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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夫君在生孩子的事上不正常!!

  不明所以的醫使被她嚇一跳,疑惑地喚了聲‘殿下’。趙暮染睜大著眼問:“要是連一刻鐘都沒有,要怎麼辦?”那她是要生不出孩子了?

  醫使怔愣:“……”誰啊,一刻鐘都沒有。

  ***

  “——郡主把府里的醫工都喊了去?”累了半天的安王妃得以喘口氣,才端了茶就聽到她女兒又鬧大動靜了。

  “回王妃,是的,而且郡主還跟管事要了很多滋補的藥材,吩咐廚房以後日日都得燉著。”

  這孩子又在鬧什麼,給女婿補身子?安王妃也就糾結了一下,便不再猜女兒的心思,轉而問:“吉服試過了嗎,尺寸如何?”

  兩人的吉服可是她召集了府城所有優秀繡娘,三日輪番上陣趕出來的。

  女使回道:“郡主的胸口處有些緊,已經讓拿去再放寬些,郎君那邊回話,說一切都合適。”

  安王妃就抿了嘴笑,她的女兒又長大了。

  吉服的事也落定,安王妃便轉到書房去看夫君那邊的名單。安王早已擬完,正聽親衛說女兒早間在街上的事,他見妻子前來,將人扶著坐下才讓繼續稟報。

  見慣了兩人恩愛的侍衛,面無表情:“那馬車裡還有李郡守夫人的親侄子許茂,剛從都城到慶州。據查是許老太爺得了陛下賞識,許家封了爵位,這趟來是報喜的。李郡守家的大娘子和這許家大郞又是自小定親的,除了報喜,還要接郡守夫人回都城,說要是確定兩個小輩成親的時間。”

  “兵部尚書許蘊之?”安王沉吟著,“他都在兵部碌碌無為近五年了,怎麼突然就得了賞識。難道就因為都是腦子被驢踢過,所以皇兄覺得這是同道中人?”

  安王大逆不道的毒舌,侍衛不敢接話,安王妃冷笑:“怪不得張狂的在街上縱馬,這是要雞犬升天了。”

  “既然這樣,本王也要恭喜一下李郡守了,就給他個恩典,讓他們一家也來喝個喜酒……”安王眼珠子一轉,露了個不懷好意的笑,“記得讓人通知他,不用帶太厚的禮。”

  侍衛聞言在心裡暗暗鄙視了主子一把。後面一句,是要人帶翻倍的禮來吧,擺明了是要狠狠宰人一筆。

  侍衛領命離開,安王妃溫婉的面容上冷意未散:“王爺又何必請那膈應人的玩意來,他們不來王府,自然也會狗腿一樣將知道的消息報上去的。”

  “許家人剛得了爵位就來慶州,不就是來給皇兄耀武揚威的,好告訴我,我地盤一樣還是有著他的人。反正我們也要借人口傳消息,正好讓他們親眼看著染染成親,介時那狗屁聖旨來了,我們在時間上也更站得住腳。而且……”安王摸了摸下巴,“前陣兒不少百姓被‘匪賊’打劫了,我總得摳點銀子去慰問一下。”

  安王妃聽著也覺得很有道理,轉頭就讓人去宣揚李郡守要給女兒送厚禮,幫夫君多摳點銀子。

  安王府內外為明天忙忙碌碌,很快到了掌燈時分。

  趙暮染一襲紅裳被侍女簇擁著到正院用飯。

  她難得沒有束冠,只用銀色緞帶挽成馬尾置於腦後。

  安王夫妻在廳堂中坐著,少女迎著霞光走來,五官特別地明媚耀目。安王妃看著,想到明日女兒就要成親,感慨嘆了聲,眼角就泛了紅。

  安王察覺妻子的情緒,去握了握她的指尖,兩人在少女走上前的時候已隱了感傷,神色如常。

  趙暮染在給父母問安後看到擺飯的圓桌,也心生感觸。

  他們王府守著皇家規矩,平常用餐都是分案而食,只有八月十五和年節會一家人圍坐著。

  今天這是她最後以女兒家的身份陪父母用餐了。

  趙暮染心頭髮悶,看向安王夫妻的杏眸發澀。她上前去扶了兩人入座,屏退侍女,為兩人布菜。

  安王夫妻強忍女兒要出閣的那份失落感,拉著女兒一塊兒用飯。

  廳堂燭火明亮,照亮滿室溫馨。

  用過飯,趙暮染本欲再與父母說說話,卻被他們先行開口趕了回去。

  趙暮染就有些幽怨了,一步三回頭,卻不知在離開後,安王抱著安王妃嗚咽:“染染再走慢一步,我肯定會提刀去砍了那小子,怎麼會有這樣的混帳。”

