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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一行五人中,估計就只有方如輝是在認真看兩人下棋的。

  曲凝雙擔憂地側過頭,在樓辰耳邊低聲問道:“我說……你棋藝好不好啊?”

  樓辰隨口回道:“還行。”

  曲凝雙放下心來,她對樓辰還是挺有信心的,雖然她自己也不知道,這信心來自於哪裡……

  又過了一刻鐘,那老叟緩緩放下手中白子,朝著韓無雙躬了躬身,笑道:“姑娘棋藝高超,老朽佩服。”

  韓無雙暗暗舒了一口氣,放下黑子,謙遜地回道:“您過獎了。”

  雖然只贏了一子,算是險勝,但終究還是勝了。

  景王顯得比韓無雙還要興奮,輕輕拍著手掌,讚揚道:“韓姑娘果然名不虛傳,還是太后她老人家有眼光,小時候就給你賜名‘無雙’,如今看來,這不正是天下無雙嘛。”

  即使是被這樣誇讚,韓姑娘臉上也沒有露出一點得意之色,起身行了一個標準的禮,才輕聲回道:“景王謬讚了,天下才女眾多,無雙不敢當。”

  “怎麼不敢當?”景王搖搖頭,笑道:“若說二十年前,還有皓月的‘青家三姝’能算得上才女,現在卻是再無這般聞名天下的女子了,韓姑娘就是太過謙虛了,不然早已聞名六國了。”

  “據說當年青靈琴藝名動天下,青楓字畫舉世無雙,青末棋藝未逢敵手。青末更是在十歲那年與皓月最有名的棋師對弈,以和局名揚各地,後又連勝各國使節。與她們相比,無雙這點才學確實不算什麼。”

  韓無雙聲音溫潤清冽,話語間隱隱帶著欽佩,樓辰卻聽得一怔,她說的這個人棋藝高超,連勝各國使節的人……是小姨嗎?!還有那什麼‘青家三姝’說的一定不是自己家裡的那三位吧?她長這麼大,從來就沒聽過她娘彈琴,至於棋藝……樓辰想了想,如果說的是五子棋的話,小姨確實也算是未逢敵手……

  靳衍痕就坐在樓辰旁邊,對她的情緒變化也很是敏感,側頭看去,不禁暗暗驚奇,不太明白一向面無表情的樓辰,此刻臉上的神情為何如此扭曲……

  四桌對弈,勝負已分。紫衣女子微微抬手,幾個侍女立刻上去,收拾棋盤。

  紫衣姑娘看向樓辰,柔聲解釋道:“這位姑娘,第二關比的是棋藝,以殘棋入局,破局且獲勝便算過了這關。”

  侍女將其中三張桌子撤了,只留下一張,並且開始在棋盤上面擺棋子。

  “可有時限?”

  紫衣女子點點頭,“兩個時辰之內。”

  有時間限制就好,雖然兩個時辰長了點。

  曲凝雙雖然棋藝不精,卻也看過別人下棋,看到侍女在棋盤上又擺了密密麻麻一片,很是不解,“如輝哥哥,棋盤上為什麼還要擺上棋子?”

  “要先破了這殘局,才能繼續,這比從頭開始要難得多。”方如輝雖然對樓辰頗有信心,但看那幾乎占滿棋盤的黑白子,還是為她捏把汗。

  很快殘局已經擺好,樓辰也不急著起身,而是問道:“老人家可需要休息?”

  小姑娘還挺有風度,老叟笑道:“不必,開始吧。”說完便率先在白子那邊坐下。

  “等等。”坐在沈公子對面的年輕公子好似有些意見,朗聲說道:“剛剛她在這看了半天,韓姑娘最後贏了,萬一她用韓姑娘的下法,豈不取巧了?”

