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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衍痕的問話,轉折明顯有些突兀,傅長明卻好似並不在意,細看之下,之前提到女兒時眼中那種懷念疼惜的神采早已消退。

  傅長明笑道:“我與風長老可是相識二十多年了。”

  風長老?幾人腦中划過風長老那張冰冷倨傲的臉,還是有些不敢想像。傅相居然和風長老是好友,兩人的脾性相差也太多了。

  怎麼看,傅相和齊長老更像朋友一些,兩人氣質很相近,都是看起來慈祥又溫和的人,不同的是,齊長老更為內斂低調,傅相氣勢上要更為懾人一些。

  看到幾人驚訝的眼神,傅相笑道:“看來你們是見過風長老了。二十多年前,我與風長老初識時候,他可比現在意氣風發,鋒芒畢露多了,只是十八年前發生了一些事,才被抹去了些許稜角罷了。”

  傅長明話音未落,靳衍痕立刻意識到,傅長明正在把話題往十八年前引,靳衍痕自然不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幾乎是立刻問道:“靳家十八年前發生的事,是不是與我爹娘的死有關?”

  傅長明眸光一暗,嘴角的笑容慢慢斂去,握在手中的筷子“啪”的一聲,被放在了桌面上。

  花廳的氣氛,瞬間轉變,靳衍痕卻好似還不夠般,又問了一遍:“靳家十八年前發生的事,是不是與我爹娘的死有關?”

  傅長明的臉,第一次冷了下來,靳茹緊張的手心直冒汗,好在他並沒有動怒,沉默片刻後,冷聲回道:“靳家的事,我並不太清楚,當時只知道靳翼是為了尋找妹妹才離開的,那時候皇上病重,朝堂不穩,我一時顧不上他們,聽說靳家已經派人去找了,就沒有再管這件事,誰知……最後等來的,是靳翼和青竹去世的消息,那之後我與靳家也斷了往來。”

  靳衍痕還想再問,傅長明重新拿起了筷子,“今天過年,別說這些事了,來,用飯吧。”一句話,顯示今晚這個話題已經結束了,而靳衍痕也已有所收穫,自然不會再繼續追問,幾人一邊吃,一邊聊些京都趣聞,一頓飯下來,倒也沒再起什麼矛盾。

  幾人從花廳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黑下來了。遠處,幾十盞孔明燈隨著夜風慢慢升空,一點點橙黃色的火光,在夜幕的映襯下,顯得格外飄渺好看。花廳離相府外的街道並不遠,走在小路上,就能聽到外面鞭炮噼里啪啦的聲音,不時還能看到各種顏色的煙火。即使不出門,也能聽到孩童們的歡呼尖叫聲,聞到空氣中飄散的淡淡硝石味道。

  幾人走在小道上,除了看到幾盞照明用的紅燈籠之外,再無其他喜慶的裝飾,相府里的下人不多,入夜之後,更是沒什麼人走動。

  府內和府外兩種光景,兩相映襯之下,偌大的相府反倒有種別樣的蕭索之感。

  今晚傅相提到了父親,此刻又聽到院外熱鬧的爆竹之聲,曲凝雙的情緒有些低落。她一個人跑出來,雖然之後有托人帶消息回去,父親也一定還是會很擔心吧。今天除夕,以前在家的時候,吃了年夜飯,父親都會陪她一起出去放鞭炮,即使她現在早就不是小丫頭了,父親仍是每年都陪著她。今年沒有自己陪在身邊,不知道他這個年過的好不好,還會不會到院子裡,點一串鞭炮?

  方如輝就走在曲凝雙身邊,立刻就發現了總是笑容燦爛,喜歡嘰嘰喳喳的丫頭低垂著頭,情緒異常低落。

  方如輝輕輕抬手,在即將摸到她耷拉的腦袋時,又停了下來。扭頭看了眼不遠處的絢麗火光,方如輝緩緩收回手。

  曲凝雙感覺到有人影從自己面前一晃而過,抬頭看了一眼,剛好看到方如輝俊逸的背影朝著門外的方向緩緩走去,曲凝雙好奇地叫道:“如輝哥哥?你去哪?”

