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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口站了兩個人,一道身影修長挺拔,一道雄壯魁梧。陸長亭瞧著總覺眼熟,待走近了一看。前者生得玉面俊朗,後者生得威嚴粗獷。這二人分別是曾打過數次交道的張行瑜,以及……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錦衣衛指揮使毛驤。

  張行瑜也就罷了……

  陸長亭暗暗驚嘆,前錦衣衛指揮使都給了我啊!

  陸長亭那瞬間還有點兒飄忽。錦衣衛給他跑腿也就罷了,指揮使也來跑腿,這等待遇……著實是有些高了!

  當然,從另一個層面來說,他要完成這個任務便也就更加容易了。

  陸長亭淡淡一笑,重新拔腿朝兩人大步走去:“張千戶,毛指揮使。”

  張行瑜看了他一眼,微微驚訝,不過隨即就恢復了正常的神色。倒是毛驤當先出聲道:“如今已經不是什麼指揮使了,叫我一聲毛大哥便是。你乃是六品源士,如此叫我,都算是我占了便宜了。”

  陸長亭心底微微一動,心說,還真是你占了我便宜。

  歷史上是沒有他這個人的,當然也就不會有他請求撥兩個錦衣衛到身邊來,恰好就有個毛驤在裡頭。要知道歷史上毛驤沒多久就死了的。當年毛驤參與到了胡惟庸案中去,這個大案一直持續到洪武二十三年還是二十四年來著方才結束,那時候也正是毛驤命喪的時候。

  而如今毛驤跟了他,想要喪命倒是難了。

  不過心底雖然如此想,陸長亭面上卻是笑著道:“毛大哥折煞我了,請,請進。”

  張行瑜看了他一眼,道:“那便也叫我張大哥吧。”

  陸長亭:……

  怎麼都上趕著給他當大哥呢?

  不過想一想,好歹人家也是個錦衣衛千戶,叫一聲大哥自己也沒虧。只是這人和太子那個大哥比起來,著實差得遠了些。

  想著還要與他們合作許久,陸長亭從善如流地改了口:“張大哥。”

  那頭宮月三人見了進來的是兩個男子,頓時紅了紅臉,倒是誰也不緊張了。

  陸長亭見狀,也沒斥責她們。為奴為婢的,所求不過是伺候好了主人,能得主人歡心賞識,方才有自己出頭的時候。宮月三人格外注意這些,不過人之常情。何況,她們這樣注意也沒什麼不好。心中越是在意,方才會越加周到地伺候他。

  讓人上了茶水點心後,陸長亭便立刻揮退了他們。

  三子和瀟瀟是見過張行瑜的,當然也知道這裡坐著的乃是前錦衣衛,他們心下駭然,都閉緊了嘴,默默地退出了老遠,靜待著裡頭的人說完。

  陸長亭先將白蓮教的事與他們說了說。

  毛驤贊道:“不曾想到陸公子,哦不,陸源士竟有如此本事,還能勘破風水秘學!”

  陸長亭有些哭笑不得。還秘學?哪有那樣神秘!

  張行瑜從旁道:“他向來如此優秀。”

  陸長亭驚訝地看了看張行瑜,他這是在夸自己?

  毛驤驚道:“你們認識?”

  “有些過節。”張行瑜道:“當年我奉命送燕王回北平,便路途遇上了他,不慎撞了他……”

  毛驤還責怪道:“那便是你不對,如何能算得是過節?誠心道了歉,陸源士原諒了你,便可揭過了。”

  陸長亭眨了眨眼,瞥了一眼張行瑜,張行瑜的眼底可沒有半點怨憤的意思,但他為什麼刻意用“過節”二字來形容他們之間的交情呢?是……是故意為了隱藏他們之間的關係嗎?畢竟他和錦衣衛的人撞上過,並不是什麼隱秘的事,很輕易便能調查出來。

  其實若能留著這個暗地裡的交情,也是好事。

  陸長亭相當配合地道:“是我沒有原諒他,畢竟當時我年紀小,將我嚇得不輕,還害我傷得不輕……焉能那樣輕鬆地原諒了他?”說罷,陸長亭還輕哼了一聲。

  毛驤笑道:“不過都是那時年少氣盛罷了,如今既然坐在一處了,那便將過節拋開罷……”

  陸長亭眨了眨眼,沒接這話,只是溫聲將話題拐向了另外的方向。

  毛驤二人前來果真是有備前來的,他們很快便給出了懷疑對象的資料……其中詳細記載了這些人的生平。

  “只是有些地方還未詳細查證。”毛驤笑著道。雖然嘴上如此說,但臉上笑容卻是極為成竹在胸的。顯然,他很信任自己的能力,並且為此而驕傲。

  陸長亭也的確很佩服,在這樣的一個時代,能將一個人的生平查證清楚,著實不太容易啊……何況現在擺在眼前的乃是數十個人的生平啊!

  不過隨即陸長亭也感覺到了頭疼,因為最後這些資料都是要在他眼皮子底下過一遍的。他不希望有漏網之魚,但同樣的,他也不希望冤枉好人。錦衣衛最為人詬病的就是詔獄的殘酷,沒有罪的人也能讓你變成有罪,枉殺的人更不計其數!

