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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辰感覺到,從她站在長桌前開始,白紗之後,便是一道視線緊緊地盯著她。樓辰回退幾步,先於韓無雙離開長桌。以她的記憶力,看過一眼之後,別說圖上的動作,就是那些看不懂的古文字,也都可以一字不差的描摹出來。

  除了見識過樓辰驚人記憶力的靳衍痕和予弦,其他人都認為只看了兩眼的樓辰已經先一步認輸了。

  韓無雙也沒有看太久,輕輕放下那幾張單薄的黃紙,“無雙才疏學淺,這關是過不去了。”

  雖然樓辰早就退後了,紫蘇卻開始看向她,等待她的答案,樓辰搖頭,回道:“我也看不懂。”

  兩人都均已經認輸,沒人能進入第三關,雖然很無奈,但也沒有辦法。

  章桐盯著桌面上那幾張黃紙,忍不出問道:“我們能看看嗎?雖然沒有資格答題,開開眼界也是好的。”

  紫蘇回頭看了白紗一眼,裡面的人沒有說話,正當幾人都以為沒有希望的時候,那道暗啞的聲音忽然說道:“可以。”

  得了主人的同一,幾人紛紛走長桌前,一睹古文字的風采。

  白衣男子依舊靠在木桌旁,並未起身。景王過去湊熱鬧了,樓辰想看清了白衣男子的長相,可惜男子半靠在角落裡,側著臉,除了看到那高挺的鼻樑之外,什麼也看不清。

  章桐看了半天,遺憾地說道:“看圖像是在舞劍,這些古文字應該是劍訣吧?可惜是古文字,完全看不明白。”

  景王同樣一臉鬱悶,搖了搖頭,嘆道:“本以為今日能有機會見到寶盒清齋的寶貝,想不到我們這麼多人,也才闖過第二關而已,可惜了!”

  方如輝和曲凝雙也看了好一會,沒看懂便也退了回去,倒是靳衍痕,在長桌旁停留的時間有些久。

  沈舒俞這幾張紙好似也沒什麼興趣,文雅一笑,說道:“雖然無緣得見珍奇古玩,但能結識各位有識之士,也是沈某的榮幸。”

  遲疑了片刻,沈舒俞最終還是走到了樓辰面前,行了禮,問道:“不知姑娘可是京都人士?沈某冒昧了,請教姑娘芳名?”

  樓辰抬眸看他,只見這人眼中雖有傾慕之色,卻是他一臉正氣,樓辰冷眸微挑,說道:“我姓樓,樓辰。穹岳煥陽人士,家父……”樓辰看了一眼坐在角落的白衣男子,又看了看層層白紗後的人影,緩慢卻清晰地說道:“家父樓夕顏。”

  ☆、第七十五章 霸氣的樓姑娘(下)

  樓辰瞥了一眼坐在角落的白衣男子,又看了看層層白紗後的人影,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緩慢又清晰地說道:“家父樓夕顏。”

  長亭內瞬間寂靜無聲,所有人都像是被人點了穴一般,一動不動,唯有寒風中的白紗,還在微微的飄蕩著。

  “哐當!”一個茶杯從某人的手裡掉了下來,發出一聲輕響,這時候也沒有人責怪是誰如此失態,因為每個人心裡,都掀起了驚濤駭浪。

  樓夕顏是誰?

  這個名字,恐怕六國之內,稍有見識的人,都會知道。

  他的手腕,他的權勢,他的功績,一遍遍被人提及稱讚,這位少年拜相,青年便位極人臣的宰相,不僅在穹岳受人敬仰,在六國之中,名聲也是極其響亮的。

  而眼前的女子,居然是……樓家的千金!

