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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霄面色微沉,搖了搖頭,收起了之前那副閒散的模樣,嚴肅地說道:“齊長老不必自謙,皇上如此重視這件事,自然不單單是為了靳家,更是為了燎越,幾位長老莫要忘記,夙家也在穹岳,也同樣是傳承千年的尚武世家,與靳氏隱退不同,夙家現在在六國之中的地位,可是無人能敵。”

  “夙家?!”

  如果說之前三人還並不太把白霄說的話當回事,再聽到夙家這一刻,幾人卻是同時心驚不已,如果這件事牽扯到夙家,那便不再是簡單的奪劍而已了。

  白霄點了點頭,也不再像前面那邊慢條斯理地說話了,臉上的凝重之色,一點也不必三人少,“樓夕顏一個文臣,要兩把劍做什麼?十多年前樓家和夙家便已聯姻了,若非有人在背後指點,他何必大費周章,謀劃十多年?至於為什麼他們要費勁心思奪這兩把劍,兩把劍到底有何秘密,這其中可能事關你們這些千年大家的隱秘,皇上無意探究,不過,止戈和藏鋒絕對不能被穹岳奪走。現在穹岳已是六國之首了,若是讓燕弘添再進一步,只怕他便要一統六國了。所以,為了燎越,皇上這次才會讓本王前來,與各位長老相商。”

  說完,白霄暗暗觀察著三個老頭的反應,三人都沉默了下來,就連之前最為暴怒的馬長老,也沉著臉,一句話也不說。

  猜不透三人的想法,白霄擔心過猶不及,便也不再說話,靜觀其變。

  花廳里靜的仿佛只能聽見自己呼吸的聲音,白霄強作鎮定,沉默持續了一盞茶的時間,最後,還在最上位的風長老冷聲說道:“關於止戈和藏鋒的事,靳家自會處理,必不會讓它們被任何人奪去,景王回去復命吧。”

  白霄藏在錦袍下的手倏地收緊,果然是死老頭,冥頑不靈!

  暗暗深吸了一口氣,白霄起身,拱了拱手,笑道:“既然如此,本王就先告辭了,若各位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

  “蘇玉,送客。”

  一直守在門外的清瘦男子仿佛沒感覺到之前花廳里凝重壓抑的氣氛一般,溫潤的嗓音低聲說道:“請。”

  白霄點了點頭,跟在蘇玉緩步離去。

  花廳里的氣氛,卻沒有因為白霄的離開,而變得輕鬆一些,反而越發的凝重了。

  “現在如何是好?”馬長老脾氣雖然急躁,卻並非莽撞無知之人,聽了白霄的話,他也知道此事若真如夙家有關,只怕他們三人也決定不了,還需速速報與家主知曉。

  齊長老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看向垂首立於一旁的女子,問道:“紫蘇,景王與慕苒真有交情?他所言是否屬實?”

  紫蘇思索片刻,才回道:“景王確實來過寶盒清齋數次,與主子的交情倒也不算太好,前兩天景王邀主子去赴宴,主子應邀去了,當時我並沒有一同前往,所以不知道主子和景王說了什麼。不過主子回來的時候,確實是喝醉了,還口口聲聲說,一定不會放過樓姑娘,要把搶回藏鋒,聽車夫說,主子和樓姑娘在路上發生了爭執,兩人還動了手。”

  ------題外話------

  因為還差兩三百字,不夠三千,又怕大家等了一夜看不到,所以前面接得有點多,大家先看,我再寫一點然後修改,明天10點後再刷新一下,會補上新內容。

  ☆、第一百一十四章 試探

  酉時,幾人在小廝的引路之下來到了花廳,本來以為傅長明應該不會這麼早過來的,沒想到幾人剛跨進大門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他已經坐在主位上,一邊悠閒地喝茶一邊等著他們。

  偌大的圓桌上,擺滿了珍饈佳肴,三四個僕人安靜的垂首立於一旁等待著主人的吩咐,所有的東西都準備的齊全,只是奇怪的是,傅長明的身邊,除了吳叔陪著他聊天之外,一個人也沒有。予弦是澹臺家的人,團圓飯自然不會出現在傅家,但是傅長明嫡出庶出的兒子好幾個,今天這樣特別的日子,年夜飯上居然沒有別的傅家子孫,這未免有些奇怪了。

  幾人不著痕跡地對看一眼,倒也沒有把心思寫在臉上,本著靜觀其變的原則,步伐一致地朝圓桌走去。

  方如輝曲凝雙和樓辰到底是外人,走到離開圓桌一丈遠的地方,便是停了下來,見禮道:“見過傅相。”

  靳衍痕嘴角輕勾,一點也不生分地直接走到傅長明身邊,笑道:“外公。”

  靳茹則有些拘謹,但看到靳衍痕已經走過去了,只遲疑了片刻,便也跟著走上前,在傅長明另一側站定,低聲叫道:“父親。”

  傅長明點了點頭,放下手裡的茶杯,拍拍靳衍痕的肩膀,又對著站在稍遠的樓辰三人招了招手,笑道:“今天過年,不用這麼拘謹,都坐下吧。”

  傅長明今日穿著一身棗紅色長袍,氣色看起來很不錯,年輕時犀利又敏銳的眼眸,此時卻帶著溫和的笑意,慈祥地看著他們,眼中都是對小輩們的關懷和喜愛之情。

  幾人入席坐定,傅長明看向坐在靳茹身邊的樓辰,笑道:“你是樓夕顏的女兒?”

  早在第一次進傅府的那一天,傅長明就知道她的身份了吧,樓辰也不揭穿,微微點頭,回道:“是。”

  傅長明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刻意壓低聲音般問道:“你爹平常在家的時候,都是怎麼說我的?”