  陸長亭不願意走上這樣的一條路,所以他得保持更高的警醒。

  收起這些資料,陸長亭讓三子進來給他們安排了住處。

  張行瑜二人將以護衛身份跟在他左右。

  陸長亭覺得也挺好的,錦衣衛的戰鬥力非比尋常,能跟在他身邊,那可著實安全極了,都不用擔心白蓮教打擊報復了。

  安排下他們的住處後,陸長亭便自己回了屋子,慢慢看那些東西。

  如此,也還花了好幾日的功夫,方才看完。

  因為有了這麼個東西在胸中,漸漸的,陸長亭看向朝中大臣們時的目光和心理都有了細微的變化。知道別人太多的秘密可真不是什麼好事。總讓陸長亭打心裡覺得奇怪。哪怕被扒開的人並不是他,他也有種怪異的赤。裸感。

  散了值,陸長亭緩緩走出皇城,便見著了正在等他的吳觀玄。

  吳觀玄瞥了瞥他身邊跟著的護衛,有些驚奇:“沅茝這是從何處請來的人?瞧著著實不一般。”

  陸長亭淡淡一笑:“他們難請得很。”

  吳觀玄總覺得有些眼熟,但想了半天卻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便只好放到腦後去。不過護衛矣,本也不值得掛在心上。

  吳觀玄又一次請陸長亭一同飲酒用飯,這次陸長亭倒是沒拒絕,畢竟他已然對吳觀玄充滿了好奇。

  兩人一同往前走去,漸漸上了街道。

  街道之上熙熙攘攘熱熱鬧鬧,還不時有馬車過去,個個都是非富即貴的。畢竟在這樣的地方,遍地都是貴人。陸長亭和吳觀玄兩人置身其中本是不顯眼的,奈何陸長亭容貌出色,加之他在應天府本就是個名人,自然一路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百姓們都恨不得多瞧上他兩眼,仿佛也能沾點文曲星的貴氣似的。

  一輛馬車行過,正巧擋住了陸長亭兩人的去路。

  陸長亭皺了皺眉,正待要繞路,馬車外頭的車夫已經斥道:“沒長眼麼?”當然了,陸長亭雖然出名,但也不乏這類從未聽說過他的人。

  陸長亭懶得與人計較,畢竟瞧這馬車,應當是女眷的馬車。他轉頭便欲走。

  車夫斥道:“好生沒規矩的小子!”

  吳觀玄冷笑一聲:“我瞧你們才是沒規矩,天子腳下,橫衝直撞,擋了別人的去路,倒是敢說別人沒規矩……”

  “你!”車夫氣結。

  張行瑜和毛驤二人朝那車夫冷森森地看了一眼,車夫當時被看得腳軟心顫,忙道:“我家夫人不與你等莽夫計較……”那車夫本想說滾,但是到最後,還是忍不住將這個字吞回了肚子裡去。

  陸長亭嗤笑一聲:“敢問是哪家夫人?”

  那車夫正要開口,車廂里馬上傳出了斥責聲:“閉嘴!沒腦子的東西!快趕車走罷……”

  那車夫瑟縮了一下,忙坐回去繼續趕車了。

  旁邊有百姓忍不住嗤道:“連新科狀元也敢這麼吼哦……”

  馬車漸漸遠了。

  車廂裡頭,有個妙齡少女,梳著婦人髮髻,她忍不住皺眉道:“方才那是……是那個陸長亭嗎?”

  “是啊公主,那就是陸長亭,聽聞前不久正中了一甲頭名,極為得陛下賞識,如今依然入了六科,做起了源士,前途……”宮女說得興起時,卻在瞥見公主臉上愁緒時,忙住了嘴。

  那公主喃喃道:“當初若是母親目光長遠些,真將我許給這人多好……”

  丫鬟大驚失色:“公主莫要說這話了……”

  “我聽聞母親如今不得寵得很,怕也是因為當年做了這樁混事……”那公主苦笑一聲:“走吧。人家如今正得意風流時,倒是我配不上人家了。”

  第215章

  得了朱標的庇護, 除那一次後,信國公府也無人再來請陸長亭前往了, 陸長亭也就跟忘了這事一樣, 也不曾再主動過問,至於那個挑事兒的湯晟更是被他拋到了腦後去。陸長亭忙碌非常,哪裡還有多餘的心思分給這些破事兒。

  只是吳觀玄往來陸長亭宅子上的次數漸漸多了, 關係倒是一日勝過一日,比施顯來得還要勤。施顯不常登門,每次登門都是前來送東西的。雖然陸長亭已經多次強調過,那並非自己的功勞,而是施顯自己有本事方才有今日, 但施顯卻好似覺得這恩重於山,要還一輩子似的。

  朱標都知道了這兩人與陸長亭關係密切, 得空還問了兩句。

  “那吳觀玄與你太過親近, 也有些不像樣子。”朱標皺眉道。

  “不像樣子?”陸長亭疑惑地看向了朱標。他知道朱標並不是責怪他與朝中官員來往密切,因為若是責怪這一點的話,朱標就不會這樣直白開口,而是從旁敲打了。

  朱標卻是說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長亭可有動過娶妻的念頭?”

  陸長亭雖然不明所以, 但還是搖了搖頭:“我尚年少,娶妻之事還不作考慮。”

  “嗯, 我沒記錯的話, 那吳觀玄應當也還未娶妻,他還比你大上幾歲?”

  “是。”陸長亭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難道太……大哥最近喜好給人做媒?”

  朱標笑出了聲:“胡說什麼呢?我哪裡有那個功夫。”

  那無端提起這事是為什麼?

  陸長亭正疑惑的時候,朱標就已經先將話茬帶到別處去了, 陸長亭便也只有先壓下心頭的疑惑,順著朱標的話往別處說。等陸長亭從皇宮中出來,他才陡然反應過來朱標的意思……朱標言下之意,是說他們倆走太近,容易讓人誤會為那種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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