  方如輝、曲凝雙、韓家兄妹還有沈舒俞、章桐全都呆呆地看著樓辰,腦子裡嗡嗡作響,完全沒緩過神來。

  予弦瞳孔微微收縮,盯著那張清冷絕美的面容,心情複雜,他想過她可能身份尊貴,但他沒想到,她竟然是穹岳人,還是……樓夕顏的女兒?胸口像是忽然被一塊大石死死地壓著,讓他呼吸都沉重了幾分。想到兩人相識以來,樓辰的種種行為和能力,氣質與風采,又有一種原來如此的感覺。

  相較之下,靳衍痕的反應算是比較正常的,他本來就猜到樓辰身份不一般,她一開始出現的地方就是與穹岳交界的洛水鎮,她是穹岳人並不奇怪。而且樓夕顏的豐功偉績,那些上層的人才更清楚,他一個小老百姓,也只是聽說而已。他現在不慡的是,之前那麼久,辰兒都不肯說她的身世,今天那小白臉一問,她就說了!就算知道她這個時候自報家門,必定有她的考量,但他還是很!不!慡!

  還有,所有男人都直勾勾地盯著辰兒看就算了,連曲凝雙和那位韓小姐都雙眼冒光,這叫什麼事?!

  眾人的心情,樓辰沒興趣關心,她選在這時候說出自己的身份,自然是有原因的。藏鋒和止戈既然是同一塊材料鑄成的,陵水盟以及它身後的人,拿了止戈,不可能不要藏鋒。她與他們遲早有一戰。兩把劍本來就屬於靳氏,不管是所謂的內鬼,還是靳氏長老,都不可能讓藏鋒落在她手裡,這第三關顯然是她出現之後,臨時加上去的,靳氏的人想必已經盯上她了。

  然而最終促使她在此刻公布身份的最主要原因,還是始終沒有開口說話,低調又神秘的白衣男子。

  若是她沒有猜錯的話,這人應該就是燎越的皇帝,白逸。

  予弦剛進長亭的時候,神情非常的怪異,樓辰不相信,不過是在古玩店裡與閒散王爺遇上了而已,就能讓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的澹臺將軍驚得變了臉色?若不是因為景王,那自然是因為那白衣公子了。這位白衣公子一直不願露出全貌,隱約之下,也能看出,他與景王眉宇間有些相似。

  能讓將軍變臉,王爺恭敬,還與景王長得有幾分相似的男子,不是燎越的皇帝還能是誰呢?

  現在她可是被各方勢力盯上了,自然要找人護著她才行。她就是要在白逸面前說出自己的身份,挑明了之後,她便不能在燎越出事了,更不能在京都出事,不然燎越沒辦法向穹岳交待,所以,不管願不願意,白逸必須護著她,起碼在明面上,必須盡全力護著她。

  當然,選在寶盒清齋公布身份,也是為了讓靳氏忌憚,讓他們知道,她身後不僅站著整個穹岳,還站著夙家,那個與靳氏頗有淵源,同樣傳承千年的尚武世家。

  樓辰對目前造成的效果非常滿意,一向沒什麼表情的臉上,都帶著幾分淡淡的笑意。尤其是在看到角落裡的白衣公子聽完她的話,臉色瞬間暗下來之後,心情就更好了。

  長久的靜默之後,最先找回聲音的,是景王殿下。景王不著痕跡地看了身旁的人一眼,才回過頭,對著樓辰笑了笑,說道:“原來是樓相的千金……”

  樓辰微微欠了欠身,大方地行了禮,回道:“景王果然如父親所說那般率性而為、風流不羈,是性情中人。”

  景王愣了片刻,倏地睜大眼,表情很是精彩,“樓相還……提過我?”

  “當然。”樓辰並沒有說謊,父親確實提過這位景王,他是白逸的同胞弟弟,因無心朝政,只鍾情山水,詩詞美酒,才讓他那位多疑的哥哥容下他,讓他留在京都做個閒散王爺。

  景王不安地輕咳了一聲,又側頭悄悄看了身邊的人一眼,見他臉色還算平靜,才繼續問道:“樓小姐怎麼會來燎越,可是……樓相的安排?”