  方如輝回過頭,低聲回道:“過年自然要去放鞭炮了。”

  不遠處的人,眉目雋秀,聲音溫柔,曲凝雙覺得自己的心砰砰的跳的厲害,臉頰一片緋紅。

  “我也去,等等我!”曲凝雙跑出了好幾步,才想起樓辰他們還站在身後呢,連忙又回頭對著三人叫道:“樓辰阿痕茹姨,你們去不去?”

  靳衍痕像趕蒼蠅似的對她揮揮手,一臉嫌棄地說道:“我們不去,你快去吧,走走走,別礙事。”

  曲凝雙輕嗤了一聲,轉身想拉著樓辰一起去,靳衍痕立刻閃身,把樓辰護到自己身後,不懷好意地指了指前方,笑道:“再不快點你的如輝哥哥可就不等你了。”

  曲凝雙怕方如輝真的不等她,狠狠地瞪了靳衍痕一眼,飛快地跑到方如輝身邊,哪裡還看得到一絲落寞神情。

  走出花廳,靳茹才真的鬆了一口氣,回過神來就看到靳衍痕狗崽子護食似的護著樓辰,生怕別人搶了去似的。靳茹搖了搖頭,笑道:“我也走了,省得被說礙事。”

  聽了靳茹的話,樓辰有些不自在的抿了抿唇,一臉冷然,彆扭的別過頭,不敢看向靳茹的方向。

  靳茹稀奇地盯著樓辰,這冰塊一樣的小姑娘,還會不好意思?

  隨時都注意著樓辰的靳衍痕,自然也發現了她的窘迫,怕她惱羞成怒,靳衍痕討好地看著靳茹,小聲叫道:“姑姑……”

  “好好好,我走了。”靳茹白了靳衍痕一眼,徹底體會了一把“有了媳婦忘了娘”的滋味。

  ------題外話------

  悲劇,還是欠一章……明天七夕,我們相會吧!

  ☆、第一百一十五章 吃醋

  靳茹走了,路上是只剩下他們兩人。靳衍痕走到她身邊,和她並排走,才走了一會,靳衍痕忽然稍稍往後退了一步,樓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就看到他正看著地上的影子,嘴角愉悅地微揚著。

  樓辰也低頭看去,因為靳衍痕後退了一步正好站在她身後,兩個人在雪地里投下的影子,就好像她被身後的人擁在懷裡一般,樓辰的臉瞬間熱了起來,腳步加快的往前走了幾步。

  靳衍痕嘴角的弧度揚得更高了,好在他還懂得適可而止,乖乖地走到樓辰身側。

  樓辰輕咳一聲,冷聲說道:“你有沒有感覺到,傅相似乎是有意引導你關注十八年的事。”

  靳衍痕最喜歡看她紅著臉一本正經面無表情地說話,這樣的反差格外的可愛。

  收到美人一記冷眼之後,靳衍痕終於不舍地收回了膠著在美人臉上的視線,回道:“當然,今晚這頓年夜飯就是為我們準備的,我甚至覺得,母親留下的那封信,他都一清二楚。我們住在靳家,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姑姑這段時間的異常,他肯定看在眼裡了。今晚他透給我們幾個信息,第一,他與風長老相識,十八年前的事,與風長老有關係,風長老是一個重要的線索,可能會是我們解開謎題的關鍵。第二,靳羽,藏鋒的前主人,似乎一切的開端,是從靳羽消失開始的。十八年前有太多的秘密沒有解開,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幕後主謀的目的並沒有達到,所以,現在還在繼續撒網。”

  靳衍痕嘆了口氣,笑道:“辰兒,我們陷入了一個巨大的謎團之中啊。”

