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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紫藍聰明又心細,應當會有不小的成就,至於湯月……就先算作是附帶的好了。

  這兩人之中有一個人會辦事都成。

  安排完種種事宜,很快便是過年的時候了。

  太監帶來了洪武帝送給兒子的禮物,同時還帶來了皇帝和太子一同送給陸長亭的禮物。

  當然,還是書。

  除此外,還有秦。王。府送來的禮物。

  與往年不同的是,今年晉王朱棡,周王朱橚都送了禮來。令陸長亭更覺錯愕的是,這禮還都是送給他的。

  “我應當還不值得這兩位王爺如此對待吧?”陸長亭捏著禮單在朱棣身邊坐下。這禮單對於他一個人普通百姓來說,已經格外豐厚了。

  朱棣道:“好歹曾經你也要喚他們一聲三哥,五哥。如今只口稱二位王爺,連禮都收得極為不情願,他們知道了,怕是要傷心的。”

  陸長亭淡淡道:“從前都不曾送過,如今送來又有什麼意思?”

  朱棣笑了:“從前沒送,那是因為沒人知道你在我這兒啊。”說這話的時候,正直磊落的燕王身上竟然透出了點兒jian詐的味道。

  陸長亭:……

  不過隨即陸長亭就搖頭道:“那也不一樣。我曾經口稱他們一聲兄長,但我與他們之間交情深淺如何,四哥也是知道的。”

  朱棣笑了:“我自然知道,都是比不上我的。”

  陸長亭:……

  這人臉皮怎麼越來越厚了?

  他只聽說過談戀愛耽誤學習的,怎麼沒聽說過還讓人臉皮變厚的?

  朱棣走上前去,將陸長亭抱了個滿懷,同時又塞了封信到他懷中。

  陸長亭展開信來,隨之挑了挑眉。

  嗬,原本該在洪武十九年進行的行動,還當真提前了兩年!

  ……

  洪武十七年十二月,朱元璋採取了兩條措施。

  一是命宋國公馮勝在大寧諸邊隘監視哈納出行動,二是命戶部出內庫鈔一百八十餘萬錠,撥給北平、山東、山西、河南以北的府縣,再征民夫二十餘萬人,運米一百餘萬石,送往松亭關、大寧、會州、富峪四處,以備軍餉。

  以此切斷哈納出與殘元聯繫,建立起前線糧餉供應基地。

  ……

  陸長亭喃喃道:“看來……”看來朱棣也未必會等到那麼長久以後才能登位啊。

  若有早早準備,或許還可將歷史的進程提前呢?

  第142章

  明明是冬日, 陸長亭卻出了一身的汗,他收了勢, 從演武場走出來。

  下人在門外等他, 見他出來,馬上湊上去道:“陸公子,又有送禮的來了。”

  陸長亭忍不住再度錯愕:“又是給我的?”

  下人點頭不已, 同時看向陸長亭的目光愈加敬畏。

  陸公子著實人脈廣大啊……

  馬三保將禮單送到了陸長亭的手裡,陸長亭接過禮單一看,卻是張行瑜送來的。

  陸長亭就忍不住納悶了,怎麼大家都湊在今年來送禮了?他身上有可圖謀的地方嗎?

  陸長亭想不明白自然也就不去想了。

  他們送來的禮都一塊兒擱在了朱棣的私庫之中,陸長亭吃喝都是在王府, 也沒多少動用它們的機會,便乾脆擱在一塊兒存著了。當然, 那些送來的書, 則是被放在了陸長亭的屋子裡。

  陸長亭一邊擦著汗大步走出去,一邊掃了掃燕王府中大改的模樣。

  過年的氣氛將整個燕王府都籠罩了起來。

  下人們也知道掃除了湯家等人帶來的益處,因而今年的下人們似乎也格外的歡喜。

  陸長亭將手中的帕子遞給了馬三保,剛落座沒一會兒, 便又有人說,有人來拜見他了。

  總不會又是來送禮的吧?陸長亭眨了眨眼, 讓下人放人進來了。

  幾道身影漸漸近了, 很快跨進到了廳中,陸長亭定睛一看,其中一人是計寶山, 而除卻他和他身後的夥計外,跟著他同時來的卻有一個人……史嘉賜。

  史嘉賜面帶笑容,單看他的模樣倒是頗令人覺得如沐春風。

  看來他是半點沒發現自己的身份有所暴露啊……

  陸長亭掃了他一眼,為了不引起史嘉賜的警覺,很快便收回了目光。

  計寶山躬身道:“小師父過年好。”

  這時候已然有了拜年的習俗,只是在某些地區並不大流行。計寶山也算是趕了個cháo流。

  陸長亭淡淡點頭,讓下人上了茶水點心來。

  史嘉賜也跟著躬身道:“聽聞陸公子回了北平,之前不敢來叨擾,便借著過年的時候上門來拜訪了。”

  陸長亭面上依舊沒什麼表情,叫人探不出他此時的情緒來。

  計寶山和史嘉賜分別送出了各自的禮物,計寶山送的乃是風水物,而史嘉賜則要顯得闊綽多了,他送出來的都是些華美之物,叫人看上一眼便能聯想到它的價值該是何等昂貴。

  計寶山看得傻了眼,頓時覺得自己落了下風。

  這可怎麼好?

  史嘉賜面上笑意盈盈,半點沒有誇耀自己的意思。

  但陸長亭如今也不缺這些,所以也只是神色淡淡地叫人收下了。計寶山見狀方才鬆了一口氣,還暗暗笑道,也對,陸公子又並非那等俗人,自然不會將史嘉賜的玩意兒看在眼裡。

  陸長亭看向他們倆:“可還有別的事?”