  “不是。父親一向不希望我離開煥陽城,說外面太危險。我這次來燎越,其實是因為……姨父。”

  樓辰說話緩慢清淺有力,務必做到讓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在座的人,尤其是身負官職的幾人,在聽到姨父兩個字的時候,心倏地提了起來。能被樓辰稱呼為姨父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夙家長子,穹岳鎮國將軍夙凌,一個是六國臣服的君王,穹帝燕弘添。

  這兩個人,不管是誰,他們都惹不起。

  滿意的看到幾人都變了臉色,樓辰才緩緩說道:“姨父雖然忙於朝政,卻也常和我說,燎越的景色與穹岳大相逕庭,美不勝收,尤其是冬日,銀裝素裹,滿城雪色,天地一片銀白的奇景震撼人心,我對燎越傾慕已久,這次是特意過來見識一番,此行冒昧,還請景王恕罪。”

  景王心頭一跳,連忙回道:“不敢。”

  樓辰敢稱呼穹帝燕弘添姨父,可見其受寵程度,若是一般的千金小姐說讓他恕罪的話,他大可以應下,但是樓辰不一樣,她現在代表的是穹岳,身邊還坐著正主呢,他可真不敢接下這句話。

  不敢?樓辰輕笑一聲,抬眸直接看向他身邊的白衣男子,微微欠身,說道:“請七公子恕罪。”

  這聲“七公子”驚得景王臉色發白,皇兄排行第七,登基之前,是七皇子,在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稱呼一聲七公子,確實不為過。但是……她一個從沒到過燎越的小姑娘,怎麼就認出皇兄了呢?

  白逸聽到這聲“七公子”先是一怔,隨即笑了起來,低沉的男聲,如上好的古琴奏出的清音,本應該聽得人神清氣慡的,但這笑聲卻驚得知道他身份的幾人冷汗直流,予弦擔憂地看著樓辰,卻見她眸光清冽,絲毫不懼的與皇上對視著……

  就在幾人為樓辰捏一把汗的時候,白逸緩緩坐直了身子,微微前傾,一張俊美的臉暴露在眾人面前,劍眉星目,皮膚白皙,微微揚起的嘴角,帶著溫和的笑意。他看向樓辰的目光不僅透著笑,甚至還帶著……寵溺?!“小辰不愧是樓相的女兒,果然冰雪聰明。”

  與燕弘添隨時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凜然霸氣不同,白逸整個人給人的感覺,便是溫潤如玉,讓人如沐春風。若不是景王坐在他身邊臉色都開始泛白了,他那些臣子們也個個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她都要誤以為眼前這位,真的是淑人君子了。

  不過……“小辰”是什麼意思?!

  這次不僅所有人都驚呆了,就連樓辰,都差點維持不住那張面癱的臉。

  白逸卻還嫌不夠般,眼中的疼寵之色,讓熟悉他的臣子們看的又驚又疑,“說起來,那年我在穹岳的時候,還在相府住過一段日子,多虧你母親照顧,到現在我都感念於心。我也算你的長輩,既然到了燎越,不如到我府上住吧,小辰身份特殊,我可要保護好你的安全才行。”

  當年的事情,樓辰自然不知道,但是白逸後面的意思,卻是非常明白,這是讓她進宮的意思?

  除了聽到第一句“小辰”的時候樓辰臉色變了些,之後便恢復了她淡雅從容的模樣,甚至還對著白逸微微一笑,不失禮儀地回道:“多謝七公子,我現在住在傅相府上,他老人家對我很好。父親常說,傅相是他敬佩的長者,這次有機會住在相府,實在是我的榮幸。傅相還讓予弦陪著我,保護我,我在燎越非常安全。好不容易來了京都,我還想多走走看看,到了七公子府上,出門怕是不太方便,我就不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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