  樓辰像沒聽到他的話一般,在老者對面坐下,手執黑子,便要落下。

  被人如此忽視,男子急了,正要發飆,卻聽到韓無雙溫柔的嗓音輕聲說道:“老人家棋力非凡,之前我也是險勝,若是還用同樣的方法,老人家必定已經有了破解之法。我看樓姑娘自信滿滿,定是比無雙高明得多。”

  樓辰“啪”的一聲,落下黑子。

  她其實根本不在意別人說什麼,是不是竊了別人的棋法,一下便知,在絕對的優勢面前,所有的解釋都是多餘。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棋盤上,沒有人注意到,韓無雙提到“樓”字的時候,那位一直坐在景王身邊的白衣男子微微抬了抬眸,目光饒有興味地落在樓辰身上。

  ☆、第七十四章 霸氣的樓姑娘(上)

  第七十四章霸氣的樓姑娘(上)

  樓辰“啪”的一聲,落下黑子。

  她其實根本不在意別人說什麼,是不是竊了別人的棋法,一下便知,在絕對的優勢面前,所有的解釋都是多餘。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棋盤上,沒有人注意到,韓無雙提到“樓”字的時候,那位一直坐在景王身邊的白衣男子微微抬了抬眸,目光饒有興味地落在樓辰身上。

  樓辰的黑子已下,老叟也輕鬆落下白子,幾乎是白子落在的那一刻,她手中的黑子就隨之落下。前面的兩三步便罷了,下到十幾步的時候,老叟暗暗心驚,對面的姑娘,一臉淡然,手中的黑子隨時都舉著,雖然沒有催促,可是她的動作顯然就是在等著他落子,她好趕緊走下一步。

  老者每一步棋都中規中矩,嚴防死守,下法陳舊了些,好處就是非常的穩。相較之下,樓辰落子就顯得散漫得多了,再加上她下棋的速度極快,乍眼看去,只覺得黑子如同一盤散沙,毫無章法可言。

  沈舒俞對面的男子名叫章桐,本就年輕,看到樓辰這般下棋,很是不屑,若不是他出身名門,明白觀棋不語的道理,早就嗤笑她一番了。

  所有人都是圍觀,無形中給了老叟巨大的壓力,而正在讓老叟心神不寧的,則是對面的年輕女子。她不僅兩指間執著一枚黑子,手裡甚至還抓了一把旗子在手上把玩,完全就是在等他。老叟也是棋法大家,自然看得出她並非故意搗亂,隨意下子,正因為是這樣,他才更加慌亂。因為她就好似根本不用思考一般,只要自己落子,她便立刻跟上不得不說。也正是因為這種老者這實在是前所未見的,老叟的心亂了,棋自然也就亂了。

  其實樓辰倒不是不用思考,她只是用老者思考的時間來思考罷了。

  隨著棋盤上的黑白棋子越來越多,老叟漸漸發現,之前看似毫無章法,形如散沙的棄子竟漸漸形成合圍之勢,將他的白子堵得死死的,不管走哪一步,都是死棋,他萬萬沒想到,這一個小姑娘居然能在那麼早之前,就埋下了如此多的暗棋在等著他。

  別人下去,是走一步看兩步想三步,樓辰下棋,素來是走一步看十步想百步。而且,樓辰其實還是取巧了,之前她看過老人和韓無雙的對弈,老者走得是穩中求勝的棋法,若是一步步慢慢來,自己想贏,實在不易。她只能以快打慢,亂了老者的心智和步驟,再趁機設局給他鑽,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勝了這一局。

  隆冬時間,老叟額頭上的汗,已經沿著鬢角一路往下滴,當手裡的白子捏在手心中,再也無處可下時,老者嘆了口氣,放下棋子,眼中滿是嘆服,“我輸了。”

  老叟這句認輸,可比之前對著韓無雙時的客套直接多了。

  老叟擦了擦額角的汗,心裡不禁感嘆,他是真的老了,這副殘棋他研究了近十年,想不到一日之中竟連輸兩局,還都是輸給年紀比他孫女還小的姑娘,實在慚愧。不得不說,之前韓小姐的步步為營確實厲害,但後面這位青衣女子的運籌帷幄伏筆千里,卻真真正正讓他心服口服。

