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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雲輕輕挑眉、她還真有些不習慣這樣的夙凌,平時他不是對她吼,就是對她動手,再不然就是拿她練眼力,今天這樣冷酷又平靜的他,總讓她覺得有些怪異。顧雲低聲問道:“你在生氣?”

  夙凌翻書的手微微一頓,很決恢復如常,依舊不曾抬頭,只是冷聲回道:“沒有。”

  這樣還叫沒有生氣?她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低眉思索了好一會兒,她好像沒招惹他啊,實在想不出來,顧雲直接問道:“我哪裡得罪你了?”

  她還敢問?夙凌再次抬頭,這一次鷹眸中不再平靜無波,如果視線能殺死人的話,顧雲已經死了好多次了。她咽了咽口水,覺得自己真是賤骨頭,她似乎覺得……這樣的夙凌比較真實,當然,也比較危險!

  顧雲慢慢從椅子上站起來,訕笑道“你忙你的,打擾了。”

  要問的已經問完了,顧雲打算拍拍屁股走人,淮知她腳還沒跨出門檻,夙凌陰沉的聲音已經在身後響起,“等等。你要去哪裡?”

  顧雲轉過身,如實回道:“去刑部看案卷。”

  她果然是要管這個案子!夙凌冷哼道:“這麼熱衷於這起案子,是由為關係到敖天,你才這麼格外上心吧!”

  顧雲暗嘆聲,又來了……

  不過相比剛才高深奠測的他,她更願意和此時的夙凌打交道,起碼她覺得很熟悉,顧雲難得好脾氣地解釋道:“所有案子我都熱衷。敖天救過我、幫過我,我自然希望這件案子能早口水落石出。但是即使這只是一起普通的案子,我也一樣上心。所有兇徒都應該歸案,與涉及誰沒有關係!如果是你的事情,我也一樣會盡心盡力的。”

  如果是你的事情,我也一樣會盡心盡力的……

  夙凌剛才還怒火翻騰的眼倏地一沉,心中的不慡居然因為她一句仿佛隨口而出的話而消減了不少,想到剿山賊時,她確實為了他做了很多,夙凌注視著顧雲的眼越發幽深,神色也顯得有些複雜。

  他這麼看著她幹什麼?面對著夙凌再次變得“怪異”的雙眸,顧雲的心又開始惶惶不安起來,不自覺地退後一步,笑道:“你忙你的吧,我真走了。”

  “等等。”

  腳下—僵,顧雲哀嘆,他又想幹嗎!

  夙凌從案桌前起身,走到她身邊,貌似心情不錯地說道:“我陪你去,刑部畢竟不是尋常地方。”

  他要陪她去,她能不能說不要?

  夙凌已經率先踏出書房,答案很明顯是——不能!

  顧雲無語地跟著夙凌走到院外,一名小將正好進來稟報導:“稟將軍,禮部侍郎玉澤司求見。”

  玉澤司?夙凌劍眉微蹙,他來找他做什麼?其實玉家和夙家也算世交,當年母親生夙任的時候差點難產,是醫藥世家出身的玉夫人出手相助,母親才沒有困難產身亡。算起來,玉家也算他們的恩人,只不過後來父母身故,來往也漸漸少了,玉澤司平日裡幾乎都不會來夙家,這次來,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雖然不知道他來的目的,但是玉澤司已經親自來了,這個面子他還是要給的,輕輕抬手,夙凌對著小將說道:“請。”

  “是。”

  看他臉色有些凝重,顧雲以為朝廷里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乘機笑道:“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我是能幫單御嵐破案的人,他是不會為難我的。”

  磨蹭了這麼久,都快上午了,顧雲想快去快回,才轉身,一雙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低沉的聲音也同時在耳邊響起,“你坐一會兒,待會兒我和你去。”

  顧雲一怔,他今天是怎麼了?這麼堅持?

