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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哪怕他們再不願意承認,最後也還是不得不承認……陸長亭之所以得了頭名,確實乃是真才實學。

  他們對視一眼,頓時覺得臉上發燒不已,忙匆匆離開了。

  ……

  灰撲撲的馬車停在了客棧外,看上去是那樣的不起眼。不過當陸長亭走出來的時候,便有人往裡多看了兩眼,只是他們始終未能見得朱標的面容。

  陸長亭很快進了客棧。

  吳觀玄正坐在一旁與其他同窗飲茶,見陸長亭進來,吳觀玄想也不想便當即站了起來:“陸公子。”

  眾人都有些疑惑,他們疑惑的是,這姓陸的,何時與吳觀玄走得那麼近了?可見這姓陸的也並不如他表現出的那樣高傲,否則怎麼悄無聲息地便同吳觀玄結交上了。

  “吳公子。”陸長亭拱手,淡淡打過了招呼。

  就在眾人神色複雜的時候,吳觀玄開口輕飄飄地扔出了一個足以炸翻所有人的炸彈:“恭賀陸公子,得了頭名!”

  陸長亭淡淡道:“也恭賀吳公子。”

  吳觀玄微微笑道:“不過行二……”

  眾人此時都已經呆愣住了,全然不知道回神。

  “頭名?”不知道是誰先出了聲。

  沉寂才像是陡然被打破了一樣,驚呼聲立即高了起來:“頭名?會元?他便是這屆會元?”

  “真是他!”

  何子友幾人就坐在距離吳觀玄不遠的地方,當然將他們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何子友的臉色當場就扭曲了,其他人則是臉色白了,恨不得當場厥過去。

  再回想他們剛才的嗤笑,此時便顯得可笑極了。

  “何、何兄……”有人喃喃地叫道。

  何子友卻根本不想應聲,他臉色鐵青,五官幾近扭曲。憤怒和難以置信填滿了他的眼睛。

  何子友死死地盯著陸長亭和吳觀玄的方向,覺得實在刺目極了。

  這人竟然……竟然當真是頭名!

  這怎麼可能?自己會比不過他?他竟然能同吳觀玄排在一處?不,吳觀玄都排在他的身後!這不可能!

  對,對,一定是他做了什麼手段……

  何子友站了起來,冷聲道:“陸長亭,你得了頭名,實在恭喜。但是……”

  陸長亭朝何子友的方向看去,很有耐心地等著何子友往下說。

  “但陸長亭陸公子,這頭名你得的難道不覺虧心嗎?你敢說說你是如何得到的嗎?”何子友再不掩飾自己的怒氣,厲聲道:“難道不是你玩弄了什麼風水手段,才得了今日的頭名嗎?還有,還有施顯。你說你要讓那木牌助他!果真是助了,就施顯這樣的人,竟然也能恰恰排在我之後!”

  陸長亭掃了他一眼:“哦。”

  何子友萬萬沒想到,自己包含怒火的拳頭打上去,竟然只是陷入了一團棉花之中。

  這姓陸的竟然半點反應也無!

  “你……”

  “你說得這般起勁,不如將這些說與總裁聽去。”陸長亭淡淡道。

  何子友冷笑道:“我自然會去說,大家都會去說。你們說,此事可公平?”

  眾人望著何子友都沒有說話,他們又不是蠢。沒見人家吳觀玄都沒說什麼嗎?吳觀玄都位居第二了,尚且沒質疑陸長亭,他們憑何去質疑?何況風水之說,那日他們覺得是好笑的,今日同樣覺得是好笑的。

  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何子友微微呆住了。這……不該是這樣啊。他設想中的場景,應當是群情激奮,都同他一起譴責陸長亭的啊。

  陸長亭都沒想到這些人會這樣識趣,他淡淡一笑,道:“此時還算不得什麼,你若非要說我動用了風水手段,何不等殿試後再說?”

  何子友被這樣一提醒,也漸漸冷靜了下來,他也意識到自己的確是衝動了……

  “呵,那便等你殿試時!”何子友冷笑道。這時候他也漸漸意識到……雖然會試得了頭名,但並不代表殿試就能好了。這陸長亭性格高傲,到了金殿上說不得還會觸怒陛下。他不該這樣著急的……想到這裡,何子友不由得看向了吳觀玄,但對方卻根本沒看自己。

  此時他還聽見吳觀玄道:“陸公子今日可有空暇?不如與我小酌幾杯,便當慶祝今日佳績了。”

  聽吳觀玄都這樣說了,周圍的人便更不作懷疑了。吳觀玄都認可了,還有什麼可說的?

  但何子友卻覺得不是滋味兒極了,他看著陸長亭的目光都恨不得化作柄柄利劍……

  陸長亭知道這時候何子友很不痛快,但何子友不痛快了,他就痛快了。於是陸長亭淡淡笑道:“好。”

  吳觀玄面露笑容,請了陸長亭向外去。顯然是要往酒樓去的。

  何子友本能地往前走了兩步,隨後又頓住了。他的書童在旁邊擔憂地叫了一聲:“公子……”

  何子友擺擺手,坐了回去。他臉色陰騖,低聲道:“你們也相信那是姓陸的真本事嗎?”

  那幾人想了想,搖了搖頭:“但是……但是風水之說,也太匪夷所思了……這人,說不定真有幾分學識呢,瞧吳觀玄都與他那般親近。吳觀玄這樣的人,若是陸長亭真是個廢物,他怕是不會願意與其親近的吧。”

  何子友臉色更見陰沉,他恨不得捏碎了手中的杯子。豈止是親近,還是吳觀玄主動親近的!

