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男神的表白
「容蓉，就你現在這個成績，還想追裴煜，白日做夢吧，誰不知道裴煜說過他將來的女朋友必須品學兼優，你是本市商業龍頭的女兒，如果裴煜愛錢，順便接受你也不是不可能，只可惜他貌似不愛財，看你怎麼辦！」
女孩得意洋洋，望著容蓉的眸光充斥著不屑。
周圍的同學皺眉，互相對視，對她這種落井下石的方法很不理解。
容蓉垂眸，這是自己打算好的，既然選擇這樣，自然早已預料會有人上門嘲諷。
仰著唇角笑笑，不辯解，隨她怎麼說。
「那又怎麼樣，我是說過我女朋友得品學兼優，但是不排斥我親自教，容蓉這次成績差，不代表一個學期成績都差，今天開始，我調到2班，和容蓉一起。」
裴煜的話音落地，班級全體安靜，幾秒後炸了鍋。
「哇，男神來咱們班，真的假的。」
「裴煜不是剛說完，太好了，他來能給班級爭好多榮譽。」
「太棒了太棒了。」
其他同學熱情激昂，容蓉傻眼，她寧願相信裴煜討厭她，也不敢信裴煜剛說的話。
她呆呆傻傻的小模樣可愛極了，裴煜滿意。
彎腰，眾目睽睽下，他捏捏她嫩的似出水的臉蛋，邪魅開口：「不認識我了？」
朗朗悅耳的嗓音襲來，容蓉笨拙的抓住在她臉上放肆作祟的那隻大手，眼中渴望盡顯，「認識。」
裴煜唇角微揚，滿面春風，反問：「那我是誰，說說看。」
他的鼓勵許她心動，他給她太多次希望，然後又狠心的泯滅那抹希望的光芒。
容蓉怕，怕自己再次淪陷。
「裴煜，口氣不小，你不在三班穩坐男神，跑我們二班搶什麼風頭！」
白凱澤斜挎著背包，臉色青黑，走到兩人中間，用自己身體隔開他們的距離。
校園有名的男神聚首，班級女生來了精神。
高中部誰不知道白凱澤和容蓉關係好，兩個人平時以閨蜜相稱，而且白凱澤看容蓉的眼神分明和常人不同。
「白凱澤，我去哪好像跟你無關，需要向你匯報？」
裴煜同樣不好惹，手抄進校服口袋。
兩人對視，眉目間火光乍現。
嘲諷容蓉的那女孩兒閒在旁邊，環視一周，冷哼聲轉身走了。
「白白別鬧，回你自己座位，擋著我幹嘛！」
容蓉抽出書包中的書，表面平靜，內心卻是風起雲湧。
「他什麼意思？來這教你功課？你這腦子教的起來嗎？」
白凱澤胸口翻騰著醋意，敵意是對裴煜的，可說出去的話連帶容蓉都罵了。
「你這人管的真寬，不看看自己成績，讓開呀！」
容蓉鼓嘴，幹嘛在煜哥哥面前說她壞話，她也是要面子的人呢。
「呵呵，祝你成功。」
白凱澤語有所指的瞥了她一眼，用力扯開椅子。
氣死他了，她每天抬頭瞅天花板還不夠，要是裴煜坐她身邊，那他還哪有立足之地。
心心念念陪伴的女孩，他當她是女朋友般對待，真心無法接受她被人搶走。
「容蓉，中午接你去我家吃飯，你裴阿姨想你了！」
裴煜找了個藉口，昨晚容皓軒和他說容蓉因為他要離開江陽，他意識自己是不是誤會她了，想找個機會聽她解釋。
每每的逼迫，不是逼她離開，他是承認自己喜歡她的。
「好呀，我也想裴姨了。」
容蓉僵著臉頰，彆扭的捏捏手。
她希望裴煜來她班級，更希望他答應做她男朋友，貼上她的標籤，以後就不怕別的女生惦記了。
「我下午辦理轉換班級手續，明天幫你補課。」
「啊？好的吧。」
裴煜沒看到容蓉臉上有驚喜，換做以前，他給她一點點甜頭，她都能興奮的蹦起來。
也許自己前天說的做的碰到了她內心深處的敏感。
如容皓軒所說，總是一個人付出，時間長了她會累，況且容蓉才滿十八，還是不成熟有待成長的孩子。
「好好聽課，你想要的遲早都會有。」
裴煜走了，順便也牽走了容蓉的心。
她想要的…？
她不缺錢，不缺關懷，唯一想要的就是他的心，他的寵愛，這幾近成了容蓉的夢想。
一個上午，完全聽不進去老師講的內容。