  樓辰也放下手中白子,客氣地回了一句,“承讓。”

  結束了?眾人一時之間都還沒回過神來,這種以殘棋入局的對弈,下個三四個時辰也是常有的事,前面老叟與韓無雙一個多時辰分出勝負,都已經算快的了。

  但是這局……

  眾人看了看不遠處的漏刻,時間也剛剛過去半個時辰而已。這半個時辰,他們都覺得過得飛快。從黑子落下的那一刻起,就沒給人一絲喘息的機會。別說老叟精疲力盡,就連看的人,都出了一身汗。

  沈舒俞起身,對著樓辰深深一揖,態度恭敬得不像是對平輩行的禮儀,“姑娘的棋藝讓人驚嘆,沈某萬分佩服。”

  白衣公子手肘輕撐桌角,身子微微側靠著身後的軟墊,姿態有些慵懶,盯著樓辰的黑眸卻越發的亮了。

  章桐還沒有完全回過神來,神情還有些呆滯。

  靳衍痕嘴角抽了抽,予弦還在旁邊虎視眈眈地,現在又冒出來幾個。靳衍痕哀怨地看了樓辰一眼,辰兒,你這麼優秀,我壓力很大……

  樓辰早習慣了被各種仰慕的目光注視,沒什麼感覺。沈舒俞神情真誠,看得出他是真的誇獎,樓辰聞言也只是點了點頭,什麼都沒說,這時候說什麼呢?說我只是取巧罷了?如果她真這麼說,不僅侮辱了老叟,還讓人覺得她矯情。好在樓辰從始至終都是冷冷淡淡地樣子,眾人只覺得她本性如此,而非高傲無禮。

  一直候在一旁的紫衣女子朝身後的侍女使了個眼色,侍女立刻上去,將老叟扶了下去。

  紫衣女子走到長亭中間,笑道:“這一關,沈公子和局,兩位小姐均勝出,所以進入第三關的,是兩位小姐,沈公子以為如何?”

  沈舒俞絲毫沒有不愉,大方回道:“自當如此。”

  紫衣女子點點頭,朗聲說道:“這第三關……”

  “紫蘇。”一道蒼老的聲音從長廊深處傳來,黯啞低沉,像是個老嫗。

  紫蘇臉色微變,朝幾人福了福身,便立刻轉身,朝著身後層層白紗掩蓋之處走去。

  這屋裡有武功的人不少,自然早就感覺到白紗後面還有人,眾人不以為意,想來這位應該就是寶盒清齋的主人吧。

  幾人猜到主人忽然說話,必定是有事交待,只是沒想到這一等竟是等了一刻鐘,紫蘇姑娘才從白紗後面慢慢走了出來。她的手裡也多出了一個黑檀托盤,托盤上面像是放著幾張紙。

  紫蘇命人搬來一張長方形的木桌,然後從托盤中拿出了幾張泛黃的紙,紙上好像有畫也有字。紫蘇將幾張紙一字排開,才盈盈笑道:“讓幾位久等了。這第三關有些奇特,主子在幾年前,得了幾張有趣的圖,可惜上面的字都是些晦澀的古文字。這關考的就是,兩位姑娘能不能看得懂,這圖紙上的古文字。”

  這題目實在刁鑽了些,好在韓無雙和樓辰也不是那種求勝心特別強的人,反倒是對那幾張圖挺感興趣。

  兩人走到長桌前,細細看了起來。

  那是四張淺黃色的紙張,看起來像是有些年頭,紙的左邊畫著一個人,手裡拿著一把劍,右邊有兩排字,字體很奇怪,樓辰沒見過,看不懂是什麼意思。她看過無數劍譜,雖然紫蘇將四張紙的順序放亂了,她仍能一眼看出這四張圖所繪的應該是一個劍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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