  被拉到最靠近書桌的椅子旁坐下,顧雲也只能等了,按照夙凌的性格,她硬要走兩人說不定又是一頓大吵,她也不想整天和他對吼,識時務者為俊傑,等等吧。

  不一會兒,小將帶著一名六十歲上下的老者進入書房。顧雲抬眼看去,老者身後,居然還跟著一名女子,女子微低著頭,高挑的身材,優雅的舉止,一看就很有大家千金的風範,顧雲忽然有些好奇女子的長相,再往上看,顧雲一怔,怎麼是她?

  玉澤司進門,就看見了旁若無人地靠坐在椅子上的顧雲,能出現在夙凌的書房裡還這麼一身輕鬆的女人,他還真沒見過。不著痕跡地收回視線,玉澤司對著夙凌微微拱手,行禮道:“見過夙將軍。”

  夙凌難得客氣地說道:“玉大人無須多禮。”

  玉澤司身後的玉菡萏也文雅地行禮道:“夙將軍。”溫潤的聲音加上優雅的姿態,怎麼看都是一道美麗的風景,可惜夙凌不但沒有表現出開心,劍眉還微微蹙在一起,只是對著她酷酷地點點頭,轉而看向玉澤司,問道:“玉大人此次前來是否有什麼事情?”

  玉澤司再一次深深一揖之後,才不好意思地說道:“今日前來,實在是……不得已。老朽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夙將軍能答應。”

  “玉大人請說。”就看在玉夫人曾經救過母親的份上,玉澤司開口了,夙凌能幫的自然不會推脫。只是這麼多年他都沒有來求過他,這次前來所為何事?黑眸掃過安靜地站在那裡的玉菡萏,夙凌心中有一抹不好的預感。

  玉澤司低嘆一聲,憂慮地回道:“承蒙東太后抬愛,欽點菡萏在此次慶典中為各國使節獻藝,這是我們玉家的榮幸。只是昨日菡萏意外目睹一場兇案,還和兇徒正面遇上,那歹人兇殘無比,我怕他會對菡萏不利,所以,想請夙將軍派人保護她的安全。”

  夙凌還未發話,一直漫不經心的顧雲卻忽然來了精神,也不在意是不是會打斷夙凌的話,盯著默不作聲的玉菡萏,問道:“你與兇手正面遇上了?那麼你是否目睹了他殺人的過程?看清他的長相了嗎?”

  玉菡萏一愣,默默地看了夙凌一眼,他竟然沒有發飆,臉上也沒有發怒的徵兆,似乎顧雲這樣忽然插嘴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她正是在那種始終不敢直視的臉上發現了淡淡的寵溺與忍讓,緩緩掩下眸光,玉菡萏才低聲回道:“昨晚我與丫鬟一起去妙音居取新做的琴,結果親的音色有些問題,調了很久也沒弄好,到了亥時一刻我們才回府,因為天色已晚,為了儘快回府我們準備走小巷回去,才走到巷口,我就看見……”

  一直努力保持平靜,但是想到昨夜看到的那一幕,玉菡萏還是明顯氣息有些不太穩,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她才又繼續說道:“看見一個銀髮男子懷裡抱著一個衣衫盡褪的女子,手裡拿著一把短刃,刀尖……還在流血!我嚇得尖叫了一聲,男子回頭看到了我們。我當時很害怕,不知道應該如何反應,和他對視了一會兒,這時候聽到叫聲的人都跑了過來,男子就朝另一個方向跑了。他站在暗巷裡,長什麼樣子看得不是很清楚,只隱約看見他的臉型很瘦削,看人的眼光像一把刀子!”

  這麼說,她聽到尖叫聲的時候,兇案正在進行,而那時,敖天才離開她眼前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從他離開的方向再折回暗巷行兇殺人,時間明顯不夠!這麼說,殺人的一定不可能是敖天,那麼他出現在案發現場真的是巧合?還是說,他是在給兇手打掩護拖延時間?又或者是另一種可能,兇手就是為了要陷害敖天,所以在他出沒的地方殺人?