她考砸了，老師敷衍性的安慰幾句，全班同學都在，雖是故意，可也臉紅，像猴屁股。
暗暗埋怨，學習不咋地的多了，怎麼非逮她說。
白凱澤肺氣到炸，攔了半天沒攔住，眼睜睜看著容蓉跟裴煜回了他家。
裴麗已經做好飯等待兒子下班。
裴煜牽著容蓉小手出現在客廳那一瞬間，裴麗笑逐顏開，熱情的上前抱了抱容蓉。
「乖寶貝，幾天不見，越來越漂亮，阿姨做夢都想有你這麼個可愛的女兒，你爸媽真有福氣，一下子生了你們兄妹，阿姨羨慕了！」
容蓉笑了，發自內心笑，若隱若現兩個酒窩。
每次見裴麗，她都會感嘆一番，弄的裴煜無語的嘆息不停。
自家媽媽喜歡女兒，生了兒子，萬般不情願，總把容蓉如何會打扮，如何貼心掛在嘴邊。
他不是女孩，但是也很用心的關心她，某些媽媽就是看不到。
「阿姨，我來蹭飯，不打擾您吧？」
容蓉乖噠噠的摟住裴麗的手臂，小女兒姿態。
她不明白裴煜怎麼考慮的，就是想給他媽媽留下好印象，萬一撞鬼，裴煜同意她，他媽媽這關輕易就能過了。
她有她的小心思，裴麗有裴麗的想法。
「你來阿姨高興，煜兒上學，家中長年我自己，冷冷清清，說實在的，阿姨喜歡熱鬧，只可惜沒有你父母命好，你有時間多來陪陪阿姨，好不好？」
裴麗帶著兩個孩子來到餐廳，三個人六菜一湯，菜系酸甜口，每盤都是容蓉喜歡吃的。
容蓉看不得長輩抱怨委屈，心一下子軟成一灘水。
「阿姨，我知道了，以後多多來，您別嫌我煩就行」
裴煜聽著二人互動，媽媽的孤獨從不輕易說出口。從這點，能看出她有多喜歡容蓉。
三人落座，容蓉坐最中間，左邊裴麗，右邊裴煜。
像個寶貝一樣，欣然接受裴媽媽往她碗中夾菜。
「容蓉多吃點，身體好是本錢，不要學外邊那些女孩子減肥，正長身體時候，不吃飯哪行！」
家中好不容易來了外人，裴麗喜出望外，生怕招待不好容蓉。
「媽，偏心不偏心，菜是容蓉愛的，您還都夾她碗中，是要餓死你兒子嗎？」
裴煜板著臉，抓著她的手，搶過容蓉剛要放入口中的鍋包肉。
似若無人，咀嚼香甜。
容蓉愣了愣，片刻後，臉蛋通紅，頭幾乎低到碗中。
剛裴煜吃的肉，是她筷子的，她用了半天，那上面很多她的口水，這…算不算間接接吻。
「咳咳，媽媽疼女兒，你知道媽媽喜歡女孩，誰叫你投胎投錯性別的。」
裴媽媽不理會裴煜氣呼呼的眼神，又給容蓉盛了碗湯，「多吃。」
「謝謝。」
容蓉聲音小的聽不到，耳朵像著火，燒的她想跳進冰水池子裡。
裴煜壞壞地瞄了眼害羞的容蓉，她臉上掛著紅暈，愈發招人看，莫名想抱她入懷，好好疼愛一番。
平時他當容蓉是妹妹，不討厭她，也不敢過分親切，深知她喜歡自己，無奈家庭等各方面原因，他始終不知怎麼面對。
「煜兒你也吃，媽媽不是不疼你，只是你倆都在身邊，媽媽看容蓉更順眼，早知道，年輕時去孤兒院抱個女兒回來多好，省得我日思夜想，逛街碰到適合小女孩穿的漂亮裙子，不怕花錢，怕買回來浪費，送人都找不到送誰！」
裴媽媽說著心酸，嘆口氣，戳戳碗裡的米飯，顯得沒有食慾。
「媽，至於嗎，總嫌棄我，再不待見，我也是你親兒子，你身上掉下來的肉！」
「對呀，你要不是親生的，我都把你扔垃圾桶了。」
「噗嗤。」
看著母子兩人的互動，容蓉笑出聲。
好有愛的一家人。
裴煜從小沒爸爸，他的童年可悲，但是他有個好媽媽，為他付出一生的好媽媽。
容蓉想，假如她將來能嫁進裴家，肯定對裴麗很好很孝順，因為她教育的煜哥哥太完美，簡直白玉無瑕。
「我親媽在哪，我去找。」
裴煜堵氣的回了一句。
「親媽？不知道，可能和我一樣，喜歡女兒吧。」
這頓飯，吃的容蓉心驚膽戰，小心的不能再小心。
而裴媽媽沒完沒了的重複她有多愛女兒，多希望容蓉是自己家孩子。
嘮叨許久，容蓉聽膩，無法接話，只好呆呆點頭。
「媽，你真的喜歡容蓉嗎？」
