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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來抓我爹!乾爹呀!你讓他們別抓我爹。”

  鄔光霽聞言,皺眉道:

  “他們是什麼人,幹嘛捉他?”

  小豆兒哭得打嗝兒卻說不清楚,鄔光霽將小豆兒留在糧店裡,自己帶了兩個夥計從門板留出的口子裡鑽出來,他一從糧店出來,外頭等糧的人瞧見是鄔家少爺出來了,都往這邊擠,有人還拉扯鄔光霽的衣擺不讓他走,哀求責罵的聲音此起彼伏,糧店的活計忙出來給少東家開道,鄔光霽心中惦記李仗香的安危,讓這些人擾得心煩,一把推開一個要來扯自己脖領子的漢子,怒斥一聲:

  “滾開!”

  而後就一跨步奔上了路那邊的石橋,三兩步下了橋以後就往李仗香的住處奔去。

  待得到了竇家,鄔光霽發覺院門關著,李仗香已不在家,找人詢問才知已讓府吏押著向北去了。鄔光霽心中大急,又帶人向北疾行,追了兩條街,終於見著有兩個衙役打扮的人正押著李仗香往前走。

  鄔光霽叫住前面的人,他跑得口乾舌燥,氣喘著問道:

  “停步!你們這是要帶他去哪裡?”

  鄔光霽今日在糧店幫工,穿戴的自不是有礙行動的華服,府吏回頭,只當是三個平民百姓,其中鼻子出一聲氣,吊著嗓子道:

  “官老爺抓人去充軍!”

  鄔光霽大急道:

  “不成,他身體不好,你們不能捉他!”

  那兩個府吏聞言對視一眼俱是發起脾氣來,其中一個仗著身材魁偉推了鄔光霽一把,趾高氣昂地罵道:

  “不長眼的東西,敢擋你官爺爺的道?要是不讓,便將你們三個都捉去充軍。”

  鄔光霽的確聽聞官府在街上捕捉流民做壯丁,卻沒聽說還有人上門捉人,他見那兩個衙役表面上兇巴巴的,很是理直氣壯,可是那神情就像是從前賭桌上出千的人一樣,有些不自然。鄔光霽心中起疑,不顧威脅,他指一指李仗香,皺眉道:

  “你們不能帶他走,他身體不成。”

  那兩個官吏已然是不耐煩,這二人顯然是仗勢欺人的惡犬,有一個拿了棍子就來敲鄔光霽,鄔光霽雖向後躲開,還是讓棍尾掃到肋下,他悶哼一聲,他從小少爺出生,平日不發脾氣卻不是沒脾氣,他少時也跟著鄔老爺請來的師父和其他富家子一樣學過兩年武,此時飛起一腳直往那衙役肚子上踹。那個衙役顯然沒料到鄔光霽敢反抗,居然讓他踢個正著,一個重心不穩向後倒退兩步幾乎摔倒。

  鄔光霽趁機像李仗香叫道:

  “奉醇,快過來!”

  李仗香臉色發白,一咬牙就往鄔光霽這邊沖,另一個衙役想要阻攔卻讓鄔光霽帶來的兩個夥計糾纏住無法脫身,眼見已經抓到手的人讓鄔光霽護到身後,氣得哇哇大叫,道:

  “反了,反了,官老爺他娘的也敢打!我要將你們幾個兔崽子都捉去做苦力!”

  官吏背後有官府撐腰,若是平日,他這樣一吼,老百姓都要嚇破膽子,可鄔光霽不是平民老百姓,他是京城來的公子哥兒,只聽他說道:

  “你們上街隨意捉人已然枉了王法,如今還捉起良民來了,難道不將皇帝放在眼裡麼?”

  那兩個官吏被說得啞口無言,想要發作,卻見對面三人,若是硬上怕是吃不了好,臉色雖是氣得發青卻沒辦法,其中一人見他言吐不像是百姓,於是問道:

  “你小子什麼人?”

