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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棣也不失望,一邊笑著,一邊在陸長亭身邊落座,道:“那便等以後吧……”說罷,朱棣恢復了一臉正色:“道衍回來了。”

  之前陸長亭抵達北平的時候,道衍並未在北平,而是出行拜訪友人去了。陸長亭還暗暗道,這主持當得可實在太不稱職了!沒成想,他趕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朱棣之所以會告知他,也是因為陸長亭與道衍還有個掛名的師徒名分在呢,按照規矩總該是要上門拜訪的。

  “我陪你前去?”朱棣問。

  陸長亭的面色微微怪異了起來:“徒媳見老師?”

  “是徒婿。”朱棣糾正。這可關係到未來的上下問題,朱棣當然不讓半步。

  陸長亭懶得和他計較,反正朱棣要想吃上肉,還不得是聽他的?

  “那走吧。”陸長亭道。想來,朱棣也要藉機與道衍商討一些事宜了。如今陸長亭對道衍早沒了當初的提防甚至是牴觸。道衍這人是妖邪得很,但他在燕王奪位的過程中起了極大的作用,光是因著這一點,陸長亭待他也會比往日更為親近。

  想著想著,陸長亭還讓人去備了份薄禮。

  乃是他讓計寶山做出來的,一個極為精緻小巧的香插。反正禮輕情意到便行了。道衍能缺什麼?他不缺什麼玩意兒。陸長亭送這個便也夠了。

  將那香插用個漂亮盒子裝起來,拿在手中倒也像模像樣的。

  唯有朱棣和馬三保知道,那裡頭放的……不過是個香插而已。

  朱棣握著陸長亭的手,牽動著他一路出了門。

  下人們還是一臉習以為常,馬三保看在眼中,默默地嘆了口氣……只有他一個人旁觀者清,真是壓力好大。

  待快要走到王府大門時,有幾個身影朝著他們漸漸近了。

  陸長亭頓了頓腳步,看清了前來的人,乃是紀紫藍和湯月。

  這兩人如今都換了副打扮,雖說模樣依舊嫵媚,但是身上的氣質卻顯得更為乾淨些了。

  從前送湯一海想要將湯月送出去,自然是沒將人家按正經人家的打扮,反而是將人家小小年紀便打扮得如同青。樓女子一般。如今換了模樣,少女天真的一面便漸漸顯露出來了。

  陸長亭看著也覺得頗為感嘆,就這個年紀,放在後世那都是父母捧在掌心的小千金啊,生得這樣好看的姑娘,怕是各種疼。寵。都嫌不夠……

  不過再看湯月面上,再無過去的木然絕望之色。她面上洋溢著的是普通小姑娘都會有的笑容,端的甜美可人。

  陸長亭都不由得彎了彎嘴角,經歷過風雨還能振作的人,總是叫人讚嘆和佩服的。

  湯月見陸長亭在打量自己,揚起頭道:“我是來多謝陸公子的!他們死了……他們終於死了!”湯月說著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來。顯然也是聽聞了他們處決的消息。

  看著她這般容易滿足的模樣,陸長亭忍不住笑了笑。

  湯月也太實誠了些,光顧著感謝他,卻是沒有感謝朱棣,她難道不知道此時感謝燕王才是正確的姿勢嗎?

  當然,湯月心思純良,陸長亭自然也就不會刻意提醒她。有時候純良些自然更好……

  “嗯,恭喜。”陸長亭淡淡笑道。

  湯月個子嬌。小,聞言靠向了紀紫藍,她牢牢揪著紀紫藍的袖子,面上微微緊張地問道:“我、我能同紀姐姐一起,繼續留在燕王府嗎?”

  紀紫藍一臉錯愕,忙低頭去看湯月,她都沒想到湯月會說這些話。在她看來,湯月雖然堅韌,但總歸是帶著些怯弱的,哪裡知道她都不敢說的話,最後卻是從湯月的嘴裡說出來了。

  陸長亭不由看向了朱棣,這燕王府可是他的。

  朱棣卻並不將這二人放在心上,若說之前朱棣還大為介意紀紫藍其人的話,那麼在陸長亭應下他之後,他便全然沒將這紀紫藍看在眼中了,留與不留,也就一句話的事,燕王府養活兩個人是太容易不過的事。

  因而他便很是大方地道:“長亭做主便是。”

  在場其他人愣是沒聽出來朱棣秀恩愛的意思。

  紀紫藍不知道朱棣滿不在乎的心思,她在世間艱難掙扎多年,只知道平等交換的道理,若要獲得什麼樣的生活,自然就要給予付出。她也知道,自己這等人,王府中沒人能看得上她,她對陸公子的好感也就只能在好感之上止步不前了……如此……她還有什麼可做的呢?

  紀紫藍咬了咬牙,道:“若能留在王府,為奴為婢我也是甘願的。”紀紫藍的眼裡閃爍著真誠的光芒。

  她渾身學的就一個伺候人的本事,且不說那方面的伺候,要將人伺候得舒服了,她還是極為擅長的。

  但朱棣並非耽於享受之人,自然不在乎這些。

  而陸長亭眼底卻是看見了紀紫藍身上更多的優點……若說從前沒有注意到這個女子,哪怕自湯芸事件之後,陸長亭也看到了紀紫藍身上的潛力。

  他低聲道:“那你們便繼續留在王府中吧,衣食住行都由王府包了,但是別的錢卻是沒有的。若要賺錢也可,日後我再與你們細說。”此時站在路上談論這些事,顯然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陸長亭這話驚住了紀紫藍和湯月,也讓朱棣微微驚訝。

