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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東西收入庫的時候,她又想起了宋釗在山林里說的‘以已身為聘’,止不住又是滿面喜色。

  她與他之間,絕對是十全十美的。

  趙暮染歡喜的準備一會進宮去看皇太后的禮物,朝堂那邊,宋釗站在文官之列,聽著兵部尚書在稟邊陲之事。

  “……渭州戰事亦來得突然,敵國突夜襲軍營,三位副將被斬殺,只余薛將軍一人指揮反擊。已於三日前穩定軍心,並將敵軍逐出了我國國界。陛下,夷國這是在挑釁我國國威,臣以為,必要給對方重頭一擊,方能再震我國威風。”

  “陛下。”左相在兵部尚書發言後,忙出列,“臣認為,該先徹查何故夷軍會突然襲進軍營。軍營重地,豈是那般容易偷襲,臣以為,這當中怕是出了內jian。”

  “陛下,臣附議。”

  “陛下,微臣以為,戰事當前……”

  隨著左相出言質疑,右相一派的官員及其它官員紛紛上疏已見,一時間,朝堂吵得跟街市一般。

  宋釗聽著眾臣七嘴八舌,始終垂眸,腦海里卻已是猜測出了敵襲一事,怕是安王搞的鬼。而薛衝要出兵,想來,他已被安王拿捏得穩穩的。

  就是不知安王是用了什麼法子。

  倒是應了趙暮染那句,安王真要反,哪裡會叫人看出端倪。

  宋釗在心中為岳父大人的手段佩服了一下下。

  舜帝聽著大臣在那七嘴八舌的,最終也煩了,一拍御案道:“都給朕閉嘴!傳令下去,出兵與徹查同時進行,叫薛沖呈了事情經過的詳細摺子上來。”

  上回薛沖就將投石機的事情弄砸了,此次居然還讓夷國人踩在了臉上,他這個邊疆大將軍是怕要做到頭了!

  舜帝一句話,即刻讓眾人都閉了嘴。接下來,眾臣都見帝皇面色不善,有事也不敢再奏,早朝很快就散去。

  在退朝時,舜帝宣了宋釗到太極殿,問起楊家之事。

  “你在楊家那沒有發現?”

  宋釗神色淡淡地回:“稟陛下,臣在楊家毫無發現。如今楊家已是旁支在當家做主,幾番接觸,發現楊家如今已淪為要從商支掌用度過日,楊家這支確是不知情的樣子。”

  他話落,就聽到舜帝將什麼東西撫到了地上,他垂著眸,只盯著自己靴尖。

  “如此,你再暗訪吧。薛沖那已經要自顧不暇了。”舜帝發過脾氣後,聲音陰沉了許多。

  邊陲突起戰事,不但是慶州,連渭州也遭了戰火,他一開始認為安王是故意為之的心思也消去。現在還是邊陲的事重要。

  他就問道:“你去過慶州,如今安王在那邊的勢力如何?”

  “屯兵近十萬。”

  宋釗很誠實的回道。

  十萬。

  舜帝皺了眉,不過十年,安王兵力翻了一倍有餘。

  “你覺得夏國此番是又做何打算?安王勝算如何?”

  宋釗聞言,心中冷笑,面上不顯山水道:“夏國休養生息兩三年,如今再興兵,又是在夏收之後,怕是想探探我國收成及安王士氣如何。不但夏國,怕是夷國也是如此。”

  “我國今年南邊雨水過多,已導致收成減少,北邊同樣降雨量大,淹沒不少良田。這樣推算,夷國夏國未必比我國情況好。如若兩國是這樣的打算,那多數是要打拉鋸戰,到秋天冬天也是可能的。”

  “一旦讓敵國探出我軍糧糙吃緊,怕才是實打實要真動手了。”

  宋釗所言,舜帝不是沒想過,戶部早已將收成減少之事上報。他凝眉,又說:“如此,那就開始征糧吧。然後為渭州聲勢浩大的送幾批過去,慶州……安王之能,相信他能解決,就先緊著渭州吧。”

  先緊著渭州?