  安王妃眼眶紅紅,摸著他臉說:“你岳父當年也是這麼說的。”

  安王:“……”

  趙暮染離開正房後心頭愈發沉甸甸,在快走到院子時突然又轉了步子,一路往宋釗那邊去了。

  此時的宋釗剛用過飯,手裡捧著熱茶,段和安靜立在一側,時不時抬頭看他。只是青年面容被升起的縷縷水霧模糊,叫人窺探不清情緒。

  段和猶豫了半會,說道:“郎君,旨意再有兩天也該到了。”

  宋釗握著懷子的手指收攏,指節發白。

  段和見他不言,也不敢再說什麼,只垂了頭在想,安王夫妻知道真相後臉上會是什麼表情。

  估計想將他們抽皮扒筋吧。

  段和想著就脊背陣陣發涼,宋釗此時緩緩喝了口茶,俊美的面龐一片沉色。

  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的,何況就算聖旨不來,這兒也有人會認出他來。他今兒可是遇見了許茂。

  如若他沒猜錯,安王應該也得到許茂到慶州的消息了,還有許尚書被封賜爵位之事。安王的性子,還肯定會讓許家人來觀禮。

  皇帝知道他和李郡守不合,李郡守和許家又是要親上加親的,皇帝這是特意來噁心安王,嘲笑安王這固若金湯的慶州也有他不能奈何的人。即便那人被架空,但就是能噁心他。

  安王會挑釁回去,再讓許家人間中當個見證人,也是理情之中。

  所以,旨意來不來,他身份暴露也只是遲早的事。

  宋釗眼睫垂落,將鳳眼裡翻湧的情緒掩蓋了下去。

  此時突然響起一聲輕響。

  窗柩被什麼東西砸了下。

  段和聞聲上前,還沒走兩步,那聲音又響起。接著是緊密的好幾聲。

  一顆石子就滾到了宋釗腳邊,碰到他皂色的靴子。

  段和探身出去,看到趙暮染趴在牆頭,手裡拋著石子。他驚出聲:“……郡主殿下?”

  宋釗聞言將茶擱下,快速走到窗邊,趙暮染這時卻跳了下地。

  聲音隔著牆傳進來:“君毅,我們聊聊天好不好。”她娘親說今晚要守規矩,兩人不能見面。

  這樣……不算見面吧。

  宋釗只來得及看到一抹艷色殘影。他抬腳往外走,來到牆跟前,在她先前出現的位置占定,伸了手輕輕抵著牆道:“好。”

  趙暮染聽到聲音,身子倚靠著牆壁,抬頭看夜空那輪孤月,心頭若有所失:“我們明天就要成親了。”

  “嗯。”

  “可我突然有些不想嫁了怎麼辦?”

  宋釗眉心一跳。

  少女的聲音又從那邊傳了過來,“可我又說好要對你負責的呢。”

  宋釗:“……”

  “我終於有些明白父王為什麼討厭你了,你確實瞞討厭的。”

  宋釗:“……”

  “可我對你的喜歡又多於這份討厭,好奇怪。”少女喃喃自語一般,語氣矛盾又糾結,“你會對我好的吧。”

  被驚了幾驚的宋釗穩了穩心神,他額頭緩緩貼在牆壁前,仿佛這樣能和她更貼近。他說:“你相信我嗎?”

  “像在山林里那樣相信你嗎?”

  “嗯。”

  “信的。”

  青年眼中就盛滿了溫柔,心底的焦慮,那股隱隱涌動戾氣都化作平靜。“所以你不用擔心。”我負天下人,都絕不負你。

  “好。”趙暮染杏眸彎了彎,月華在她眼中流淌,“你轉過身,往前走三步,背對著牆。”

  宋釗疑惑,卻沒有遲疑的照做。他身後就響起了輕輕的動靜,少女紅袍飄揚翻過了牆,她落在他身後,不由分說踮腳朝他肩膀張嘴就狠狠咬了口。

  刺疼傳來,青年沒有動。趙暮染咬了一口後退開,身姿輕盈又回到了牆那一面,她輕輕笑著說:“好了,蓋了印,你就我的人了。”

  宋釗聞言瞳孔瑟縮,十年前的那幕仿佛又在眼前,她在他意志面臨崩潰的時候也咬了他一口。她說:——蓋了印,你就我的人了,沒有我的允許,你再痛苦也要活下去。

  他閉了眼,唇邊揚起笑,手摸上另一處肩頭。衣裳掩蓋下,那處有著一個歷經時光都不曾褪色的印記……

  第17章 催妝

  翌日清晨,露水未散。

  趙暮染按往常作息起身,她挽好發正欲尋了槍去院子練功,侍女忙將她給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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