  這樣的問法,實在有些讓人難以回答,但配上他故作神秘的語氣,又讓人覺得他隨和又有趣。

  樓辰沒想到他會這麼問,但也不得不承認,他這樣一問,倒是讓餐桌上的氣氛活絡了些,也顯得和她極為親近,不愧是傅相啊。

  樓辰腦子裡閃過父親對傅長明的評價,抬眸對上他還真有幾分好奇的目光,樓辰微微一笑,微涼的嗓音一個字一個字地回道:“文可治國,武可安邦,有經世之才,但城府極深,難以捉摸,不好相與。”

  “哦?”傅長明一怔,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樓相是這麼說的?能得樓相這樣的評論,老夫還真是榮幸之至。”

  傅長明像是真的很開心般,笑了好一會,才漸漸停了下來,他還想和樓辰說些什麼,一道清脆的女聲驀然響起:“傅相,那您又是怎麼評價樓相的呢?我猜樓相肯定也很想知道。”

  傅長明順著聲音看過去,立刻對上了一雙清澈又靈動的大眼睛,眼中滿是好奇。傅長明好笑地搖了搖頭,說道:“旭哲沉穩踏實,年少時還有些木吶,想不到,還能養出這麼個古靈精怪活潑可愛的女兒。”

  “旭哲”是……父親的字,曲凝雙這時才想起來,眼前的老者不僅是顯赫一時的一朝之相,還是父親的老師,她剛才好像有些失禮了。

  曲凝雙眨了眨眼睛,羞赧地笑了笑,不過那雙漂亮的眸子還是期待的看著傅相,等待著他的回答。洛水鎮離穹岳很近,她也聽說過很多樓相的事跡,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樓相可是自己最崇拜之人的夫君,她自然好奇,傅相到底會這樣評價他。

  小姑娘的眼神清澈,心中所想全都倒影在那雙眼睛裡,傅長明卻是想看看另一個人,是不是同樣好奇。

  傅長明抬眼看去時,只見樓辰正在低頭喝湯,儀態優雅,眸光平靜,就好似他們說的話題,跟她並沒有什麼關係一般。傅長明暗暗點頭,小小年紀,就能不為虛名所累,倒也算做到寵辱不驚了。

  不過,傅長明也不想浪費在樓夕顏女兒面前,對他品頭論足的機會,笑眯眯地回道:“少年拜相,弱冠之時便已位極人臣,光是這份心性和手腕,樓相就足夠讓人嘆服,但‘城府極深’‘不好相與’八個字,更適合樓相才對,老夫自嘆不如。”

  這話調侃意味太濃,樓辰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微微笑了笑,風度極佳。

  傅長明在心裡嘆了口氣,這小丫頭太冷靜了,也太聰明了,想逗她還真不太容易。

  “今年有你們這幾個小輩陪著過年,我這倒是熱鬧不少,想必樓相和旭哲都該羨慕了。你們都多吃些。阿痕也多吃點。”靳衍痕就坐在傅長明身邊,他親自夾了一筷子菜,放到靳衍痕碗裡,疼愛之情溢於言表。

  靳衍痕連忙將碗往前遞了遞,接過傅長明夾的菜,一臉欣喜地笑道:“謝外公,以前在洛水鎮,只有我和茹姑姑一起過年,想不到今年能到京都和外公一起過年。我小時候生了一場大病,六七歲之前的事都不記得了,這次能住在這裡,看看母親生活過的地方,我也很高興。”

  傅長明嘆了口氣,安慰地拍拍靳衍痕的肩,說道:“青竹以前住在清心苑,她離開之後,一直空著,每日都有人打掃,你若想去,就讓你小姨帶你去看看。”

  樓辰心念一動,靳茹的以前住的院子,早就已經分給別人住了,而傅青竹已經離開了十八年,甚至人已經亡故,她的院子卻保留了下來。這是在打親情牌?

  “多謝外公。”靳衍痕反應一點不慢,滿面孺慕之情,話語間儘是對父母的追思嚮往,“可能是因為記憶中,沒有見過爹娘的樣子,所以對他們的事,特別感興趣,可惜茹姑姑說,爹娘成親的時候,她年紀還小,也不記清楚。外公,我爹娘是怎麼認識的?”

  “你爹和你娘相識還頗為有趣。”傅長明嘆息了一聲,好似回憶起了什麼有趣的事,那布滿皺紋的眼角都忍不住微微彎了起來,帶著淡淡的寵溺,說道:“當年我和靳家一位長老交情頗深,你爹從靳家出來歷練的時候,順便幫那位長老給我帶一封信過來,誰知那天我剛好不在家。青竹因為我喜歡竹子,就想在家裡多種些翠竹。你爹來的時候,她剛好在院牆邊和僕人一起種竹子。你爹以為青竹是家裡的丫鬟,隨手將信塞給她,還冷言冷語的告誡她一定要轉交給家裡主人,說完就想走,結果被青竹戲弄了一整天,之後還被她逮著種了小半個月竹子。”

  傅長明說得很慢,似乎說著說著,就陷入了回憶一般。

  他忽然看向靳衍痕,那目光像是通過他的臉,看向另一個人,“你這雙眼睛倒是和青竹極像,眸若桃花,艷而不妖,當年,你娘親用這樣的眼睛盯著我的時候,所有拒絕和訓斥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靳衍痕猛地低下頭,掩下眼中的恨意。真的那麼疼愛,當年為何不救她?!

  之前聽到關於父母的事,他的腦子裡,便不可控制的想像著爹娘認識時場景,在心裡勾勒他們的模樣,當年有多美好,現在就有多殘酷。

  靳衍痕深吸一口氣,按下心中涌動的波瀾才緩緩抬起頭,似好奇般問道:“外公還和靳家的長老認識?不知道是哪位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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