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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會無聊?!夙凌一副見鬼的樣子等著顧雲,他就沒見她閒下來過!

  背對著玉家父女,顧雲對著夙凌做了一個“快答應”的口型,夙羽劍眉越蹙越緊,顧雲拼命地朝他使顏色,就在她覺得自己眼睛快抽筋準備放棄的時候,重要聽見夙凌冷冷的聲音妥協地回道:“好吧。”

  她最好給他一個解釋!不然……哼哼!

  暗黑的小巷子裡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明亮的月光也絲毫照不進這條狹小而骯髒的通道,自從上次的案子發生之後,再也沒有人敢在夜間走這樣的小巷了,老鼠吱吱的叫聲在滿是腐敗氣息的巷道里聽起來格外的清晰與詭異。

  “主子,敖天自己進了刑部大牢,接下來應該怎麼做?”如果不是焦急的男聲在巷道里響起,沒有人會注意到,這裡邊還有人。

  男子前面,一抹精瘦的黑影立在那裡,耀眼的銀絲是暗夜中唯一一抹亮色,蒼白炫目,兒周圍的黑暗一點也不會影響到他,因為他本身就屬於黑夜,在這樣的環境裡,反倒讓他更加自在。

  “查到那個女人的身份了嗎?”陰冷的聲音帶著絲絲的沙啞,聽起來竟像一個老人,但是只看那身形,卻又不像。

  男子恭敬地回道:“她叫青末,皓月人,是皓月國送過來的禮物,她姐姐青靈嫁給了樓夕顏,青楓被封為清妃。”

  原來那個女人還有這樣的背景,想到那天他維護她的樣子,嫣紅的唇冷冷地揚起。

  敖天啊敖天,我就不信不能把你從牢里引出來。

  六十八……六十九……七十……七十一……

  玉菡萏捂著胸口,大眼瞪著吊在樹上靠手臂的力量就能將自己提起來的顧雲,只覺得呼吸有些不暢,她已經做了八十個了……不累嗎?想不到她嬌小的身軀,細得和她差不多的胳膊,居然這麼有力量,汗珠隨著額間滴落,臉色也因為持續用力而變得有些紅,但是那堅毅的眼神告訴她,這個女人若是沒有完成自己的目標,是絕對不會罷手的。果然,雖然最後幾個做得很艱難,但是顧雲還是堅持做夠一百個引體向上,才鬆了手。

  輕鬆落地,顧雲一屁股坐在糙地上,累得猛喘氣。

  盯著隨意落座、滿身是汗,可以說是有些狼狽的顧雲,玉菡萏嘴角竟是不自覺地微微揚起,這個女人有著不同尋常女子的魅力,難怪夙凌肯為她破例。

  “你為什麼要幫我?”這是玉菡萏不理解的地方,她不喜歡夙凌嗎?為什麼要放個女人進將軍府?還是她真的那麼自信,不把任何女人放在眼裡?

  “什麼。”顧雲剛做完運動,沒太注意聽,有一瞬間的茫然,其實玉菡萏真的冤枉顧雲了,她不是看不起其他女人,而是——壓根兒沒往那方面想。迎上玉菡萏不解的眼,顧雲回過神來,笑道:“為了你的安全啊。”

  玉菡萏嗤之以鼻,不過良好的教養沒有讓她做出翻白眼這樣的事精,在顧雲身旁優雅落座,玉菡萏萏開門見山地問道:“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顧雲輕輕挑眉,笑道:“你很敏銳,不過我應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不需要問你了。”她在下午的時候還是去了趟刑部,該看的資料地都看了,她相信玉菡萏沒有說謊,也知道她該說的都已經說了,自己留她在將軍府,還真是為了她的安全,因為她的供詞幾乎能說明敖天沒有作案時間,如果兇手想要陷害敖天,系她是必然的。

  顧雲都這麼說了,玉菡萏也不再自討沒趣,輕輕打開身旁的木盒,裡邊是一把青玉翡翠打造的七弦琴,濃郁而飽滿的綠色在月光下閃著瑩潤的光芒。將琴放在膝上,玉菡萏縴手輕揚,試音般地撥弄了一下琴弦,清音滾落,已經是美不勝收。