  那陸長亭的眉梢眼角分明還帶著誰也瞧不進眼裡去的傲意。

  你且狂吧,狂吧!待到了殿試時,方才更見真章,不過會元而已,有何可值得稱讚的?何子友如此一番說服了自己,這才覺得胸中舒服了不少。

  陸長亭那廂與吳觀玄到了酒樓中,吳觀玄做東,當即付了帳,又令店小二上了好的酒菜。陸長亭也沒和他搶。這有什麼可搶的?不過一頓飯而已。以吳觀玄的性子來看,日後說不定他們還要打交道。

  不過如今陸長亭對吳觀玄的印象是越發好了。他發現這人是真有本事的,而且在一干舉子中顯得雙商極高,又是個具有領導能力的人,辦事還能讓人覺得妥帖,又不和何子友之流攪合到一起。實在算是不錯了……

  陸長亭也就難得給了吳觀玄一些好臉。

  吳觀玄仿佛得了某種暗示似的,言談間便多有親近陸長亭的意思。

  “陸兄來喝一杯?”吳觀玄舉杯相邀道。

  陸長亭知道自己的酒量,平時在朱棣跟前喝也就算了……那副樣子,本也只有給朱棣看得。其他人自然是免了吧。陸長亭想也不想便拒絕了……

  吳觀玄倒是並不覺得遺憾,他反而笑道:“陸兄不近酒色,實在難得。”

  陸長亭微微挑眉:“你怎知道我不近女色?客棧中人不是早已傳遍了我耽於女色,整日只知道與女子廝混。別妄想中進士嗎?”

  吳觀玄笑道:“那些話你果然是知道的。”

  “罵我的話,我焉能不知道呢?”陸長亭懶懶道,一隻手撐住了額頭,就這樣靠在了桌上。

  吳觀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我能瞧出來,跟在陸兄身邊的兩個女子,都只是本分地做著奴僕之事,在陸兄跟前也無邀寵之意。而陸兄看向他們的目光也並無半分沉溺,更沒有溫柔之色。這……如何能算是耽於女色呢?”

  陸長亭微微一笑:“你看人的本事倒是厲害。”

  吳觀玄笑道:“自然,我觀陸兄第一眼,便覺得陸兄不是凡人。”

  陸長亭勾了勾嘴角沒說話。他還沒那麼大臉,就這麼說自己的確不是凡人。

  “對了,還未請教陸兄的表字?”

  “字沅茝。老師所起。”說完,陸長亭忍不住舔了舔唇。道衍若是在這兒,聽見他稱呼一聲“老師”,估計該覺得可在鄒築墨跟前出了一口惡氣了……

  吳觀玄打蛇隨棍上,道:“沅茝兄。”

  陸長亭瞥了他一眼。吳觀玄隨即道:“我字子墨。”

  “嗯。”陸長亭卻沒有要如此稱呼他的意思。

  吳觀玄也並不在意,他的目的已然達到。

  兩人吃過飯,便出了酒樓。其他人還在開懷痛飲……他們的身影便顯得有些突兀了。剛中了貢士的,誰恨不得一醉方休,以此揮灑胸中豪情與喜悅呢?偏他們不同。

  回去之後,陸長亭便速速沐浴休息去了。

  對了……

  還該給四哥寫個信才是。

  陸長亭一下子睡意全消,趕緊爬了起來。

  紀紫藍被叫了進來研墨。紀紫藍對此自是擅長得很,畢竟從前為jì館女子的時候,常要為貴客研墨。

  提筆的時候,陸長亭倒是驟然想起了,他在朱樉那裡的時候,朱棣也給他寫了信……那次他還不慎讓信給墨水淹了……陸長亭想了會兒,不自覺地就發起了呆。

  直到紀紫藍出聲提醒,他低頭一看,才發現筆尖都滴落了墨滴上去了。

  陸長亭想要揉了那張,但不知為何突然又頓住了。

  他乾脆就著那張提筆寫了下去。

  紀紫藍忍不住道:“公子,這張不能用了。”

  陸長亭頭也不抬:“無事。”待寫完後,陸長亭將信封好,交給了瀟瀟,瀟瀟知道尋王府的人送到北平去。

  將信給出去以後,陸長亭忽然覺得心跳有些快。四哥會懂其中之意嗎?咳。陸長亭不自覺地紅了紅臉,忙拿出紙來,低聲道:“再給二哥一封吧……”

  待信都寫好,陸長亭方才回去休息了。

  在床榻上躺好,陸長亭閉上眼,眼前不自覺地晃過了朱棣的面孔。一會兒又是老御醫的面孔,說什麼:“您元陽虧損……”

  陸長亭磨了磨牙,一口啃在了朱棣的脖子上,沉沉睡去。

  二十一日。

  殿試到來,眾貢士進入到了金殿之中。

  陸長亭身著襴衫,頭戴四方巾,眉目精緻如畫,風姿出眾。

  他獨獨落在眾貢生之前,看得眾人驚嘆不已。

  真真龍章鳳姿也!

  作者有話要說:  嗯,沒錯,會試的主考官叫總裁。

  霸道主考官愛上我哈哈哈!

  第205章

  午門後為奉天門, 奉天門內為正殿奉天殿,殿前左右為文樓, 武樓。

  洪武帝策問貢生, 便是在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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