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唐氏恨不能去堵越季的嘴:“小姑奶奶,快別亂說了,壞就壞在這裡,你可是個沒出閣的大姑娘,怎麼就跟鍾離王一個年輕男子一整天躲到城外去了?要說這位王爺到底是根基浮淺,怎麼就能把個清白姑娘給拖下水。他的名聲重要,你的名聲就不重要?”

  “這不是誰的名聲更重要的問題,是是非曲直的問題,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哪能由得他們顛倒黑白!”

  車廂忽然顛了一顛,速度減慢了。越季挑起車簾:“怎麼了?”

  “小姐您看,前面是瀟湘府吳家的轎子,排場太大,當著咱們的路了。”

  越季往前面看,是銀頂轎,而吳大人此時應該早朝未歸,所以轎中應該是吳夫人。

  唐氏問道:“這條路是往宮裡去的,難道吳家人也要進宮?”

  “我猜是吳夫人帶著吳雙。”

  “她們?”

  “是啊,巧得很,昨日吳小姐也在嘉福寺中。她進宮,應該跟咱們為的都是同一件事。

  被祝北赫這一鬧,早朝也朝不成了,匆匆散了。承平帝其實心裡頗為惱火,此事真也罷假也罷,家醜不可外揚,怎能當著滿朝文武這樣大張旗鼓?當即命一干涉事人等隨駕移至乾清宮。

  大臣們遇到這百年難遇的大艷聞,下文卻不得而知,都悻悻然心有不甘。從奉天門到午門的一段路,仿佛十萬八千里遠,走得慢到不能再慢。走到了也不急著散去,三三兩兩竊竊議論:

  “您看這事有幾分可信?鍾離王,當真是鬼迷心竅,自毀大好的前程?”

  “不好說、不好說啊。誰不知道,奮武王那位世子爺,就是個金玉其外的混不吝,就算做出再出格的事兒,在陛下的心裡,也頂多就是個‘缺心眼兒’,並不會真正太怪罪。”

  “就是說,仗著陛下的寬縱,三分顏色他就敢上大紅,管他幾成真,先告上一狀?”

  “由來宮闈秘聞,大多捕風捉影。只是這賊咬一口,入骨三分啊。這件事,不用坐實,只要解釋不清,鍾離王的前程,就算斷送了。”

  越臥雲和吳伯塤都在眾人之外,都是一言不發,也都是一樣的心事重重。

  越季和吳雙由越大夫人和吳大夫人領著,都到了乾清宮外,太監傳旨,一個一個進去,餘人宮外等候。

  越季放脫了唐氏的手,跟著進門去。

  只見承平帝和太后一左一右坐在炕桌兩側,左下首站著祝斗南和祝北赫,右下首是祝北覲獨立。

  祝北覲如今任著宗人府的左宗人,涉及皇家內務,他在場倒也不稀奇,只是吳貴妃卻未見蹤影。

  越季跪倒行禮,然後坦然起身,正對上祝斗南投來的目光。那一眼中飽含著無奈和歉疚,不該將她拖進這髒污泥沼。越季堅定地略一點頭,放心,我不在意,也不畏懼。

  “好了,大庭廣眾的,就別眉來眼去了,知道你們兩個私交匪淺。”

  祝北赫的語氣十分輕佻,一入耳便如同渾身滾過無數蒼耳,讓人難受萬分。當著皇上和太后的面,此舉實在是太過失禮,祝北覲皺起眉想要呵斥,越季卻立即回擊:

  “世子你先聲奪人什麼意思?如果我撇清和鍾離王的關係,就無法讓人相信昨日我們兩個的確是在一起;如果我承認和鍾離王交厚,又會讓人懷疑我不惜謊言包庇,對不對?”

  祝北赫沒想到她這樣毫不避忌,倒也一怔:“你……呵呵,想不到,堂堂國公小姐,竟然是這樣不知廉恥為何物,鳳翔公好教養啊。”

  “怎麼,不是‘姿格絕異,獨出千朵;巾幗精英,更勝鬚眉’麼?’”

  聽到這句,祝北赫臉色微一變:“你……”

  “你前陣子隔三差五給我送來的那堆情信,我倒還記得一些佳句,世子自己倒不記得了?是不是您疏於文墨,連情信也是由府中伴讀捉刀代筆,就更別提指使他們無中生有、顛倒黑白了!”

  祝北赫前陣子一心想跟越家聯姻,的確是命手下人搜腸刮肚寫出不少酸文情書,無奈都是石沉大海。後來又經過重陽那一晚,他算是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沒想到如今被越季當眾揭出來,當時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放肆!”祝北覲忍無可忍,“你身為女子,卻於這宮闈重地大放厥詞,粗言惡語、放浪形骸,若是容你如此,宮規禮儀何存?若再不收斂,重罰不怠!”

  “話糙,理不糙!我身為女子直言不諱你視為不當,二位世子身為男子,一唱一和兩面夾擊我一個女子,便就恰當麼?”

  祝北覲心裡一凜,他一向是瞧不上祝北赫為人的,也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他聯手對付祝斗南,這時卻怎麼不由自主地同他站在了一線?當即住口。

  越季的心直口快是眾所周知的,可像今日這般咄咄逼人倒也是前所未見,看來是動了真氣了。

  太后這時方慢慢開口:“小月季,別急、彆氣,管他旁人怎麼說,你只實話實說,萬事,還有皇上和哀家做主。”

  第15章 有眼不識金鑲玉

  越季聽聞此言,跪倒在太后座前:“佛曰:‘發大乘者,不見男女,而有別異’。昨日,我與鍾離王恰好都去寺中拜佛,偶然相遇。佛前何來男女之分?我又有什麼可顧忌的?”

  “越小姐的話,實在不足為憑。”祝北覲道,“重陽之夜,眾人皆見,鍾離王與拱衛司指揮使廉大人刀劍相向。所為何故?難道是鍾離王與廉大人有舊怨?”

  說到此,他停頓一下,看向祝斗南。祝斗南一直不語,聞言緩緩抬起頭來,目中冷光流動,卻一閃而逝。

  祝北覲接著道:“並非如此。彼時,鍾離王初從北地歸,與廉大人素昧平生,之所以交手,是為了補救那朵月季花,借花寓意,向越小姐示好。而其後,鍾離王便造訪鳳翔公府,過從漸密……”

  越季實在聽不下去:“這跟我同殿下的過從有什麼關係?我越季說一不二,敢對佛發誓,所言不虛!”

  “那都是你的一面之詞!”祝北赫也已緩過氣來。

  “韓大鵬難道不是一面之詞?”

  “那座湘妃竹牡丹花燈呢?怎麼解釋?”

  “花燈不會講話,倒比會講話的人更可信?昨日不止我一人見到鍾離王,寺中僧人,收養在寺中的孩子們都見到了,都可以為證。”

  祝北赫一臉不屑:“誰不知道你越家財大氣粗,嘉福寺一年到頭受你多少香火?有錢能使佛推磨,那些和尚能不替你說話麼?”

  “放肆!”承平帝一直陰沉著臉不說話,終於一聲低喝。

  祝北赫這才想到,毀僧謗道,是犯忌諱的,忙道:“是是,是臣急不擇言了。臣的意思是說,嘉福寺的主持長老濟澄大師的確是一代高僧,可是昨晚上,他在定國公府中做法事未歸,不知道寺中發生了什麼事。越季所謂的證人,不過是廟裡一個知客僧和幾個小沙彌,又常受越家香火,他們說的話怎麼能信?”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