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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他賈珍珍大爵爺,就是不愛看官職講實權。哪怕王子騰京城節度使如何能耐,一出手將個小鹽商偌大家業毀個乾乾淨淨。而他一點能耐沒有,從自身上不能跟王子騰相比。但是,他有一門雙公的開府老太爺,有靠著戰功,平襲國公之爵的賈代善,光這兩項榮耀就足夠笑傲勛貴豪門。

  榮寧是一家,祖宗蔭庇是他們會投胎派的,紈絝又如何,我是家主我驕傲。

  沒實權又咋啦,他賈珍先打賈珠一巴掌,誰敢說句不對呢?然後有樣學樣,說動讓內務府拿掉薛家皇商的名號,又如何?大明宮戴內相,他熟著呢!靠自己靠老爹不都是仗著權勢欺負人?

  況且,他背後還有秦王,忠義親王兩大靠山。

  賈珍越想越覺得自己渾身充滿幹勁,寫了封告狀信後,便摩拳擦掌幻想起他拳打腳踹,稱霸金陵的霸氣日子。

  信件被快馬加鞭傳到賈璉手中之後。

  正活動手指,開始嘗試手握文玩核桃的賈璉閱覽之後,倒抽口冷氣——這還真夠刺激的!

  王家得跟胡家結死仇了,竟然斷人財路不說,還鬧出了人命來。

  儘管王家仗勢壓人的手段,他九千歲也用過不知道多少回。可是他向來講究斬糙除根,若是真有死仇,要坑人全家的時候,會挑對方一家子整整齊齊團聚,一個不少的時候,陷害的罪名也要被誅九族的那種,否則萬一有漏網之魚,得了機遇報復回來怎麼辦?而且被他打壓下去的死敵,他連對方女眷沒入為官奴,為jì的生路都不給。

  而王子騰呢,哪怕連胡家的罪名都定好了,哪怕他在京城沒準還對胡塗置了追殺,可是還是驕傲自滿了,無視了胡塗自身的才幹;無視了胡家哪怕商賈卑賤,卻也是名聲不錯,時常造橋鋪路,捐款捐糧;無視了蓮花書院夫子們對胡塗的喜愛。

  最重要的是胡家才一家三口,還湊不齊一起宰,那簡直是在葬送自己前途,乃至身家性命。

  賈璉再等了兩日,收到賈珍和傅山長聯繫上,暫時說動揚州知府,擇日再審,現請求仵作支援的消息,也有興兒等人四處走訪確認胡家真是小富既安的小生意人,鳳凰公子文才品性也是上佳等等的消息。於是,賈璉凝眸想了半晌,這才去尋了秦王,道了這個消息。

  秦王聞言,面色青黑一片,一手揪著賈璉的衣領:“這都事發都五天了,你竟敢到現在才告訴本王?”

  “我當然可以提前告訴你,但是那是權衡利益的選擇。”賈璉被提溜在半空中,整個人毫無反抗之力,也不見任何一絲慌張:“可是我要給我爹篩選朋友,自然要多方調查。像您這般,做事只顧眼前,王爺,說句實話,我還真不願我爹與你多接觸一二。”

  他爹和秦王也不知是不是前世有什麼孽緣,如今都被鄭老御醫等暗搓搓拐彎抹角診斷過好幾回了,確定兩人沒想起前塵往事來。可是兩人如今一個喚著小傻子,一個罵著假禿驢,整一對沒頭腦不高興,見面打架又和好,吵吵鬧鬧歡歡喜喜著,就差形影不離。搞得唐瑞都朝他告狀,說賈赦交了新朋友,就不要他了,而且連功課都不好好做了!上課開始走神了!

  秦王瞅著賈璉滿是“你這個壞小子帶壞了我家好孩子”的怒容,感覺自己要控制不住要噴人一臉火,想要對著賈璉咆哮咆哮那些年賈赦幹得好事。憑什麼他們都是調皮搗蛋的學渣,這一杯了塵過後,賈赦成好孩子代表了?

  他皇帝老爹是不是在賈赦藥里還暗中下了提神補腦的?還是後悔了,暗戳戳給他下了痴傻的藥?

