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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風失聲道:“瓷瓶不是打翻了嗎?”為什麼雍懷還是石化了?!

  雍懷眸光沉了沉,吐掉嘴裡的花精:“你故意的?”

  清風咬著嘴唇,含糊道:“神奇水不是好東西……”

  雍懷將地上的阿思抱起來。他身後的裂fèng果然被踹得大了許多,勉強能容納兩人進入。

  清風抱起阿想,心事重重地跟在他後面。

  牆壁後面又是一間墓室。

  清風覺得十分眼熟,尤其是撲面而來的陣陣寒風:“這裡好像是……”

  “二毛的墓室。”雍懷將阿思放在二毛珍藏的寒玉邊上。

  清風點頭,身後的火球也跟著上下抖動,“咦?二毛的墓室還在?”他還以為地宮被飛僵激活之後就更新換代了,沒想到舊的還沒有被棄置。難道是共存不是替代?

  他將阿想放在阿思身邊,側眼一看,看到雍懷背對著他,兩隻手對著牆做用力拔的動作。

  “你在幹什麼?”他問。

  雍懷低喝一聲,倒退兩步,胸前抱著一樣東西。

  清風粗略地看了一眼,差點跳腳,指著他道:“你……你……你幹嗎抱她?”

  雍懷原本只是摟著,聽了他的話,乾脆打橫抱起,輕手輕腳地走到阿思身邊放下。懷中的“東西”露出本來面目,正是阿思臨終前仍念念不忘的小晴。

  清風酸溜溜地湊過去,小聲道:“我的胸雖然不凸,但是我肚子凸,也很有線條。”

  “她死了。”雍懷低頭看著小晴的胸前和腹部,上面有兩攤血跡。

  清風先吃驚,後驚恐:“不是我!”他最多想想,絕對沒做。

  雍懷手裡丟出兩把銀質小匕首,看刀刃大小,正好和傷口一致。

  清風吐了吐舌頭。打從小晴一出現,他就不喜歡她。他是龍,她是人,他是公的,她是母的,他和雍懷認識不到一天,她和雍懷青梅竹馬,無論從哪一點看,她都比他更適合雍懷。說他是小人也好,惡毒也好,醜陋也好,他就是嫉妒她。

  在有的時候,風度就是狗屎!

  不過高興是一回事,看著雍懷傷心是另一回事。清風見他難過,也忍不住鬱悶起來:“是誰殺了她?”

  雍懷冷笑道:“你不是比我更清楚?”

  清風語塞。這裡是他的地盤,雍懷說得沒錯。可是他活了這麼多年才知道,他自以為清楚的其實並不清楚。

  “對不起。”雍懷很快為他的遷怒道歉。如果沒有清風,阿思、阿想不會走得這麼平靜,如果沒有清風,他早就成了一具屍體。雖然清風是守墓怪的一員,可他從頭到尾守護的,是自己。他放緩語氣,摸了摸小晴的頭髮:“不要讓他們變成殭屍。”

  清風看著“排排坐”的阿思、阿想和小晴,皺眉道:“你留下的話,可以親自照顧他們。”

  雍懷抬起手,看著和石頭沒區別的手背,苦笑道:“你覺得我可以嗎?”

  “神奇水沒有倒光嗎?”清風懊惱。

  雍懷表情變得有些奇怪,緩緩地搖了搖頭道:“不是,我沒有喝神奇水。”

  想到阿思、阿想的下場,清風緊張地抓著他的手道:“中毒?”

  “我只是咬著吸血花的花精……然後感覺到汁液噴she在口中,順著唾液吞了下去。”雍懷蹲身,握拳捶地,地被捶出一個淺坑,他卻絲毫不覺得痛。這一切都印證了他的確步了孫賦生的後塵。

  清風瞠目結舌道:“花精里的汁液就是神奇水?”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身邊有這麼多神奇的事。阿思、阿想被吸血花吸血,被毒死了。雍懷吸了吸血花的汁,被石化了。

  吸血花……吸血花……吸血花究竟是什麼?

  雍懷回神道:“當務之急是找到二叔。”

  “為什麼?”清風對這個二叔很沒有好感——他和小晴的叔侄關係只是原因之一,另一個原因是,他覺得二叔很陰險,不是一般的陰險,是那種由內而不外,深藏而不露的陰險。

  “他是魚家唯一一個可能活著離開地宮的人。”雍懷想得很清楚了,自己這副樣子就算僥倖不死,也不能再出現在人前,傳承河東魚家的重任只有二叔能挑起。

  清風撅嘴道:“說不定他運氣沒那麼好。”

  雍懷留戀地看著阿思、阿想和小晴的遺容,似乎想將他們的容貌牢牢地鐫刻在心裡。

  清風無聲嘆息,承諾道:“我會保護他們的身體,不讓他們變成殭屍。”

  “謝謝。”雍懷將水囊收在懷裡,利落地轉身朝外走去。

  清風看到小晴胸前鼓起一塊,好似藏著什麼東西,好奇地伸手去摸。手指剛碰到衣服,就聽到噹噹當的接連三聲,然後跟著又三聲咣當咣當咣當。

  他聽得仔細,前面那個像是什麼東西撞到什麼東西,後面像是什麼東西掉在地上。

  果然,雍懷彎腰從地上撿起三件東西,竟然與插在小晴身上的匕首一模一樣。他伸手摸胸口,衣服領子早被清風車壞了,小半片胸膛露在外面,匕首就是she中了這裡,戳出三個淺坑。他知道身體石化後的堅硬度,就算連續鑿也要鑿好久才能掉下一小塊,可見匕首的衝擊力!

