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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羽盯著那竹簡上古怪的幾行字,看了半天,忽然開口,思索著道:“以略識得幾個字的北地農戶身份來說,你們這一行人,受傷也太多,太奇怪了。”

  除了尉阿撩高燒不起,明顯受了重傷之外。

  他們幾個人從墜龍崖上掉下來,都不可避免地受了點外傷,臉上、胳膊、甚至露出的脖頸上,都隱隱約約掛著彩。

  就算有李婧的柴火灰遮擋,也瞞不過項羽等人的眼睛。

  胡亥的心又提了起來。

  項羽盯著他,慢悠悠道:“我恐怕你那家人不是被山匪打傷的——是在軍隊中作戰時受的傷?你們是暴秦的逃兵?”

  胡亥就坡下驢,忙道:“將軍英明!”

  項羽推開案幾,傲然起身,睥睨著他,道:“只看身形,你們當中,除你之外,頗有幾位好手。”

  胡亥:……

  胡亥謙卑笑道:“小的是不成的。他們幾個還使得。”

  項羽道:“可願隨我征戰?”

  胡亥一愣——這是什麼神展開啊!他一個大秦的皇帝,要跟著項羽加入反秦大軍嗎?

  作為所謂的“暴秦逃兵”,被困在楚兵林立的淮水大船上,面對項羽遞來的橄欖枝,除非是想死,才敢拒絕。

  胡亥忙道:“小的肝腦塗地,願追隨將軍!”

  “你願意?”

  “小的太願意了!”

  片刻沉默。

  項羽緩聲道:“你若誠心歸順我大楚,便跪下磕個頭。”

  男兒膝下有黃金。

  不過胡亥是個視金銀如糞土的男人。

  胡亥“咣嘰”就跪下了,朗聲道:“小的從此追隨將軍,一心反秦復楚!”

  這忠心表得可能是太到位太乾脆了,竟然叫項羽一時說不出話來。

  恰在此時,外面響起叩門聲,黥布在外道:“將軍,定陶軍報。”

  項羽揮手,對胡亥道:“你先下去。”

  胡亥道:“將軍,小的家人……”

  項羽對進來的黥布道:“叫人去給他家人治傷。”

  胡亥讚美道:“將軍言出必踐,愛民如子!小的真是跟對人了!”

  黥布匪夷所思地側頭瞅了他一眼——這是哪裡蹦出來的活寶啊!

  項羽:……

  胡亥不等項羽趕人,自動退出去,給他們把船艙門給關上了。

  他背對艙門,長出一口氣,緊張而又激動地快步走到船尾拐角處,才發現自己腳後邊跟著一隻小黑狗。

  “小二郎!”這一下驚喜非常。

  胡亥蹲下來,摸著狗頭,道:“你怎麼跟來的?媽的,我還以為你摔死了!叫老子傷心了半天!”

  小黑狗神氣活現地蹲坐著,快活地搖著小尾巴,昂著頭在胡亥手心聞來聞去。

  墜崖之時,小黑狗也被甩出了車廂,卻是落在湖水中,但是它游的方向跟胡亥等人的方向反了。

  等小黑狗在崖底轉了半天,尋著氣味找到墜毀的馬車時,胡亥等人已經往密林中穿行去了。

  小黑狗一路追著氣味而去,在淮水之畔,剛好趕上胡亥等人被綁上船。

  楚兵忙亂,也無人在意一隻小黑狗混了上船。

  小二郎在船上亂轉了半日,直到胡亥被放出來見項羽,才見到主人。

  胡亥在裡面應付項羽的詰問,生死一線之時;小二郎就守在艙門外,蹲坐搖著尾巴。

  等胡亥出來了,小二郎馬上追著跟上去。

  胡亥把小二郎抱起來,狠命揉著狗頭,表達重逢的喜悅激動。

  揉著揉著,胡亥心中惡狠狠道:媽的,狗都找到朕了!光會兵法有什麼用?王離你連條狗都不如啊!

  始知養朝臣不如養狗啊!

  甲板兩側守著的楚兵,就看著昨日綁來的“農夫”抱著不知哪裡來的流浪狗,一會兒笑一會兒面色猙獰——這人怕是傻了。

  胡亥回到船尾,卻見只剩了蒙鹽和李婧兩人在裡面。

  “他們人呢?”

  蒙鹽道:“剛才來人給我們都鬆了綁。有人給尉阿撩包紮了傷口,還餵了藥。看守的楚兵去吃飯了,輪替的人還沒來——李甲和夏臨淵趁機都出去了。”

  胡亥坐過去看尉阿撩的傷勢,道:“記住,我們現在的身份是秦軍逃兵,我已經歸順了這將領,我們要反秦復楚——明白嗎?”

  蒙鹽&李婧:……

  蒙鹽道:“那將領信了?”

  不等胡亥說什麼,李婧先道:“當然要信。不然白費我給你們抹了那麼久的木柴灰。”

  一時夏臨淵晃晃悠悠回來,臉色煞白。

  蒙鹽笑道:“你去小解怎麼用了這麼久?”

  夏臨淵苦著臉道:“我暈船,吐了……”

  正說著,李甲也回來了,低聲道:“我去四處看了看。船尾還牽著一艘備用的小舟,勉強能坐下四個人。”

  胡亥點頭,道:“咱們得想個辦法脫身才是。”

  看守的楚兵回來了,“說什麼呢?給你們鬆了綁是將軍仁慈!別打壞主意!”

  胡亥笑道:“不敢不敢。”

  一行人被關在船尾又是一夜,好在尉阿撩的高燒退了,凌晨時分已經清醒,雖然還很虛弱,但是能睜開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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