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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西惜將信將疑,在這封建的古代,王公貴族的女人豈是能隨意出門的?
“當真!”阮詩萍信誓旦旦道。
阮詩萍不負西惜所望,果然,湯兆隆同意放她們出去玩,不過必須在天黑之前回來。
西惜差點激動地跳起來,把她對阮詩萍的那些小心思小猜忌拋諸腦後,換上一身樸素的衣服就隨著她上了街。
二人手挽著手走在景平城的街上,一路上人來人往,有時會過趟馬車叮鈴哐啷,有捏糖人的,買糖葫蘆的,還有各種雜貨鋪子。雖說肯定比不上京城的繁華,但卻自有一番悠閒寧靜的味道。
這景平城氣候寒冷,土地貧瘠,況且地處冀國邊界,時不時會有北方蠻夷入侵。而就這樣一座城,在湯兆隆這個少年藩王的治理下,百姓竟還能安居樂業。西惜更是覺得湯兆隆的能力絕對不容小覷。
她又回憶著在冀神宗統治下的冀朝是什麼樣的呢?史書上記載冀神宗重文輕武,在位期間,制定了一系列政策拔高文官地位,削弱武將權利。在他晚年,曾沉迷酒色孌童,荒淫無度,大興土木,修造宮殿,搞得民不聊生,為後世埋下了無窮禍患。
後來在下一世皇帝即位後,蠻夷入侵,而國家面臨國庫虧空等問題,並且沒有可供差遣的將領。於是冀國三世而亡,自此之後,華夏大地落在了北方少數民族的手中,開始了300多年充滿了血和淚的屈辱的歷史。
所以,假如景王真的造反成功,歷史改變,情況會不會好起來?祖國會不會就不會有那300多年的屈辱史?
阮詩萍很是興奮,她挽起了西惜的胳膊,走路一竄一竄的。
西惜恍惚了一下,這像極了她在現代世界和閨蜜逛街的場景,她一瞬間眼眶濕了起來。她的父母,親人,好友,也包括她,全都不在了,他們全都被歷史拋棄了,像是從沒有來過這個世界一樣……
“嫂子……”阮詩萍搖了搖西惜的手臂,聲音軟軟糯糯的,“嫂子你不開心嗎?”
“啊,我沒有,”西惜趕緊擦掉眼角掉出的一滴眼淚,“就是有點想家了。”
阮詩萍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安慰,於是沉默了下來,輕輕地摟了摟西惜。
西惜有些感動地握了握她的手,在這異鄉,她的心頭一次感到了一絲溫暖。
“哎呀,嫂子你看,那邊有走索的!”阮詩萍激動地跳了下,抓住西惜往那邊扯。
西惜遁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一名身姿輕盈的少年,站在一根懸得不高的繩索上,他伸開雙臂保持著平衡,身體隨著繩索上下晃動著。
他的表演並沒引起關注的目光,周圍稀稀落落走過幾個人,但卻不曾在他身邊停留半分。
阮詩萍話說完就竄了過去,站在繩索下面滿眼崇拜地抬頭看著那個少年。西惜也跑了過去,戳了戳阮詩萍的圓臉:“表妹喜歡看這走索?”
阮詩萍重重地點了兩下頭。
一旁過路的老大爺聽到她們倆的談話,停下來搭腔道:“嘿,可惜那小子是顆災星喲!”
老大爺神秘兮兮地沖她們指了指棕繩上的少年,說完便大笑起來,一張黝黑乾枯的臉上瞬間布滿了褶皺,像個核桃皮。
“此話怎講?”
“嗨,俺和那小子住一個胡同,他爸叫李鐵柱,二十年前帶著他妻子逃荒來了這景平城,就此住下了。先是生了個女娃,過了幾年又生了一個男娃,取名叫李二虎,”老大爺指了指繩索上的少年,眼神中帶著一絲瘋癲,“就是那小子。”
“聽說他出生那天,他娘還沒把他生下來,就一口氣沒上來,死啦!眼看那娃娃就要悶死在娘胎里了,那王鐵柱就拿了把菜刀把他女人的肚子剖開,把小孩兒取了出來。”
西惜感到一陣惡寒,不禁打了兩個寒顫。
“抱出來一看,是個男娃,本想著讓他婆娘開膛破肚也值了,可是沒想到啊沒想到,他老李家的厄運才剛剛開始!”老漢說著嘆了幾聲氣,臉上的表情仿佛很為李家的遭遇難過,然而眼神中卻閃著一種幸災樂禍的光。
“那小子從小都不安生,長得還沒半個人高呢就開始拿條破繩子練走索,俺們當時都笑他,他姐李大妞就笑他說‘小娃娃半夜還尿床呢,學走索?學個屁!’。這不就是個玩笑話嘛,結果那娃從此就記下了。用耗子藥把他親姐藥死了,扔到了井裡。”
“才幾歲的小娃娃就學會殺人了喲!”老漢的一張干臉又皺了起來,“這娃殺了人也不說,他爹李鐵柱就納悶,閨女咋不見了,尋了幾天也不見蹤影。幾天後,從那井裡散發出惡臭,本以為裡面掉了只死貓死狐狸,結果撈出來一看,這不李家那大姑娘嘛?!整個人都泡發了!”
“臥槽?!這麼狠?看不出來呀!”西惜目瞪口呆地看了看空中的少年,見他容貌清秀,氣質溫潤,雖說臉色較常人略顯蒼白,但也絲毫看不出是能下此狠手之人。
“別打岔,”阮詩萍那手指捅了西惜一下,“繼續講啊大爺!”
西惜心道這丫頭怕不是聽故事聽high了。看不出她還挺重口味,這故事還能聽得津津有味。
“那李鐵柱見女兒慘死,那個痛心喲,但又不忍心殺了自己親兒子,揍了那孽子一頓藤條這事兒就翻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