  深呼吸一口氣後,秦王竭力控制住自己對賈璉動手揍一頓的欲望,輕輕把人放下,還哥兩好的給人整整被抓皺的衣襟,難得面上有幾分正經,道:“你說得也有理。這事是本王沒考慮周全。可現在我也出不出去。況且,我的身份也不好再與人相交,免得誤了我徒弟媳婦的前程。”他未來徒弟媳婦可是要五連元,甚至要六連元的!

  而他呢?

  都幾天了,皇帝還磨磨蹭蹭,沒個主意,既不讓他回東北,也沒趁機敲詐一筆,就這麼晾著他。只不過一出醫寮百米,就有大內密探拿劍架著自己脖頸拿自殺來威脅他。

  這招賤的……

  聽著秦王咬著後牙根憤慨著,賈璉想起自己知曉的往事種種,也略感無奈。若像他這種,心狠一點的,自己先得了利益再說其他,可偏偏秦王雖然自己學渣渣一個,仗著武功行事,可他也牢記溫家,皇帝,還有其外祖父杜提刑的教誨,一切以國家百姓利益,社稷江山為重。

  賈璉不適的擰了擰眉,側眸看著一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秦王,道:“王爺,若是沒事的話,我先告辭了。”

  “嗯。你小子記得對胡塗客氣點。”秦王抬手拍拍賈璉的肩膀,親切和藹道:“他可是我徒弟,懂嗎?你們算起來也是同門師兄弟了。”

  他通過胡塗揭開重重雲霧,找到了賈赦。對於這“小媒人”,他愈發喜愛了一分。若是日後有機會,他沒準會對外認其為徒,也免得他在被不長眼的給欺負了。

  “這是當然,還請五叔放心。”賈璉笑得萬分真摯。他早就調查過了,胡塗除了出身,沒什麼不好。這莫欺少年窮的道理他可是親身實踐過來的。他很樂意結交青年才俊,搭建自己的人脈網。畢竟,師父的人手再好用,也不是自家的。

  秦王點點頭,想起賈璉先前所說的要點,道:“這仵作,我外祖有兩徒弟呢。現在好像在刑部。你找他們去唄。最起碼公平公正。”

  “多謝!”賈璉一聽這話,倒是愈發對上皇以及杜提刑高看了一分:一個容得下前朝皇家血脈,以社稷為重;一個改名換姓,卻依舊心掛百姓,破冤假錯案,斷案如神,兩人都是心胸寬厚之輩,君臣得宜,翁婿和睦,結果卻被前朝餘孽給毀了。

  告別秦王之後,賈璉帶著份難得的惆悵,負手回宿舍小院,打算帶著爹一同去見胡塗,好解釋一二。

  他打探過了,胡塗帶著蓮花書院的學子們覽君閣住下之後,又四處遊玩了一番京城的美景,剛昨日朝書院遞上了拜帖。接下來,他們一行將會入清北書院學習,潛心攻讀準備來年二月的會試。在他們借讀期間,享受與清北書院學子門同等待遇。這個慣例已經約定了二十幾年了。

  至於為何蓮花書院的舉人們能入清北書院,還不用經過書院的入門考試,強行大部隊的“走後門”,至今還是個無人知曉的迷。當然,清北書院也會組織學子去蓮花書院互相交流。

  可總覺這中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交易,否則文人相輕一詞不是白說的,天下聞名的兩大書院親如一家,還真是有種微妙感覺。

  賈璉走著走著,倏忽間腳步一頓。看眼小院門口空蕩蕩的,不見借閱台,連牆壁上原先設計出來的公告欄,都被拆卸了,不由眉頭一挑,面色帶著分凝重。

  借閱台雖然由他們提出,假借溫相的名義,但擺放出來的書籍卻是忠義親王這些年自己的編纂的一系列書籍,被戲謔為《育兒寶典》。外加經過清北書院伏闕上書一事,書院學生難得空前團結了起來,也有不少世家子弟紛紛為借閱台錦上添花,諸如唐家兄弟,也拿出了家中的長輩的手稿,多與律法有關,教導人學會如何斷案判案。故而這小小的借閱台倒是互通有無,越辦越紅火,而且為不少寒門學子打開了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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