  顧雲雖然不懂琴也不懂音樂,卻也能感覺到琴的名貴與玉菡萏撫琴的功力。

  雙手枕在腦後,顧雲平躺扯糙地上,看著頭頂處,自己用來做引體向上的樹幹還在來回晃動,耳邊聽著悠揚的琴聲,顧雲暗嘆,美人當如是吧。難怪夙凌覺得她不像女人,一比之下,才發現她真的不太像。

  微微閉上眼,顧雲忽然感覺到一種怪異的感覺,這是——被偷窺的感覺!顧雲倏地睜開眼,一把按住還在顫抖的琴弦,美妙的樂曲戛然而止。

  陰冷的牢房裡,只有一個小小的窗口,清冷的月光從窗外斜斜地映入獄中,隱約能看見石床的一角上坐著一個人,精瘦的身體挺得直直的,貼靠著石牆,銀白的髮絲在這一室的暗黑中,與清輝變相輝映。過分安靜的監舍透著一股怪異的氣息,似乎缺少了人氣,平時會時常巡視的衙役,消失得無影無蹤。

  “想不到穹岳的大牢還蠻舒服的嘛。”帶著嘶啞與戲謔的男聲在牢門外低低地響起,一道墨黑的影子就這樣突兀地出現,立在牢門外的男人,竟也有著一頭不輸敖天的銀白髮絲,就連長相也有七分相似,只不過他看起來要比敖天蒼老得多。乍一看,兩人真的很像,不同的是,敖天身邊環繞的是冰冷的漠然之氣,而他則是渾身上下充斥著冷戾的殺戮之氣。

  敖天比夜更暗黑的眸子緩緩睜開,卻並不看向門外的男子,也不搭他的話。看不見敖天的表情,卻能感受到那寒冰般的氣場越來越強。

  見敖天不為所動,男子冷戾的跟眸寒光一閃,低低的聲音中滿是諷刺,“我第一次知道,原來敖天也會逃避,還是你想輩子躲在這裡?”

  敖天仍是冷漠地坐在那裡,似乎門外根本沒有人一般,漠視得很徹底。男子的手不自覺地握了握,薄唇輕輕揚起一道陰冷的弧線,低低地笑道:“上次那個小姑姐還挺漂亮的,不知道享用起來,是不是也一樣美味。”

  敖天一怔,雖然並不明顯,卻已足夠讓男子發現,笑容更加擴大,他就知道,他這次會賭贏!男子嘶啞又尖銳的笑聲在牢房裡肆無忌憚地響起,不再看向敖天,而是朝門外走去。

  終於,始終酷做得一語不發的敖無忽然大聲叫道:“站住。”

  男子身形一滯,停了腳步,只聽見一聲冰冷殘廢得猶如地獄傳出來的低音在背後響起,“不想死就不要去碰她!”

  男子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好強的氣勢,不愧是敖家的人,天生血液中就流淌著嗜血殘忍的天性,加速的心跳不知道是因為興奮還是害怕,男子嘶啞的聲音繼續挑釁道:“你放心,我會留她一個全屍的。”

  說完,男子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敖天,我就不信,你不出去!

  顧雲倏地睜開眼,利落地起身,一把按住還在顫抖的琴弦,美妙的樂曲戛然而止。玉菡萏嚇了一跳,怔在那裡動也不敢動,院子裡靜靜的,沒有什麼異常,夜風緩緩地吹著,不時飄下兒片枯葉,等了好久,還是沒什麼動靜,玉菡萏終於忍不住問道:“怎麼了?”

