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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那桂師父真是受鄧妃所指使,那鄧妃也未免太過可怕了些。她這可是利用手段,想要光明正大將屬於王氏的東西,徹底驅逐出秦。王。府啊,連個靈位都不留啊!這是何等令人心中頓生寒意?

  朱樉冷笑道:“她想要達成目的,也得可看我同意與否,這秦。王。府可不是她說了算。我這便讓人將那桂師父抓起來……”

  “二哥等等。”陸長亭按住了朱樉的手背。

  朱樉被迫又坐了回去,陸長亭的掌心溫熱,朱樉不大自在地將手收了回去,問道:“長亭可是還有話要說?”

  陸長亭點了點頭道:“二哥,從那桂師父的表現,你也應該看出來了,他極為沉得住氣,是個擅長做戲的人。你就這樣將他拿下,他也未必會願意認罪。”

  “願意不願意又如何?我也拿他有法子。”朱樉冷聲道。不過一介糙民,放在他堂堂秦王的眼中,自然不算什麼。

  陸長亭搖頭:“那鄧妃呢?還有,萬一是我猜錯了呢?”

  “長亭怎會猜錯?”

  “總得有這樣的預想,所以還得等證據確鑿,都呈在他們跟前,自然也就無法抵賴了。桂師父是鄧妃找來的,這一點鄧妃沒法否認,我們先得證實這桂師父的確是滿口謊言。我可以說他所說都是無稽之談,但畢竟只是我口中所言,難以成證言,不如再請個有名望的風水師前來……”陸長亭與朱樉嘀嘀咕咕,仔細商量了一番。

  待他們說完之後,正好是朱尚炳被送回來的時候。

  朱樉將朱尚炳叫到一旁去,好生陪著玩了一會兒,突然間,朱樉生出了個想法來,並且這個想法不自覺地從他口中說了出來:“若是長亭一直留在西安就好了,我看炳兒很喜歡長亭。”

  陸長亭只是笑了笑,卻並沒應答。

  朱樉嘆氣:“也不知那兩年老四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現在除了他你誰都不要了是吧?”

  陸長亭聽著這話,頓時心底的尷尬又浮動了起來。於是陸長亭只能繼續閉口不答。

  朱樉嘆道:“若是你告訴我,我便也那樣對你,看你會否願意留在西安。”

  陸長亭搖了搖頭,斟酌道:“不一樣,二哥大約不知道,我本是不願尋你們任何一個人的。”

  朱樉揚眉:“這是為何?”

  陸長亭道:“我那時知道你們身份不凡,覺得自己和你們本也沒什麼未來可言。”說完,陸長亭自己又覺得這句話似乎有點怪怪的,怎麼說得像是他在和朱家兄弟談戀愛一般。陸長亭壓下這種詭異感,道:“何況人長大總是會變的,或許我大了,便不再你們喜歡了,也或許你們更大一些了,便也不會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了。”

  陸長亭是傲氣的,但那從來都是在風水之上。而在人的情感之上,他從來都沒什麼安全感。你能指望一個沒體驗過什麼親情友情愛情的孤兒,有什麼安全感嗎?他從來都不吝於用最壞的去猜測這些情感。

  朱樉從沒想到,原來陸長亭還是這樣想的。

  他忍不住輕拍了一下陸長亭的頭,“你竟然還敢這麼想!我和老四對你不好嗎?自然是過多少年都不會變的!你也沒變啊,你還是那個長亭!”總是令人喜歡,丟不開手的長亭。

  陸長亭心道,那是因為我們現在都沒變,所以才能說出這樣的話。

  不過仔細想一想,其實朱樉和朱棣都是有變化的,變得更有城府了,更會收斂情緒了,同時朱樉還更為高傲了,脾氣越發地不好了,只是這樣的壞脾氣暫時被他藏起來了而已。但是很神奇的,他們對待他的態度卻好似從來沒變過一樣。

  連普通的親情都沒得到過,他怎麼會想到,自己能從皇家子弟的身上得到這些東西呢?

  “好吧,不說這個,所以當初你誰都不願意跟著,那麼後來為何又獨獨選擇了老四?”

  “多兩年啊!”陸長亭說得理直氣壯:“不過若非那時候我在中都惹了人,我也不會從中都離開去找四哥。”

  原本朱樉是哭笑不得的,但是聽到後面一句話,朱樉的臉色登時就變了,冷聲道:“誰人敢惹你?”

  朱樉何其護短,到了他的口中,自然就不是陸長亭惹了人,而是誰人惹了陸長亭了。

  陸長亭將當初的事簡單講了一番。

  朱樉皺眉:“這些人也敢欺負你?”

  陸長亭心道,都欺負完了。

  朱樉還要說話,門外卻有太監走來跪地道:“王爺,王府外有人求見,說是從應天府而來,尋陸公子的。”

  陸長亭在應天府能認識幾個人?還特地來尋他?不可能是太子或者洪武帝派的人,因為若是他們派的人,這太監便會說了。

  “他叫什麼?”

  “那人說自己姓杜,是個風水師。”

  陸長亭有些驚訝:“杜乘興?”

  “誰?”朱樉當然不記得這樣的小人物。

  陸長亭嘴角勾了勾,臉上笑容燦爛:“杜乘興,端本宮中的風水師之一,他還有個身份。”

  “什麼?”