  朱棣驚訝的是陸長亭這樣的安排,難道長亭還欲用到她們?不過轉念一想,只要不是用到那方面去,他便能放任陸長亭行事。

  與朱棣的驚訝相比,紀紫藍和湯月受到的都快是驚嚇了。

  聽陸公子的口吻,可沒有半點糊弄的意思……他是當真在考慮她們可以做什麼。

  紀紫藍自然喜不自禁,眼圈都止不住地發著紅,道:“多謝,多謝陸公子!”她對陸長亭的好感也就止步到此了,並非她不知恩圖報反而厭惡陸長亭,而是她覺得自己對陸長亭的好感都是褻瀆了他。

  陸長亭的確如她對湯月說的那樣,是個貨真價實的好人。

  紀紫藍從未想過能有這樣的生活,而這些都是陸長亭給她的……她對陸長亭的情感自然而然地轉變成了崇敬和感激,別的都被她揮散了。

  紀紫藍想著想著,拽了湯月一把,湯月這才從呆愣中回神,連忙也跟著感激起了陸長亭。

  陸長亭倒是未覺得自己做了多麼了不得的事,他道:“你們回去吧,我和燕王該出門了。”

  “是、是!”紀紫藍淚中帶笑,忙歡歡喜喜地帶著湯月回去了。

  待這廂陸長亭和朱棣一同上了馬車,陸長亭便聽他問:“留著她們能做什麼?長亭不會是喜好這樣的女子吧?”

  陸長亭不快地揚眉:“若是喜歡,我何必等到現在?在未與你成事之前,我便將美人攬在懷中,豈不更好?”陸長亭不敢確定自己對朱棣有幾分男女之愛,但他卻敢確定他會如此忠貞不二下去。

  他的本性就註定他無法做個花花公子。

  朱棣頓時便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趕緊道:“長亭莫要與我計較。”朱棣說著說著突然抓起了他的手,摁向了自己的胸口道:“長亭可能感覺到此處的忐忑不安?”

  陸長亭心說我又不是測心電圖的……但他蜷了蜷手指,還是不自在地道:“有何可忐忑不安的?”他傲氣道:“你只消知道,我是你的就好了。”這般示弱的話,偏是被他這般口吻說出來,朱棣看著他那雙漂亮的眼眸,心中頓時好一陣激盪難耐,他忍不住扣住陸長亭的腰,吻了吻陸長亭的唇。

  陸長亭知道這句話像是在調。情一般,他也預料到了朱棣會有這樣的反應,他唯一沒想到的是,這反應有點過於激烈了……

  所以一把火點燃了整個糙原,大概便是這樣的感覺。

  朱棣親得越發難分難捨,手都掠過了衣擺,觸到了厚厚秋衣之下的皮膚。

  陸長亭方才忍不住推開了他。

  陸長亭皺眉道:“要留下印子了……”親得久了,那嘴都會腫上兩分。從前總覺話本里寫得實在誇張,臨了落在自己身上,方才知道這真不是誇張,所以為了不頂著微紅微腫的唇去見道衍,陸長亭明智地阻攔了朱棣的親熱。

  朱棣心下有些遺憾,但是想一想反正也吃不到肉,再撩下去苦的不是自個兒嗎?他方才從善如流地放開了陸長亭。

  朱棣笑了笑,抬手撫了撫自己的唇,道:“日後長亭若是願意與我多說幾句這樣的話,我便忍不住要溺死在裡頭了……”

  陸長亭沒好氣地道:“那我以後閉口不言了。”

  也不知朱棣是從何處學來的技巧,如今是越發沒有從前穩重兄長的模樣了,說起情話來,倒是叫那些話本都不及。

  陸長亭哪裡知道,這一手還真是朱棣潛心從話本中學來的,不然怎會如此肉麻?

  自陸長亭往西安去之後,朱棣便開始未雨綢繆了,如今正好用上了,朱棣也鬆了一口氣。

  畢竟陷入戀愛中的男人,總會擔憂自己是否會過於木訥,而讓對方覺得無趣極了。

  若是陸長亭知道朱棣的這些想法,定會忍不住道:如今四哥已然奔放過頭了……

  轉眼馬車便到了慶壽寺外。

  他們常與慶壽寺打交道,小沙彌見他們的馬車近了,很是乖覺地出來候著了。

  待兩人一下馬車,那小沙彌就迎了上來:“燕王殿下,陸公子。二位可是來見我們主持的?”

  “正是。”說話的乃是陸長亭,畢竟今日朱棣擔當的是個陪客的角色,那陸長亭就要將主方的角色扮演足了。

  小沙彌點點頭,忙轉身道:“請貴客隨我來。”

  道衍才回到北平不過一日,陸長亭來得也算早了,自然這等行為是用來刷道衍好感度的。

  小沙彌將跟前的屋門推開,道:“主持在裡頭。”

  陸長亭和朱棣齊步走進去,便見道衍不緊不慢地站起身來,恭敬地朝朱棣見了禮,隨後方才是看向陸長亭,道:“我正在想長亭會不會來看我這個老師,沒成想還真等到了。”道衍面上湧現了點笑意。

  這話里話外都提醒著自己,他是自己的老師了,陸長亭頓時就會意道衍對他來不來是極為在乎的。

  陸長亭馬上就送出了禮物,道:“贈老師的。”

  道衍見他姿態乖覺許多,一時間還有點不大適應,但是轉念又忍不住嘲笑自己,怎麼還喜歡陸長亭那般牴觸姿態嗎?

  道衍將那巴掌大的精緻盒子托在掌心,明明其分量並不重,但道衍偏偏就覺得手心之上一片沉甸甸的感覺,他面上的神色更是不自覺地轉為了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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