  第8章

  鄔光霽若是將自己的名頭報出來給鄔家惹麻煩就是傻瓜了,於是索性隨意扯謊道: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東街李光蛋就是我!”

  那兩個官吏知道今日是捉不走李仗香了,只得最後叫囂一句:

  “李光蛋,媽的,你小子給我等著!”

  這兩人色厲內荏地吼一聲,這才罵罵咧咧地走開去,其中一個還將“李光蛋”三字在嘴裡念叨一番像是生怕忘記,往後找不到人來報仇似的。

  鄔光霽在心中暗罵一聲,蠢狗。轉身瞧見糧店夥計已然幫李仗香鬆了綁,就拉著李仗香查看,語氣不掩關切地問道:

  “怎麼樣,沒事罷?他們打你了麼?”

  李仗香搖搖頭說:

  “我沒反抗,他們不會打我……小豆兒呢?你瞧見他了沒有?”

  鄔光霽說:

  “在我家店裡。”

  鄔光霽說著讓兩個夥計先回去,自己陪著李仗香往家裡走。李仗香一路上沒吭聲,等到到了家,才對鄔光霽說:

  “今日之事當真是謝謝你,若是我孑然一身,真被他們帶走了丟了性命也就罷了,可是我舍不下小豆兒,若是我死了,他該怎麼辦?”

  鄔光霽頗為不滿地摟著李仗香親一口,說道:

  “你捨不得兒子,難道就捨得我麼?”

  李仗香臉上發熱,眼神盡向著別處瞟,鄔光霽知道兩人的關係向來是自己主動,李仗香則是半推半就,他也不在意,又問道:

  “你怎麼就斷定跟著他們走就要沒命?他們又不是無常鬼,莫非能帶人去陰曹地府不成?”

  李仗香猶豫一下,還是開口說道:

  “這兩人來時是篤定能將我捉去,言談之際就沒有避開我,我聽他們說話才知,是我弟弟和後娘一同設計害我。”

  鄔光霽聞言才想起李仗香的身世,疑惑道:

  “他們陷害你做什麼?你不是早和家裡斷了來往麼?”

  李仗香只覺有鄔光霽在身側陪著,他只覺甚是安心,但是顯然對於鄔光霽還是不願吐露實情,只說道:

  “當年我娘的一件嫁妝讓我從李家帶出來了,他們之所以要害我所圖謀的就是那東西,只是不曉得他們怎麼說動了官府來捉我。”

  李仗香此話說得吞吞吐吐,鄔光霽也不再多問,而是說道:

  “那東西要是攜帶起來方便,你就將它帶上去住旅店,別住這裡了,下一回他們要是再來人,我就算是趕來了也不一定攔得住他們。”

  李仗香聽他語氣有些冷,他心裡就慌起來,他曉得如今自己和小豆兒離了鄔光霽活不成,話語在嘴裡吞吐一番,還是一咬牙,說道:

  “鄔二少爺,我與你說了也無妨……我娘留下的是一尊周朝古人遺留的青銅小鼎……”

  鄔光霽嚇一跳,問道:

  “什麼?”

  李仗香顯然是頭一回與他人說起此事,他有些不安,嘴唇顫動下,接著說道:

  “所謂鼎,是古代君王用的禮器。我外祖家是,幾代積攢了不少古董,我娘出嫁的時候,我外祖特地選了這小鼎給她做陪嫁。我當年與後娘兄弟分家時,是死命抱著這鼎才將其保下來。我將它放在身邊將近十年,如今卻知是保不住。”

  李仗香說到這裡,想起早亡的慈母與無幸的父親,難過得幾乎垂淚,而後又接著說道:

  “鄔二少爺,不是我小氣,是我實在捨不得亡母遺物。可是如今我是無力護著它了,鄔二少爺就請你將他抬到鄔府去吧,以免放在我手上再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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