  “人稱東留先生。”

  第122章

  所以背後不能妄議他人, 否則說曹操曹操就到,當真不是開玩笑的。只不過, 這杜乘興的到來對於陸長亭來說是好事, 對於那桂師父來說,就不一定了。

  朱樉和陸長亭對視一眼,最後從彼此的眼中都瞥見了幾點笑意。

  “將人請進來。”朱樉下達了指令。

  那傳話的小太監自然不敢耽擱, 忙轉身快步去了。

  “走吧,移步大廳。”朱樉出聲道。

  陸長亭點頭,待走了兩步之後,陸長亭突然頓住了腳步,道:“二哥, 你得派人去盯著桂師父,最好連鄧妃也一起盯住了。”

  朱樉微微挑眉, 明白過來陸長亭想做什麼了, 他點頭應道:“好。”

  陸長亭微微一笑,和朱樉一同大步走了出去。他們走到大廳中去的時候,那杜乘興還沒到。這很正常,畢竟秦。王。府的規模不小, 走進來是要花些功夫。

  陸長亭和朱樉坐著用了會兒點心,喝了兩口茶, 然後才迎來了杜乘興。杜乘興走進來, 遙遙一拜:“糙民見過秦王殿下。”隨後,他才看向陸長亭,道了一聲:“陸公子別來無恙。”

  之前在端本宮的時候, 陸長亭一直都表現得較為冷漠,甚至是冷傲,從王昭在他那裡吃了虧以後,幾乎所有人都給陸長亭貼上了不好相與的標籤。

  而此時,杜乘興卻眼睜睜地看著,陸長亭勾了勾嘴角,心情愉悅地對著他露出了笑容來,口中還道了一句:“別來無恙。”雖然只是簡單四個字,雖然只是一個笑容,但是這放在陸長亭的身上,實在顯得太不可思議了。

  杜乘興看著陸長亭臉上的笑容,都不由得感嘆,這少年生的模樣,實在是世間少有的俊秀!

  杜乘興避開了陸長亭那雙仿佛頗具蠱惑力的眼,嚴肅的面孔上也緩緩展露出了笑容:“陸公子,冒昧打擾了。”

  “不冒昧。”陸長亭對於杜乘興的到來,那就是喜聞樂見啊,“敢問前來可是有何事?”

  “雲遊到了西安,聽聞陸公子在秦。王。府上,特地前來見陸公子一面,若有機會,願與陸公子好生切磋一番。”

  陸長亭笑道:“好啊!”姿態端的慡朗。

  這番與在端本宮時截然不同的態度,著實將那杜乘興驚了一跳,要不是確認眼前的人確實是陸長亭,杜乘興便會覺得他被鬼上身了。

  如今看來,或許是陸長亭本就性子豁達吧,之前在端本宮所為,也不過是因著欽天監的緣故。

  陸長亭根本不知道,這杜乘興已經將自己腦補成了一個何等豁達的高潔人物!他對杜乘興展露笑臉,對他溫和以待,都不過是因為杜乘興來得恰當好處了啊!

  “你稱我為陸公子,我還不知如何稱呼你呢?”陸長亭突然道。

  杜乘興微微一愣,隨後道:“稱我杜兄吧。”顯然他是擺出了與陸長亭平輩論交的姿態來。

  光是這一點,這杜乘興可就比那王昭強了太多。

  “你在外有名號‘東留’,不如我便稱東留兄吧。”陸長亭見他並不計較輩分的問題,此時也不矯情,大大方方地稱呼起了杜乘興。

  名字不過代號矣,杜乘興也並不放在心上,他點了點頭道:“好。”

  “日後東留兄也不必客氣。”

  杜乘興從善如流地改口:“陸兄。”

  兩人之間好一派和樂融融的模樣,但是擱在朱樉的眼裡,怎麼看怎麼覺得越發地不是滋味兒……

  都怪長亭太好了啊,世間這麼多人都忍不住喜歡他。朱樉在心底感嘆一聲,隨後讓人給杜乘興搬了座椅,上了茶點。

  杜乘興落座後便沉默了,其實他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陸長亭看了看他,出聲問:“東留兄可定下與我切磋的時間了?”

  “還未,若是陸兄有主意,那便聽陸兄的。”

  “好!正好!秦。王。府中有一處,我瞧過之後,並無問題,但有個風水師卻說是有煞氣,不如便請東留兄也瞧一瞧,評判出最後結果來。我這裡還有一事,也想請東留兄為我證實。”

  “現在?”杜乘興一怔。

  陸長亭搖了搖頭:“兩日後,如何?東留兄可有什麼不便之處?”

  “無不便之處,兩日幾時?我必然準時到達。”

  “不如請杜先生住在王府中,時候到了,請杜先生出來便是。”朱樉出聲道。

  杜乘興卻想也不想就拒絕了:“確有不便之處,還望見諒。陸兄告訴我是幾時,我那日必然準時到,半點也不耽誤陸兄的事宜。”

  陸長亭聞言,忍不住又在心底感嘆了一聲,瞧瞧,王昭和杜乘興看上去乃是熟識,但是王昭怎麼就沒從杜乘興這裡學到點兒東西呢?杜乘興說話顯得又真誠又很是討喜,自然,陸長亭和朱樉都不好再勸。

  “巳時,如何?”陸長亭問。

  杜乘興點頭:“妥。”

  說完話後,杜乘興便又沉默了下來。可見之前在端本宮的時候,王昭的沉穩是裝出來的,而杜乘興的沉穩乃是來自於他的沉默。

  朱樉見狀,便立即讓人送他出去了。

  杜乘興對秦。王。府也沒有什麼留戀的意思,跟著太監走出去,背影很快就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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