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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正要伸手去接水,哪知她卻是直接將茶杯丟了,手臂勾住她脖子就親了上來。

  她嘗到了藥汁的苦味,嘗到了令她心疼的味道。

  宋釗怔了怔,在走神間,她已更熱切地親吻他。宋釗就想到了同甘共苦一詞,鳳眸閃過詫異,整顆心都變得極軟,閉上眼,任她一點點用她的方式,溫暖自己。

  “——二郎君,我們郎君這會正忙。”

  門口突然響起邱志有意提高的聲音。

  趙暮染被驚回神,氣喘吁吁地鬆開他,盯著他還帶著水光的唇問:“二郎君是?”

  “護國公府的二弟。”

  趙暮染聞言吃一驚,外邊也已傳來推門的動靜,她快速往四周看了圈,在宋釗有話還未說出口的時候居然就鑽到了榻上,放下紗帳,整個人藏到了被褥中。

  宋釗:“……”

  “兄長!”宋二郎興沖沖跑進來,手裡還抱著棋簍,“我把父親最喜愛的白玉子哄到手了,我們手談幾局,”

  褐衣少年滿臉笑容,他在看到青年是站在內室時,不由得疑惑道:“兄長這是要歇下了?”

  宋釗往身後的遮得嚴嚴實實的床榻看了看,抵拳在唇邊低咳:“是準備要歇下的。”

  宋二郎臉上就全是失落,宋釗瞧得分明,嘆口氣出了內室,並關上內室的門。

  “既然你都來了,且陪你下一局。”

  宋二郎臉上霎時又露了笑,大男孩的笑,慡朗乾淨,如夏季的天空一樣。宋釗便也跟著笑,拍著他肩膀到了西次間。

  緊張藏在榻上的趙暮染聽到兄弟倆漸遠的腳步,鬆了口,旋即又回過神來自己居然跟作賊似的,但好像還滿刺激的。她就抿著唇傻笑。

  外邊沒有什麼動靜,她再仰倒在榻上,靜靜躺了一會。聞著都是屬於郎君的氣息的被褥,心裡像是被什麼充滿,無比的踏實。

  她就索性抱住被子,不想困意漸起,最後也不知怎麼就迷糊了過去。

  宋釗被兄弟拉住硬是交手三局,最後他只能收了平素相讓的態度,殺得對方片甲不留,摸著鼻子鬱悶的走了。

  宋二郎想,今天的兄長真兇殘,好待留點面子啊,說好的兄友弟恭呢。

  然而,宋釗回到內室的時候,就只看到了抱著被子睡得很甜的趙暮染。他看著看著,露了個苦笑,去將她綾襪脫了,再將她的束冠鬆開。

  這間,趙暮染迷迷瞪瞪睜眼看他,然後又很配合的讓他除外袍,一個翻身再度睡得香甜。

  宋釗撫額,想到她今日進宮出宮的來回奔波,還得應對那難纏的舜帝,又是嘆口氣。他也除去外袍,輕聲上榻,將人攬到懷裡,輕輕在她眉心印下一吻,道:“今天委屈了。”便擁著她入眠。

  翌日,晨光熹微,趙暮染就聽到耳邊有人更衣的動靜。

  她睜開眼,眼前是朦朧的光線,她發呆了會才坐起身來。撩起紗幔,便見正穿官袍的宋釗。

  郎君頭戴七旈冠,腰佩金飾劍,赤紅袞衣,極是威嚴。

  是當朝正三品的服飾。

  這也是她在兩人成親後,首次見他穿如此鮮艷的顏色,襯得他越發筆挺俊逸。

  “醒了?”宋釗看向那呆望著自己的小妻子。

  趙暮染眨了眨眼,赤足下地來。

  他忙上前,將她抱到身前,讓她踩著他的靴面:“清晨地涼。”

  她卻是伸手去模他頭上的冠,指尖又慢慢滑落到他臉龐,停在他唇角:“我記得你在刑部任侍郎,這麼早,是要上朝?”

  宋釗便輕輕去咬了她的作亂的手指:“既然回都城了,也該上朝了。”

  這段時間,朝廷還不知又生了多少事。

  “你等等我,我送你。”趙暮染忙從他身上下來,轉回身坐到床上穿鞋襪,然後快速更衣。

  宋釗去給手忙腳亂的她系襟帶,她穿好衣裳就拉著他的手將人送出院門,然後左右看了看,發現都是他身邊的侍衛一溜煙跑到牆邊就翻了過去。

  想告訴她邊上有門的宋釗:“……”

  邱志也看得嘴角抽了抽,這兩人鬧得跟私相授受似的。

  蔚明在護國公府的西牆等了一整夜,猛然就看到自家郡主披頭散髮翻牆過來,他看了看不遠處的側門,朝正偷笑的趙暮染道:“殿下,您的束冠呢?”

