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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瑾華更加幽怨地說:“全世界和你無關?你前兩天還說,我是你的全世界。”

  第一百五十三章

  互相捏著對方小把柄的夫夫倆很有默契地各退了一步。夫夫之間有了矛盾——很多時候此矛盾非彼矛盾, 不過是夫夫間的小情趣而已——沒有什麼矛盾是睡一覺解決不了的。一覺不行,那就兩覺。

  柯祺有心要做一些健康的運動, 然而謝瑾華卻已經習慣了親親抱抱蹭蹭的簡單模式,每當親過抱過蹭過後, 當柯祺想要更進一步時, 謝瑾華就心滿意足地抱著被子打算睡覺了。柯祺還能說什麼呢?

  之前謝瑾華未成年, 這是用柯祺的眼光來看的。對於這個時代的男人來說, 能夠遺精並且還成了親,他就是個大人了啊!所以,柯祺若是用“你還小”這個理由來拒絕謝瑾華的求歡,這根本是行不通的, 只會讓謝瑾華覺得他另有心思。但柯祺又確實一直都把謝瑾華當作是未成年。他本來就過不去心裡的坎,又覺得過早進行某些運動會傷害身體, 於是他就騙謝瑾華說, 兩個人互相擼出來就是全套。

  這麼一來,在某些方面一直很單純的謝瑾華就覺得他已經做過全套了。畢竟,他確實慡到了啊。

  柯祺搬起的石頭把自己的腳趾頭都砸腫了。

  “總覺得柯弟最近在預謀一件大事。”身為大事的謝瑾華若有所思地對自己說。

  趁著謝瑾華去崇文館時,柯祺翻箱倒櫃找一本男男春宮圖, 那是謝三在幾年前送的, 是葉正平臨摹的前朝某位大家的作品。柯祺仍記得,那本春宮圖的內容非常……非常到位。正因為太到位了, 他當時不准謝瑾華仔細看,就把春宮圖藏起來了。結果,現在正需要用了, 柯祺卻怎麼都找不到了。

  莫非是放在問糙園裡沒有帶過來?

  柯祺就打算回問糙園一趟,正好可以和先生季達一起見個面、吃個飯。自皇上開設了恩科以後,柯祺就一直在備考,雖然他和季達一直保持著書信聯繫,但師徒兩個人之間確實有很一陣沒見面了。

  但就算要回問糙園,這個事情也得拖到朝考之後了。

  新科進士在被授官前要統一接受朝考。朝考倒是沒什麼難度,柯祺很順利就過了關。身為一甲探花的他不出意外就會進翰林院。在正常情況下,狀元會授從六品翰林院修撰,榜眼、探花會授正七品編修。之前謝瑾華是狀元,但他情況特殊,是祥瑞一般的六首狀元,因此一入職就是從五品的侍讀。

  到了柯祺這裡,開瑞帝確實想過要給他搞搞特殊待遇,但他做了這麼多年的皇帝,對於朝臣間的暗流涌動已經很是了解,為了不叫柯祺成為眾矢之的,於是柯祺最後還是按照慣例成了正七品編修。

  按照柯祺的理解,翰林院可以算是皇上的秘書機構,編修就類似於是秘書辦公室里的實習生。

  實習生就是一塊磚,哪裡需要往哪裡搬。編修的主要工作是誥敕起糙、史書纂修、經筵侍講等。這裡面其實很有說頭的。如果實習生沒什麼人脈,或為人木訥,或乾脆得罪過一些人,或不討上峰喜歡,那麼只要將他打發去纂修史書,他就很難有出頭之日了。但如果實習生天天被皇上叫去伴駕呢?

  所以,有人能在編修這個位置待到死,有人卻能以此為起點迅速地飛黃騰達。

  柯祺早在兩年前就在皇上心裡掛了號,不久前的明光宴上又和皇上配合默契,所以他入職的第一天,剛剛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上峰正要把一堆工作分攤給他,皇上身邊的小太監就來傳他伴駕了。

  皇上心裡煩得很。

  有關儲位之事,人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朝中的官員現在大體上分為兩派。一派是堅定的擁嫡黨。一派則盼著皇上立刻廢了太子,改立其他的皇子。前者堅決維護嫡系正統,堅定地支持太子、太孫的繼承人地位。後者則覺得既然太子的身體不足以繼續擔任太子了,那麼就該早立新儲君。前者不一定有私心,也許只是覺得正統二字重要。後者同樣不一定有私心,說不定只是覺得既然太子能力不夠就該退位讓賢,如此才能確保國家安穩。

  當然,更多的人還是有私心的,都想從中謀求一場潑天的富貴。

  至於皇上本人,即便他捨不得太子,但他太過了解太子的身體情況,已做好了要廢太子的心理準備。只是,他雖要廢太子,卻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廢太子,也不願意廢了太子後馬上立新太子,更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兒子們和朝中的大臣們為了儲君之位上躥下跳。得是他願意給,而不是那些人自己爭。

