換上沉靜的語氣,繼續說道:“這次出門,看到的景象,著實出乎妾身的意料,妾身本以為……”

  “你本以為本王這景平城常年遭受匈奴的騷擾,勢必民生凋敝,哀鴻遍野,百姓們家徒四壁,個個食不飽腹,衣不蔽體?”

  “……但是沒想到,這城裡的人們竟生活得如此和平安逸,”西惜的眼前突然閃過許多畫面,腦海中出現了很多不屬於自己的記憶,“不像京城,‘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那地方雖表面上看起來繁華熱鬧,且需在路邊小巷裡走走,就能看到每天都有餓死的,凍死的,累死的,被活活打死的……屍體。”

  湯兆隆手上的工作停了下來,臉上浮現出一抹嘲諷的微笑。

  “那裡的達官貴人,從來不把百姓當人看。在他們看來,窮人就是牲畜,是驢,存在的意義就是替那些貴族拉動磨盤,磨出細細的白面兒。那些老爺們拿著鞭子,抽打在驢兒身上,凶神惡煞地喊著:‘不准停,不准停!’,直到他們被榨乾最後一滴血液,抽盡最後一滴骨髓,憔悴地死去。老爺們再把他們的屍體曬乾,做成驢肉乾,謂之曰物盡其用……”西惜眼神放空地看向遠方,口中不由自主地說道。

  湯兆隆扭頭意味深長地看著他的王妃,隨即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你這比喻還真妙!”

  “王爺有辦法拯救萬民於水火嗎?”

  湯兆隆定定地盯著西惜的眼睛,西惜毫不畏懼地和他對視,良久,湯兆隆搖了搖頭:“沒有辦法,我不是聖人。”

  “假如,我是說假如,江山落在王爺手中,這國家的未來會怎樣呢?”

  聽到這話,湯兆隆眼中好像有什麼光芒閃了一下,但只是一瞬,便又恢復了原來波瀾不驚的樣子:“沒有這個假如,我沒興趣和太子爭奪江山。”

  “那王爺有興趣做什麼呢?”西惜瞥了眼一地的矬子雕刀,“刻木頭嗎?”

  湯兆隆笑了,笑得彎了腰,笑得止不住。

  “我對什麼都沒興趣,只想好好活著。”

  “您真的甘心只是活著嗎?”

  “你不懂,”他說著搖了搖頭,“光是活下去就很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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