  顧雲腦子高速運轉著,分析著各種可能性,所有人都在等著她接下來說什麼,她卻進入自己的世界,根本不在意任何人,書房內瞬間顯得安靜得有些尷尬。

  夙凌無奈,思索了一會兒,對玉澤司說道:“關於這件案子的事情,玉大人應該和刑部商量。”不是他不想幫,這畢竟是刑部主審的案子。

  玉澤司苦笑一聲,回道:“老朽剛從刑部回來,單夫人說,日前官府都在全力查案,人手不足,此次慶典的安全由夙將軍負責,所以老朽才希望夙將軍能保護小女安危,這也關係到慶典的順利舉行,懇請將軍能答應!”

  該死的單御嵐,他倒是會省事!心中不太慡,臉上依舊沉穩,夙凌終於還是點頭回道:“我會派一隊人馬駐守在侍郎府外,保護小姐的安全。”

  玉澤司遲疑了一會兒,看了看身邊的寶貝女兒,最後忍不住繼續說道:“老朽聽說,那兇徒武功極高,嗜殺成性,只怕……”

  在夙凌漸漸暗下來的臉色下,玉澤司的聲音也越發的小了,沒有人能在他的鷹眸冷視下還能如常地說話,當然顧雲除外。

  剛從思緒里出米,正好聽見玉澤司的話,顧雲莞爾一笑,順勢笑道:“你想讓玉小姐住到將軍府,這裡才是最安全的,對不對?”

  玉澤司剛要點頭,夙凌冰冷的聲音毫不客氣地拒絕道:“不行。將軍府里沒有女人,玉小姐住在這裡不方便。”夙凌說完,目己也愣了一下,青末就坐在他身邊,這話說得……

  玉菡萏優雅的臉上划過一抹強忍的笑意,玉澤司也是一臉怪異地看著顧雲,相較於他們的尷尬,顧雲灑脫地輕笑,自嘲地嘆著,好吧,在夙凌跟中,估計她不算是女人。

  被說成不是女人應該算是侮辱吧,但是這名女了確實那樣無所謂地一笑了事,臉上的刀疤破壞了絕美的面容,卻掩不住犀利奪目的風華。玉澤司終於知道這女子是誰了,皇上御賜的女人——青末。只不過夙凌會讓她來書房,這倒出乎他預料之外,滿朝文武都知道,夙凌對女人是最最不屑的。深深地看了一眼隨性地坐著、大方坦然的女子,玉澤司收回視線,若有所思。久久,才又低聲說道:“老朽知道,這個請求實在唐突,但是那個兇手昨天夜裡就出現過一次,玉家就菡萏這個女兒,老朽實在……”

  “等等。”玉澤司還沒說完,顧雲卻抓住了一個重點,再次看向面色平靜的玉菡萏,急道:“昨天兇手去找你了?”昨夜敖天已經在牢里了,如果兇手出現,那就更加說明兇手不是敖天。

  玉菡萏遲疑了一會兒,才輕聲說道:“我在屋裡沒有看見,是芙兒在院中看見一道黑影。”

  只是一個黑影?顧雲有些失望,看來是小丫頭嚇壞了,捕捕風捉影。如果真的是兇手,怎會讓她活下去!夙凌顯然耐心已經用盡,朗聲說道:“待會兒我讓夙羽帶五百人駐守在侍郎府,這樣玉大人總放心了吧。”

  夙凌都已經這麼說了,玉澤司也不好再說什麼,正要應下來,一直穩穩地坐在一旁的女子忽然起身,站在夙凌的案桌前,說道:“慶典這麼重要,玉小姐作為表演者,關係著穹岳的臉面,她的安全夙家軍自然不能袖手旁觀,這段時間夙羽應該也很忙吧,不如讓她在這兒先住下吧,反正倚天苑裡還有幾個空房間,我一個人無聊得很,和玉小姐也好有個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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