  所以,皇上一直在像放風箏那樣遛著其餘的皇子們。

  這是一種提醒,同時也是一種磨礪。

  在這樣的情況下,當皇上面對堅定的擁嫡黨,他心裡也特別煩躁。這幫擁嫡黨在搞什麼?太子的身體是好不了了,若是太孫現在年紀合適,身體又很健康,那麼皇上還能把太孫拘在身邊培養一下。可問題是,太孫的年紀太小了,並且他還天生體弱,皇上覺得自己已上春秋,是等不到太孫長大了。若皇位真傳給了太子,那麼以後做決策的到底是太子,還是那些遇到弱主就變得強勢起來的朝臣們?

  皇上只覺得滿朝文武找不到一個能讓他覺得順心的人。而且他對著那些枯樹皮似的老臉看膩了,就決定把年輕的探花郎提到跟前來洗洗眼睛。探花郎還特別會說話,這一點又是其他人都比不上的。

  憑著柯祺現在的資歷,要說給皇上分憂,那真是抬舉他了。皇上就是拿他當個樹洞而已。

  “朱興和黎宏朗這兩老賊,生生把大朝會吵成了鬧市!你說,他們怎麼就一個個不知消停呢!”皇上深深地嘆了口氣。朱興和黎宏朗都是閣老。朱興為人固執,是內閣首輔,也是擁嫡黨的中堅力量。

  給柯祺一百個膽子,他現在也不能順著皇上說兩位閣老的壞話啊。

  柯祺想了想,說:“請皇上允許微臣打個比方。”

  皇上很感興趣地看著柯祺,示意他盡情地往下說。

  柯祺便說:“微臣初入官場,正應當多看多聽多做且少說。若是微臣說得不對,就請皇上當微臣是在胡言亂語吧。在微臣看來,朱閣老好比是恪守規矩、為人嚴厲的婆婆,黎閣老則是活潑的小媳婦。”

  皇上:“……”

  柯祺又說:“無論是婆婆,還是兒媳婦,既然嫁到了同一家族中,自然都是盼著這個家族能欣欣向榮,越來越好的,肯定不會做那種吃裡扒外的事。”這意思是在說兩位閣老都對著安朝皇室忠心耿耿。

  誇了兩位閣老以後,柯祺接著說:“但婆婆和兒媳婦性情不同,又涉及了管家權之爭,自然就會看對方不順眼。最重要的是,婆婆盼著兒子好,還希望兒子能敬重自己;兒媳婦同樣盼著丈夫好,又希望丈夫能關愛自己。她們都想要成為那男人心裡最重要的女人,漸漸就會因為同一個男人生了矛盾。”

  朱婆婆因為是婆婆,占據了輿論的優勢。黎小媳婦想要幹掉朱婆婆,就需要另闢蹊徑。

  皇上沒話找話地說:“你這番話說得真是……精闢啊。”

  “謝皇上。”柯祺立刻把皇上的表揚認下了。

  “依著你的意思,朕就是……”皇上的面色忽然古怪了起來。順著柯祺剛剛說的話往下想,合著朱興那老東西是他的娘,黎宏朗那矮冬瓜是他妻子?皇上被自己這想法雷出了血。他拒絕再往下想了。

  柯祺想了想,又說:“皇上當然是家裡的老祖宗了。”柯祺趕緊把皇上的輩分拔高。

  皇上揮揮手,讓柯祺坐到一邊去了。翰林院的人因為時常要伴駕,所以御書房裡就專門設有一個位置,是供翰林院秘書坐的。當他們幫皇上處理政務、起糙詔書時,就會坐在這個不起眼的位置上。

  柯祺是新人,除了陪開瑞帝聊天,好像暫時就沒有別的事情做了。等到了飯點時,他順利蹭了皇上一頓飯。能陪皇上用飯,這是一種莫大的殊榮。柯祺吃得津津有味,御廚燉肉的本事真是一流啊!

  這其實是一種策略。柯祺已經給皇上留下了一個足智多謀的印象,若是叫皇上覺得他心機深沉就不好了,那時的他會被上位者忌憚。因此,柯祺要在細節上再給皇上留下一個雖機智也率真的印象。

  開瑞帝就著柯祺吃東西時的興奮勁,多用了半碗飯。

  皇上若有所思,人老了,有時胃口就不太好。為了能讓自己有個好胃口,他可以時常把柯祺拎到更前來陪膳啊!就著探花郎這吃飯的模樣,他大概短時期里是看不膩了,讓御廚給探花郎多做些肉!

  柯祺第一天的工作還算圓滿地結束了。

  第二天,皇上召集眾位閣老議事時,看著朱黎這一對吵得眼紅脖子粗的“婆媳”,忽然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在皇上一臉“我看熱鬧,你們繼續”的神情中,朱興和黎宏朗這架肯定是沒法再吵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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