  不過是想以此讓慶州軍有壓力,然後讓夏國好力壓安王,只要安王吃一個敗仗,他便有機會安插人到慶州了。

  再或者,安王解決不了糧糙的事,逼得安王不得不屈服求助。屆時,條件便是由著他舜帝開了。

  宋釗將舜帝的心思摸得透透的,嘴裡應了句陛下聖明,心中嘲諷地想,只可惜舜帝不清楚,這運到渭州的糧糙正是要落在安王手裡頭的。

  這兄弟兩過招,真是得看誰更狠了。

  說過戰事,舜帝便又給宋釗丟了道密折,上邊有著幾位官員的姓名。宋釗忍了忍心中的厭惡,領命。

  在宋釗從太極殿退出來的時候,趙暮染才進了宮門,他收到消息便按舜帝的意思陪著她到太后宮裡。

  路上,卻是偶遇到了幾位皇子。

  趙暮染看著一眾堂哥,面無表情。

  趙文鈞在看她那特殊的裝扮時眼珠子轉了轉,想到曹家匯報的事情已成消息,心間不屑笑一聲。管這堂妹是什麼打扮,只要能讓安王府先站他這邊就是好的。

  那頭,趙文弘已攜著弟弟上前,與趙暮染打招呼。

  眾人面上都是客氣一番,趙暮染也是皮笑肉不笑的,隨即結伴往太后宮裡去。

  趙暮染跟在趙文弘身後,抬眼看與宋釗說話賠著小心的這位大堂哥,一眼看去確實如傳言那般毫無氣勢。她正想著,突然肩膀上搭過來一隻手,她想也沒想,一把拽住那隻手動作極利索就給身後的人來個過肩摔。

  然後一腳就踩在了被摔得發懵的郎君胸口上,驚道:“呀,怎麼會是二哥你。”

  宋釗被纏著說話,不清楚發生什麼事。

  趙暮染在眾人吃驚的目光中移開腳,向一臉鐵青的趙文鈞說:“二哥,我在軍營呆慣了,你這從我身後拍我肩膀,我下意識就是有人居心不良。你沒摔疼吧,聽說二哥也習武,想來是沒事的。”

  她一句話十八彎,讓人聽著卻是又那麼直白。

  眾人都離她一段距離,只有趙文鈞親昵去拍她肩膀,這讓幾位皇子聽了自然是要多想的。那句居心不良簡直像是在一巴掌打在趙文鈞臉上,他卻連生氣的一絲神色都不敢露。

  還有她堵人的最後一句。

  難道他一個男子,還真敢說摔疼了嗎?!

  趙文鈞想私下顯親近不成,還被噎得快七竅生煙,極力忍著才說了句沒事。

  趙暮染嘿嘿笑著去幫他拍灰塵,那力道大得顯些又沒把他一把拍回地上。

  趙文鈞想,這麼個怪力女,怪不得到現在也沒嫁出去!果然和那個黑心黑肺的能湊一對,然後相互折磨!

  趙暮染卻想,這麼個傻蛋送上門來,不揍白不揍啊。嗯,回都城也蠻不錯的樣子。

  她最喜歡看別人想幹掉她,又無可奈何氣吐血的樣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先更新,錯字碼上揪,應該還有兩章能嘿嘿嘿……知道大家都心急,呆槿壓力也好大。今天在三次元還因工作的事和同事爭執一頓,突然發現自己也蠻彪悍的【乖寶寶們都不學這彪悍~~】

  第40章

  趙文鈞其實被摔得不輕, 一跟上都覺背後及胸口隱隱作痛, 他無意中瞥到趙暮染腳下那雙鹿皮硬底的靴子, 心中更是恨得牙痒痒。

  而經過趙文鈞那一出, 幾位皇子都離得趙暮染遠遠的, 就怕這被逼著回都成京的堂妹, 順帶再找他們撒火。

  懿慈宮也還是趙暮染記憶中的樣子,小時候爬過的那顆琵琶樹還在, 太后為她特意搭的那架鞦韆也還在。她看著, 想到身體已漸敗的老人, 雙眼不由得發澀。

  宮人見著皇子一眾浩浩蕩蕩的來了, 忙向里通傳。

  太后剛剛小歇醒來, 聽聞孫女前來,激動得就要下榻, 被雲姑勸了再勸才復又躺下。

  趙暮染來到內殿時,就聽到老人嘶啞的咳嗽聲, 她腳下步伐漸快,幾乎是小跑到榻前。

  “——皇祖母!”她在榻前趔趄,整個人就跪倒在老人跟前。

  少女悲聲呼喚, 太后雙眼瞬間就模糊一片, 眼中蓄滿著淚水。

  “文頤…染染, 染染。”太后撐著坐起來,伸著枯瘦的手去摸孫女的臉。

  聽著老人喊自己的小名,趙暮染雙目更是酸脹難忍,去握住老人的手, 讓她更好貼著自己的臉頰。

  雲姑看久別重逢的祖孫倆,別過頭心中也是一陣酸楚。

  太后一點一點的摸著孫女的眉眼,眼淚就落了下來:“染染長大了,長成好看的小娘子了。”

  趙暮染心中有千言萬語,看著被病痛折磨得瘦骨嶙峋的老人,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胡亂地點頭。

  “皇祖母,文頤妹妹回來了,您就不理孫兒了。”趙文弘此時上前,也撩袍子跪到少女身邊。

  其餘皇子見著,紛紛在榻前跪成一排,宋釗便跪在趙暮染身後朝太后見禮。

  有些日子不見皇孫,如今個個乖巧的在跟前,心中充滿悲傷的太后感到寬慰一些。她朝趙文弘道:“若不是染染回來,你們怕也想不起來我這老婆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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