  “那就一點點解開它。”樓辰點了點,心裡卻沒有太大的負擔,所有的案子,都是一個謎團,只要有線索,總能慢慢理清頭緒,“靳羽的消息太少了,我們還是先從風長老開始查,所以,你還是要和靳家的人接觸才行。”

  靳衍痕呵呵笑了起來,“靳家有內jian,若是我一開始就表現出對靳家的親近,反倒不能成事,還讓對方有所懷疑,我對靳家既憤慨又放不下,那些不安分的、別有用心的人,才會想要利用我這顆棋子。”

  那微彎的桃花眼中暗含流光,一副算計人的模樣,但樓辰卻意外的覺得順眼,嘴角也不自覺的彎了起來,“你有什麼打算?”

  兩人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了樓辰住的小院前,靳衍痕一身轉身,繞道了她面前,手撐著門框,將人堵在了小院外,“辰兒,今天可是除夕,方如輝和曲凝雙都甜甜蜜蜜地放鞭炮去了,我們一定要在如此良辰美景之下,說這些無聊的話題嗎?”

  剛才還一臉算計的人,現在又一副痞子的模樣,樓辰嘴角依舊帶著笑,回道:“那你想說什麼?”

  辰兒居然笑了?靳衍痕眼前一亮,高大的身影微微向前傾,低聲說道:“當然是談情說……”

  “愛”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一隻纖細的手指已經抵在了他的眉心上,微微用力,將他的腦袋推開,靳衍痕只聽到耳邊響起了一聲輕笑,“頂著一頭枯葉談情說愛嗎?”

  這一路走來,小道兩邊一直有枯葉飄落,之前兩人並排走,樓辰還沒發現,現在靳衍痕堵在她面前,她便看到了他頭上居然落了三四張葉子,偏偏那幾片葉子落地位置,就像是腦袋上長出了幾個角似的,格外好笑,而靳衍痕頂著這樣的腦袋,和她說談情說愛,她實在忍不住笑了。

  靳衍痕一怔,看到樓辰笑著抬手,從他的頭頂上拿下幾片枯黃的葉子,瞬間覺得尷尬無比,但下一刻,他看到了樓辰手腕上繫著的紅繩,以及紅繩下墜著的銅錢。在白玉般的手腕映襯下,那枚破舊的銅錢,異常明顯。

  這是……他那日為了逗她開心,隨手送給她的銅錢。

  靳衍痕心猛地狂跳起來,像是有什麼要從心頭湧出來。

  樓辰剛把枯葉都拿下來,就感覺到一道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的手腕。樓辰低頭看去,才發現剛才抬手的時候,衣袖滑落,露出了系在手腕上的紅線。

  樓辰心頭一跳,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她的手已經被那人緊緊的握住。

  靳衍痕的目光太過火熱,握著她手腕的手也燙得灼人。樓辰面色一紅,連忙抽回手,靳衍痕哪裡肯放開,怕抓疼了她,又不想她退後,他一手抓著她的手腕,一手攬住了她纖細的腰肢。

  靳衍痕剛把人圈入懷裡,一抹黑影就以極快的速度向兩人沖了過來。

  “誰?!”靳衍痕現在的內力比樓辰還要高出一些,第一時間便發現了黑衣人。

  在黑衣人離兩人三四遠的時候,靳衍痕已經將樓辰拉到身後,自己迎了上去。

  樓辰幾乎一眼就認出了與靳衍痕打在一起的,正是樓曦的近身侍衛明。

  樓辰有些不太明白,明為什麼忽然衝過來,還和靳衍痕動起手來,剛想開口制止,但轉念一想,靳衍痕從邢松柏那裡得到的內力已經完全融合了,有靳翼留下來的劍譜,他的劍術倒是不用擔心,但拳腳功夫因為沒人指點,還是略遜一籌。明無論是兵器還是拳腳,都是頂尖的,又是一個有分寸的人,絕對不會真的傷了靳衍痕,讓他們兩人切磋一番,對靳衍痕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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