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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時候這眼界勝過讀十年的書。

  寒門子弟大多因時策而屢屢榜上無緣。科舉是倫才大典,看得不是誰會讀書,而是能夠上知國家大事,下憂愁民生,實在不行,也得摸著治人用人的邊緣。但話雖然如此,可朝中政策雖有邸報公布在外,可真正的朝政意向,豈會真告知天下人?世家豪門有父兄為領路人,又自幼呼奴使婢,可管理自己一院僕從,雖也有不認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弊端,可總比寒門學子兩眼抓瞎來得通透些。

  他推動借閱台,雖然看似為書院寒門子弟謀劃福利頗多,但更多的卻是為自己日後的班底打基礎。

  但現在這拆台之舉,非但未告知他一二,而且顯得格外的小家子氣。

  賈赦擰著眉進了小院,看著小院擺設還算井井有條,院子裡的桌案上還堆疊著不少書籍,眉頭倒是鬆了一分。

  他雖然每天都會來抽空看看他爹,他爹也會按著一日三餐的頻率去醫寮說一下每日學習間的趣事,但終究他們父子不同之前,幾乎時時刻刻在一起。他如今重心在於治療,又得兼顧自己的學業以及賈家的庶務,對著他爹的學習便偶爾有來不及檢查的。

  他爹這性子,一旦鬆懈下來,各種小毛病不斷。

  而且,他至今還不敢忘卻“臭豆腐”的神比喻。

  他九千歲特別的小心眼,感覺必須給“赦大娃”加一些功課。

  正想著,賈璉便聽得他家大娃不禁念叨,說曹操曹操便到。他爹這聲音打老遠的便傳了過來——

  “小糖糖,把不倒翁還給我嘛,我上課不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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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赦叔,不成。你再這樣下去,連李夫子都要找璉兄告狀了。”唐瑞板著臉,無視攥著他袖子各種求情撒嬌的賈赦,無比嚴肅道,只不過對著賈赦,眼眸瞥了眼一旁的兄長。

  自打他們鄉試榜上有名後,依舊在天乙班,但是是會學級的天乙班。

  他們的同班同學有他三哥,有李大哥,杜大哥……被一群長兄如父一般的“凶長們”監督著,平常上課做個小動作,說悄悄話都不敢。

  賈赦趕忙轉身,扯扯唐玥的袖子,絲毫不覺得自己三十好幾的人了,撒嬌有什麼不對。反正他永遠年輕態!

  “大糖糖,你幫我一起求求情。我……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赦叔,不是我不幫你,而是……”唐玥怔怔的看著屋外不見的書架,一臉懵逼:“這,這借閱台怎麼拆了?”

  他們這幾個雖然不用這書冊,但他赦叔愛面子。但凡外邊有學子在,他老人家特自覺跟著學習,不用催。古有孟母三遷,就為個讀書的好環境。如今賈璉一手促成此事,也是給他爹營造一個好氛圍。

  “我們是不是走錯門了?”賈赦愣愣的看了眼,又轉悠了一圈,上前幾步,推開院門。待定睛一看院子裡出現的賈璉,賈赦剛一喜,然後又是大驚:“不能翻!”

  賈赦急急忙忙衝到石桌,護著自己的書籍,然後對著賈璉諂笑一聲:“兒砸,好……好久不見,真是如隔三秋。”

  “所以,才一日不見,你給自己淘到了一話本?”賈璉冷笑一聲:“還敢包《論語》的書皮?”他就是收拾收順手了,見功課本隨意放著,想收拾一二,豈料就看見這“瞞天過海”的書。

  “璉兄。”唐玥和唐瑞一見賈璉,忙不迭幫賈赦說好話:“璉兄,莫生氣。這不是話本,這是江南那邊傳過來的趣味題目,有些還有禪意呢。”

  “是之前昱哥哥來我家拜訪,送我玩的。”唐瑞解釋書本由來:“我覺得這書好玩,帶到書院來的。”

  “那為何要包著《論語》?”

  “這屆會試好像很重要的樣子,我……”唐瑞臉紅:“我身為京城解元,不好好學習好像說不過去。可是這題目,還有這小故事真得超級好看。”

  賈赦跟著點頭,還捋一把不存在的鬍鬚,帶著考校的口吻,問:“兒子,你知道為什麼我會跳的比泰山還高嗎?”

  “因為泰山不會跳。”

  “那兩對父子去買帽子,為何只買了三頂?”唐瑞眼眸滿滿不可置信,忙不迭挑了自己一道不會的,問道。

  “因為他們是祖父孫三代人,兩對父子。”賈璉毫不猶豫開口道。

  “什麼魚不能吃?”賈赦不信這個邪,上面好多問題他和唐瑞他們猜了好久,都沒想出來。

  “木魚!和尚手裡的那個。”

  唐玥想了想,問:“忽然有風吹幡動,到底是風動,還是幡動?”

  “是你們的心在動啊!”賈璉掃眼賈赦,道:“不打算考會試,就不讀書了?”

  他爹拍著胸膛表示自己不想當同進士,所以沒準他此刻正心理美著:複習的時間好長呢,還有三年,不急!

  至於唐家兩兄弟,本屆也不欲參考。理由倒是避嫌。當今為表示自己這對“恆仙童傳璽”的重視之情,為迎接“文曲星”,特請了衍聖公一起出題。

  一聽這話,唐家兩兄弟也跟著垂著頭。像赦叔說的,他們還有三年複習時間,如今就放鬆了一下下。

  掠過耷拉腦袋跟霜打茄子一般的三人,賈璉失笑一聲:“好了,最重要是你們要養成好的習慣。偶爾課餘放鬆一二也是可以的。這些題目倒也是不錯,打破常規思維,倒也有種柳暗花明豁然開朗之意味。”

  “兒子,你怎麼能猜得那麼快啊?”見賈璉鬆了口風,賈赦忙不迭好奇問道。

  “因為……”賈璉看眼賈赦,一臉感激道:“我得時時刻刻猜著我爹今天幾歲啊!”除了最後一題,他是在陪宣帝時候,聽大師論佛理而略知一二。其他幾道都是生活中常遇到的問題,簡單的很。

  賈赦:“……”

  唐家兄弟:“……”這答案無懈可擊,絕了!

  懶得打擊三個富貴閒人,賈璉倒是不避著唐家兄弟,說了賈珠在金陵仗勢欺人一事,讓賈赦明日請假,他們父子兩要一同前去給胡塗賠罪。

  賈赦呆若木雞:“難怪先前假禿頭一見面就說我不好,還要打我!”

  “對啊,赦叔你受苦了。”唐瑞一想起馬場上那莫名其妙衝出來的“光頭武夫”,萬分憐惜的看眼賈赦,又主動請纓道:“璉兄,我可以陪你們一起去。塗大哥我也認識,他還是挺明事理的。”

  “的確。”唐玥也開口說了一句,帶著無比的可惜:“但是他因種種緣由需要剃度出家。所以,赦叔,你在他面前可別道“禿驢”二字。他自幼廟宇長大,可尊佛了。”

  賈赦一臉乖巧的點點頭,還問:“要不要我負荊請罪啊?”雖然,他跟三寶至今還沒機會單獨聊聊,可是他也知曉三寶收了一個徒弟,徒弟還有個媳婦是個天才神童大四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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