  趙暮染聞言往頭上一摸,這才發現不見了東西,不過轉念也覺得無所謂:“忘郡馬那了,今晚再去拿吧。”

  蔚明:“……”這是以後天天都要作賊一樣嗎?!

  他想著,準備再加多人手,守好與護國公府西邊這條夾道。

  戚遠此時尋了過來,見著披頭散髮的女君也是一怔,然後說:“殿下,昨兒讓人查清了,您與郡馬成親的日子,禮部定在六月初六。”

  六月初六?趙暮染眉頭微蹙,現在就已是六月初三了,只剩下三天了?

  她皇伯父居然那麼著急。

  戚遠知道她在想什麼,又道:“殿下,您與郎君已成過親,這樣是不是會不太好。”自古哪有同一對新人成兩次親的。

  趙暮染揮揮手,滿不在乎:“就當好事成雙,上回我是娶,這回是嫁!”

  對外,眾人都當道是護國公大郎娶親。

  戚遠:“……”好像也說得通。

  趙暮染就回了自己屋梳洗,然後晃蕩著跑到了安王的書房。

  安王府一直都有人打理著,即便十年主人未歸,一切都仍井井有條,與她離開時幾乎一樣。

  她進了書房,一眼就看到了掛在案後的那幅山水圖。

  卻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青山綠水,怪石孤松,連個提字及落款都沒有。

  畫工也不是頂好的。

  這畫有什麼特別的?她站在山水圖前看了許久,也沒琢磨個所以然來,還取下又檢查一遍,也沒摸出內芯藏有東西。

  確實是一普通的畫。

  趙暮染看不出特別的,只能將它再掛好,然後在書架上尋了幾本兵書出來,隨手一翻果然翻到她和安王在上邊畫的烏龜。

  她看得直抿唇笑,小時候,她父王也是夠讓著胡鬧,還跟著一起鬧。這些兵書可都是她外祖父珍藏多年的孤本呢。

  想到外祖家,趙暮染唇邊的笑意又漸收,將書放回去的時候清澈的杏眸內已是冷光。

  既然回來了,那正好新仇舊恨都找趙文鈞一起報了!

  趙暮染在書房呆了一會,外邊有侍女稟護國公夫人親自登門了。

  她手莫名一抖,緊張地問:“她怎麼來了?”

  “奴亦不清楚,似乎還讓人抬了不少東西。”

  趙暮染忙前去,雖然知道這護國公夫人並不是宋釗生母,但一想到這也是未來婆婆,她就覺得好有壓力。腦海里是蹦出醜媳婦見公婆那句話,她和宋釗在去楊家時說的那句話,如今是真靈驗了。

  她匆忙趕到前廳,便見院子裡已放著許多東西,護國公夫人就坐在廳堂中喝茶。

  趙暮染跨過門檻,保養極好的婦人就站了起身,朝著她行禮。趙暮染微微側身,受了半禮隨再還之一禮,不過下意識是先抱拳,在看到對方詫異的目光後才改為雙手交疊在身前屈了屈膝。

  護國公夫人因彼此身份差距,是連半禮都不敢受的,緊跟著她一同屈膝。

  兩人這般,廳里氣氛莫名就變得尷尬和沉重。

  好在,護國公夫人先笑了開來,道:“殿下,臣婦來得突然,還望殿下恕失禮之處。”

  “夫人客氣了。”趙暮染見她笑得和藹,也露齒一笑。

  笑過後,好像感覺不對,忙改成抿唇笑。

  護國公夫人一怔,旋即雙眼都彎成月牙,配著她的鵝蛋臉,整個人都柔和叫人感覺到親近。

  “殿下這般,反倒是臣婦拘束了。”

  她早聽說了這文頤郡主與一般女子不同,昨日宋釗回府後也專門與她說明過的,如今一見倒真是個慡直的性子。長得也是俏,這作兒郎的裝扮,讓她瞧著都覺得俊得極了。

  趙暮染聽她這樣說,有些不好意思,便也去了那些彆扭,詢問她今日前來的原由。

  原來,護國公夫人這是來送聘禮的。

  “安王殿下與王妃不在都城,臣婦這般是失禮了,但殿下與大郎的親事將近,這些是必須的。還請殿下見諒。”

  先前在慶州,兩人成親也是倉促得很,這些都沒有顧及的,今日一提,趙暮染才想起這些正常的程序。

  她臉有些發熱,不知要回什麼說,最後也只是說了句有勞夫人。

  護國公夫人就用寬袖掩著嘴笑,再說了兩句客套話就離開了,趙暮染將人送到影壁處才折回。

  她回到前廳,望著院子裡的東西,一時不知要如何處理。好在管事是懂的,上前給她說了章程,還有如何回禮,趙暮染就將事務都交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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