  清風叫道:“小心!這裡有機關。”

  雍懷將匕首揣進懷裡:“說點新鮮的。”

  清風道:“我知道小晴是怎麼死的了。她一定是躲進這裡,然後被機關里的匕首插死的。”

  “我們出去吧。”雍懷走向門,墓室突然天旋地轉起來。

  “小心!”清風一個飛撲,將雍懷壓在身下。

  雍懷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側頭,吐出一口灰塵,鬱悶道:“放心,我現在是石頭。”

  清風以為他自怨自艾,安慰道:“不,在我心裡,你永遠是珍珠。”

  “……能不能讓珍珠先起來?”幸虧他是石頭,所以被壓、被撲、被摔都沒痛感。

  清風訕訕地站起來,看看左右,乾笑道:“沒有機關啊。”

  “有。”雍懷有個迷迷糊糊的猜測。他走到門邊,推開門,不急著走出去,只是叫清風用火球照路。

  像這種能夠證明自己價值的機會,清風是不會錯過的。他豪氣地將四個火球融為一體,變成一個大大大大火球,投擲到門口。

  火光照耀四方,連土堆都一清二楚。

  清風道:“我又想說這裡很眼熟了。”何止眼熟,簡直銘心刻骨。因為他們剛剛就是從這邊走過來的。可是連接兩個墓室的不是一堵牆一個洞嗎,怎麼變成了門?要說是兩個一模一樣的墓室就更不可能,地上的吸血花,那堵被自己撞塌的牆總不能也與時俱進吧?

  雍懷倒不怎麼意外:“你站在這裡別動。”

  清風看著他走到另一邊,將頭伸出洞外。

  雍懷道:“是這邊。”

  “好,我馬上過來。”清風飛快地跑出去,然後愣住。

  一個大火球明晃晃地照著他僵硬的嘴角。

  “果然是這樣。”雍懷回頭看門的方向。敞開的門外黑烏烏的,自己剛剛看到的景象又轉到了那邊。

  清風道:“怎麼回事?”

  雍懷道:“地是斜的。”

  清風趴下看地,沒看出斜度來。不過他相信雍懷:“造工不好,沒鋪平?”

  “是機關。重量在哪個出口,那個出口就會轉到進來的那個墓室。”

  清風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那很簡單,你先出去,我再飛出去。”

  “好。”

  “等等。”清風反悔了,“每次我一眨眼,你就不見了。安全起見,我們綁在一起。”他將衣服脫下來,又去脫雍懷的衣服。

  雍懷一怔,抓住他脫衣服的手。

  清風無辜地看著他:“用衣服把我們綁在一起。”

  雍懷的手指慢慢鬆開。

  清風幫他把衣服脫下來,和他之前給自己的外套接在一起,然後交給他。

  雍懷低頭看到一個大布團,無奈地掀了掀嘴角,將衣服解開,拉直,重新打了個小巧省布料的結,放在他手裡。

  清風伸了伸手臂,覺得手臂太短,又用尾巴去鉤,尾巴也不夠長,猶猶豫豫地道:“你怕龍嗎?”

  雍懷道:“我不姓葉。”

  “啊?”

  清風應該沒聽過葉公好龍的故事。“不怕……”雍懷後面想加個帶著濃重疑問口氣的“吧”,但是清風不等他說完,就嗖的一下,化作一條白龍,在墓室里遊走。

  雍懷目瞪口呆:“你不是鹿精?”

  清風不滿地甩尾:“鹿精哪有我帥?”

  “我可以摸摸你嗎?”雍懷第一次看到龍,非但不覺得害怕,反而覺得興奮。大概因為他知道這條龍是清風,相信他絕不會傷害自己吧。

  清風湊過去,很快又將腦袋挪了開去:“角斷了,丑。”

  雍懷摸著龍鱗,安慰他道:“哪個英雄身上沒有傷疤?這是勇敢的象徵。”

  “真的嗎?”清風又高興起來。

  如果可以,雍懷真的很想和清風這樣閒談下去,只有他們兩個人,說什麼都好,可惜他的時間不多了。他眸光微暗,收斂笑容,拉著衣服做成的長繩一頭,朝門口走去:“你抓好。”

  清風從空中落下來,大喝一聲,前爪重重地踏著洞口,尾巴抓住衣服,眼睛依依不捨地看著雍懷走進黑暗中。

  衣服做的繩子突然垂落。

  清風不安地大吼一聲,抓起衣服就追了上去。他跑得急,出來忘記帶火球,一頭栽進黑暗中,兩眼一抹黑,連龍嘯都弱氣了。

  “我在這裡。”雍懷抬手摸了摸他的尾巴,剛好撈到衣服。

  清風用身體將雍懷繞起來,頭靠著他的肩膀,親昵地蹭著他的耳朵,以示失而復得的喜悅。

  雍懷苦笑道:“謝謝你印證了我的力氣果然變大很多,我們現在……”

  “在”字被一陣嘹亮的聲音蓋了過去,聲音很短暫,只有三四秒,卻讓清風臉色一變。

  “你們這裡還有什麼嗓子好的守墓怪?”雍懷問。

  清風道:“是飛僵的骨笛。”

  雍懷見過飛僵——和清風在一起的時候:“哦,他叫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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