  計寶山擺了擺手,哪裡敢耽擱陸長亭的時間:“沒了沒了,改日我再來拜訪小師父。”

  陸長亭點點頭,讓人送著他出去了。

  史嘉賜倒是坐得極為穩當,半點沒有要挪動屁。股的意思。

  “史掌柜還有事?”

  史嘉賜點了點頭:“我買了個風水物,想請陸公子掌掌眼。”

  “何處買的?”若是計寶山那裡的,便不用他掌什麼眼了,畢竟如今計寶山的水平是越發地高了,實在少有出紕漏的時候。

  “於外地購入。”言下之意便是並非從計寶山處買的了。

  陸長亭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便點頭道:“拿來我先瞧瞧。”

  史嘉賜笑了笑,讓身後的下人將東西送了上來。

  三個下人費勁兒地從腳邊抬起一個大箱子,而後步履蹣跚著走到了陸長亭的跟前,極為小心地放下了箱子,隨後才將蓋子掀開來。

  陸長亭身子微微前傾,看清了裡頭的物件。

  那是個大物件!

  雖然這已經是在明朝了,對於陸長亭來說已經是相距百年的古代了,但眼前的這玩意兒似乎來自更遙遠的時代,它的身上透著一股濃重的歷史氣息。

  這是一匹青銅馬,長約三尺,高二尺有餘,它仰首端立,豎耳鼓目,身形健壯優美,整匹馬都呈出了躍動的姿態,高揚起的馬蹄彰顯著它的強勁。

  陸長亭猜測,這玩意兒要麼來自春秋戰國時期,要麼來自東漢時期……

  這哪裡是風水物,這分明就是價值千金的古董啊!

  史嘉賜可真夠大方的!

  陸長亭忍不住起身走近,然後微微彎腰去細細打量跟前的青銅馬。這走近了,方才看出不同來。

  陸長亭忍不住皺眉,實在暴殄天物!

  這是誰干出來的?

  那雙青銅馬的眼睛被換成了石頭,陸長亭覺得這匹馬的靈氣和野性登時就被破壞殆盡了,此時他只能看出來呆板的味道。

  史嘉賜倒是半點也不心疼,指了指,道:“那賣的人說,玄機盡在於此,我也不通風水,都是底下人買了送來的。”

  底下人?哪個底下人能出手這樣闊綽?陸長亭有疑,但卻沒有直直表現出來,他倒要看看史嘉賜的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這是什麼石頭,那底下人可說了?”陸長亭問。

  史嘉賜道:“說是什麼靈石。”

  “靈石?”陸長亭頓時便覺得有些好笑,“哪裡有什麼靈石?”說著,陸長亭彎腰湊得更近了些,幾乎快要貼到那馬臉上去了。

  此時外頭的小太監喊道:“王爺回來了!”

  朱棣腿長,步子又邁得極快,幾乎是那小太監話音落下的時候,朱棣便已經一腳邁入到了廳中,於是他便也正好看見陸長亭彎下腰來,像是在去吻什麼東西。

  朱棣臉色一黑,待走近些,方才看清陸長亭是在湊近了打量一匹青銅馬。

  不過就算是個死物,那也讓朱棣很是不快。他快步繞到陸長亭的身後,伸手撈住了陸長亭的腰,將他往自己的方向帶了帶:“這是做什麼?”

  史嘉賜忙朝他見禮,卻被朱棣直接無視了過去。

  “瞧風水物。”陸長亭應道。

  “這樣大?”

  “風水物不分大小。”陸長亭說罷,指著那馬的眼睛道:“哪是什麼靈石,不過這石頭倒也與靈沾得上兩分關係。清、朴、拙,這是靈璧石。靈璧石曾有個相關的傳說,說億年前,太陽炙烤著土地,大地張開一道道裂痕,祈求上天降下甘露,天意不改,並無雨露降下,大地憤怒之下低吼咆哮,體內的鮮血涌動,他撕扯著自己的身體,怒氣膨脹之下,他的身軀坍塌倒下,遠處的大海聽見大地嘶吼的聲音,拼命奔涌而來試圖挽救乾涸的大地,只是大地已亡,屍身和大海相結合,沉睡千年,在地底融合眾多生命,最後便孕育出了靈璧石。”

  陸長亭再度指了指眼睛:“因著這個傳說,它便從此被賦予了靈氣,宋人杜綰在《雲林石譜》匯集了許多石種,靈璧石便居首。”

  史嘉賜笑道:“陸公子果然知識廣博。”

  “靈璧石還有治療功效,對人體分外有益。”陸長亭淡淡道:“若論風水效用,倒是作用不顯,分外雞肋了。”

  後世常用的刮痧板,便多由靈璧砭石製成。

  史嘉賜面露遺憾之色:“原來作用不顯啊……我初見它時,還覺得驚。艷萬分,滿心以為是個好東西,這才送來了燕王府上。”

  陸長亭微微挑眉:“送我的?”一面陸長亭卻是在心底道,這史嘉賜也該遺憾,這麼好的東西,就讓人這麼給破壞了……用作風水物實在不如就做個古董,這若是收藏到後世,那可實在太值錢了!

  史嘉賜點頭,但隨即又搖了搖頭,道:“本是想要送給陸公子的,但沒想到它是個糊弄人的玩意兒,我還是讓人將它抬回去吧。”史嘉賜的口吻可實在輕巧,半點沒將這等寶貝放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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