「當然，你看我像裝出來的？」
確實不像，提起容家人，她的態度特別好。
「那娶她回來給您做兒媳婦，好不好？」
裴煜半真半假的隔著容蓉，和裴媽媽說。
聞言，容蓉抓著筷子的手猛然一抖，「啪嗒」掉在桌子上，鐵質的筷子動靜有點大。
「好啊，成不了女兒成兒媳婦，一家人，那樣更親，容蓉同意的話，我舉雙手支持。」
裴麗撮合很久，早想聽這句話，今天兒子表態了，接下來看容蓉態度。
容蓉反常的推開椅子，和裴媽媽說：「阿姨謝謝您的款待，我吃好想走了，麻煩了！」
大步跑出樓道，腳步快的好像身後有狼在追趕她。
「哎，這怎麼，容蓉不是想和你在一起的？快去追啊！」
裴麗急忙站起，速度太快，眼前一黑，有些眩暈。
「她是好女孩，你給媽媽留住她，要不你也別回來了！」
閉著眼睛沖門外那抹身影喊。
裴煜皺著眉，他深思熟慮過的決心，在容蓉逃跑那一刻，又動搖起來。
容蓉個子小，哪跑的過身體發育良好的裴煜，短短几秒鐘，她被身後人死死鉗制住肩膀。
奮力掙扎，淚水流了滿臉，她不想給裴煜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是愛他，但是不允許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觸犯她的驕傲。
哥哥說的對，她還小，世界上好男人多的是，她又是高高在上的千金。不愁沒人要，何必單賴著不珍惜她的人。
送上門不值錢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裴煜跑的太快，微微喘息，努力平復呼吸後才開口問：「反應這麼大，可以和我說說為什麼嗎？」
她眼淚還在落，砸在地上，同時砸在裴煜心上。
握著她肩膀的大手不自然鬆了力道。
容蓉唇瓣緊抿，眯著眼眸，搖搖頭，不說話。
「是我不好，沒提前詢問你意見，開個玩笑，別往心裡去，不同意就算了，別哭，你再哭下去，被你哥看見，他會發脾氣的。」
裴煜尷尬，他和母親說的話是給她聽的，第二重意思就是想她做自己女朋友。
「嗯，猜到你開玩笑的，不過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玩，以後不行說了！」
容蓉擦擦眼淚，退後幾步，心痛到極點。
「好，不說了。」
「煜哥哥再見，快上課了，我們分開走吧，讓同學們看見，她們又得胡說八道傳謠言了。」
裴煜手臂僵在半空，一天一夜，容蓉徹底變了個人，對他毫無從前的親近。
這個認知裴煜心慌，跟在自己屁股後轉了好幾年的小丫頭，有朝一日消失，他可能無從接受。
可這一切，終是自己自作自受。
「容蓉，你打算去哪，離開江陽以後，去哪上學？」
裴煜問出縈繞他腦海，不肯接受的問題。
「煜哥哥，我走了，今天沒回家，媽媽都不知道我在哪，萬一哥哥說漏嘴，我就完蛋了。」
容蓉改變話題，變相拒絕告訴裴煜她以後的生活方向。
裴煜嘴角漾起苦笑，昔日單純的女孩真的變了，變的他不重要了。
曾經這些話不用等他主動問，她就會顛顛找上門和他匯報。
今天，她排斥他。
「容蓉，我傷害到你了，是嗎？你傷心了，所以推開我，不再和我討論你的心事？」
裴煜低沉的語調帶著哀傷，他準備接受她的時候，她卻等不及了。
「不是，但是我覺得累了，認識你太久，都是我遷就你，我哄著你，你不喜歡我，就不要給我希望，美好過後的打擊我真的承受不住，我會崩潰的，你懂嗎？煜哥哥你不懂我的苦。」
兩人站在熾熱的陽光下，心中想法各有不同。
－－－－－－題外話－－－－－－
拖延症的孩子傷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