  顧雲凝神靜氣地觀察了很久,那種窺伺的感覺似乎不見了,是她神經過敏嗎?還是來人隱藏得太好?心裡不敢肯定,顧雲也沒和玉菡萏多說,將手從琴弦上移開,淡淡地回道:“沒什麼,你繼續。”

  這叫她怎麼繼續,顧雲剛才忽然來這麼一手,讓她撫琴的興致全沒了,還莫名其妙地嚇了她一回,玉菡萏的臉色明顯變差。

  看得出玉菡萏在生氣,顧雲也並不打算解釋,兩人就這樣坐在糙地上,氣壓有些低。此時,夙任頎長的身影出現在院門外。

  剛想打招呼,就看見兩個女人互相不對眼地坐在那裡,顧雲顯得有些漫不經

  心,玉菡萏顯然在生氣,他記憶中的玉菡萏優雅溫潤,還帶著那麼一點點清高,說話輕輕柔柔的,不時還有些羞赧,教養極好。青末還真是厲害,這樣的人和她才相處半天,就能把人逼到變臉。

  畢竟應付女人之間的戰爭,他完全沒有經驗!久久地站在那裡,夙任思考是應該繼續走進去還是應該先躲開,一個已經是大哥的女人,一個想成為大哥的女人,他誰也招惹不起。

  正準備退出去,玉菡萏卻發現了他的身影,將膝上的玉琴放到一旁,玉菡萏立刻起身,微微側身行了個禮,柔聲說道:“夙統領。”

  顧雲有些傻眼,剛才她瞪自己瞪得跟珠子都要掉出來了,現在這柔情似水的樣子雖然很養眼,但是轉變得太快也很嚇人吧!

  夙任一愣,趕緊笑道:“玉小姐,在這兒住得還習慣嗎?有什麼需要儘管和我說。”

  王菡萏微微一笑,輕聲回道:“夙統領太客氣了。”

  玉菡萏如常地憂雅知禮,這麼近的距離,顧雲能聽出她聲音似乎在微微發顫,一雙美目微低,始終不敢與夙任對視。今天下午面對夙凌她都還算坦然淡定,怎麼現在卻變得這麼侷促,難道……

  顧雲暗自猜測若,不過她一向不敢高估自己對情感的分析能力,所以顧雲朝著夙任調侃道:“你來幹什麼,不會是聽說院裡有美人,就趕過來獻殷勤吧!”

  顧雲話音才落,玉菡萏暗暗地又瞪了她一眼,臉卻是變得越來越紅。顧雲暗笑,種種跡象表明,她的分析應該沒錯,再看夙任,只見他先是一怔,趕緊解釋道:“你別胡說!是大哥讓我來叫你去一下!”

  這麼急於解釋啊,有問題,但是夙任看玉菡萏的神色又沒什麼曖昧和神往啊!難道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顧雲有些懵,她的腦子果然不適合用來分析情愛!

  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糙屑,顧雲知道夙凌在等著她解釋今天的舉動,畢竟是她堅持讓玉菡萏住下的。

  顧雲抬腳要走,夙任忽然發現她身後的棵大樹上有一抹奇怪的亮光閃過,立刻大聲叫道:“誰在那裡!”與此同時順勢一躍而起,躥上樹梢。顧雲只看見枝葉間猛烈地震動了一下,就知道樹上果然有人。

  顧雲抓住還搞不清楚狀況的玉菡萏一直退到房門口,靜觀其變。

  茂密的樹叢激烈地晃動著,顧雲暗暗心晾,這人能了無聲息地出現在戒備森嚴的將軍府,可見武功之高,夙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對手。

  正想喚來冰煉上前助陣,一白一黑兩道身影追逐著從樹梢上打到院子裡。夜光下,黑衣男子一頭銀絲格外耀眼。

  敖天!看清來人,顧雲和玉菡萏都是一驚,顧雲驚的是敖天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不是在牢里嗎?玉菡萏則是因為害怕,那天夜裡血腥的一幕再次在眼前浮現,她往顧雲背後縮了縮,手緊緊地拽著顧雲的衣袖。

  夙任手中沒有武器,只有用拳腳功夫,敖天也沒有亮劍,下手雖然有些重,卻也不是真往死里打。顧雲暗暗鬆了一口氣,將玉菡萏擋在身後,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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